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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146章字體大小: A+
     
    連環危機

      雨像倒水一樣的下,放眼望去,四面都是灰濛濛的,幾步之外就看不清楚。

      李越抹一把臉上的雨水,環顧四周。周圍能看得到的地方,全是山石和雜草,千篇一律,走了一天,仍然毫無變化。

      “怎麼了?”王皙陽仰起頭,但隨即被沖刷在臉上的雨水逼得低下頭去。藤條編的斗笠其實擋不住多少雨水,一開口說話,雨水就一直灌進嘴裏。這不是在雨中行走,倒像是在水裏游泳了。

      李越微微搖頭。雨下得實在太大,四周的景物又太缺少變化,甚至沒法做個記號,於是連他也有點難以確定了。唯一能確實的是,他們還沒走出這片奇怪的地方。

      衛清平微微喘息著趕上來,低聲道:“鐵騏快不行了。”

      其實他用不著那麼小聲,因為即使鐵騏現在就站在他們旁邊,也未必能聽得見。他的臉燒得通紅,目光已經有些呆滯了。雨下了兩天,地面泥濘濕滑,衣裳濕漉滴水,這都不要緊,要緊的是,雨水浸入了各人的傷口。王皙陽給每人編了一頂斗笠,勉強能擋住劈頭蓋臉的雨線,可是這並不能把身體也遮蔽起來。鐵騏的傷口面積最大,因此,他是第一個開始發燒的人。因為沒有負重和受傷,王皙陽現在還能跟上李越,只是腳下越來越沉重。而鐵驪和衛清平身上的傷比較輕,雖然也浸了水,卻還能支持。只有鐵騏越走越慢,現在已經明顯地跟不上了。

      啪地一聲,鐵騏不知第幾次跌倒在泥水裏,他用彎刀支著地,掙扎半天總算站了起來。走在前面的人默默地看著,並沒有人打算回頭去扶他。用不了多久,他就走不動了,等著他的,只有死。默然看了片刻,李越轉過身:“走吧。”

      身後再次傳來鐵騏跌倒的聲音,這次,沒有人回頭了。風挾著雨帶走人體的熱量,也帶走他們的體力,就算是李越,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救人了。於是鐵騏很快被拋在後面,山路轉一轉彎,就看不見了。沒有人知道鐵騏會在什麼時候跌倒而再也無力爬起,他甚至沒有一個哪怕是淺淺的墳墓,還不如鐵馳……

      仍然是無盡的山石和在雨水下彎腰的雜草,左轉,右轉……李越突然間再次停步,王皙陽昏頭昏腦,一頭撞在他背上:“怎麼了?”沒人回答他,各人的目光都落在李越伸手指著的那個東西上——伏倒在泥水中的,鐵騏的屍體……

      “這是——”王皙陽不願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實,但李越輕輕點了點頭,沉重地道:“我們這一天,都在這裏繞來繞去。”這就是他剛才覺得不對的地方。總覺得這片地區應該沒有這麼廣大,但走來走去卻還是在平地上。只是這裏的景物實在缺乏標誌性,如果不是鐵騏已經冷掉的屍體橫在這裏,他們可能還不能確定自己確實已經迷了路。

      “怎麼回事!”鐵驪終於忍不住發作,“你是怎麼領的路!這地圖上明明標著,前面就快到山頂了!”

      李越冷冷看他一眼:“如果你認得路,可以自己先走!這地圖根本有真有假,在山谷裏你還沒弄明白麼?”

      鐵驪閉上了嘴。他本不是個易怒的人,但這樣不斷地被雨水鞭打著淹沒著,他的脾氣也越來越壞。

      孩子在李越懷裏有一聲沒一聲地啼哭。他是餓了,也冷了。李越嘆息一聲,把他再裹緊一點:“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擠在一塊巨石下面,王皙陽打了個噴嚏,使勁又往李越懷裏蹭了蹭。清平用後背擋著雨,試圖生一小堆火,但試了好幾次仍然沒有成功。

      “算了。”李越阻止他的徒勞行為,“別把火摺子耗完了,還不知要走多久呢。”

      鐵驪沉默地嚼著濕透的乾糧,目光四下裏搜索:“能打點什麼就好了。這鬼地方,怎麼連只兔子都沒有!”

