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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141章字體大小: A+
     
    神擇

      北驍國喪後的第一次議事,主持的卻不是新君,而是丞相托明。議事的內容有二:一,分辨六王子出示的手詔是否先王親筆;二,大王子府中遭到血洗,小王孫失蹤。

      鐵驪和鐵騏相對而坐,彼此目光對撞,殺氣騰騰。鐵驪指責鐵騏為謀圖王位而殺害大王子繼承人,鐵騏則說這完全是鐵驪栽贓嫁禍。二人各執一詞,群臣面面相覷。

      其實這種兄弟相殘的把戲在北驍古來有之。只是此次王位之爭發生在老王喪後,而且撲朔迷離,難辨真偽。一方有玉璽,一方有手詔,並且雙方都有兵馬,可說勢均力敵,倒是難為了群臣,不知該站到哪一邊的為是。

      托明召集了朝中數名老臣,甚至還找了宮中長年服侍先王的內侍,由他們來辨別手詔的真偽。另一方面,派出宮中內衛,搜查兩位王子的王府,並在全城搜索小王孫下落。

      李越仍舊跟著鐵驪的貼身侍衛一起,站在大門外,表面平靜,心裏卻在暗暗思索。那個孩子就藏在鐵驪府上。鐵驪那府第,地方不大,屋宇簡單,哪裡藏得住人?因此內衛進來搜查的時候,他把孩子藏到了狗窩裏。北驍這地方,家家養狗,鐵驪府上算是養得少的,只有一條產仔不久的母狗帶著六條小狗。內衛來得突然,不過畢竟得一間間屋子搜過來。幸好孩子剛剛睡著,李越把他放在小狗堆裏蹭了蹭,才塞進狗窩深處,母狗聞到跟自家孩子一樣的味道,也就沒反對。侍衛們雖然搜得仔細,卻是誰也沒想到去狗窩裏翻上一翻。可是現在城裏這樣大加搜索,孩子一時是很難送出去了。但是留在鐵驪府上實在不安全。雖然他只是偷了孩子,可是一旦被人發現,必然把血洗鐵驊王府的罪名一起扣在他頭上。而且,就算是外人發現不了,萬一被鐵驪發現了,這孩子的性命也未必保得住。還有,血洗鐵驊府上的又是誰?鐵驪?還是鐵騏?如果他當時晚去一步,這孩子大概也早沒命了。還有死在小巷裏的那三人,殺他們的兇手跟血洗鐵驊王府的,是一股勢力麼?這三人一死,跟鐵驊的那批精兵是聯繫不上了,就連送王皙陽回國的計劃,一時也難於施行了。

      “丞相……”圍在一起細細分辨詔書的人終於陸續直起身體,一時間大殿內外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他們身上。托明雖然強做鎮定,也不由提高了一點聲音:“如何?”

      “此詔書,確實是先王親手所寫。”

      “什麼?”鐵馳呼一聲站了起來,“你們看准了沒有?”

      “四王子,”已退居林下的前禮祭司圖隆慎重地道,“先王的筆跡,老臣當年是常常在奏摺上看到的,老臣也做過仔細比較,實在不能說這是偽造而來。何況六王子回國日短,先王當時已經不常批閱奏摺……”

      托明微微點頭。這才是重點。鐵驪回國的時候,老王身體已經不太好,批閱奏摺都是口授,由專人代筆,鐵驪是很少有機會看到老王筆跡的,自然也就不能模仿。

      鐵馳大怒:“他看不到,鐵驊也看不到?焉知這詔書不是鐵驊偽造的?”

      圖隆回頭看一眼身後鬚髮花白的同僚們,向鐵馳搖搖頭:“老臣等都是多年侍奉先王的,如果說這詔書是偽造的,老臣等實在想不出草原上有誰能做得到。”

      李越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暗暗笑了笑。北驍當然沒人做得到,可是他的人能!

      托明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圖隆的話。然後他環顧殿上,緩緩道:“既然手詔確為先王所書,則立新君一事,恐要另行議定。”

      殿上眾臣都是只看不語。目前的情形,鐵騏想要直接登位是不可能了,可是按詔書應該繼位的鐵驊偏偏已經死了,就連他的獨子也失蹤,這叫人說些什麼才好?

