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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114章字體大小: A+
     
    暗中一見

      衛清平被韓揚安排去押送糧草,因此最後一批到達嶺州大營。一進營門,就聽見一片亂糟糟的哭叫之聲。

      外人看起來,韓揚對這位襄國侯是十分照顧了。押送糧草聽起來是十分重要的任務,但這次押糧只是在南祁國內,根本沒什麼困難,而很容易立功,並且押送糧草的隊伍最後出發,又多了與家人相聚的一點時間。可是清平自己清楚,韓揚的四個心腹以協助為名時刻跟在他身邊,說明韓揚對他並不相信。本來他進了大營應該立刻去交令,其他什麼事也不要過問,可是這片哭聲明顯反常,令他不能不問:“怎麼回事?”

      旁邊一個小兵識得他是襄國侯,連忙答道:“大將軍徵用一批民伕去清東平的馬障,剛剛被東平人射死了一些,現在正在鬧呢。”

      衛清平猛地轉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什麼?用民伕去清東平的馬障?”

      那小兵被他嚇了一跳,囁嚅道:“是,是大將軍的命令……”

      衛清平目中血光一閃,一把甩開他,厲聲道:“大將軍在哪裡?”

      小兵一屁股蹾在地上,哆嗦著道:“在,在中軍大帳。”

      中軍大帳之外有兩層防衛,外層是嶺州大營的值守軍士,內層則是韓揚的親軍。衛清平亮出腰牌就通過了第一層,卻在第二層被攔住了。八名親軍有六名隱在暗處,只有兩人出頭:“襄國侯請留步。”

      衛清平一亮令牌:“我來見大將軍交令。”

      兩名親軍仍是不退:“大將軍有令,一應事宜,稍後再議。”

      衛清平眉梢微微一跳,卻忽然又改變了主意:“既是如此,我先回營。如大將軍出帳,請兩位代為稟報一聲。”說完轉身就走。剛剛走了兩步,就聽帳中韓揚大笑之聲:“糊塗東西!襄國侯難道還是外人?還不快請了進來!”兩名親軍立時改容躬身:“屬下等失禮,襄國侯請進。”

      韓揚帳子裏除他之外還有四人,其中三人是衛清平認識的。馬平便是嶺州現任主將,他與副將韓海本就是韓家軍出身,另一個副將是京中調職而來,不過也是韓揚推薦的——本來嶺州配將是一正四副,不過另一個副將韓治已經在剛才的混亂中被射殺——只有一個叫于吉的是陸韜任嶺州將軍時的副將,此時正是他在大聲抗辯:“用百姓去清東平馬障本就不妥,現在死了這許多人,城中百姓已是人心浮動,若再驅人清障,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末將不能奉命!”

      韓揚冷冷道:“于副將,照你的說法,遇挫即退,這仗還要不要打了?韓副將就白死了不成?”韓治也是韓家軍出身,與韓海一樣,單聽姓氏就知道跟韓揚脫不了關係,此時被人射死,兇手都沒有抓到,韓揚自然不肯罷休。

      于吉何嘗不知道這裏頭的門道,但仍道:“末將並非畏戰之人。若大將軍令末將帶兵衝殺,末將萬死不辭。但要末將督民伕去送死,請恕末將萬不能為。周鎮撫在時,嚴令嶺州軍親民愛民,秋毫不得有犯,如今打起仗來卻要先驅百姓送死,末將對不起這一身甲胄。”

      馬平的臉色已經是不大好看了。讓民夫去清馬障是他的主意,韓揚也同意了的。本來他也並不想用這法子。當初韓家軍駐守嶺州,雖然不是秋毫無犯,名聲卻也過得去。只因屢攻不下,自家軍士反而折損,現在韓揚已到,再不見成效,自己這主將的位置難保,因此想出了這一計。他抓來的這些人也是有講究的。當時陸韜駐軍嶺州,攝政王被誅之時他帶了十幾名親軍自駐軍之處逃入嶺州北部的桐縣,周鳳城帶兵追捕,卻終於沒有擒獲一人。因此馬平認定桐縣之人至少也有藏匿叛逆之嫌,因此這些人都是從桐縣拉來的。現在看來,如果不是山上沖下的那隊人馬中有幾個身手太過駭人,這方法還是極有成效的,至少現在第一層馬障已經清除得差不多了。其實南祁這邊也有近百張長弓,只是若射東平,是自下而上仰射,肯定不如東平俯射來得遠。但是如果再清掉一層馬障,己方的長弓就可以推進到射程之內,到時大家互射,至少可以壓制東平的弓手,南祁騎兵就有機會沖上山去。真到了短兵相接的時候,勝利的天平就傾向於南祁了。但是這事從一開始于吉就口口聲聲地反對,現在韓揚升帳議事,他竟然還敢當面反對,將他這個主將置於何地?更不必說于吉曾在陸韜手下效力,早就是他想排除的異己了。

      “于副將,大將軍的將令,你也敢違抗!”

