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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122章字體大小: A+
     
    山重水複

      “文堂”上,一群人在用午膳。

      文堂就是中元皇子們讀書的地方。中元的規矩,皇子滿六歲就進文堂讀書,早膳後開課,午間就在文堂與師傅同進午膳,下午去武館習武,晚上再回各人的母親宮中。現在各殿皇子都已成年,讀書的就變成了第三代的皇子,規矩沒有原來那麼嚴,但午膳必須在文堂與師傅一起用是不變的老規矩。皇子們大的大小的小,有幾個嬌生慣養的,吃個飯還要侍讀夾菜擦嘴,鬧得好好一個學堂搞得像大食堂一樣。李越坐在小武旁邊,看著上面端坐的老頭額跳青筋卻硬是淡然夾菜,不能不生出一絲同情,同時萬分慶倖皇孫們只有滿十二歲的才能來武館習武。

      李越現在是做為小武的侍讀進的文堂。每個皇子進學堂都有一個侍讀,其實就是挨駡的替身。皇子犯了錯,師傅不好打罵,就去罵侍讀,這也是各國皇族沿襲的習慣。不過像李越這樣的成年侍讀,恐怕文堂裏還是第一次有。因為讀書的地方畢竟是在後宮,侍讀一滿十六歲,就避嫌不能再進宮了。

      元恪帶的侍讀是元文浩一個侍妾家的遠房侄子,人很老實,因為從鄉下來,難免有點拘束,再加上元恪對他呼來喚去的,就越發的手忙腳亂。端一碗湯過來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左腳踩右腳就絆了一下。他生怕把熱湯潑到自家公子身上,連忙往後退,結果砰一聲碰翻了小武的桌子,李越眼明手快接住了兩個菜盤,一碟饅頭卻全數滾到地上。而這個倒黴的侍讀被反作用力頂到,終於還是打翻了碗,半碗湯潑出來,全喂了自家公子的桌面,元恪雖然跳得快,還是被湯油了衣裳。

      元恪今天穿的是新衣裳,湖綠色的錦緞,繡著銀線雲紋,腰間一條金銀帶,頭上銀閃閃的少年冠,端的是精神奕奕。這湖綠色乾淨,最怕油漬,湯水這麼一流上去,立刻洇出一片深色,還發點黃,不由人不聯想到小孩子尿了床。有幾個年紀略大點的皇孫,因為與元恪不對付,已經在掩著嘴悄笑了。

      元恪一張臉漲得通紅,反手先給了侍讀一記耳光,厲聲道:“你不長眼睛麼!回去讓管家抽你二十鞭長長記性!”低頭看看衣襟上的山河圖,怒道,“還不快去拿乾淨衣裳來!”

      倒黴的侍讀捂著臉急匆匆到外面去取衣裳。元恪越看油膩膩的桌子越來氣。熱湯潑下去,菜都成了水淹三軍不說,雪白的饅頭也灑上了湯,一看就叫人沒了食欲。元恪氣得一拍桌子:“換菜!”

      門外的侍衛趕緊去廚房催加一份飯菜。元恪一肚子火氣沒處發洩,轉頭卻看見小武正在一個個將滾落地上的饅頭撿起來放回碟子裏,不由怔了怔道:“你撿它做什麼?”

      小武看他一眼,拿起一個饅頭,把沾上灰土的地方剝去皮,咬了一口,冷冷道:“自然是吃,還能做什麼?”

      元恪看得捂住嘴,厭惡地道:“這你也吃?髒不髒!”

      小武這次連一眼都懶得看他,顧自吃飯。李越把手裏的菜盤放回桌上,也拿起一個沾了灰土的饅頭,大口吃了起來。元恪眼睛轉來轉去,看了這個又看那個,最後還是拿了乾淨衣裳奔進來的侍讀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不再去看小武桌上的髒饅頭。李越淡淡看了元恪一眼,卻瞥見坐在上面的師傅正瞅著小武微微點頭。這位師傅姓鄒名清,是元豐出生那年國中的文狀元,做了三十年禮部尚書,不但文采過人,並且兩袖清風,剛直不阿,因此當年就被元豐選來教皇子們讀書,現在又請來教皇孫們讀書。鄒清出身貧寒,當年據說是寡母為人做針線供他讀書。顯然,雖是做過高官,鄒清仍未忘記當年的貧苦生活。

      小武倒是沒注意鄒清的目光,一面吃飯,一面眼睛還看著桌上的書。他在柳子玉那裏開始是做小廝,後來就是學武,自然沒機會讀書,現在鄒清安排的功課他很難跟上,某些地方可能還不如那些七八歲的小皇孫們,所以這幾天元恪都是拿眼角看他的。小武的性子,最受不了這個,所以這些天倒真是廢寢忘食,就想著快快超過元恪,好照樣的用眼角報復回去。

      等元恪換了衣裳,侍衛也送來了新的飯菜。元恪扒了兩口,鄒清已經吃完了飯,站起身來宣佈早課結束。未滿十二歲的皇孫就可以回家了,較大的皇孫們可以到旁邊的靜心殿午睡一下,下午再去武館。小武起身剛要走,鄒清已經開口:“元恒。”

      小武站住,鄒清輕輕咳了一聲:“你的底子太薄,這樣讀書不行。”

      小武臉色變了變,元恪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對他做了個鬼臉。鄒清明明看見了,卻只當沒看見,續道:“這樣,每日早課結束後你留下來再讀半個時辰,才能快快趕上大家,如何?”