      李越搖了搖頭。別說兔子了,這一路上,他連老鼠都沒看見一隻。按說這不太正常,就算全都是山石和草叢,不如下面山谷那麼富庶,也不該什麼都沒有。鐵驪的話正說出了他的擔憂, 對於自然災害,動物比人要敏感得多。這裏沒有半隻動物,可能正意味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抱著。”李越把孩子塞給王皙陽,回頭在草叢裏扒起來。孩子斷斷續續地哭了一天,已經沒力氣再哭了,蔫蔫地躺在潮濕的繈褓裏,小臉兒凍得發白。王皙陽拿著最後那點少得可憐的乾糧看了一會,輕輕嘆口氣,還是嚼了一半喂給他。鐵驪冷冷看了一眼:“進山怎麼還抱個孩子來?累贅!”

      王皙陽對他翻了個白眼,不加理睬。鐵驪啃著乾糧冷笑:“本來吃食就少,還分給他!他活不了,你也得餓死!”

      王皙陽閉緊了嘴不吭聲。他是嘗過饑餓的滋味的,也知道可能很快就要重新品嘗這種滋味,可是孩子是活生生抱在手裏的,又怎麼能把他活活餓死?

      李越握了一把草根回來,身上已經淋得透濕。鐵驪冷眼看看他,往石頭底下又縮了縮,閉上眼管自休息,表示並不歡迎那份餵牲口的東西。剛才,是他去把鐵騏的屍體拖到了一邊的石頭底下。不過目的並非是為鐵騏收殮,而是為了悄悄拿走他身上最後的一點糧食。因此現在他的糧食儲備要比其他三人都充足一些,而且他不必負擔孩子的那一份。不過此時沒人去戳穿他,衛清平沉默地掏出身上所有的乾糧放到三人中間。王皙陽撇了撇嘴,也把手上那塊放下。李越微微笑了笑,用後背擋住鐵驪,從懷裏掏出樣東西,用短刀一分三份,每人面前放了一份。王皙陽一下子瞪大了眼:“怎麼——”連忙自己捂住了嘴。

      衛清平心情複雜地看看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塊東西,那是他前天晚上悄悄塞給李越的兔子腿,是他在遇狼撤退時匆匆抓到手的,沒想到李越在身上揣了兩天,還是大家分掉。

      兔子肉和草根合在一起吃,又被水浸濕了,簡直說不出是什麼味道。王皙陽先把草根胡亂塞下去,然後捧著兔子肉一小口一小口地咬。李越看著他笑了笑,把手裏只咬了一口的那塊遞給他:“你一半,給孩子一半。”

      衛清平靜靜看著,默默把自己的那塊推給李越。李越轉過頭,這些天頭一次正視著他,微微笑了笑:“快吃吧,後面還不知有多長的路呢。”

      一股熱浪毫無預兆地沖進衛清平的眼眶。多少天了,李越沒有這樣對他微笑過,這樣充滿了不必掩飾的關切和溫柔的微笑,一刹那間像回到了從前。可是他也清楚地意識到,這樣的溫柔,也只會出現在這樣的困境之中。

      雨聲嘩嘩,除此之外,聽不到任何聲音。三個人緊緊擠在一起,王皙陽抱著孩子靠在李越懷裏,衛清平貼在李越背後,彼此用體溫互相溫暖。王皙陽看著四周黑暗中隱隱的山石輪廓,忍不住問:“我們怎麼辦?怎麼能走出去?能不能走過的地方都做個記號?”

      衛清平臉貼在李越肩上,低聲道:“用什麼做記號?雨下得這麼大,什麼記號都會被沖掉。如果在石頭上劃路標,不走到眼前又看不見。”

      李越閉著眼睛笑了:“都閉上眼睡覺。本來我是沒法確定是不是迷路,現在既然知道是迷路了,肯定就有辦法。”

      王皙陽精神一振,立刻追問:“什麼辦法什麼辦法?”

