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軍事歷史 » 天變» 第107章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天變 - 第107章字體大小: A+
     
    假做真時真亦假

      “這幾日訪客不少啊!”文程端著茶杯,耳聽院門外僕役來來去去的腳步聲,涼涼地開口,瞥一眼李越,“恐怕都是沖著你來的吧?”

      李越正在精心擦拭那套匕首,沒有回答。這還沒幾天的工夫,他徒手斃白虎,杯酒拒皇恩的故事就已經傳遍了京城。元文謹這府第從來是少有人上門的,這幾天卻是接二連三的有皇子登門,美其名曰來探望長皇兄,其實都是慕名來參觀他的。李越對此是假做不知。反正在元文浩府內,他這個侍衛用不著寸步不離,因此這些跑來拜訪的都是白忙,一個也沒見到。至於文程這種陰陽怪氣的調子他也聽慣了,全當是風吹過耳,連回答都用不著。

      他不回答,半點也不影響文程說話:“元文謹雖然是長皇子,卻沒有勢力,你真不考慮換個人試試?”

      李越眼睛看著匕首,頭也不抬:“我來中元是為找人,誰有勢力誰沒勢力,與我無關。”文程對於權力似乎有特別的迷戀,時不時的就會提起來。

      文程輕輕哼一聲:“找到了人怎麼樣?是留在元文謹這裏?還是改投元文景門下?”

      李越停下手,微微有些恍神:找到了人怎麼樣呢?把人帶在自己身邊?說不定人家還想另立功業呢。再說了,找到了人,他還留在元文謹這裏?留下來做什麼?做一輩子侍衛?還是像文程說的,扶元文謹登上皇位?這兩者對他來說都沒有吸引力。實際上,他現在覺得什麼事都沒勁,人生好象沒有什麼意義了一樣,別說什麼榮華富貴,就算是致命危機在前,他也打不起精神來應付。

      背後突然有輕微的動靜,李越的身體猛地彈起來,椅子被他一腳反踢出去,擋住了背後人跟進的路線,自己已經迅速回身,手中的匕首及時架在身後人的頸中:“北風,你幾時能放棄這種無聊的遊戲?”不過也多虧他永不放棄的偷襲,次次都打破了這種灰色氣氛。

      北風剛剛閃過他踢來的椅子,聞言揚了揚眉,用一根手指從頸動脈邊上把匕首推開,施施然走到文程面前:“公子,情況不是太好。北字能聯絡上的只剩三人,風字還有五人,但有兩人表示多年不做,已經不願重操舊業,想過安定的日子。”

      文程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閃過一道冷光,但隨即輕輕嘆了口氣:“也罷,難怪。元文景那裏有什麼消息嗎?”

      北風搖頭:“元文景並未收什麼新的侍衛,如果真有此人,恐怕也在他的封地沒有帶進上霄。”

      文程看了李越一眼,攤開手表示無能為力。李越默然。元文景的封地秦州隔著上霄還有三個州,除非他現在插翅膀飛過去。

      “其實我看這事不必著急。倒是元文景此人,雖然不如元文浩得寵,但頗有實力,你若投到他門下……”

      李越打斷他:“你這麼喜歡權力,為什麼自己不去爭這個皇位?”

      文程臉色一變:“這個不勞你費心!”

      李越哼了一聲:“那你想助誰登上皇位,也別勞我費心才好。”

      文程眼珠子一轉,居然又笑了:“別忘了,我幫你找人,你總也得付出點代價吧?世上哪有只賺不賠的買賣?”

      李越乾脆利落地點頭:“對。天下沒有只賺不賠的買賣,同樣,也沒有半點底細都不露的合作。你想我給你出力,至少得交個底吧?按說你這麼喜歡權力,自己也是皇子,為什麼不去爭,反而拼命想讓我拱別人上皇位?物若反常必為妖,你說說,你這樣的妖怪,我怎麼敢幫你?”

