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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140章字體大小: A+
     
    疑影重重

      “……三子性狡惡,多年羅致黨羽,並結後宮,深恐久後不免為其所趁,故詔爾早早離京,以保實力。玉璽若動,則恐致其疑,故以朕私璽鑒。若朕崩,則爾以此詔回京繼位,並清朝堂為是。”

      鐵騏開始還能穩穩坐著,聽到最後,終於變了面色:“胡說!一派胡言!你竟敢偽造先王的詔書,知不知是什麼罪名?”

      鐵驪雙手展開帛書,高聲道:“托丞相,父王的手書你是見過的,請你來看一看,這是否父王親筆書寫?這金印又是不是父王的私璽?”

      托明眉頭皺得死緊。他做了三十年的丞相,如今已經快要退出朝堂了,實在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捲入這種紛爭。老王突然去世,並未留下口諭或明詔指定繼承人,但因鐵騏出示了國璽,近年來也確實是他較得老王歡心,因此人人順水推舟,並未有提出異議。現在鐵驪突然拿出這麼一份手書明詔,好比往滾沸的油鍋裏潑了一瓢冷水,哪有個不翻騰的?這種事,既然挑明瞭,那就是生死之爭。勝者登位自不必說,敗者就是假傳聖旨,那是滿門抄斬的罪名!做為一個臣子,實在不願插手到王子們的事裏去。不要說萬一站錯了邊,可能連自己家裏也保不住,就算是站對了,將來做臣子的來給王子刑訊甚至定罪,這事難做,名聲也不好聽。

      鐵驪見托明遲遲不來驗看,心裏已經明白他在想什麼,冷笑道:“怎麼?丞相這是不想驗看?”

      托明心裏哀嘆一聲,只好道:“茲事體大,老臣一人驗看有失偏頗,還是要多幾人驗看才妥當。”

      鐵驪點頭道:“丞相言之有理,那麼就請丞相指定人選。不過這帛書,在驗看之前只怕還要由我保管,否則若被調了包,恐怕父王在天之靈難以瞑目。”

      這話一說出來,鐵騏還沒怎麼,鐵馳已經忍不住指著鐵驪怒道:“你胡說什麼!什麼叫父王難以瞑目?難道父王是我三哥害死的不成?”

      鐵驪在南祁朝堂中混了這些年,口舌之利是遠非鐵馳可比,冷冷看他一眼:“四哥急什麼?鞍子套得對不對,只有馬兒知道。四哥這般沉不住氣,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當真‘看著像河水,其實是堿灘’?”

      鐵馳氣得混身發抖,忘記了進入皇宮不能攜帶武器,伸手就往腰間摸,一手摸了個空才想起來不曾帶刀。鐵驪眼尖,早看得一清二楚,冷笑道:“四哥這是準備動刀了?在父王靈前都要動刀,想必四哥平日是慣於帶刀進宮的了。”

      鐵馳大怒:“你胡說什麼,我幾時帶刀進皇宮了?”

      鐵驪淡淡道:“是麼?我看四哥拔刀這麼順,還以為是在皇宮裏帶刀慣了的呢。”

      鐵馳氣得手指著他,只是不知如何反駁。鐵騏猛地站了起來,喝道:“四弟,不要說了!”轉頭向托明道:“丞相,既然六弟拿出這份東西,又說是父王的親筆手書,那就請丞相驗上一驗,看到底是真是假!”

      托明此時分明是進退兩難,只好答應道:“是。但今夜要為先皇祈陰福,老臣明日一早,就召集各部熟識先王筆跡的官員前來,一併驗看如何?”

