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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138章字體大小: A+
     
    回師

      鐵驪在小溪邊刷著戰馬。比起鐵驊,他在北驍軍中更平易近人。此次出兵東平,條件艱苦,他與普通士兵一樣吃乾糧喝淡水,飲馬擦刀的事情更是常做,這一支隊伍雖然是鐵驊的兵馬,士兵們倒是跟他更為親近。

      “六王子真是與士兵同甘共苦,若北驍的將軍都能與六王子一般,何愁不能天下無敵?”

      鐵驪手上不停,只是淡淡道:“皇上過獎了。打勝仗靠的是心思智謀,單是吃苦沒什麼用,否則將軍與士兵又有何異?”

      王皙陽微微一笑,慢慢踱到他旁邊,並不在意刷馬的水濺到身上:“六王子說得不錯,要成大事,無智則不可。六王子當年能孤身一人潛入南祁朝堂,可見於這智謀一道,深有所得。”

      鐵驪微一抬眼:“皇上如此抬愛,在下真是愧不敢當。說到智謀,此地又有誰能比得過殿下?我和皇兄,現在還不是在為皇上重建平蔭城麼?”

      王皙陽轉眼看看正在重建中的平蔭城,淡淡一笑:“六王子是聰明人。與其你我在這裏拼得血流成河,不如保存實力回北驍去爭王奪位。這種事,合則雙美,離則兩傷,又何樂而不為?”

      鐵驪也轉眼看去。平蔭城的重建由北驍軍隊負責。在鐵驊回國之前,也就是說,在北驍老王咽氣之前,北驍軍隊可以駐紮此地,秣馬厲兵,等待回國跟自己人打一仗。這就是東平提出的談判內容——支持鐵驊回國奪位,而鐵驊登基之後,兩國締結聯盟,永不開戰。

      鐵驪不得不承認,東平這位年輕皇帝,提出的確實是最適合目前雙方利益的條件,至於這個永不開戰能維持到什麼時候,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只是令他有些奇怪的是,談判已經完成,東平這位年輕皇帝卻沒有回國都,而是滯留平蔭,究竟有什麼意圖?難道是擔心北驍軍隊不守約定,突然發難?

      王皙陽微微笑著,並不看鐵驪:“其實王位也是一樣,所謂有能者居之,若是無智,又怎能稱能?”

      鐵驪心裏一震,手上的動作終於停了:“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王皙陽唇角笑意更深。難得連綿的雨今天終於停了,雲開見日,周圍的樹木青翠欲滴,襯著他一身淺紅的織錦單衫,頭上鑲明珠的七葉金冠,比照一下鐵驪浸透雨水的戎裝,更是形容風流,神態自若。

      “六王子是聰明人,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如今我東平支持大王子奪位,固然雙美,可是這永不開戰的約定,大王子能守到幾時?”

      鐵驪笑笑:“敢情我兄弟還不曾回國,皇上已經在猜疑了?”

      王皙陽並不掩飾地一點頭:“是啊。北驍人人善戰,豈有擁兵不戰之理?可是中元勢大,北驍就是要犯邊,也得斟酌一二,可是我東平地少人稀,豈不正好咬上一口?”

      這話說得透徹,鐵驪如果再要搪塞,臉皮也未免太厚,當下乾脆道:“皇上既然這般想,當時何不將我兄弟乾脆一併除掉?”

      王皙陽淺淺一笑:“就算除掉了兩位王子,難道北驍就不會侵我東平了麼?”

      鐵驪乾脆放下了棕刷,此時此刻,他若還以為東平這位年輕皇帝是來找他閒扯的,那便是個呆子了:“皇上有什麼話不妨直言。”

      王皙陽嗯了一聲,卻沒有說話,只是游目四顧。小溪邊還有幾個士兵在刷馬,其實離得不近,並不見得能聽到二人說話,可是東平皇帝來找自家王子,總按捺不住好奇心,時時的偷眼來看。鐵驪揮揮手:“剩不下幾匹馬了,你們都回去吃飯吧,晚了又只剩湯水。”雖然東平供給糧草,但也是克著數給。鐵驪是王子,自然有自己的小灶,總有飯食留著。可是普通士兵就沒這個福氣,誰輪到最後,乾的都撈走了,就只能喝稀湯。因此幾個士兵巴不得這一句話,連忙牽著刷好的馬先走了。鐵驪眼看他們走遠,這才道:“皇上有話請講,鐵驪洗耳恭聽。”

      王皙陽這才把目光收回來投到他身上:“六王子少年去國,潛伏異鄉謀劃多年,想必為的,也是這王位吧?”