      李越聽得心裏一喜。鄒清本來並不看好小武,估計也是覺得小武這個皇孫名不正言不順,而且小武本來沒讀過什麼書,鄒清第一天考他就是一問三不知,恐怕也讓鄒清覺得失望,因此一直到小武很是冷淡。現在突然主動提出要給他加課,顯然是一大轉變。鄒清現在雖然已經沒有官職在身,但元豐對他仍是十分敬重,如果鄒清也對小武另眼相看,在元豐那裏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

      李越並不想管小武一生一世,但是,畢竟是他和文程把小武送進了這勾心鬥角的皇宮,那麼至少也得給他一個較好的生存環境。元文謹沒有什麼野心,若是繼位的兄弟心地寬厚,他本可以做個逍遙王爺,小武也就可以安樂一生。可是現在看來,元豐的幾個年長的兒子沒有一盞省油的燈,元文鵬他還沒什麼瞭解,可如果是元文浩當了皇上,恐怕元文謹父子沒有什麼好日子過。要說擁元文謹繼位,李越覺得自己還沒那麼好精力,這事,其實可以留給文程去做。不過,如果鄒清能對小武多幾分重視,自然是好的。

      李越退出文堂,元恪在外面站著,側耳聽屋裏的動靜,看見李越出來,做出不屑的樣子轉頭就走,一邊有聲無聲地嘟囔:“再加課也勝不過我……”

      李越微笑地接口:“你再練也打不過他。”

      元恪猛地回頭怒瞪李越,李越慢條斯理地活動一下手腕:“下午要不要加練?”

      元恪打個哆嗦,掉頭就跑了。他也是自幼學武,但元文浩只有他一個兒子,寵愛得不得了,母親又是正妃,怎麼捨得讓孩子受苦?就是教他學武的師傅也不敢嚴格要求,因此學來的大都是些花架子,就像上次在除夕宴上舞的劍一樣,好看是好看,實用性不大。相反的,小武自小流浪,沒少在街頭巷尾跟人打過架,後來到了柳子玉手下又是做為死士培養,身體素質比元恪其實好得多。再說他從李越那裏學到的東西遠非元恪學的花架子可比,頭一天在武館上課,兩人就動了手,結果元恪被小武按在地上怎麼掙扎也起不來,丟盡了面子。李越有心治他,說他腳下沒有根基,生生讓他紮了一下午的馬步,紮得元恪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爬不起來才算完。元恪氣得跑到元豐那裏告狀。可是元豐當年以武起家,深知不苦不能學武,對元恪的哭訴毫不在意,搞得元恪灰溜溜的還得回李越手下習武。因此他現在不敢明著招惹李越,只好在文堂上儘量的鄙視小武。

      李越看著他嘴硬腿軟的跑走,笑了笑,站在了文堂外邊。今天是一旬的最後一天,小武今晚可以出宮回府,明日休息一天。皇宮裏其實挺無聊的,何況李越又是成年男子,晚上根本半步也不能踏出小武的住處,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能出宮住一天,他和小武都挺盼望的。

      下午的習武倒是平靜地過去了。元恪現在在武館老實了不少,一聲不吭地按李越說的紮馬步,李越也就沒過份整他。等到課上完,小武簡單收拾一下東西,去找元豐辭行出宮。

      元豐還是在獸苑,一邊逗弄幾頭鹿一邊跟身邊的人說話。李越看他悠閒的模樣,不禁暗想是不是真的同人不同命,想當年他當攝政王的時候,忙得恨不得一天有48小時,看人家這皇帝當的,大把的時間耗在動物園……

      元豐回頭看見小武站在獸苑外面,招手讓他過去:“聽鄒師傅說,你讀書跟不上兄弟們?”

      小武憋著氣點了點頭:“孫兒從前沒念過什麼書。”

      元豐嗯了一聲:“鄒師傅要為你加課,你可得用心學著點。你父王文采出眾,你可別丟了他的臉。”

      小武憋著氣繼續點頭。旁邊那個人跟著元豐的話笑道:“皇上過慮了,恒公子有謹王爺那樣的父親,將來讀書自然不會差的。”

      李越知道這個人。當年風定塵那秘室裏就有他的資料。此人是皇后的一個遠房親戚,名叫盧罡,當年是元文鵬的侍讀,靠裙帶關係當上的刑部侍中,此後七八年了再也沒動過窩。據外人傳說,是因為他本來平庸無才,即使有皇后這層關係,這官職也就到頭了。可是文程卻對李越說過,此人在做侍讀時就從未被師傅責罰過,單從這一點,就看得出來他絕非愚蠢之輩,數年停留在這位置上只怕另有原因。現在看來,元豐在獸苑單獨召見他,恐怕文程所說更近於事實。

      元豐輕輕哼了一聲:“謹兒性子太綿軟,家中事都做不了主。幸好這孩子倒不像他。”

      盧罡笑道:“皇上說得是。看恒公子這樣子,倒像浩王爺小時候呢。”

      元豐哈哈大笑:“倒也有點意思。不過浩兒小時候讀書可不像他這麼差。”

      小武漲紅了臉,硬生生忍住不言不語。元豐笑完了,揮了揮手:“好,回家去吧。後日清早來讀書,鄒師傅等著你呢。”

      小武忍氣吞聲地行禮退出去,一到元豐看不見的地方,立刻走得飛快。李越跟著他的腳步,笑了笑:“生氣了?”

