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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117章字體大小: A+
     
    陰差陽錯

      皇上病情加重,當真是鬧得碧丘百官人心惶惶,可是大家誰也進不了宮去探視問安,於是各種各樣的謠傳就紛紛而起。如今唯一能出入皇上寢宮的只有洛無風。他現在並無什麼高官顯爵在身,只是在工部掛一個侍中的職名,但人人都知道他是皇上的近臣,目前統領皇宮侍衛,為皇上打探一切明暗消息;自然的,皇上的一切消息也就是他最清楚。所以有人觀察到他的面色近日十分沉重,可是沉重之中又還有點別的什麼,就推測皇上雖是病重,卻未必有性命之憂。

      洛無風確實是心事重重,尤其是他每晚進宮的時候都看見自家皇上的衣著,心裏就更是矛盾。因此今天帶來的這消息,連他自己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陛下,楊一幸失蹤了。”

      王皙陽剛剛沐浴過,頭髮還有水汽,鬆鬆地挽著,身上穿了件寬寬鬆鬆的白袍,光著腳正往床上爬,聞言猛地回頭:“什麼!”

      洛無風低下頭:“楊一幸走了。”自從李越出現,王皙陽就料到楊一幸必然會重新跟隨他,知道只有想方設法留下李越,才能繼續讓楊一幸為東平所用。而現在楊一幸突然消失,其中意義不言自明——李越已經離開東平了。

      王皙陽被水汽蒸得緋紅的臉突然發了白,緩緩反身在床上坐了下來。他身邊放著件紅色紗衣,輕,薄,滿是鏤空的花紋,會隱隱約約地露出肌膚,引人遐思。王皙陽的手緊緊攥住衣角,微硬的刺繡花紋磨在掌心裏,有點疼痛:“什麼時候走的?”

      洛無風頭垂得更低,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誰也不知。大約是昨夜。連著殿下帶來的那個侍衛,一起不見了。”

      王皙陽低低哦了一聲,半晌,輕輕揮了揮手:“知道了。天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洛無風不忍離去:“陛下——”

      王皙陽的目光不知在看哪裡:“去吧。明早就說我病勢大愈,三日後上朝。洛家的動靜,你給我盯緊了。”

      洛無風聽他說到這些,反而鬆了口氣。此時還能想得如此周到通透,至少說明皇上並不十分失望,這總是好事。他本來就不覺得南祁的攝政王真會為東平出什麼力,倒是極怕皇上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此人身上,萬一事情不成,給皇上的打擊太大。何況皇帝雖然年輕,一向指揮若定,有超出年齡的成熟,唯有在攝政王面前總是畏縮得像小兔子一般,實是反常。現在看皇上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倒是心中大慰,其他的事情反而暫時拋到了腦後,垂手應聲,告退出去了。

      這幾天因為皇上病中不喜喧鬧,侍侯的宮女內監已經減到最少,而且不奉呼喚不得入內,連守衛的侍衛都離寢殿遠遠的站崗,因此洛無風一退出去,偌大的寢殿頓時死寂無聲。王皙陽呆呆的坐在床上,直坐到渾身都涼透了,才猛地打了個冷戰,突然抓起床上的紗衣用力撕扯起來!紗衣又輕又薄,被他下大力扯了幾下頓時變成了幾根爛紗條。王皙陽眼圈紅紅的,跳下床又抓起桌角上的銀酒壺用力摔出去。酒壺砸在地上,清脆地響了一聲,流出晶瑩的酒液,在空氣中散發著微帶辛辣的芳香。王皙陽還不解氣,追過去又踢了一腳,把酒壺踢得直飛到門上,咣地一聲。門外立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張內監的聲音響了起來:“皇上,皇上?”

      王皙陽怒衝衝地大喝一聲:“都滾下去!”