      鐵驪冷笑一聲:“皇上將胞弟困死於深山之中,為的不也是王位麼?”

      王皙陽臉上笑容不變:“好。既然六王子有此大志,東平願全力支持。”

      鐵驪雖然已經隱約猜到他要說什麼,可是這樣赤 裸裸地聽到,還是不禁令他心裏一跳:“鐵驪不明白,皇上為何偏偏挑中了在下?”

      王皙陽微微笑著:“六王子真不明白?”

      “請皇上明言就是。”

      王皙陽朗聲一笑:“好,那朕也就不繞圈子了。聽說六王子給國中發了急報,說大王子中了流矢,全軍困守平蔭,急待後援?”

      鐵驪心中一凜:“皇上倒是對我軍中瞭如指掌。”

      王皙陽擺擺手,笑得溫和,言語之中卻自有一種威勢:“六王子不必在意,無非是財帛動人心罷了。若是能與六王子聯手,這人的名字,我自然會送到六王子手上。”

      鐵驪直到此時,才覺得這位唇紅齒白的年輕皇帝實在不可小覷:“皇上所知甚詳,的確如此。不過這份急報,國中多半是不加理睬,更不會增兵支援。”

      王皙陽笑眯眯道:“這不正中六王子下懷?如此一來,將來六王子回國之後,才有興師問罪的藉口。”

      鐵驪謹慎地道:“只是當初出兵,國中本來不予支持,若說興師問罪,恐怕還數不上。”

      王皙陽搖頭道:“六王子此言差矣。此次出兵,本是為四王子報仇,名正言順,更顯兄弟之情。而二王子不報弟仇在前,又按兵不動,致使長兄困亡在後。如此涼薄成性,只怕北驍老王病逝,也未必不是他動的手腳。將來六王子揮師回京,這不是正好的藉口?”

      鐵驪心中一震,沉聲道:“皇上的意思,是要我大王兄的性命?”

      王皙陽輕笑道:“這怎麼會?朕只是想請大王子長住東平。東平雖然國小,也有些北驍沒有的新鮮東西,包管大王子住得滿意便是。”

      這就是要軟禁鐵驊了。按說這對鐵驪有利才是,可是鐵驪一品再品,額上卻慢慢冒出細汗來:“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王皙陽一抬眼:“唔?六王子不情願?”

      鐵驪手心一陣冷一陣熱,冷笑道:“皇上這是,留著後手呢!”

      王皙陽朗聲大笑,笑夠了,聲音陡然一收,比鐵驪還冷了幾分:“不錯。朕不得不防。倘若六王子登位,兩國修好,就永不會有人知道世上還有北驍大王子,可是六王子若要重啟戰端,到時候回國反正的,可就是他了。”

      鐵驪默然,慢慢彎腰拿起棕刷。粗糙的邊緣深深壓進了掌心,硌得生疼,可是疼得痛快:“……好,有皇上這樣的人結盟,我也放心!”一把刀好過一根木棍,只要你握的是刀柄而不是刀刃。

      “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六王子儘管說。既然是結盟,東平自然全力支持。”

      “好。那在下就直說了。當日談判之時,站在皇上背後的,是南祁攝政王吧?”當時火把並不明亮,那人又站在王皙陽背後,看不清臉面,但那身形卻讓他覺得熟悉。後來越是回想,越覺得像是南祁攝政王。只是那人早就死了,而王皙陽背後站的這人又瘦削了些,臉上隱約還有道傷疤,所以他始終不敢肯定。不過現在到了這份上,倒不用遮遮掩掩了。

      王皙陽一揚眉:“六王子眼力過人。”

      鐵驪心裏一跳,果然是他!

      “既然當真是攝政王,那,在下想請他相助,同回北驍。”

      “不行!”

      鐵驪揚眉:“怎麼?皇上剛說鼎力支持,現在又要反悔?”

      王皙陽冷笑:“六王子要知道,攝政王並不是我東平之人,東平雖然承諾全力支持六王子,可不敢保證攝政王也會插手。”

      鐵驪也冷笑:“皇上真是客氣。攝政王如今在南祁就是個死人,更不必說什麼勢力了。他來東平,無非是為了得到皇上的蔭蔽,怎麼不算東平的人?”

      王皙陽嗤笑:“六王子未免也太瞧低了他。蔭蔽?他需要誰的蔭蔽?誰又敢誇這般的海口要蔭蔽於他?”

