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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148章字體大小: A+
     
    生死未明

      上了堤岸,李越才更加心驚地意識到情況的兇險。這個堰塞湖的面積不小,而且是處於近山頂的位置,而鐵駟所說的那塊巨石在半山腰,一路上的雜草灌木都被除去,好比一個滑道,就等著水流這只大手把巨石一擲而下,滾入最下面那黑洞洞如同一張大口的隧道之中。這不是原本的河道。原河道在李越他們上山經過的地方,因為半座山峰曾經被雷擊垮,碎石坍塌下來淤積在河道中,成了最初的堤壩雛形,所以這個湖算是半天然半人工。

      閘門用數百根繩索牽著,上面堆滿沙袋。到時候只要砍斷繩索,閘門倒下,大水就會沖毀堤壩,奔騰而下,無可阻擋。旁邊堤壩上還扔著些工具,卻沒有人。想來是鐵駟要獨自品嘗勝利的喜悅,或者只是不想人看見他連王族血脈也要誅殺,預先把人都遣走了。

      李越一言不發,抄起鐵鍬奔到原河道那邊的堤壩上就開始挖掘。衛清平和王皙陽跟著跑過來,不明所以。李越顧不上多說,立刻命令:“去把木筏解開,往這裏撞!”木筏是特製的,粗長的圓木上還包著尖銳的鐵頭,想來是鐵駟還怕水流沖不斷巨石,要再用木筏去撞上一撞。

      衛清平雖不知他此舉何意,但還是轉身便去執行;王皙陽把孩子扔到一邊,操起鐵鍬跟李越一起挖。孩子大概是被鐵駟喂了什麼藥,一直呼呼睡著不醒,這時候也沒人顧得上他了。

      王皙陽挖了幾鍬覺得不對。他們不是在堤壩上挖,而是在堤壩外側半腰處向裏挖。這堤壩由木樁打入碎石淤泥之間,再堆以沙袋石條,厚度足有丈餘,幾時能挖穿?

      “這是——”

      李越沒時間解釋。這樣的堤壩,只靠他們三個人根本挖不開。他是想製造管湧,讓水自行衝垮這邊的堤壩,分流另一邊的壓力。他現在恨不得有台鑽探機在這裏,哪怕是手動的也行啊。

      風更大了,挾帶著雨水鞭子一樣橫掃。衛清平撐著木筏,借著風勢一次又一次撞擊堤壩。李越在堤壩外側挖了個坑仍嫌太慢,跳進去,拿了匕首在坑底狂刨。忽然聽見王皙陽一聲驚叫,李越心裏一緊,急忙爬出來看,卻見混濁的浪頭已經舔到堤壩上面,把木筏都打翻了,衛清平正從水裏狼狽地往堤上爬;而閘門那邊已經有一根繩索不堪重負繃斷,其餘的繩索吃力更重,根根都是岌岌可危,閘門打開已是頃刻之間的事了。

      孩子終於被冰涼的雨水淋醒,聲嘶力竭地哭,哭聲在風雨聲中卻顯得微不可聞。王皙陽怔怔地把他抱起來,衛清平也爬上了岸,都看著李越。李越手一鬆,匕首落在地上。他手掌磨破滲出的血染在匕首柄上,立刻就被雨水沖淡了。無論個人有多強,在大自然的面前都太渺小了,無能為力。

      李越對衛清平招了招手。衛清平怔了怔,順從地上前幾步。李越握住他在石樑上碰得指甲掀起的手,指尖上的鮮血已被雨水沖淨,露著慘不忍睹的傷口:“疼嗎?”