      文程聽到“妖”字,額上突然青筋一暴,臉色立時冷得能刮下一層霜來,厲聲道:“你知道什麼!”

      李越不為所動:“你喊什麼?想讓外面的人都聽見?”

      文程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眼看李越表情淡然,同樣的一張臉,卻有截然不同的感覺,那一肚子火氣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突然泄了氣,冷冷道:“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我叫文程,不叫元文程。因為我養父姓文。而中元皇子之中,其實根本沒有我的名字。當年我母親懷胎之時,同時有一宮妃也身懷有孕。偶然一夜有雙流星貫月而過,天文監使上奏說其主不祥,上殃天子,下殃黎民。皇帝於是欲將我母親和那名宮妃一起處死,幸好那宮妃小產,我母親才因此逃得性命。可是十月懷胎,卻一胎生下二子,仍然應著雙星之兆。我母親只好讓貼身侍女將一個兒子送出宮外,才算保住了另一個。我就是被送出宮的那個。所以我雖是十四皇子,皇宮之中卻根本不知我曾出生,連個身份也沒有,我拿什麼去爭王位?”

      李越無語。雙流星貫月就主不祥……還真是……

      文程喘了口氣,笑容冷冷:“可惜我那位同胞兄長命卻不長,六歲上就夭折了,而我母親此後也未能再生育。”

      李越腦子裏靈光一閃:“當年天文監說雙流星貫月不祥,是誰的指使?”

      文程微微詫異地看他一眼:“就是元文浩的母親,貴妃年氏。當時長皇子出身卑微,嫡子體弱未必能成年,三子四子連續夭折,元文浩說不定便能繼承皇位,所以年氏對有孕的宮妃格外注意……元文景當年七歲就離宮到封地自立,也是他的母妃為了躲避年妃,藉口染病不宜居住宮中,請皇上破格提前封賞的。”

      李越哦了一聲,平靜地道:“原來如此。其實你的意思就是絕不讓元文浩登上王位,其他人誰能繼位無所謂,是吧?”

      文程冷冷道:“不錯!誰都能繼位,只有元文浩不能!”

      李越到現在才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難怪文程這麼執著於權力,想盡辦法要幫風定塵奪位,卻又不去自己爭這個王位,不過這也太……糾結了吧?

      “你現在知道了,怎麼樣?這買賣做不做?”

      李越沒有立刻回答。文程看看他,抱起手臂,又恢復了那副陰陽怪氣的模樣,悠然道:“你好好想想,不著急。人麼我還是會給你打聽,什麼時候你考慮好了,什麼時候我們再談。”說完,放下茶杯一搖三晃地出去了。北風上下看了李越一會,終於覺得這個時候不適宜再去挑釁生事,於是也跟著走了出去,留下李越一個人在沉默地擦刀。

      門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李越頭也不抬:“小武?”

      小武露出半張沮喪的臉:“你怎麼知道是我?”

      李越笑了笑:“每個人的腳步聲都不一樣。”

      小武遲疑了一下,走進門來,反手把門關上,站到李越眼睛,目光直直盯著他:“你教我武功,行嗎?”

      李越微微挑挑眉:“什麼?”

      小武語氣堅定:“教我武功!我想像你一樣!”

      “像我一樣?”李越笑起來,“為什麼?”

      小武怔了怔。這還要問為什麼嗎?學一身武藝,然後出人頭地,這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追求嗎?

      “我,我想學武。你……你不願教我?”

      李越看見小武明亮的黑眼睛陡然黯淡下來,卻閃過一絲冷光,於是再一次覺得遺傳這東西果然神奇。三四歲就被拐走的孩子,過的是完全不同的日子,發起狠來的神氣卻是一模一樣。

      “這裏還沒人知道你就是風定塵吧?”

      李越幾乎要笑出來。從前人家拿他不是風定塵來威脅他,現在卻用他是風定塵來威脅他,這世界還真有意思。

      “那又怎樣?”