      鐵驪口氣稍軟一些:“皇上應該知道,縱然有東平支持,王位也並非就能唾手可得,少不得還有一番較量。獨木難支,在下須得有個幫手。若是功敗垂成,東平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王皙陽皺了皺眉,仍道:“六王子若要人相助,可在東平文武百官中任意挑選,只是不能選他。”

      鐵驪哼了一聲:“恕在下直言。東平百官之中,還真挑不出管用之人。皇上若是覺得不好做主,在下自去與攝政王談談。”

      王皙陽狠狠瞪他,似乎便要發怒,卻又咽了回去:“好,如果六王子能說得動他,朕自然不加干涉。”

      “你真的要去北驍?”柳子丹憂心忡忡,“鐵驪可不是易與之輩,到了北驍又是他的地盤,你——”

      李越拍拍他的手:“不要緊。有鐵驊抓在手裏,諒鐵驪也不敢玩什麼把戲。他是個聰明人,不會為了一時衝動就丟了王位。王皙陽這小子,這上面的鬼心思多得很,捏住了鐵驊,就等於捏住了鐵驪的七寸,不怕他翻過天去。”

      柳子丹蹙著眉:“可是鐵驪也未必就能順利登位。他不過是六王子,就算鐵驊鐵駿已死,前面還有二王子和三王子。二王子鐵騏比鐵驊只小一歲,這些年在國中經營,也有不小的勢力,而且他的母妃和三王子鐵馳的母妃是姊妹,格外的親近。鐵驪這些年都在南祁潛伏,自己在北驍幾乎沒有什麼勢力,又憑什麼登位?就算他打著替鐵駿復仇的名號立下軍功,又能怎麼樣?北驍老王難道會因這個傳位給他?如果沒有老王親口傳位,他憑什麼去爭奪?”

      李越笑著把他摟過來,手指在他眉心上按了按:“別把眉頭皺得這麼緊。這事,我已經跟鐵驪談過了,你知道他這些年離開北驍,身上居然還帶著他出生時北驍老王親筆寫的王子名牒呢。”

      柳子丹微有些茫然:“王子名牒?”

      李越摟著他坐進椅子裏,從懷裏掏出一疊裱邊燙金的細絹扔到桌上:“北驍的規矩,王子出生的時候老王親手寫名牒,什麼出生時間啊,賜的名字啊,連哭得響不響亮都要記上。北驍沒有專門管理王族人員的宗人府,老王寫了,王子的母親收好,這就是個身份了。聽說有些老王生的兒子太多,自己都記不清,全指著這個名牒提醒,所以寫得特別細。這是鐵驪的名牒,他雖然早就離了北驍,可是這個東西一直帶著,現在正好用上,你看看——”

      柳子丹茫然展開細絹,果然上面滿滿的好一篇東西。看來北驍老王當時心情不錯,當真還記了鐵驪出生時他的一匹烏雲蓋雪馬生了小駒,因此就給孩子取名為驪云云,洋洋灑灑寫了滿滿一幅絹。柳子丹看了一會,突然明白:“你,你是要我仿——”

      李越點頭笑道:“聰明!我想鐵驪如果想登位,只有打倒鐵騏一派。如果他手裏有北驍老王的秘旨,說鐵騏有心謀反,讓他回京救駕什麼的,那麼別說他是六王子,就算是十六王子,也輪得著他登位。”

      柳子丹把名牒再看了看,搖頭笑道:“這是誰的主意?”

      李越一手撚著他柔軟溫暖的耳垂,輕笑道:“管是誰的主意做什麼?你只說能不能寫吧?”

      柳子丹被他撚得耳朵癢癢的,臉微微紅了一層,抬手打他的手:“肯定是你的主意!人家說無商不奸無奸不商,你也不做生意,怎麼壞主意一串一串的?”

      李越隨他打,手可是半點不移:“我怎麼壞了?又奸在哪兒?我又沒拐賣人口,又沒強搶民男……”

      柳子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民男,虧你,虧你怎麼想出來的?”

      李越看著他的笑容有點出神。這一路穿過萬山趕來東平,柳子丹瘦了一些,但神色卻開朗了許多,時時的眉眼帶笑,有時候看著他,李越會覺得又回到了以前在南祁的那些日子。柳子丹被他看得有些發窘,低頭去翻名牒,輕聲道:“寫是寫得出,不過,不必這麼著急吧?情況萬變,到了北驍再寫不是更好?萬一到時有變,需要改動怎麼辦?”