      本來今天鐵驪回來,就準備在靈位前面立新君的,連龍袍也拿來了,這下子全盤計劃都變了,後妃們驚得個個發怔,連哭都忘了,主持唁禮的內侍也不知下面該做什麼,一時都冷了場。唯有鐵驪將帛書收好,猛地撲到棺槨前面,放聲大哭起來。他這一哭,後妃們都跟著重新再哭,幾個年幼的王子也跟著各自的母妃哭,倒搞得鐵騏幾個站著的人特別顯得突兀。

      一時間靈宮裏一片哭聲,半天,鐵驪才收了聲,抹抹眼淚回頭向托明道:“丞相,大王兄的棺槨已經送回他府上,該怎麼辦還要丞相費心。”

      托明只有點頭。王子戰死固然是件大事,但現在老王的喪事還沒辦完,鐵驊只好往後放一放,得等老王入了陵,他才能開喪。可是皇帝殯天,喪儀哪是一天兩天能結束的,王子的屍首就放在府上十好幾天,這也不合規矩,有的他頭疼呢。

      鐵驪這才走到右邊的位置上跪坐了下來。托明乾咳了一聲,轉頭向站在一邊的大巫神躬身道:“大巫神,眾位王子已經齊聚,請大巫神為先王祈陰福吧。”

      北驍王族死亡後都送到大黑山。傳說那裏是神的居所,神會在那裏接引死者的靈魂升天。而大巫神居住在大黑山邊緣,從而成為人與神之間的溝通媒介。然而,人生不能無罪,因此屍體送進大黑山之前要由大巫神做一個祈陰福的儀式,表示懺悔該人生前的罪惡,從而讓神明順利地接受他的靈魂。當然這種祈福儀式未必全都有用,有時候即使經過了儀式,棺槨在送入大黑山的時候仍然受到阻礙,那麼將會被認為死者生前罪惡太重,神拒絕接受懺悔。該人雖然可以葬在大黑山口外的皇陵中,但他的靈魂便只能永遠在草原上流浪,再不能轉世投胎。

      大巫神一直靜靜站在一邊,靈宮中這樣的吵鬧哭叫,他似乎看到了,又似乎沒看到,直到托明轉向他說話,才微微點了點頭,抬頭看看天色,向眾人比了個手勢,當先走了出去。

      祈陰福在人死後的第三天夜間舉行,北驍人認為人死第三天才算徹底脫離肉身成為鬼魂,因此要在此時夜間祈陰福。皇帝祈陰福的儀式非同小可,狼垣全城天一黑就宵禁,除了家家在門口點一支牛油燭外,不得見任何明火。居民全部躲在屋內,不能出門,也禁止從窗口窺探,因為傳說中祈陰福是將死者的靈魂從體內引出,如果此時被他見到一個活人,便可能附在這人身上,從而變為惡鬼。祈陰福之後,要給鬼魂兩天時間在生前生活過的地方徘徊悼念,如果有些人是猝然死去,當時並未意識到自己已死,那麼通過看到親人的痛哭哀悼,也會認識到自己已經成為鬼魂,避免出現鬼魂逗留人間不去的情況。第五天頭上,棺槨方可進入大黑山。

      隨著天色黑盡,老王的棺槨被披上黑色牛毛蓋毯。後妃不能離開皇宮,全部退入各自宮中關閉門戶,所有的王子身穿喪服,額頭上由大巫神親手用黑牛血畫上符咒——以保護他們不會被鬼魂附體——跟在大巫神身後,各人手捧一支點燃的牛油燭。在祈福過程中燭火是不能熄滅的,否則手捧燭火的人可能魂魄會被鬼魂一同帶走。

      狼垣城內街道上已經見不到一個人影。根本不必像普通宵禁一般需要士兵把守,相反的,平常要巡夜的士兵也一樣要躲進營房之內。因為有鬼魂附身的傳說,所以全城無不關門閉戶,哪個不要命的敢往外看上一眼?當然,這裏面不包括李越。

      王皙陽像小耗子一樣溜過空無一人的院子,一直溜到李越房門前。祈福儀式馬上就要開始,王子們的侍衛也各自回各自主子的府第。鐵驪的王子府是他回北驍後老王才賞給他的,離皇宮較遠,但地方不小,加上鐵驪沒有妃嬪子女,五百親兵住進去也並不擁擠,像李越這樣被鐵驪另眼相看的,還有單獨的房間。當然王皙陽因為不能暴露身份,就得不到這樣的待遇了,跟其他親兵一起擠大炕。不過同房的都是東平的士兵,他的行動還是十分自由的。加上這個時候,北驍的士兵都躲在房裏,偌大的院子空無一人,隨便他溜來溜去也沒人發現。

      王皙陽在房門上才撓了兩下,就被門裏伸出來的手拎進去了。李越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衣,正往腰帶上插短刀。王皙陽嚇了一跳:“你這是——要出去?”