      李越閉著眼睛笑道:“其實是個很笨的辦法,但是絕對管用。幸好這只是些石頭,而且,是不怎麼高的石頭。”

      李越說的這個辦法確實很笨,但,確實很管用。他的辦法就是,選定一條直線走,遇到石頭的時候不是繞而是直接爬過去。雖然山石高低差互,而且被雨淋得既濕且滑,但是要爬過去也並不是很難。李越、鐵驪和衛清平輪流上陣,爬石頭的時候身上繫著繩索,到了石頭那一邊就抖動繩索,然後其他人順著繩索繞過石頭會合。這裏的石頭分佈密集,石塊之間只有彎曲的小路,繞來繞去就很容易找錯方向,因此他們才會迷路。現在用上這法子,雖然走得慢而且麻煩,但走了一個時辰,李越就感覺到腳下的路開始向上傾斜,這說明,他們走對了。

      王皙陽忽然一聲歡呼,前方的山石稀疏起來,再走幾步,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已經又是陡峭的山壁——這個亂石迷魂陣,他們算是走出來了。不過,還沒等王皙陽歡呼完,一聲炸雷就在頭頂響起,閃電劃破鍋底般的雲層,遠處的一株樹應聲而倒,殘樁上纏繞著淡藍色的電光,空氣裏飄散著奇怪的味道。

      李越覺得頭髮上似乎微微有種古怪的感覺,似乎是癢,又像是有只小手在撫摸,他一把抱過王皙陽懷裏的孩子:“快走,找個山洞躲一下。都把身上的金屬東西扔了!全部扔掉!繞開那些樹,彎著腰跑!快!”老天,不要是雷暴!

      雨下得更急,放眼看去,到處都是水幕,任是一雙再好的眼睛,都看不到哪裡會有個山洞。王皙陽突然往旁邊一跳,大叫一聲:“蛇!小心!”果然,一條手臂粗的大蛇從他腳邊飛快地竄過去,但是看起來並不像有傷人的意思。李越靈機一動,喊一聲:“跟上我!”追著蛇的蹤跡就跑。

      蛇竄得飛快,李越一面急追,一面在心裏暗暗祈禱:千萬不要是一個只能讓蛇躲進去的石縫啊……老天大概真的聽到了,再跑幾步,一個山洞出現在他眼前,足可以並排走進兩個人去!蛇飛竄進去不見了。這個時候誰還管裏面有沒有蛇,李越一個箭步沖進去,發現裏面居然很寬敞,從洞口進來的光線都不足以照亮整個山洞。

      其他三人緊跟著也跑了進來。也就是殿后的衛清平後腳剛剛踏進山洞,就是一連串的炸雷響起,四五道閃電同時自天而下,在遠處形成一個火球。王皙陽臉都白了,鐵驪雙手緊緊相握:“天火,神光……長生天在發怒!”

      王皙陽嗤了一聲,陰陽怪氣地道:“是啊,長生天發怒,”李越緊張地盯著那個火球,直到它消失,才鬆了口氣:“我們往山洞裏面走走,站在這裏還是不安全。”

      衛清平緊皺著眉:“如果總是這樣,我們根本無法攀上山去,可是……”可是糧食已經告罄了。

      李越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孩子。小臉兒已經是青青白白的沒點人氣了,如果再走不出去,他們可能還能挺得住,孩子是肯定不行了。

      “那條蛇呢?”鐵驪倒是不在意孩子,四下裏看,“要能抓出來烤烤吃倒不錯。”

      王皙陽白他一眼:“刀都沒了,怎麼抓?你想赤手空拳掐死它?”

      李越也四下裏看。其實鐵驪說得沒錯,抓條蛇也是食物。至於怎麼抓?沒刀,用牙咬總行吧。

      山洞很大,李越拿出用油紙包著的火摺子晃燃了,只隨便一眼,眾人就怔了,山洞竟然極深,微弱的火光根本照不到頭。眾人往前走了幾十步,前方仍然是不見盡頭。王皙陽緊緊抓住李越的衣袖:“不要進去……”

      李越把火摺子舉高一點,火苗居然微微向他們的方向傾斜,說明山洞裏面有氣流往外來,那這山洞一定不是封閉的。

      李越皺著眉看看前方,又回頭看看洞外。洞裏有什麼還不知道,也不知道通向哪裡,是等著雷雨過去,還是走走山洞?不過就在他一回頭的時候,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洞口雜草叢生,可是中間卻空出了一塊,正好是一個人雙腳並立的寬度。

      “這可能是一條路。”而且,可能經常有人從這裏走過。

      “你要進去?”鐵驪滿臉的不可思議,“誰知道這裏面有什麼?”