      小武握了握拳,半晌,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我會念好書給他們看!”

      李越暗自笑了。小武性子野,脾氣爆,但卻有個好處,就是能咬牙。這樣不服輸的個性,再好好磨練磨練,不敢說必成大器,但也不會是平庸之輩。

      王府裏的晚飯吃過,各人回各人的屋子。李越走到自己住的院門口,突然停步:“出來吧。”

      北風從樹影裏閃出來,面有不甘之色:“又被你發現了。”

      李越失笑。這十天他住在皇宮裏,一直沒有被北風襲擊過,還真有點不習慣呢:“有什麼事?”

      “元文景離開時派人給你送了一柄匕首來,說是偶然得到的好劍,正配你這樣的英雄。”

      李越苦笑一下。什麼英雄!

      “元文鵬送了一匹馬來,說是給小公子騎。倒真是好馬,北驍種的,不容易弄到。不過性子烈得很,小公子恐怕駕馭不了,公子說,這馬其實就是送給你的。”

      “元文鵬?”李越詫異。動作真是快啊,他才剛剛進宮當了十天的教習,禮物就送到府上了?元文景也就罷了,連元文鵬都送他禮物,難道這個教習的位置有這麼重要?一個送刀一個送馬,倒真是投其所好呢。

      “文程怎麼說?”

      “公子說你要喜歡就留著,不拿白不拿。”

      果然很像是文程會說的話。

      “那書信的事,有眉目了嗎?”

      北風搖頭:“不過,文翰館這些日子開始例查,但動靜特別大,公子說,只怕與此事有關。”文翰館相當於皇家的圖書館兼檔案庫,除了各種書籍之外,還存檔了皇帝進行重大祭祀時的祭文,頒佈的各種旨意,甚至還有各代皇子們讀書時的窗課,雜七雜八。就連有些皇子自恃文才,父皇慶壽時寫個什麼祝壽文章之類的,也都存檔在文翰館裏。規矩是十年一清查,一是看有沒有缺少丟失,二是有些東西年代久遠不必再保留的就銷毀。這工作很麻煩,真要是徹查的話可能半年都理不清,所以說是清查,其實就是例行的把東西換一換地方,年代久遠的往裏搬搬,年代近的放在外面。這樣的徹查,沒有皇帝的授意,誰也不會那麼主動盡職盡責。

      “元豐這是什麼意思?是要調查元文鵬的筆跡流出過什麼地方?”李越現在只能想到這個。畢竟元文鵬很少出府,更沒有什麼機會在府外留下墨寶,誰要想模仿他的筆跡,到文翰館裏去找最合適。李越也不信元豐就會真把這事扔下不管,除非他心裏已經定了哪個兒子將來繼位,不惜犧牲其他人。

      北風點頭:“公子也這麼想。還說元文鵬在元豐心中的份量可能超出別人的想像。”元豐這種做法,就說明他相信元文鵬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公子正在想法子結識文翰館的人。”

      “你還有什麼話,一起說出來行了。”

      “……南祁襄國侯在東平邊境被刺殺,屍骨無存。”

      李越突然轉身:“什麼?”

      “襄國侯把國書從南祁送回東平,再回南祁的時候,在青州被刺客襲擊,馬車跌下山崖,只在十日後才找到一具白骨,已經被蛇蟲啃咬光了。南祁已經為他發喪,並且要求東平儘快交出兇手,否則兩國簽訂的和約就算作罷。”

      “是東平派出的刺客?”

      “東平並不承認,不過人確實是在東平境內被刺,他們脫不了嫌疑。”

      李越有一瞬間覺得恍惚。真的死了?一直聽說他青雲直上,步步高升,洗雪家族冤情,建立不世功勳,榮華富貴,意氣風發,怎麼會在這樣一次毫無危險的傳送國書之中,就這樣死了?這,未免也太突然了,突然到,讓人不敢相信。

      北風觀察他的神色:“刺客的事,公子覺得不太可能是東平所為,畢竟這對東平沒有什麼好處。”

      李越微微搖搖頭,低沉地道:“未必。”王皙陽並非沒有殺衛清平的心,只是在東平境內動手,就未免太呆了些。

      “你能去一趟東平嗎?”

      北風揚揚眉:“怎麼?讓我去查兇手?”

      李越也不知道究竟想讓北風去查什麼。只是似乎聽到了這消息,總要去做點什麼。不過北風沒有讓他再想,已經痛快地點頭:“我去東平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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