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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137章字體大小: A+
     
    來而不往非禮也

      北驍軍隊面對的是一座空城。

      鐵驪狐疑地打量著前面那座精緻的小城。這時候已是掌燈時分,城裏卻是黑沉沉的一片死寂,正對他們的城門大開著,像是一張看不到底的嘴。

      “城裏沒人?”鐵驊手摸著腰間彎刀,語氣中似乎有點遺憾。他自出生便以嫡長子的身份極得寵愛,稍長則騎射出色,加上母親貴為王后,人人都說他必得王位,哪曾想到有一日能落到這般下場?心裏憋著一口惡氣,全發洩在戰場之上,此時見平蔭城毫無抵抗,他反而覺得不快,像是精心準備的東西用不上一般,有幾分失望。

      鐵驪微微搖頭,向身邊副將道:“派百十人進去看看。”

      一聲令下,當即有百名探子點著火把沖進城去。鐵驪和鐵驊在山坡上立馬遙望,只見百十點火光在黑沉沉的城中來回穿梭,並沒有激起任何反應。果然不一時探子全部回報,城裏果然是室室皆空,並無一人。

      鐵驊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既然如此,我們進城去宿營。這鬼雨,成天連夜的下,真是見了鬼了!”草原上的雨水,說來就來,片刻便停,即使是暴雨,也是痛快淋漓,哪裡像這東平的雨一般,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連天連夜,下個沒完。那山路上泥濘不堪,樹林裏連葉片枝梢都往下滴水,潮濕得人喘不過氣來。昨夜露宿一夜,人人都是被水泡得難受,現在雨已經下了兩天,地上更是泥濘,平蔭城既是空的,自然該進屋子裏去宿營。

      鐵驪皺皺眉,遲疑道:“會不會有詐?”

      鐵驊不屑地哼了一聲:“剛才探子不是進城看了麼?連個鬼影也沒有!再說平蔭城這地方連守軍都沒有幾個,四城城門一關,他們能怎樣?我看這些日子,東平軍隊根本被我們殺破膽了,只知道後退!”

      鐵驪微微搖頭。在穆山,他們遇到了殊死抵抗,不過自從他們攻破城關大殺了一批官吏之後,從白關開始,就再沒遇到這樣的事,各個關卡都是抵擋不住時便撤軍。鐵驊覺得這是他們殺人立威的結果,東平人怕屠城,所以才不敢死拼,但鐵驪總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而且這次平蔭城是第一個在他們沒有到來之前就撤得一乾二淨的地方,事情若是離了常理,多半就有些問題了。

      鐵驊用力再抹一把臉,沒抹下多少雨水來,可是身上的衣裳甲胄卻潮得厲害。北驍冬天雖然冷,可不是這種浸入骨髓的潮濕法,這兩天天氣稍微一涼,他就覺得膝啊肘啊似乎都有點不自在了。

      “這鬼天潮得厲害,軍士們都受不住了,再露宿可不行。”若是換了從前,他早就下令了,只是他現在只有這個六皇弟可以聯手,而且長弓的製造圖樣也是他帶來的,不能不給予尊重。

      鐵驪眉頭皺得更緊。他在南祁住過十年,對東平的氣候尚可適應,北驍這些軍士們卻是不行。何況露宿郊外,也怕有蛇蟲之類。東平這邊的蛇蟲可不比北驍,尤其是蛇,體小靈活,毒性強烈,真要被咬上一口,沒有特製的蛇藥根本救不了。若不是父王突然發病,他是肯定不會同意這個季節來進攻東平的。

      身邊的軍士都在默默地等待。這一次出來打仗不比從前,休想背後有什麼後援支持,也不求掠財不求侵地,事實上,在東平,他們幾乎帶不走什麼,唯一需要的就是攻進東平的軍功和名聲,而論功行賞,只有等到他們支持的大王子登上王位之後才能實現。

      “城裏是仔細搜過的?”鐵驪最後追問一句。這種時候,在郊外露宿確實不妥,而且翠關這七道關卡,打下來軍士們也已經筋疲力盡,確實需要有個地方休整一下。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鐵驪向鐵驊點了點頭,北驍軍士們列成一隊,依次進入了平蔭城。

      民居裏果然沒有人,卻有真正的床和灶。金銀細軟當然被百姓帶走了,但有條褥子,能吃點熱食,這已經是很不錯了。一時間平蔭城裏又熱鬧起來,各家屋頂上都冒出了炊煙。行伍出身的人動作快,也沒有什麼食不厭精的要求,因此很快的,大家填飽肚子,關上四面城門,派出遊動哨,其他人也就和衣倒下。床比起泥地來自然是舒服太多了,所以雖然是頭枕彎刀,卻也是片刻之間便酣然入夢。