      于吉咽了口氣,終於挺起脊背大聲道:“這樣的軍令,末將確實不能從命。”

      馬平漲紅了臉。韓揚端坐案後,森然一笑:“軍令如山,言出必行。似你這般不遵軍令之將,本帥要來何用?來人!拖出去斬首示眾!”

      于吉愣了愣,萬想不到韓揚說殺就殺。兩名親軍自帳外奔進,拖著于吉就往外走。一吉大聲道:“大將軍,末將不服!末將不服!”被二人拖了出去。

      韓揚看也不看,拔出案上令牌,向下一擲。這令牌只要落地,于吉的腦袋就算掉定了。只是令牌堪堪及地,突然橫裏伸過一隻手來,將令牌穩穩接住。衛清平抬頭微微一笑:“大將軍息怒。”

      韓揚挑起眉:“襄國侯莫非是要為他說情?”

      衛清平微笑躬身道:“大將軍,于副將出言無狀,頂撞主帥,自然該懲。只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未曾開戰先斬大將,於軍不利。另嶺州之民雖則理應援軍,但未經訓練,陣前慌張失措,反而損我軍威。並且愚氓百姓,不知軍情緊急,亦不能責之以盡忠報國之道。如今屬下有個法子在此,不必徵用民伕,卻可清除東平馬障。大將軍若覺可行,不妨令于副將戴罪立功,一來顯示大將軍容人之量,二來也免民間生怨,有損大將軍威名。”

      韓揚哦了一聲,淡淡道:“襄國侯有什麼妙計?”

      衛清平趨前一步,將令牌輕輕放回條案上,道:“與其用人,不如用牛。”

      韓揚一怔:“牛?”

      衛清平低眉微笑:“正是。嶺州耕牛身高體健,力大無比。若徵用百十頭耕牛,各曳鐵鈀,排為一排;再將牛尾綁上火把點燃——牛遇火則驚,百十頭驚牛沖踏起來,東平縱有十層八層馬障,沖上幾次也踏乾淨了。何況牛皮厚韌,再披以厚甲,縱是長弓也不易一擊致命,豈不比用人更省些心力?”

      這一計獻上來,帳中一時無聲,片刻,韓海才道:“襄國侯這一計確實妙極,目下只要去徵集百十頭耕牛,攻破青州指日可待。”他是韓家軍出身,說起話來反而不必忌諱,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衛清平含笑道:“又何必勞煩軍中再去徵集,這些百姓,令他家人以牛易人,何等輕鬆?更不費軍中開支。”

      韓揚緩緩點了點頭:“難怪襄國侯少年得立大功,果然智計過人。”

      衛清平欠身道:“大將軍過獎了。清平承蒙大將軍顧全,敢不盡心竭力?不如就將此事交與于副將,若他辦事不力,兩罪並罰,那時斬了,諒他到了閻王殿前也說不出半個屈字。”

      韓揚哼了一聲:“這次有襄國侯求情,就免他一死!杖責二十,拖回來依襄國侯之計行事。若是仍然辦事不力,立刻斬首!”

      衛清平笑了一笑,將押送糧草的令牌繳還,便告退出帳。他的營帳在營後,一路走過去,恰好十幾名軍士將方才在陣前僥倖生還的百姓押到後營,人人都是哭哭啼啼。衛清平心情沉重,閃入一座營帳之後不去看他們,直到人都走過去了,才走出來用餘光掠了一眼。只這一眼,卻突然看到個熟悉的背影,連忙回頭再看時,卻又混入了人群之中再找不到。衛清平怔怔站了一會,暗笑自己真是癡心妄想。那人離開南祁,早該遠走高飛,憑他的本事,在哪裡打不出一片天來,卻還要回南祁,當真是傻子不成?必定是自己眼花了,偶然見著個身材相似之人,便生出一片胡思亂想來。

      不過衛清平看見的那個人,正是李越。李越倒沒有看見衛清平,因為他當時正在極力低頭,將自己藏在眾人之中。雖然臉上多了一道傷疤,又抹了鮮血泥土,但攝政王執政數年,只怕嶺州軍士有不少認識他,因此一路上頭也不抬,順手攙著旁邊一個受傷男子,倒正好做個掩飾。南祁軍士萬想不到射殺副將的兇手竟會返回,更想不到這人會是攝政王,因此也無人在意,只將這些百姓趕牛羊一般趕進營後營圈之中,將柵欄門一關,留幾個人在外面守夜也就是了。