      李越輕輕嘆口氣,理理他的頭髮:“北驍那裏畢竟危險,你不要去。”

      柳子丹猛地抬起頭:“我——”李越已經輕輕親他一下,把他的抗議壓了回去:“聽話。我一個人去,就算有什麼變化,我也能回來。”

      柳子丹心裏雖然不願,可是知道李越說得不錯,自己去了只是累贅,當下不再多說,翻著名牒道:“既是如此,這秘旨就只好寫得含混些,不管什麼情況,都得套得上才好。莫田跟你同去麼?”

      “嗯。楊一幸也會帶人跟到寂原接應,所以別擔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

      柳子丹抬起濕潤的眼睛看看他,又低下頭去,輕聲道:“我跟你們去寂原可好?”

      李越點頭:“這也好。你跟著楊一幸,我也放心。王皙陽這個小狐狸,我還真不敢把你托給他呢。”

      柳子丹輕輕哼一聲:“他能讓你去北驍,我還不放心他呢!”

      李越笑笑:“去北驍倒是我自己要去的,鐵驪親自來找的我。”按說鐵驪這個要求,他是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之所以會答應,其實是因為柳子丹。柳子丹的身份,現在是極其尷尬的,偏偏他的相貌又如此出色,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引人注目。如果回到中元,元文景怎麼會放過他?而南祁,那是兩個人都回不去的地方,算來算去,也只有在東平,柳子丹還可以自由一些。那麼,東平的安全就很重要了。他可不想將來和柳子丹留在一個動盪不安,戰亂頻仍的國家裏生活。所以,就算順道幫幫小狐狸的忙吧。

      寂原城已經被毀得只剩廢墟。鐵驪的北驍軍在前,楊一幸率領的東平軍在後,你追我趕,在這片廢墟上演了好一出大戲。直到越過了兩國邊境,楊一幸才裝模做樣地鳴金收兵。

      李越遠遠望望楊一幸身邊那個穿著過大的甲胄,動作都有些不大靈活的人影,還是忍不住招了招手,才回身跟上北驍的馬隊。鐵驪血染皮甲,走在中軍大旗下,後面是一具簡單的棺材,棺材上面覆著殘破的軍旗,由八個士兵抬著。當然裏面躺的那具血肉模糊連臉都辨不出來的屍體根本不是鐵驊。不過這事,也只有鐵驪和他的幾個親信知道,其他的士兵,都只當大王子是病逝的。全軍將士頭上都纏著白布條,中軍大旗也捲起了一半,這是對王族特殊的禮遇。

      李越跟在後軍。雖然北驍人只見過他的畫像,而他現在比起從前作攝政王的時候又瘦削了些,臉上還多了道疤,但鐵驪謹慎小心,不到都城天闊,還是讓他呆在不引人注目的後軍中。

      寂原漸漸在視野中消失了。前面是北驍的重要城池藍原。遠遠的已經能看到出城迎接的隊伍。李越把頭盔再往下拉一下,掃了眼周圍。北驍軍在平蔭損失了不少,王皙陽將自己的精銳插進了五百人,這五百人分佈在三軍之中,是直接聽命於李越的,一方面是支持鐵驪,另一方面也是以防萬一。李越所在的後軍分插了二百人,多半是扮演傷兵。李越這麼一掃,忽然瞥見一個瘦小人影躲躲閃閃地走在一邊,頭盔顯然是大了,歪在半邊,怎麼看怎麼彆扭。李越疑心頓起,一提馬韁靠了過去。沒想到那瘦小士兵立刻又往外邊擠了擠,登時把隊伍擠亂了。李越越看越像,鞭馬迅速靠過去,直擠得那人再也沒有地方可躲,這才咬牙切齒地低聲喝道:“王,皙,陽!”

      歪歪的頭盔轉過來,王皙陽臉上抹得像花貓一般,心虛地咧嘴笑笑:“你,你怎麼——”

      李越恨不得把他拖下來打一頓屁股:“你什麼時候混進來的?”肯定是剛才在寂原演戲的時候,離開平蔭時他看過了,絕對沒有!

      王皙陽傻笑:“那個,就是,就是剛才……”

      “你——”李越回頭看看,寂原已經看不見了,前面藍原的迎接隊伍已經到了眼前,就是趕他回去也來不及了,“你不要命了!”

      王皙陽眼珠一轉,露出兩排小白牙,身子歪了過來,看樣子如果不是在馬上,他就要貼上來了:“跟著你,我不怕。”

      前面已經響起了牛角號聲,北驍士兵不論傷勢輕重,全部挺直身板,將隊伍排列整齊。李越眼看後軍中只有他們兩人歪出了隊伍,只好一面退回隊中一面舉起鞭子虛虛嚇唬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等進了城,看我怎麼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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