      張內監被嚇了一跳,不敢再說半個字,連忙拉著聽到動靜過來侍侯的宮女內監們退得遠遠的。

      王皙陽喊了這一聲,氣突然泄了,一頭紮到床上,把臉埋在了被子裏。眼眶酸漲,他咧了咧嘴,想笑,可是眼淚還是流了出來。真是可笑啊,他枉費心機,在宮裏準備了這樣那樣的機關,絞盡腦汁地想要算計人家,而那人呢,卻沒半點聲息地就走了。病重?嘿,病不病重,在那人眼裏恐怕也沒有什麼兩樣吧?是他自己太過自信,那人肯回來幫他,就真以為自己在他心裏還算有些份量,其實他回來只不過是為了楊一幸吧,還真是不自量力……

      撕碎的紅紗條攤在床上,有一條硬硬的磨著他的臉。王皙陽突然坐起來,抓起布條惡狠狠扔到地上,又跳下去用腳踩。剛剛踩了兩下,就聽一個聲音懶洋洋地在背後響起來:“你這是折騰什麼呢?”

      王皙陽猛然回頭,心心想念的那個人一身黑衣靠在門上,不怎麼耐煩地看著他:“都說你病重,傳得好像明天就駕崩一樣。怎麼我看你半點生病的樣子都沒有?又在搞什麼鬼呢?”

      王皙陽怔了一會,眼睛突然向著滾到牆角的銀酒壺看了過去,一時不知是該高興大笑,還是該後悔得跳腳。藥酒——摔了,紗衣——撕了,怎麼偏偏這人卻撿這個時候回來了!

      李越觀察了一會,確實王皙陽不是突然神經病發作,這才走過去:“你在幹什麼?光著個腳在地上亂跳,鍛煉身體?”

      王皙陽傻傻地指著他:“你,你——你怎麼,怎麼進來的?”精心練習了好幾天的笑容姿態語言全部拋到了腦後,問出來的居然是最煞風景的話。

      李越挑起眉:“就這麼進來的。你的侍衛怎麼全站得老遠?說,你這是又搞什麼鬼呢?”

      王皙陽張著嘴啞口無言。說什麼?說我在設計你?本來不是這樣的啊!本來應該是李越聽到他病重趕回來,然後在這裏陪他喝一杯酒,再然後……

      李越看著王皙陽臉上突然浮起一層紅暈,覺得他變臉的本事似乎又精進了。再看他光著兩隻腳丫站在地氈上,地氈是暗紅色的,踩在腳下的紗布條更是豔紅的,襯得一雙腳丫粉團子似的白得可愛。往上看,白袍很短,就是浴後隨便穿穿的衣裳,裏面也沒穿中衣,露著半截小腿,同樣也是不經風雨的粉白。跟柳子丹玉雕般光潤溜滑的白不一樣,王皙陽的白皙帶點嫩嫩的黃,看上去就感覺是熱乎乎的,像是某種有上好皮毛的小動物。再上面自然是袍子,不過,被他自己剛才的亂踢亂跳扯歪了,衣襟雖然還沒散,衣領卻敞開著,露出瘦瘦的鎖骨。自打在萬山裏餓得皮包骨頭之後,王皙陽似乎就再沒胖起來,袍子雖然寬鬆,也看得出裏面的身體清瘦纖細,只有一張小臉好歹是稍微圓潤了一點,尤其現在緋紅起來,看著也健康得多了。李越覺得自己手有點癢,於是想到做到,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根本沒病,幹什麼裝神弄鬼的,唬誰呢?”

      唬你!王皙陽差點就把這話說出了嘴。幸好他雖然昏昏然,卻還沒忘記有些話是絕不能說的。李越看他半張著嘴,嘴唇動來動去就是沒半個字蹦出來,不由得有點不耐煩了:“既然沒事,那我走了。”楊一幸和鐵驥早在等著他了,只是他擔心這個小傢伙的病,雖然覺得八成是在唬人,到底還是忍不住要進宮來看看。

      “不是!洛家似乎有意另立皇儲……”王皙陽一急之下,流水般地一串從嘴裏倒出來,甚至洛家尚未實施的計劃也提了出來。總之他現在絕不能讓李越走,一旦走了,他到哪裡再去找他?不對,是他還能用什麼藉口讓他回來!