      小武咬牙:“若是他們知道你就是風定塵,元文謹怎麼也不敢收留你,而且我想中元的皇帝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吧?”

      李越似笑非笑:“中元的皇帝沒見過風定塵,你怎麼讓他們相信我就是風定塵呢?”

      小武微微一窒,突然伸手去抓李越手腕。李越輕輕往後一閃就躲了過去,笑道:“找什麼?找三星伴月的胎記?”把衣袖一提,“看好了,有嗎?”

      小武一震。李越的手臂上全是燙傷後留下的痕跡,密密麻麻,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哪還找得著什麼三星伴月的胎記?

      李越放下衣袖,看著小武漲得通紅的臉,忍不住好笑:“還有什麼主意?”

      小武死死咬著嘴唇,突然道:“我是誰?”

      李越一怔:“什麼?”

      “自從我到了這裏,那個老管家就一直跟著我轉,時不時的問我還記不記得以前的事……我到底是誰?”

      李越想了一下:“那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

      小武怔了一會,搖了搖頭,隨即冷笑道:“我記不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記不記得!我聽說元文謹的兒子三歲的時候被人拐走,我若成了他的兒子,我說的話他們一定會相信吧?”

      李越好笑:“你若真成了他的兒子,還需要再學武功嗎?”

      小武再一次怔住,不知如何回答,過了一會才道:“若我不是呢?”

      李越笑意更深:“那就沒人會信你的話。”

      小武完全無話可說,翻過來覆過去好像都是這人的理。李越看著他露出煩躁無奈的模樣,這還比較像是這個年齡的孩子:“你希望自己是他的兒子?”

      小武咬著嘴唇想了一會:“為什麼不?雖然這人沒什麼本事,至少我可以有個家。”

      李越覺得頭疼:“如果你真是他的兒子,他就是你父親,你就這麼說你父親?”

      小武低頭不語,半晌才小聲道:“你,你真不肯教我?”

      李越嘆口氣:“教你不是不行,不過你學了想做什麼?”

      小武倏然抬頭,目光鋒利閃亮:“我要能有你一樣的身手,就沒人再能欺負我!”

      李越頓時覺得心裏微酸,抬手摸摸他的頭髮:“行。你要想學,我教你就是。”

      可是這教學沒進行幾天就被打斷了。因為那天李越正陪著小武練格鬥,小武自然是處處落著下風,練到興起滿頭大汗,索性退開一步甩了衣裳袒露上身又撲上來,剛剛對了兩下,老管家突然從外面直沖進來,一把拉著小武,伸手就在他背上亂摸。小武嚇了一跳,不假思索地反手一甩。他在柳子玉的死士團中自然也是練過的,老管家受不住他這一甩,撲通一聲摔到地上,臉上卻仍是狂喜之色:“小公子!真是小公子!”

      小武怔了一怔,突然明白他在說什麼,遲疑著反手去摸摸自己後背,然後轉過來背對李越:“我背上有什麼?”

      李越看看他後背,少年還有些單薄的軀體上,有一片傷疤,大概是時日已久,顏色淡了,幾乎與肌膚同色,但還看得出來:“有塊傷疤。”

      小武怔忡著,喃喃:“傷疤……”他似乎想說什麼,但老管家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以一種他根本不應該有的靈活身手再次撲到小武身上,緊緊抱住了他:“快,快去告訴王爺,真是小公子,真是小公子!”

      小武聽著院子外面侍衛應聲而去,眼中竟有些茫然,不自覺地抬眼去看李越:“我……”下面的話被老管家涕淚交流的號哭堵了回去:“小公子,你可回來了!可回來了!老天有眼啊,王爺想了你十年了!十年了!老天真是有眼……”

      小武被他抱著揉搓成一團,嘴唇微動想說話,卻又遲疑不決,直到元文謹也連奔帶跑地進來,一頭撞到他身上緊緊抱著他,聲不成聲調不成調地說話,說得支離破碎,他才伸出手,慢慢回抱住元文謹。李越看見他閉了閉眼睛,喉結上下輕輕滾動一下,像是把什麼東西咽了下去,然後睜開眼睛,輕輕叫了一聲:“父親——”

      文程從後面走過來,站到李越身邊,聲音壓得極低:“是?”