      托明目光在殿上緩緩掃過,終於有人耐不住乾咳了一聲,低聲道:“既然先王有手諭明詔,自然該由大王子繼位,只是大王子已經殉國,這……”說了等於沒有說。

      旁邊有人道:“大王子雖殉國,按規矩還是該由小王孫繼位才是。”

      立刻有人反駁道:“小王孫失蹤,你難道不知?一日找不到小王孫,難道王位就虛設?”

      托明皺眉:“國不可一日無君,君位虛設,絕不可行。”

      大殿上又是一陣冷場,良久方有人道:“我北驍規矩,父死子繼可,兄死弟繼亦可——”一言未了,眾人的目光早落到鐵騏等人身上去了。兄終弟及,這也是北驍的規矩。鐵驊之下便是鐵騏,如果按這規矩,仍然是鐵騏繼位,與原本並無差別。

      鐵驪冷笑一聲:“小王孫失蹤,二哥便依然繼位,真是好算計啊!”

      這話直指到鐵騏臉上,鐵騏眉一揚,也冷笑道:“六弟這話說得好生奇怪,難道小王孫是我弄走的不成?內衛已經搜查過我的王府,哪裡有小王孫的影子?”

      鐵驪冷笑道:“小王孫自然不能藏在府上,二哥一向聰明,怎會犯這般的錯誤?”

      鐵馳插嘴道:“你說話小心些,你說二哥弄走了小王孫,證據何在?若是沒有證據,我還要問你要小王孫呢!”

      鐵驪也知道沒有證據多說無益,當下轉向托明道:“丞相,父王的詔書,丞相想必是不曾向所有官員宣讀過?”

      托明做過多少年的官了,一聽就知道鐵驪是什麼意思。詔書裏說得明白,說鐵騏性惡,勾結同黨對自己不利,正因為擔心自己動用玉璽會被鐵騏發現,這才用私璽在詔書上加印。這話已經說得非常明白,甚至是在暗示自己已經被鐵騏所控制,那麼老王的本意,自然是不想讓鐵騏繼位的。現在即使採用兄終弟及的規矩,也不能讓鐵騏繼位。

      大殿上的官員也有鐵驊的勢力,有人便開口道:“不錯,既然是皇上明詔,丞相何不為大家宣讀?”

      托明臉色陰沉,請過詔書來,讀了一遍。這下子大殿裏更亂成一團,有人趁亂便道:“既然先王不願將王位傳於二王子,二王子恐怕不宜繼位。”

      鐵騏掃一眼說話的人,笑得陰冷:“六弟,你也是好算計啊。小王孫失蹤,你倒正好如願了!”他不能繼位,鐵馳與他是一党,自然也不行。四王子鐵駿早死在萬山之中了,五王子少年夭折,這樣排下來,便是六王子鐵驪繼位。

      鐵馳這時候才明白過來,馬上冷笑道:“是啊,小王孫失蹤得可真是時候!”

      一時間大殿中好像捅了馬蜂窩,嗡嗡之聲四起,聲音越來越高。托明連喝了好幾聲,才算勉強壓住。可是他此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以目前的情形,小王孫失蹤,鐵驪和鐵騏就都有嫌疑,無論立誰為新君都不合適。可是下面的王子們要麼年齡較小,要麼沒有威信,勉強要立,也根本坐不住這位子。萬般無奈之下,托明回頭道:“此事,大巫神看該如何?”

      大殿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一直坐著不言不動的大巫神。大殿裏光線較為陰暗,可是他黑袍胸前的金線卻仿佛更加燦爛,眾人的目光一轉過去,就牢牢被吸引住,再也轉不開似的。良久才有人極輕聲地嘀咕了一句:“王位的事,大巫神……”他說到一半,就覺得大巫神的目光已經落到他臉上,雖然只是淡淡的,卻沒來由地背後生寒,後半句話自然咽了回去。

      托明斥責道:“無禮!大巫神是長生天的使者,我北驍國內上至君王下至百姓,無不在長生天庇佑之下,你怎可對大巫神不敬?”