      衛清平幾乎是屏住了氣息看著他,然後用另一隻手握起李越的手,輕輕展開來,同樣低聲問:“你呢?”李越的掌心已經被鐵鍬和匕首柄磨破,同樣露著傷口。

      李越握了握拳,然後笑笑:“其實還真挺疼的。”最後的時候,沒什麼可隱藏的了,無論什麼樣的疼痛,都可以說出來,共同承擔。

      嘣地一聲,是又一根繩索斷開的聲音,很輕,沒人去注意。衛清平悠悠地說道:“我也很疼。”他說著,目光卻從傷口上移開來,抬起眼睛,仔細地在李越臉上一寸寸地搜索,似乎要用眼睛把李越吞下去。

      王皙陽抱著孩子站在一邊,委委屈屈地翹起一隻腳:“我也疼——”他是養尊處優慣了的,這幾天爬山路,後來又在山洞裏狂奔,細嫩的腳掌早就磨破了,只是一直忍著不說。

      李越在堤岸上坐下來,把他抱到自己腿上,脫下那雙已經連底都磨穿了的鞋,把他的腳丫扳起來看看。王皙陽抱住他的脖子哽咽著低語:“我不想死……”

      李越親親他冰涼的臉,無言地把他的頭壓到自己胸前。衛清平在另一邊坐下來,把臉貼在李越肩上。李越反手過去撫摸他的臉,從眉毛到嘴唇,一寸寸細細地撫摸。

      繩索繃斷的聲音一下下傳來,間距越來越短,直到最後連成一串。隨著最後三根繩索同時斷開,閘門轟然翻倒,被束縛了太久的水流噴湧而出,向著前路上那唯一的障礙直沖過去……

      寂原已經被燒得淨光,雖然有軍隊進駐,仍然荒涼得可以。大著膽子回來的百姓只能住在自己搭的棚子裏,就連御駕親征的年輕皇帝,也只能住在簡單的營帳之中。

      “什麼人!”營帳周圍站崗的侍衛遠遠看見一騎飛馳而來,立刻上前攔住。騎手將手中黃色絹帛一晃:“京城急奏到。”

      侍衛並不放行:“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營帳,違令者斬。”

      騎手翻身下馬,把絹帛捧在手中並沒有交給侍衛的意思:“這是丞相的急奏,囑託我務必面奏聖上。”

      侍衛眉頭一皺,營帳門已掀起,一人沉聲道:“什麼人在這裏吵鬧?”

      騎士抬眼一看,嘴角微微露出一絲涼涼笑意,躬身道:“原來是洛庶公子。”

      洛無風是識得此人的。此人也是洛家的遠房親戚,洛丞相的親信之一,驃衛尉陳奇。驃衛尉也算是皇上的親衛,不過此次出征,卻並沒有讓他跟隨護衛。

      “驃衛尉有什麼事,難道不知這裏是皇上的營帳?”

      洛無風用陳奇的官職來稱呼他,陳奇立刻也收斂起了涼涼的神色,躬身道:“回中書令,丞相數日接到皇上批復奏摺,只見用印,不見御筆,甚為擔憂,特命下官前來。一來有急奏,二來也請見皇上,以消丞相心中擔憂。”

      洛無風淡淡道:“丞相不必擔憂,皇上近日軍務繁忙,凡有批復皆為口授,丞相不必驚訝。皇上此時正在與將軍們商談,任何人不得打擾。驃衛尉將奏摺送達,便可回京複命了。”

      陳奇看他一眼,明顯露出懷疑之色:“邊關近日似無戰事?”

      洛無風冷笑道:“陳將軍倒是征戰經驗豐富啊,僅在寂原看這一眼,便知有無戰事?”

      陳奇是驃衛尉,皇上的侍衛,是從未上過戰場的。洛無風刺這一句,倒真叫他無話可駁,只道:“下官糊塗。不過臨來之時丞相千叮萬囑,務必面請皇上的安,以慰百官之心。”

      洛無風當然不能放他進營帳。王皙陽到現在還沒從北驍回來,這事若被人知道,還不亂了套!只是陳奇打著洛丞相的旗號口口聲聲請皇上的安,倒真是不好打發。他正在思索如何拒絕,營帳門忽然掀開,一個年輕內侍走出來,手中捧著一捲明黃帛書,道:“皇上正在議事,何人在此吵嚷?”