      李越冷靜地指著洞口:“你看那裏,有人經常在這裏出入,已經踩出了一條小路。”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到洞口,然後不約而同地回頭看看不見盡頭的山洞,一起機靈靈打了個寒戰:“難道是——大巫神!”

      從洞口邊生長的灌木上劈了一堆枝條做成火把,仍是李越打頭,眾人魚貫而入。只是這次,換了鐵驪斷後。他對進入山洞十分抵觸,只是因為不想被獨自留下,這才跟了上來。

      李越把孩子背在了後背上。腰裏繫著繩子。彎刀和長劍都被扔在了洞外,沒人敢冒著閃電出去撿,現在所有的武器只剩下李越腰裏最後的幾把小刀,當時因為揣在衣裳裏面,他沒來得及扔掉。現在眾人手裏只有用樹枝削成的棍子,頭上削尖,既可以用來做手杖,必要時也能當武器。

      火光只能照亮方圓丈許的地方,但是在山洞壁上,時不時有幾點微弱的反光,讓李越心裏的猜想一點點的更加落實。不知走了多久,衛清平突然道:“似乎——暖和了些……”

      王皙陽撇撇嘴:“有火把呢。”而且這樣走了半天,身子也該暖和了吧?

      李越卻搖了搖頭:“不關火把的事。”的確,越往山洞裏面走,就似乎越暖了些。

      王皙陽伸手去拉他的衣裳:“那是為什麼?”

      李越沒有回答,實際上也用不著回答了,山洞在前面豁然開朗,有十數根石柱上撐天下支地,好像他們是走過通道來到了一處歐式風格的豪華大廳。大廳地上有幾處地方閃著水光,水面上還微微冒著熱氣。王皙陽不知是喜是驚地大叫了一聲:“溫泉!”

      李越苦笑了一下。不錯,是溫泉。大黑山,就是個活火山。所謂的聖山異動,就是火山局部爆發,而飲馬河的源頭無疑來自大黑山,所以才會在火山爆發後出現異味,那就是硫嘛!而他們現在走的這個山洞,就是熔岩流動形成的。大巫神給的地圖只在棧道之前那一段是真的,而後面,全部是不靠譜的胡畫!

      “溫泉啊!”王皙陽兩眼發亮:“我們能不能洗澡?”在雨裏淋了這些天,如果能洗個熱水澡,這是怎樣的誘惑?

      李越無奈地看著他,正想說話,忽然豎起了耳朵:“什麼聲音?”

      鐵驪疑惑地回頭去看,並沒有什麼。他往來路上小心地走了幾步,將火把伸過去,突然從喉嚨裏擠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一步跳了回來。李越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鐵驪的火把伸過去的那亮光一閃,照出來路上一層黑色起伏的東西。幾乎是緊跟著鐵驪的腳步,幾條黑色的蛇從來時的洞口處爬出來,站得最近的衛清平舉起棍子就刺過去,一條蛇三角形的頭部被紮穿,插在他棍尖上扭動。但是立刻衛清平也只有後退的份,因為山洞裏不停地湧出一條條黑蛇,像黑色的潮水,漫開來要淹沒一切。李越大叫一聲:“快跑!”拉起呆住的王皙陽,轉身就跑。這個時候誰還顧得上前路有什麼,誰也不想留下來捨身飼蛇。

      好在這些蛇爬得並不很快。四個人一陣狂奔,已經把蛇群拋在後面。但糟糕的是這山洞只有一條路,蛇早晚都會追上來,可能只有跑出山洞才安全。

      李越猛地停下腳步,後面的衛清平和鐵驪刹不住車,一層層撞上來,幾乎把他撞倒。王皙陽是一頭磕在他背上,磕得兩眼昏花,勉強抬起頭來:“怎麼——”

      聲音咽在他喉嚨裏,前面沒路了,呈現在他們腳下的是一道深淵,微微泛著暗紅色的微光,像是地獄的烈火在下面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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