      李越手往下一壓:“小聲點。我得去鐵驊家裏一趟。”

      王皙陽睜大眼睛:“可是祈陰福已經開始了……”

      李越理所當然地點頭:“不錯啊,這時候街道上連個人都沒有,正好出去。”

      王皙陽一把拉住他:“這是祈陰福啊!你不怕撞上——”

      李越好笑地看他:“撞上什麼?鬼?你也信這個?”

      王皙陽一雙桃花眼睜得圓滾滾的:“你,你不怕?東平每年祭山,既是祭山神,也是祭死在山中的鬼魂,讓他們不要出山作祟……”

      李越笑笑。心想其實我也算個鬼呢,要是告訴你,不知會不會把你嚇哭。王皙陽見他只是笑,並沒有半點畏懼的意思,心裏也踏實了些,舔舔嘴唇道:“你,你去鐵驊家裏做什麼?”

      李越略略遲疑一下,還是決定告訴你:“去把鐵驊的兒子偷出來。”鐵驊雖然已經年近四旬,妻妾不少,但一向艱子,只有一個兒子,還不滿兩歲。

      王皙陽眉一揚:“你臨行前去見他,就是說這件事?”

      李越微微一笑:“沒錯。我答應把他兒子弄出來交給他的心腹帶走,他答應把他在國內的勢力底細都告訴我。”

      王皙陽是皇族出身,對於皇室內的傾軋最為熟悉。為了合理起見,他們製造的詔書是給鐵驊的。因為鐵驪多年在國外,很難有人相信他回國不過幾個月,就能讓老王把王位傳給他。這樣一來,如果詔書能被承認,鐵驊就該是新王。但他已死,北驍習俗,王位可以傳給兒子,也可以傳給兄弟,這又是另一場爭鬥。而鐵驊的兒子還小,很容易被人謀害,即使能繼承王位,只怕也活不長久。本來按李越等人的計劃,由鐵驊的兒子繼位,而鐵驪做攝政王,掌握實權。但是鐵驊心裏明白,鐵驪今日能把自己賣給東平,又怎麼會容得自己的兒子安穩坐在那王位上?因此他跟李越做了一筆交易,把自己在北驍國內最後的一批心腹精兵交給李越,換得兒子的安全。他的要求不高,只要李越把兒子從王府裏帶出來,由自己的心腹帶到民間生活。王位是不再奢望,只要保住一脈香火,他也就滿足了。而他那批精兵本是留著回師回國時做為內應的,現在用不著了,就全部拿出來做了籌碼。

      李越一面整理東西一面道:“孩子今夜偷出來,先藏在城裏,等棺槨進大黑山的時候會有人帶他逃出去。到時候那批人我也就能接收到手裏,有他們護送,你馬上給我回東平!”

      王皙陽一聽這話,臉就垮了下來:“我不回去!”

      李越瞪他一眼:“瘋了是不是?你不回去,誰來處理國事?這會兒又不怕讓人頂了你的皇位了?”

      王皙陽冷笑一下,整整衣裳:“皇位?如今四面虎視眈眈,誰還會希罕這個王位?太平皇位,自然有人喜歡,可這隨時都會亡國的王位,還有誰去用盡心思地奪?你就放心,除非我死在北驍,否則這王位,穩穩就是我的!”

      李越往後退了一步,仔細端詳王皙陽。王皙陽被他看得有點發毛,強笑道:“怎麼了?”

      李越哼了一聲:“你小子,現在露出真面目了吧?從前在我面前,那都是裝的!什麼洛家意圖另立新君,他們真敢打那種主意,恐怕會被你滅了滿門!”

      王皙陽啞口無言,腦袋耷拉了下來,半晌才低聲道:“若是,若是我說,我以後再不會在你面前說半句謊言,你,你相信嗎?”

      李越的手停頓了一下,王皙陽已經一頭撲上來,死死抱著他的腰:“真的,我用我母后發誓!”