      所謂營圈,就是用木柵圍個圍欄,本是關馬的,現在卻拿來關人。正是春初,天氣寒冷,這群百姓露天關押,又沒人弄飯食,只發些窩頭餅子,又不是人人有份,真是苦不堪言。李越替附近的幾個人做了點簡單包紮,就蹲在營圈一角思索。

      機會來得突然,實際上他還沒有做好周密的計劃。剛才一路被押過來,他發現大營的安排比當初陸韜在的時候已經改變了,尤其此時兩軍對陣,戒備更是森嚴,如果行動時不能立刻找到韓揚的中軍大帳一擊成功,就極可能被人發現。畢竟營地內不比林間山中,並沒有多少可以隱蔽的地方。這也就是他為什麼沒有立刻離開營圈行動的原因。照他的分析,今天他雖然射殺了南祁一名副將,但南祁這種用民伕去清障的舉動實際上是見了成效,東平今天出其不意才突襲得手,只要南祁嚴加防範,完全可以防範。因此明天韓揚可能還會用這法子。並且也很有可能,他會親自到陣前督戰,如果真是這樣,他就有了動手的機會。反之,如果韓揚不到,至少他還可以再殺一個副將,製造出混亂,在混亂中再尋找機會。

      當然李越這樣考慮的時候並沒有想到衛清平已經向韓揚獻了那條以牛易人的計策。因此第二天日頭偏西才有士兵來把營圈中的百姓趕到營門前的空地上時,李越就發覺不對了。

      營門外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還有許多頭牛,有人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親人,頓時哭喊起來,營裏營外亂成一團。突然間數十名士兵同聲高呼:“不許說話!不許說話!”登時將百姓們嚇得全安靜了下來。于吉站到高處,大聲道:“大將軍有令,以牛易人,每牛可換二人,點到名字的,到營門口來!”

      李越聽到以牛易人四個字,登時一驚。先別說這用牛贖人是什麼用意,單說現在,別人都有人贖,他可是沒人贖的。如果人越贖越少,那他必然會被人認出來。這一招不知是不是為了對付他,但確實是把他的計劃打亂了。

      牛是農家之寶。普通若有一兩頭牛,就算中等之家了,有些貧苦人家,兩家或三家才能合養一頭牛,有的甚至只是用人拉犁,匆忙之間要以牛易人,也是不易之事,但事關自家親人性命,就是傾家蕩產也說不得,因此這一會只見牛一頭頭進來而人一個個出去,直到天色將黑,空地上的人已經少了將近一半。于吉吩咐將剩下的人趕回營圈,等待明日家中來贖。

      李越在人群中低頭站著,緊張地思索。現在怎麼辦?是趁這個時候逃出大營再做打算?還是繼續留在營圈裏,等待夜間提前動手?還有,韓揚弄這些牛來又是做什麼?

      牛被拉入大營,李越忽然發現後面還有人推著稻草桐油之類的東西跟著。三者聯繫到一起,他突然明白了韓揚要牛的意圖:歷史上,田單用火牛陣大敗燕軍,可也算是個經典戰例哪!這樣的百十頭火牛沖過去,東平的馬障至少會被沖掉六七成!看來,只能立刻動手了!

      夜色濃黑,因為天氣寒冷,而且百姓已被贖走將近一半,其他人也會被陸續贖走,因此看守的士兵也就不太上心,而百姓們因為有了回去的希望,也安靜了許多,雖是露天,卻也漸漸睡去。一片寂靜之中,李越趁著夜色翻出了營圈。

      大營中所有的營帳都是相同式樣,這還是李越當時教給陸韜的,因此在深夜之中就特別難以分辨。不過中軍大帳一般都建在大營中心的位置,宜於調配全軍;或者建在營中高處,利於觀察對方陣中動靜。因此李越還是先照著這個原則去找。

      嶺州軍本是精銳之師,陸韜和周鳳城在時也是精訓勤練,現在雖然韓揚掌權之後主將副將換了血,但兵還是精兵,何況是在戰時,雖然看守百姓不必上心,但大營其他地方還是要仔細戒備的。營中除了崗哨還有遊動哨,來來回回,手中火把照得營地通明,使李越的潛進越發困難。