      說話的那個是個年輕官員,被托明訓斥了幾句,低頭不作聲。托明環視左右,沉聲道:“大巫神雖是神的使者不履俗世,但我朝第十一代王即是由大巫神自十二位王族之子中擇出承位,且成為一代明主。”

      大殿上再沒人說話。這事是真的。北驍第十代王短命,一個兒子也沒生出來,他死後王族中有資質的少年不少,但是年紀都不大,誰也不知道該推舉哪一個。當時的大巫神便在十二位繼承人中選了一個,便是後來將北驍疆土擴大了四分之一的一代霸主鐵喻。

      有例在先,眾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大巫神身上,屏息靜氣聽他的回答。

      大巫神的目光在鐵驪與鐵騏身上緩緩掃過,再將目光投向大殿的窗口,淡淡道:“與其人擇,不如神擇。”

      托明怔了怔,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渾身一震,脫口道:“大黑山!”

      “神擇?”王皙陽一邊用手指逗弄孩子,一邊睜大了眼睛問,“那是什麼意思?怎麼個神擇法?”才不過一天,他就好像忘記了李越的冷言冷語,繼續巴著李越不放。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對著他那雙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再加上滿面春風,李越又怎麼好意思再打擊他?只好由得他去。

      “神擇,就是讓有繼承資格的王子進入大黑山,十天后能活著出來的人就是神選擇的君王。”李越倚著窗口,遙望遠處隱隱可見的山巒,沉重地回答。

      王皙陽丟下孩子,光著腳跑到窗口也去張望:“山裏?現在這個時候,十天應該不難吧……”又是不是冰封雪蓋的萬山。

      李越苦笑了一下:“沒那麼容易。”大黑山的事,他是向鐵驪那個親軍首領問來的。當時大黑山三個字從托明嘴裏蹦出來的時候,整個大殿的人都變了臉色,殿外的侍衛們更是有不少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李越在密室的資料裏是看過一點關於大黑山的傳說的,不過語焉不詳,只說該山是北驍的神山,傳說有神明居住,其中多野獸蛇蟲之類。所以他當時也沒放在心上。哪個民族沒有自己的傳說?加上君王再宣揚一下什麼君權神授之類的,誇大一下也不稀奇。可是聽鐵驪那個親軍首領臉色發白地講了一會,他才知道大黑山並沒有被過份誇大。

      大黑山,在北驍古語中是“不見天日的山巒”之意,山中到處是參天古木,枝葉終年不凋,即使正午時分,陽光也難以穿透重重的阻礙。樹木之間是無數蛇蟲野獸,更有神出鬼沒的狼群。鐵驪那個親軍首領少年時就住在大黑山附近,大黑山最外圍是北驍皇陵,他們的村子就是守陵的。村裏的大人都用大黑山來嚇唬孩子,這反而激起一些半大孩子的逆反心理,有一個夏天的正午,真有幾個膽大的男孩子結伴溜了進去。那天天氣是格外的熱,山口處晴空萬里,可是一進入皇陵,就覺得陰氣森森。幾個男孩為了在村裏女孩子們面前誇下的海口,壯著膽子往裏走。過了皇陵,便是一片參天古樹,只往裏走了幾步,陽光就似乎被隔絕了,那種感覺,不是黑暗,卻比黑暗更讓人背後發涼。大家大氣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踮著腳前進。其實都想回去,只是沒人拉下臉來第一個開口。結果一個孩子踩在什麼東西上滑倒了,順手拉了一下旁邊樹上垂下的一條藤蔓,誰知那東西竟然動起來,大家這才發現那居然是一條青色的蛇。這下子大家都是拔腳就跑,這一跑反而壞了,再停下來時已經走失了一個,其他人也發現自己迷路了。正當孩子們四處尋找來路的時候,頭頂霹靂陣陣,不一會就下起暴雨來。樹葉能擋住陽光,卻好像擋不住雨水。雨水如盆潑一般,打得人睜不開眼。他們亂跑了一陣,前面稍微開闊了一些,雨也就更大。有個孩子貼著一棵大樹站著,想擋擋雨水,突然之間一道閃電落下,大樹被劈成兩段,上半段將他壓在下面,連聲音都沒發出來。其他人都不敢再靠近大樹,跑到開闊地中間。可是一個明亮的光球不知從哪裡飄了過來,一個孩子離得最近,一下子被那光球包住,整個身體都浮起在空中,當他落下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一段焦炭……