      李越眉頭一皺:“洛家?不是洛家支持你登上皇位的?”這麼快就要再立新君了?

      王皙陽終於發現自己把還沒發生的事情給提前說了出來,登時沒了詞,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是……不過,此次,此次我病重,洛家就在商議要另擇皇族子弟立儲……”

      李越上下打量他:“這是你的問題吧?好端端的你裝什麼病?”剛登上王位就想考驗諸臣?那還真是沒事瞎折騰。

      如果是別人問,王皙陽有一千種說法可以解釋,而且冠冕堂皇,放之四海而皆準。無奈這是在李越面前,於是那些虛的東西就一概都像長翅膀一樣飛走了。李越看他滿臉通紅,哼呀啊的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不由眉頭皺得更緊:“你到底在幹什麼?光著個腳站在地上,不冷?”雖說有地氈,又有火盆,但地面上鋪的是大理石磚,不是木地板,站久了也會涼的吧?王皙陽該不會真是生病發燒燒壞腦子了吧?李越不無惡意地想,能讓小狐狸張口結舌,這感覺還真是不錯呢。

      李越不說,王皙陽還感覺不到,這一說,他才發覺果然雙腳冰涼,連忙往床上爬。可是他穿得本來不多,為了作戲,床上也沒放很厚的被子,只有一條綢被,蓋在身上正好可以顯出起伏的線條,可是不保暖;而且在地下站了半天全身都涼透了,再想暖和起來就沒那麼容易。李越看著他臉色發白的裹著條小薄被瑟瑟發抖,搖了搖頭,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想怎麼著?有話快說。”

      王皙陽哆嗦著開口:“洛家……”

      “胡說八道!”李越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你不病重,洛家不會現在就起立新儲之心。他們辛辛苦苦把你拱上王位,難道是為了把你再弄下來?何況你現在立了洛家女子做皇后,又沒有納其他嬪妃,他們有什麼可鬧的?先說吧,你裝病是為了什麼?”真當他是傻子?

      王皙陽覺得自己是打心裏涼下來,果然在他面前謊言無所遁形:“我,我……”

      李越眯起眼睛:“你這病,裝給誰看的?”寢宮裏人煙稀少,連侍衛都被遣到院門口;地下扔著幾塊看起來像是衣裳的鏤花紗布,類似的東西,他從前在西園裏看見過;偌大的床,連條厚被子都沒有,只有一條蓋了跟沒蓋差不多的綢片子;而且,王皙陽連襪子都不穿,袍子裏面,他敢說也是一絲不掛的。

      “你在等誰?”或者說,又想勾引誰?“洛無風?”這個人,該是對他很忠心的吧,用得著勾引嗎?或者該說,是約會?還是……王皙陽看上了他,他卻只想恪守君臣之禮?難怪當時在南祁,洛無風被抓,王皙陽會那麼著急?得,看來是自己弄錯了,王皙陽關心的根本不是洛淇。

      王皙陽倒是半天沒反應過來?等洛無風?為什麼?

      李越覺得自己是撞見了不該看的東西,好吧,那他走好了。

      “行了,既然你沒病我就走了。你現在好歹也是皇帝了,有事沒事的別鬧什麼重病。也別怪臣子有二心,皇帝快死了他們當然得想後事,你自己折騰出來的別怪別人。”

      王皙陽伸手去抓他,抓了個空:“殿下——”

      “還有什麼事?”李越輕輕一收手就躲了過去,“南祁那邊暫時不會再起兵了,聽說還要派人來跟你們議和,你放心吧。”

      王皙陽急了,前幾天學的東西全盤忘到腦後,只記得一條至理名言——說真話:“殿下不要走!”