      陳奇連忙躬身道:“驃衛尉陳奇,前來遞送急奏。不知皇上議事,罪該萬死。”

      內侍看他一眼,道:“陳衛尉,皇上有口諭:京中諸事,丞相處理得宜,無庸批復。邊關戰事變化,不可稍離,現有手書一封,正欲送回京城,既然陳衛尉前來,便交爾帶回,囑丞相見手書行事。”

      陳奇不敢再說。而且既有手書,雖未面見皇上,回京也好向丞相交待了,於是接了帛書,向著營帳拜叩之後,上馬便走。洛無風見他行遠,拉著那內侍進了營帳,壓低嗓子責問:“你弄什麼手書給他?”

      內侍淡淡看他一眼:“說北驍正在神擇繼位之人,皇上還需留在寂原,以備不時之變。”

      洛無風頭上青筋亂跳:“我不是說這些!我說你哪裡來的手書?”

      內侍仍是淡淡道:“自然是我寫的!”

      洛無風臉色都變了,厲聲道:“柳公子,你雖是皇上交待的貴客,也不能如此亂來!洛丞相老奸巨滑,倘若被他看出端倪,豈不糟糕!”

      這內侍自然便是柳子丹,聽了洛無風的話,眼皮都不抬一下:“怕什麼?你家皇上的手跡我見得不少,包洛丞相看不出破綻便是。何況沒有這封手書,你打算讓那位驃衛尉面見皇上?還是強行驅回?”

      洛無風啞口無言,只得拆開新的奏摺來看。看了半晌將奏摺一放,冷笑道:“什麼急奏,南祁淑妃病逝也算急奏?還不是借著這個機會來試探的?”

      柳子丹微微一怔:“淑妃病逝?”

      洛無風點了點頭,疲憊地撫著額頭:“雖然是淑妃,也無非就是問唁之類的事,禮部自行安排也就是了,何必來問皇上。”這些天送來的奏摺,全是他獨力在批復,實在已經疲憊不堪。

      柳子丹略微沉吟一下:“洛丞相該不會有反心吧?”

      洛無風冷笑道:“反心倒不會有。但他思慮頗深,倘若有個風吹草動,他先便會打到立儲的主意上。”

      柳子丹淡淡笑笑:“這也是人之常情。皇上年輕,無有子嗣,臣子自然憂心。”

      洛無風哼了一聲:“既無子嗣,皇上該廣納後宮才是。可是這般一來,皇后便不能獨寵,這又非他所願了。”

      柳子丹淡然道:“自來皇后從無獨寵之說,洛丞相也該知道才是。”

      洛無風心想不必說什麼獨寵,就是寵愛二字,皇后怕也沾不上邊。一念至此,他倒忽然想起件事來,偷眼看看柳子丹,思虛再三,終於還是問道:“柳公子,北驍事了,公子可有什麼去處?”

      柳子丹抬抬眼睛:“洛中書可是想替在下安排?”

      洛無風乾笑一聲:“此事豈容下官置喙?只是一時好奇罷了。”

      柳子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洛中書是替你家皇上問的罷?”

      洛無風心裏咯噔一跳,面上強做淡然道:“公子故國難歸,殿下恐也不能再回南祁,下官也是為二位擔憂,隨口一問罷了。至於皇上,與二位交情更深,自然也會如此思慮。”

      柳子丹淡淡一笑:“本是居無定所,殿下如何安排,由他做主。洛中書這話來問我,不如去問他。”

      洛無風心裏暗罵這香公子一推六二五,什麼消息也打探不出來。若說去問南祁那前攝政王,他又沒這個膽子。他這裏想著,柳子丹那裏倒閑閑問了:“難道皇上的意思,是容我們借住貴國?”