      雨線綿綿,城門口的遊動哨腰挎長刀站在高牆下,連日的奔襲戰鬥,加上這潮濕的天氣耗掉了他不少體力,雖然極力保持著清醒,眼皮仍然是有點發沉。而且這城裏已經探明沒有敵人,四面城門又已緊閉,警惕性不免也放低了些,倚著牆有點打瞌睡,只是隔上片刻抬頭向四周看看。正當他再次抬頭的時候,眼前黑影一閃,脖子上突然一緊,平空被吊了起來。後背貼著光滑的石牆,無處借力。他張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音來,十指徒勞地在脖子上抓著,兩腳在石牆上亂踢。只是這雨幕之中,遠處的遊動哨根本看不到他。不過片刻工夫,掙扎的身體鬆弛下來,不再動了。繩子放鬆,屍體滑下,隨著下來的還有另外幾條人影,迅速地潛入黑暗的街道中不見了。

      鐵驪和鐵驊歇在平蔭縣衙之中。雖然已經很晚,兩人仍是睡不著。鐵驪在燈下一遍遍地看著地圖,鐵驊煩悶地擦拭佩刀,道:“也不知父王現在怎樣了?別是已經歸天了,二弟三弟卻秘不發喪吧?”

      鐵驪淡淡道:“我倒希望他們如此,我們就有了討伐的藉口。”

      鐵驊意外地看他一眼:“果然南人狡猾,你真學到了不少。”

      鐵驪輕輕哼了一聲。他可沒忘記,當年就是因為鐵驊的母親、北驍王后打壓其他育有男丁的妃子,才逼得他告別母親背井離鄉的。若不是在南祁無處容身,西定那柳子輕又是個胸無大志的庸才,他何苦再回北驍來跟鐵驊合作?若是現在他還在南祁,按他的想法,是要聯合周鳳城扳倒攝政王,從而得到南祁小皇帝的重用,那時積聚自己的力量,再徐圖大計。可恨這攝政王竟然把他的計劃破壞殆盡,他與周鳳城,也成了不共戴天之仇。幸好那攝政王也被南祁小皇帝除掉,他才算出了口惡氣。

      鐵驊暫時倒還沒想這麼多。北驍王位繼承人之間相互殘殺本是司空見慣,傳統如此,他並不在意。而且在他心目之中,鐵驪是絕對沒有資格登上王位的,將來自己稱王之後,分他一片草原,賞他大量牛馬奴婢就不錯了,而鐵驪也只有跟自己合作才有出路。

      鐵驪看得出他心裏在想些什麼,暗暗冷笑了一聲,正要說話,突然面色微微一變:“你聽到什麼沒有?”

      鐵驊一怔,側耳聽去,果然外面似乎隱隱有喧嘩聲。兩人同時起身,還沒奔到大門口,已經有親兵一頭紮進來:“大王子,六王子,起火了,起火了。”

      鐵驊暴喝一聲:“慌什麼!不就是起火嗎?撲滅就是!”

      親兵喘著氣連連搖頭:“是全城,全城都起火了……”

      這下鐵驊才變了臉色,鐵驪早一步躥出縣衙大門,抬眼望去,綿綿雨幕之間果然火光躍動,分明是四面都著了火。鐵驊猶自在吼叫:“這是誰幹的?還不快救火?”

      親兵直搖頭:“城裏幾口水井都被人弄壞了井欄,打不上水來。”其實就算能打上水來,一桶桶的,幾時才能把火撲滅?鐵驪一言不發,牽出馬匹來一躍上馬:“恐怕中了埋伏,大哥,我們快撤!”

      街道實在太窄。鐵驪和鐵驊策馬往城門跑的時候只有這個想法。本來天上下著雨,火勢並不會很快燒起來,北驍軍士雖然睡得很沉,也有足夠時間沖出屋來。可是街道如此狹窄,就算跑出屋子,兩邊的火焰煙氣也足夠把人灼傷薰倒,所以只有出城才安全。可是遠遠已經看見城門,鐵驪心裏卻是一緊,因為城門上的牌樓燒得火焰騰騰,該是被人澆上了油才會著得那麼起勁。已經有些住得離城門近的軍士跑到了城門口,可是沖在最前面的幾個剛沖出城門就齊齊自馬上滾了下來,只剩馬兒長嘶一聲,跑進黑暗中去了。

      鐵驊不由一勒馬韁:“外面有人!”四面黑暗,兼有雨幕,誰也看不見外面有些什麼,貿然沖出去,在火光之下露面,正好給人送做靶子。

      鐵驪沉聲道:“只怕還是得沖。”他話還沒說完,南邊傳來一聲轟響,眾人回頭看去,南城門上的木質牌樓已經不見了,火光卻更盛。鐵驪冷冷道:“看見了罷?牌樓燒塌,出路就斷了!”倘若眾人都被困在這城裏,房屋這樣燒下去,人人就算不燒死,也會被煙薰倒,到時候東平人進來,還不是手起刀落,跟割草一樣容易?

      鐵驊臉色一變,立刻鞭馬前沖:“那還不快走——”他和鐵驪因為尚未睡下,因此甲胄不曾離身,現在只要遮住頭臉,普通箭矢一下子還射不倒他們。外面不可能有太多東平軍隊,不管怎麼樣也比困死在城裏強!