      “怎麼了?”李越皺眉看他,“戰事不是平息了?你還有什麼事?”

      王皙陽覺得他已經在不耐煩了,隨時都會一甩手走人,於是心裏就更慌:“我,我怕……”

      “怕什麼?”李越真的覺得煩了,他又不是心理醫生,也不是保姆。

      王皙陽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怕什麼?他怕的東西多了。比如說,他怕再有那種饑餓到渾身緊縮的感覺,怕那種從腳下生起的鑽入骨髓的冰冷,怕獨自一人站在偌大的庭院內的寂寞,還怕身邊睡著個認識的陌生人的無奈,更怕被藥物激發出來的沒有快樂的快樂……可是要讓他說出來,好像,又說不清楚。

      “你哭什麼?”李越很無奈。他說什麼狠話了麼?怎麼這人張了半天嘴一個字沒蹦出來,倒是眼淚嘩嘩下來了。真是小孩子!

      “別哭了,什麼事你說啊……”李越在屋子掃了一圈,仍然沒有找到什麼紙巾一類的東西,只好用袖子給王皙陽抹了抹臉。

      王皙陽靠在他懷裏抽抽噎噎,突然發現這個姿勢其實頗為符合他的計劃。本來麼,他就希望李越坐到他床邊,然後把他抱在懷裏,然後……酒……被他摔了……

      “你找什麼?”李越疑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不是你自己摔的麼?”

      “我,我想喝點……”王皙陽咽咽口水,裏面可能還有點?

      李越在屋子裏又掃了一圈:“怎麼這屋裏連茶水都沒有?你宮裏的人是怎麼伺候的?”半夜三更的,他可不知道東平皇宮的開水間在哪裡。

      王皙陽眼巴巴地看著他,不知道自己是吐血好還是不吐血好,更不知道下面的戲該怎麼演。蠟燭的光焰微微晃動,把微黃的光線灑在他臉上,臉頰上有一層淺淺的絨毛,這麼近的距離,看起來像個水靈靈的桃子,眼角還微微有點紅潤,睫毛濕漉漉的像兩把小扇子,一會兒眨一下,一會兒眨一下。李越低頭看著他,忽然覺得身上微微有點發熱。

      屋子裏並不太熱,雖然有火盆,但這麼大的屋子,火盆燒多了會有煙氣,燒少了就不夠暖和。而且火盆帶來的熱和這種熱根本不是一回事。前者是從外而來,後者則是從自己身體裏發出來的。

      皇宮裏帶催情成份的不只是酒,某些薰香也一樣,不過成份更溫和,並不刺激,只是起到助興的作用。

      李越突然就想起了柳子丹曾經跟他講過的這句話。那還是有一次太后讓人送來一盒什麼貢品沉香,結果還沒點呢,被柳子丹看見就扔了出去,然後陰著臉跟他講了這番話。李越記得自己當時還調笑說那更應該點起來,於是晚上被柳子丹在肩上狠狠咬了一口。李越用餘光掃一眼,其實不用再確定一次,剛才他就看到了——屋角有香薰博山爐,描金貼翠的爐蓋上,幾縷嫋嫋的煙氣正在蜿蜒上升。

      李越猛地彈了起來,王皙陽幾乎是被他摔到床上,頭碰在雕花的床頭,撞得腦袋裏嗡嗡響:“你想幹什麼!”

      王皙陽眼睜睜看著他厭惡地瞪了自己一眼,掉頭就走。一瞬間眼前一片空白,下意識地猛伸出手,用力按下那雕花的機紐。砰地一聲悶響,砸得地氈上騰起一片灰塵。李越瞪著這突然從頭上掉下來的鐵籠,再轉頭瞪著愣愣坐在床頭的王皙陽,眼中冷光乍現:“好小子,你還真長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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