      洛無風心想何止是容讓,簡直是絞盡腦汁地留人,只不知那位爺領不領這情。心裏不由有一絲淒涼之感,淡淡道:“二位若有此意,皇上自然歡迎。殿下治國有方,皇上也想時常請教。”

      柳子丹心裏冷笑一聲,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洛無風從眼角觀察他神色,也看不出個端倪。正在思忖如何能再試探幾句,忽然覺得腳下似乎有些震動,遠遠更似傳來轟鳴之聲。洛無風眉頭一皺,道:“似乎有什麼聲音?”恰好柳子丹也道:“洛中書可聽見有什麼聲音?”

      兩人對看一眼,一起沖出營帳。只見北方天邊隱隱有黑雲升起,隆隆之聲也更清晰。腳下震動雖不明顯,但也感覺得到。洛無風變色喝道:“來人!快去打探,出了什麼事情?”

      早有探子飛馬跑了。柳子丹遙望遠處,捏緊了拳,道:“似乎是北驍聖山……”

      洛無風脫口道:“神擇!”語聲裏已帶了點驚慌之意。自王皙陽等人去了北驍,畢竟是兩國,消息並不能及時送過來,全靠寂原這邊日日打探。如今算來已經有四五日不曾有什麼消息,卻是北驍那邊倒也平和,因此他才放心守在這裏。如今北驍聖山有這般異動,雖然不知是怎麼回事,卻也驚心。

      兩人等了足足一個時辰,才見幾人飛馬而來,其中一人穿的卻是北驍普通百姓的衣裳。洛無風眼尖,一眼便看見那人是跟著王皙陽去北驍的五百軍士之一,心裏登時一緊,連忙迎上前去:“你怎麼回來了?”

      那人滾鞍下馬,滿面風塵,身上也有血跡,啞聲道:“皇上也進了北驍聖山。”

      洛無風心一下子揪到半空,幾乎想拎起他領子:“皇上怎麼能進山!”

      那人澀聲道:“李將軍隨北驍六王子進了聖山,本令我等借機送皇上回來。可是半路遇上一隊人馬,兄弟們被打散了,前路走不了,皇上調轉馬頭進了聖山,那些人不敢追入山中,皇上才算擺脫了他們。我是傷了躲在一邊,才能回來報信。”

      洛無風幾乎想把他掐死:“皇上幾時進的聖山?”

      那人算了算:“總有四五日了。”

      洛無風抱著最後一點希望:“神擇需幾日?皇上會不會已經出山了?”

      那人頭垂了下去:“神擇需十日……”

      洛無風聲音都啞了:“那這黑雲是怎麼回事?”

      那人迷惑道:“這,小人不知……”

      洛無風扔下他,站起來大喊:“探子呢?探子呢?怎麼還不回報?”

      旁邊一人低聲道:“洛中書,沒那麼快。北驍聖山離這裏還遠,就是立刻能混進去打探,也不是一日兩日能回報的。”

      洛無風臉色幾乎猙獰,怒聲道:“一群——”話猶未了,旁邊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轉頭一看正是柳子丹:“你喊什麼,想讓人人都知道麼?”

      洛無風方才心裏只覺空落得嚇人,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太過失態,勉強收斂心神道:“此事不得外傳!”這營帳周圍都是王皙陽的心腹之人,即便如此,剛才他這般大喊大叫也太過冒失,倘若傳了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柳子丹臉色也是蒼白,卻還把持得住,沉聲道:“此事一出,北驍恐怕也會亂一陣子,你多派些人去打探。怕還要到聖山附近去才好。離得太遠,眾說紛紜,反而不知真相。”

      洛無風剛才是心裏亂了,這時被柳子丹一提,也安定了些,立刻一一安排下去,轉頭見柳子丹已經回了營帳,不由心中感嘆,跟了進去道:“你倒鎮定。”

      柳子丹遙望遠方,只有他自己知道掌心已經被掐出血來:“他說過會回來,我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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