      李越本來可以躲開的,但他還是讓王皙陽抱了一會,才慢慢解開他的手:“不用發誓。你是東平皇帝,所作所為,都要考慮自己的國家百姓,這沒什麼錯。從前你我是敵人,彼此算計,理所當然。以後——”

      王皙陽死命地收緊十指:“以後不會了!你不是說還要帶安定侯住到東平來麼?那我們不就是一家人了?”

      李越不知該不該笑。一家人?怎麼樣的一家人?默然片刻,他終於是轉過身,正視王皙陽:“其實你用不著這樣。我說了,就算為了將來我和子丹住得平安,我也不會讓東平落入人手。其他的,如果我覺得可以做,我會做,如果我覺得不能做,你用什麼方法我也不會做的。你是一國之君,這些色相的手段,實在不合適。”

      王皙陽的面容有幾分扭曲,嘴唇顫抖著,終於沖口而出:“你認定了我就是在算計你!為何你總不肯相信我?就算是算計,我和衛清平都有份,為何你輕易便諒了衛清平,卻只記恨我!”

      李越心裏一緊。衛清平三個字,好比一把小刀,直戳到他心上。他不想再跟王皙陽解釋什麼,搖搖頭,戴上面罩,縱身從窗口翻了出去。等王皙陽追出門外,人已經沒影了。

      街道上果然是空無一人,李越幾乎用不著特意去潛藏行蹤。鐵驊的王府離皇宮不遠,還沒到大門口,李越就聽到一種尖利的哨聲,乍一聽只覺刺耳,細聽就覺得其中也有音調的起伏,只是極之怪異。隨之而來的是十數點燭光。李越隱在黑暗中細看,只見大巫神在前,吹奏著一隻白色的笛子,看那形狀顏色,倒像是一段骨頭,而那尖利的聲音就從骨笛中傳出。他身後是鐵騏為首的十余名王子,一手捧著牛油燭一手執著牛角號,每走五步便吹一聲。牛角號低沉的調子與骨笛尖銳的音色相互襯托,加上忽明忽暗的燭光照著各人額頭上已經乾涸的血符,使這一隊人看起來籠罩著說不出的詭異。

      李越隱身在黑暗的巷子裏。隊伍走到巷口,大巫神的目光突然向巷子裏掃了過來,如果不是他的目光遊移不定,李越真會以為自己被他發現了。不過他只是看了幾眼,就帶領著隊伍繼續往前走了,連跟在他身後的鐵騏也沒有注意到他的遲疑。等到隊伍走得看不見了,李越才從巷子裏出來。他不能不向大巫神消失的地方又看了一眼。這個大巫神,看來遠遠不是普通神棍那麼簡單哩。

      鐵驊的王府,在侍衛都不在院中的情況下,對李越來說等同是完全開放的。他根據鐵驊提供的圖,立刻就找到了內院的寢室。王妃已經睡下了,屋裏只有一盞小燈發一點微光,值夜的侍女也在打瞌睡。為防萬一,李越還是往窗戶裏吹了點迷香,這才撬窗進去。小床上睡著的孩子長得不太像鐵驊,可能更多是像他的母親,粉團團的小臉還沒怎麼見過風和太陽,還沒有染上北驍馬背民族的古銅色,顯得格外嬌嫩。李越小心翼翼地把他連著小被子抱出來,看一眼床上熟睡的王妃,暗暗嘆了口氣。她是再不能見到自己的兒子了,然而這樣,對她的兒子卻是最好的。

      按照鐵驊所說,李越抱著孩子直接到了狼垣城西邊。西邊城牆較低,外面就是望不到邊際的大草原。鐵驊的心腹應該在這裏接走孩子,等到老王的棺槨出城的時候借機溜出去,而後海闊天空,再無人知這孩子的下落。然而李越還沒走到約定的地方,就嗅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心中一凜,他隨手抄起旁邊一戶人家門口的蠟燭閃入小巷。

      入目是一地的鮮血,尚未完全乾涸,血泊中倒著三具屍體,全部是喉嚨被一刀割開,乾淨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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