      李越不動聲色:“未必。”

      文程挑挑眉:“元文謹似乎認准了。”

      李越低聲道:“小武背上有塊傷疤。”

      文程眼睛轉了一下,走過去含笑道:“王爺,這是——”

      元文謹兩手還緊抱著小武,抬頭勉強露出笑容:“小武他,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兒子!”

      文程故做詫異之色:“王爺,這種事可不能弄錯,小武他,他的身世恐怕連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元文謹還沒說話,老管家已經跳起來道:“小公子幼時被粥燙過,背上有一片傷疤,老奴記得一清二楚,怎麼不是!”

      文程皺眉:“傷疤或許是湊巧——”

      他越是這麼說,老管家越是激動:“老奴這雙眼睛不瞎!小公子長得既像王爺又像側王妃,背上又有傷疤,不是他是誰?”說著又抱住小武,兩手在他身上亂摸,“小公子這些年吃了多少苦啊,身上,身上又多了這些傷……”

      文程目光閃亮,看著緊抱在一起的三個人,眼中流出深深的笑意,忽然長長一揖:“恭喜王爺與小公子重逢,這真是天大的喜事!難怪李兄與王爺一見如故,原來冥冥中自有天定。失散十年,父子重逢,真是緣分不淺。”

      元文謹滿眼感激地看向李越,連連點頭,只是說不出話來。李越看在眼裏,只有暗暗嘆息的份。老管家哭了一會突然想起,抬頭道:“王爺,小公子回來,應當立刻稟報皇上,為小公子正名入牒才是!”

      元文謹被他一聲提醒,驚跳起來:“正是!快點備車,我要立刻進宮去見父皇!”回手愛憐地撫摸小武的臉頰,“小武——不,恒兒,這才是你的真名——恒兒,你再等一時,父王這就入宮去稟明皇上,恢復你的身份!老何,你——”

      老管家不用他說便急著道:“王爺快進宮去吧,小公子這裏老奴自會侍侯。”

      失散的皇子回來,承認身份是第一要務,元文謹立刻換了正服進宮,只留下老管家拉著小武又哭又笑,一連串地吩咐僕役去打掃房屋,縫製新衣,準備諸多的東西。小武耐著性子聽了半天,終於道:“我想跟李侍衛說幾句話,老管家你先下去吧。”言語之間,居然立刻就有了幾分架子。老管家滿臉欣慰,並不敢再多說什麼,應著聲就退了下去。文程知道他不會想讓自己站在旁邊聽,於是也自動隱身。小武看看周圍沒人,轉向李越,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猶疑。李越看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不用說了。”

      小武疑惑:“你,你知道——”

      李越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身上一處處的傷疤:“你背上的傷也是很多年了吧?你還記得?”

      小武反手摸著背後,一字字從齒間擠出來:“我記事起就在一家裏做小廝,這是有一次他家的兒子把我推倒在火盆上燒的!”忽然抬頭看著李越,聲音裏帶上了一絲慌亂,“我,我不是——”

      李越搖搖頭:“這也未必。你燒傷過,不等於原本沒有傷疤,你自己也沒看過自己的後背不是?”

      小武神色茫然。李越撿起地上的衣裳給他披上,笑笑:“你看,我說過你不用學這些的,果然被我說對了不是?你不是想要個家嗎?現在有了。不過,你既然叫他一聲父親,就得把他當父親看。”

      小武仍然在怔忡之中,呆呆地看著李越,半晌,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


    上一頁 ←    → 下一頁

    洪荒歷異界極品紈?我修的可能是假仙我統領狐族那些年一劍獨尊
    大王饒命網遊之倒行逆施外室女民國小地主極品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