      鐵驊一聲令下,十餘名親軍當先開道,往城門口沖去。果然一到城門口,外面又是幾支箭矢飛來,並不密集,可是被射中的人卻立刻栽下馬去。鐵驊大驚勒住馬韁,這幾箭的力道他看得清楚,明明並不致命,頂多也就是個皮肉傷,以北驍軍士的驍勇,怎麼會輕傷便落馬?

      “這箭上有蹊蹺!”

      “恐怕是蛇毒!”

      “怎麼辦?”鐵驊握著馬韁有些沒了主意。

      “還得沖。”鐵驪看看背後,已經有許多軍士從房屋裏跑了出來,街道上越來越擠,馬匹驚恐不安,如果不出城,早晚得自相踐踏。而且這箭矢並不密集,就算支支見血封喉,也不能把軍士們全部毒死。

      “沖!”鐵驊到此時只能聽鐵驪的,一聲令下,所有軍士一起向外沖去。果然前面箭矢不斷射來,但大部分人還是沖了出來。也幸好他們選的是北門,北門的牌樓最為結實,燒塌時間用得最長,但饒是如此,走在最後的百余名軍士還是被塌下來的牌樓擋在了城裏,還有兩人帶馬都被壓在了牌樓下面,活活燒死的慘叫在雨幕中格外淒厲。

      “我們還有多少人?”逃出了平蔭城,鐵驪已經冷靜下來。雖然背後那座小城火光熊熊,裏面不時傳出淒慘的叫聲,他卻已經在清點人數了。逃出城來的有一大半人,當然現在困在城中的人也未必個個都能燒死,但是他們現在是在東平境內,軍士死了一個就少一個,得不到人員補充,因此即使只死掉三分之一,也是莫大的打擊。

      尖銳的哨聲從四面響起來,點點火光亮起,四面山坡上環立一排東平軍士,人人手中張弓搭箭,指著麥田裏狼狽不堪的北驍軍隊。

      “大王子,六王子,兩位登門久矣,朕不曾招待,失禮,失禮。”

      鐵驪鐵驊同時抬頭怒視在火把之下的王皙陽,東平這個年輕皇帝能將自己兄弟困死在深山之中,果然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兩位還是稍安毋躁的好。我這些軍士們手中可都是見血封喉的毒箭,萬一射傷了兩位王子,嗯,朕這裏還真沒有那麼多解藥呢。”

      鐵驊看一眼鐵驪,鐵驪用眼角餘光看看,他們現在站在一片麥田之中,離王皙陽所站的山坡雖然遠了點,但東平軍士並不多,大家一起沖上去,只要能拿住東平皇帝,死多少人都值。

      “怎麼,兩位想過來跟朕敘敘?那朕可要勸兩位三思而後行,要知道各位身前可是一道道地弩,嗯,至於地弩上有什麼,想必也不用朕多說了。”

      鐵驊目光一掃,並沒有看見什麼機關,冷笑一聲:“別聽他的,沖!誰抓到東平皇帝,本王子重重有賞!”

      北驍軍士倒未必是想要這重賞,但此時此地,顯然是抓到東平皇帝最為有利,於是鐵驊話音未落,站在最前面的軍士已經或策馬或步行地沖了上去。可是他們剛剛沖到麥田邊緣,立刻滾倒了一片,剩下幾個僥倖沖出麥田的,卻又被山坡上的軍士射倒。這一下倒下近百人,後面的人果然不敢再輕舉妄動。

      王皙陽臉上笑容更加甜美:“怎麼,大王子敢是不相信朕的勸告?”他垂在身側的手心濕漉漉的,不是雨水,而是冷汗。事實上,麥田邊上只有一排地弩,本來是拿來對付普通野獸的,誰會層層設防?就算他們趕在北驍軍隊到達前又埋了一些,也不能將北驍軍士全部射死。如果北驍人真的拚上了命要蠻幹,他還真擋不住他們沖上來。

      身後有人靠近了些,溫熱的呼吸輕輕噴在他耳朵上:“別緊張,他們現在比你還緊張呢。”

      王皙陽把手往後伸,摸到一隻寬大有力的手掌。他硬把自己的手往裏插,那只手也就張開來包住了他,手心是滾熱的,緊緊地包著他冰涼的手,傳來一陣溫暖。

      鐵驪臉色鐵青,但不敢輕舉妄動。雖然他覺得東平人可能是在詐他們,但東平毒箭的利害他在南祁就聽說過。東平境內蛇蟲無數,若單是一種蛇毒或者還好對付,但東平人經常將蛇毒蠍毒蛛毒混合在一起制成見血封喉的毒藥,這個若是沒有對症特製的解藥是絕對不行的。如果萬一東平皇帝並不是在詐他們,軍士們沖上去就是送死。等軍士們死光,他和鐵驊也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鐵驊比他更不想冒險,他還想回國去承繼王位,可不想死在東平。

      王皙陽心裏略定,不自覺地又把那只溫暖的手握緊了些:“二位,何必這麼劍拔弩張,我們談談如何?”

      鐵驪驚異地看一眼鐵驊。東平這是,要跟他們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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