      前面又是一隊遊動哨走過,李越急忙往暗影裏一退,借著火把的光亮發現自己已經摸到了屯糧之處。心裏一動:如果不能立刻刺殺韓揚,焚燒糧草也是暫緩戰事的有效方法。可惜這是在南祁邊關,即使糧草被燒,補充也容易。如果是南祁軍深入異地的話,燒絕糧草,足可逼軍隊立刻退兵。

      遊動哨過去,李越立刻起身立刻前行。剛剛繞過一座糧囤,突然一聲極細微的聲音幾乎就從前方傳來,李越猛然停步,整個人貼在糧囤壁上,匕首已經握在手中。黑暗中一個模糊的人影突然從另一邊轉過來,輕快得出乎李越意料之外,兩人竟然就直直打了個照面,黑暗中看不清楚,險些撞到一起!

      李越猝然閃身,手已經扼到對方喉頭,手中匕首掉轉過來就往對方頭上擊下。對手居然反應也極之快捷,向後一閃,手上格擋,腳下已經追到踢李越小腹。李越本不想殺人,但一擊不中,如果對方叫喊出來會驚動整個營地,於是反手向他膝關節橫切,另一隻手的匕首已經轉過來往對方頸動脈上劃了過去。對手居然並沒有喊叫,只是身體突然往後一倒,腳下一勾,把李越也拉到了地上,並且順勢翻身,雙腿已經夾到李越腰間,手臂橫過李越頸中,就要發力。李越的動作比他更快,身子一絞,手中的匕首已經再次追到他頸中,卻突然停了下來:“清平?”這是格雷西柔術中的動作,他曾教過衛清平。因為清平身體受過損傷,力量恢復不足,而格雷西柔術正是以弱勝強,因此李越才把這個教給他。而特訓軍中的其他軍士,一來是訓練時間太短,二來也不太需要,因此都沒有接觸過。現在整個南祁國中,能做出這個動作的人恐怕也只有衛清平一個。

      果然這一聲叫出來,已經絞在自己身上的人突然一僵,極度壓抑的聲音裏帶著無法形容的興奮:“殿下?”

      李越猝然彈起身來,幸好是在黑暗之中,他用不著看見衛清平的臉。這是張他最不想再看見的臉。可是兩人的聲音雖低,卻還是出了動靜,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呼喝:“什麼人!”

      衛清平反手抓住了李越的手:“跟我來!”

      衛清平因為是押糧官,所以他的營帳就在旁邊。兩人剛剛閃進帳中,外面已經有了動靜,一人沉聲道:“襄國侯?”

      衛清平立在黑暗之中,手中緊握著李越的手,做出剛剛驚醒還帶著半分睡意的聲音:“怎麼,出了什麼事?”

      外面的人正是韓揚派來“協助”衛清平押送糧草的四名親信之一的韓浪,聽了衛清平的聲音還不夠,竟然一把掀起帳門直接探進身來,火光下只見衛清平穿著中衣已經坐起在行軍床上,被子堆在一邊,正在往身上披外袍,見他進來,一面起身束帶一面沉聲道:“什麼事?大將軍急令?”

      韓浪目光一掃,衛清平的營帳不大,帳中擺設也極簡單,並不能藏住什麼人,口中卻道:“剛才營地中有動靜,像是有探子進來了。”

      衛清平眉頭一皺:“那還不快搜?”整衣結帶就往外走。韓浪其實只是來看看他究竟在不在帳中睡覺,現在看不出什麼破綻,便一邊退出帳外一邊道:“不必勞動襄國侯,屬下帶人去搜便了。其實也未必是,或者兄弟們眼花,草木皆兵了。”

      衛清平何嘗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輕輕哼了一聲:“未必,此事還是細心些的好,我與韓副將一起去搜,若是無事,大家也求個心安。”

      韓浪也是聽話聽聲的精明人,一聽就知道衛清平心裏有氣。他知道韓揚還是想拉攏這位襄國侯的,雖然是監視,可也不能落下口實,當下躬身道:“這種事怎麼好勞動襄國侯。是屬下一時著急驚擾了,這就帶人去搜,襄國侯請回帳休息吧。”

      他口氣軟了,衛清平也就不為己甚。其實他心裏此時不知多想回帳,表面上卻還露出微慍之色,哼了一聲道:“這可不是在下躲懶,大將軍若日後問起來,韓副將還要公道回話才是。”

      韓浪諾諾連聲,轉身帶著士兵去了。衛清平微微鬆口氣,急忙進帳。抬眼看去,營帳頂上空空如也,帳後被貼地掀開一條窄邊,露進一點微光照著帳中,李越早已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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