      進去的時候是七個孩子,三天之後,走出來的只有一個,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來的。也根本沒法說清同伴是如何死亡的。他發了幾天幾夜的高燒,守著他的人只能聽到他斷續的囈語:蛇……狼……天火……神光……後來這孩子成了村裏的勇士,在軍隊裏憑藉著軍功步步高升,從來不知恐懼為何物。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害怕,只是因為經歷過更強烈的恐懼,而那種恐懼,是他再也不願去想起的……

      “有,有這麼……那神光,是什麼?”王皙陽聽得屏住了氣息,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

      李越苦笑了一下。他想得出那是什麼——球狀閃電。看來這個大黑山裏,危險著實不少。狼蟲虎豹什麼的都還在其次,自然的威力才是最難以抵抗的。

      王皙陽打了個冷戰,突然想起來,猛地抓住李越:“那,鐵驪剛才找你去做什麼?”李越是剛從鐵驪的房間回來的,因此他才能以照看孩子為名賴在他的房間不走。

      李越笑笑,摸摸他的頭:“讓我暗中跟他進大黑山。”

      “什麼!”王皙陽幾乎跳起來,“不行!這怎麼行!”

      “恐怕不能說不行。”鐵驪提出讓李越一起進大黑山,是因為鐵騏和鐵馳有兩個人,很可能一進大黑山,那兩個人就會先聯起手來對付他。對他來說,最可怕的倒未必是大黑山,而是有人在背後的算計。雖然話沒有說透,李越卻很明白他的潛臺詞:如果李越不助他當上北驍王,那麼一切合作就此中止。這畢竟是北驍的地盤,如果鐵驪翻起臉來,李越自信自己是有辦法逃得出去的,可是如果再帶上王皙陽……

      王皙陽急得快哭了,用力抓住李越:“你不能去!我們現在就走,隨便他們誰當北驍王都無妨,大不了再打一仗!”

      李越搖了搖頭:“已經到了狼垣了,你當是還在邊境上,說溜就溜?而且現在鐵驊府上被血洗,正是戒嚴的時候,你這模樣,一看就知道不是北驍人,怎麼能混得過去?”風定塵好歹身材還高,加上沙場征戰,膚色也與北驍人相近。王皙陽這麼小小的個子,又白生生粉嘟嘟的,就是臉上塗泥,也不像北驍人。何況,還有東平來的五百士兵,難道把他們都扔在這裏挨北驍人的刀?

      “怎麼辦?”王皙陽後悔自己不該跟到北驍來,如果不來,憑李越的身手,該是逃得出去的吧?

      “還能怎麼辦?”李越笑笑,“去就去唄。其實也不至於像他說的那麼嚇人。遇上那——嗯,那神光,也算他運氣實在不好。狼蟲虎豹什麼的肯定不少,不過那些還不足為慮。”球狀閃電麼,出現的幾率該不算大才是,畢竟不是熱帶雨林吧。

      王皙陽死抓著他,嘴唇哆嗦著不知說什麼好。李越看他嚇得臉都白了,眼睛裏已經蓄滿了淚水,只是不敢流下來,不由搖搖頭,伸手把他摟進懷裏拍拍:“行了,不用怕成這個樣子。大巫神不是一直住在大黑山裏?真要那麼可怕,他怎麼活下來的?

      “可是他是神使……”

      李越噗一聲笑出來:“什麼神使!”好吧,這個時候笑,他不厚道了。

      “得了,別想這事了,不就是進去幾天嗎?也怪我,剛剛不該講得那麼嚇人。你現在想的應該是怎麼趁這個機會離開狼垣,還有,把孩子也帶著。既然我答應了鐵驊,就不能讓這孩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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