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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99章字體大小: A+
     
    去國離鄉

      李越和莫田走出京城城門的時候,不曾回頭看一眼。

      莫田就是田七。他本是莫家的家丁之子,自然姓莫。只是後來莫家坐罪,男子均被發配邊關,風定塵將他收到身邊之後,為了避免麻煩,就讓他以名為姓,又因為排行第七,所以就叫田七,知道他本名的反而不多。

      那一天衛清平在城外曠野裏發瘋一般找了半夜,突然想到田七受傷,李越怎麼會帶著他往無醫無藥的地方跑?可惜等他想明白了跑回王府,天已經快亮了。他雖然爵封襄國侯,手裏卻並沒有兵馬,雖然有幾個侍衛,他卻不敢讓他們知道回來的居然是早已被皇上設計誅殺的攝政王。因此當他終於找到藉口封閉城門搜查之時,李越和莫田早已經出了京城。

      有道是養移氣居移體,又說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李越從深山之中長途跋涉,莫田則是被到處張貼的畫影圖形逼得晝伏夜出,兩人都瘦了許多,再穿上普通的粗布衣裳,一直走到雲州城關也根本沒人認得出,這便是當年囂張得不可一世的攝政王和他的貼身侍衛。

      雲州城裏氣氛十分凝重,街上隨處可見帶刀的軍士,市面也蕭條了些。李越和莫田坐在路邊的小客棧裏一邊啃燒餅牛肉,一邊警惕地四處巡視。

      “爺,是沖著我們來的嗎?”莫田低聲問,手不由落下去到身邊擔子裏握住了短刀。

      李越微微搖頭:“不像。你看一路上連個畫影圖形都沒有。我倒覺得像是要打仗的樣子。”忽然回頭向旁邊一桌笑眯眯地道:“老丈,請問一下,城裏怎麼忽然多了這麼多軍爺?是要戒嚴了嗎?有盜匪,還是怎麼?”

      那一桌上坐著個老者,守著一小碟花生米喝酒。李越招手讓夥計送一壺酒到他桌上,果然見他眼都亮了起來,滿臉堆笑答道:“這位兄弟是外地來的吧?做生意?”

      李越和莫田是弄了個擔子,裝了些錫簪子泥人兒之類,充作行腳販子,當下點了點頭笑道:“是啊,在陸州做了好些日子的生意,怎麼乍一到這裏,好像變了個樣子。”

      老人將酒倒出來一杯珍惜地咂了一口,悄聲道:“這些軍爺都是什麼武威將軍派來的,聽說是要打仗了。”

      “打仗?”李越微一挑眉,“跟什麼人打仗?”

      老者抓抓頭,因為他也是聽說來的,其實也不清楚:“可能,是跟西定吧。”

      “西定?不是跟西定結盟了麼?怎麼還打仗?”

      老者很不好意思:“這,這老朽也不太清楚,還是鄰家有個兒子被抓去當差,聽營裏的軍爺說的。說是早晚要打一仗的。其實前些日子已經打過了,就是那攝政王被誅的時候,西定來攻咱們雲州城,不過還是沒打進來,說是武威將軍原來派出去剿匪的兵趕回來救了大夥兒,真是險哪……”

      莫田狠狠咬一口燒餅,把一聲冷哼咽到肚子裏。李越也沒心情再聽,哦了一聲道:“那現在還讓出城關嗎?”

      “還讓,就是查得嚴。”老者四面一看,湊上來輕聲道,“得給把門的使點錢……”

      李越點了點頭,謝了他一聲,轉過身來低聲道:“看來有點麻煩。”他們兩個的擔子裏藏著從攝政王府順出來的珠寶,要是真搜,可就漏餡了。

      莫田皺眉:“爺,怎麼辦?要動手嗎?”

      李越搖搖頭:“儘量不要。不行到天快黑的時候再過城關,真要萬不得已動了手也方便。”

      兩人這下子也就不急了,坐著盡消磨時間。眼看天快黑了,城門將要關閉,才挑起擔子匆匆往城門趕去。果然查得挺嚴,李越正在想是不是遞點錢過去免得麻煩,就聽旁邊一陣喧鬧,扭頭一看,一個軍士拖著個少年從小巷裏走出來,一面用靴子踢他一面罵道:“小兔崽子,還藏?老子看你能藏到哪去!惹火了老子,抓你去做軍奴!”

      李越看得眉頭一皺。那少年身體瘦弱,顯然還未成年,被他踢在胃部,痛苦地蜷著身體,一口口嘔吐。有一口吐在那軍士靴尖上,登時引得那軍士大怒,靴尖大雨似地落下,踢得少年大張著嘴,連吐也吐不出來了。路人紛紛側目,只是沒人敢上前去攔。李越遲疑一下,走上去輕輕將那軍士往後一拉:“這位軍爺,要出人命了。”

      那軍士被這股柔和的力道一帶,明明覺得並不是什麼大力,卻莫名其妙地連退了幾步,不由大怒,手裏正好拎著刀,連鞘就往李越頭上劈過去:“哪裡跳出來的雜種,多管——啊!”最後兩個字還沒出口就換了一聲慘叫,刀當地一聲掉在地上,捧著手腕呼痛。李越看也不看他一眼,從地下把少年提起來:“怎麼樣?還能走嗎?”

      少年臉上全是汙物,面目難辨,雖然還在乾嘔,卻點了點頭。李越拉著他一轉身,城門上把守的幾個軍士已經拔刀逼了過來:“這是拉來的民伕,你敢劫人,還敢傷人?”

      李越冷冷一笑,低聲道:“教出你們這樣的兵來,根本是為將者的恥辱!”他聲音很低,幾個士兵還沒聽清楚,李越已經搶先出手,只聽唉喲連聲,幾個士兵全變做了滾地葫蘆。李越早盯上了旁邊的兩匹馬,得手之後飛身過去,袖中匕首一劃,馬韁握到手中,翻身上馬,將藏著珠寶的筐子往馬鞍前一放,招呼莫田:“上馬!”一面馳馬過去將少年提了起來放到身後。莫田也是提著筐子翻上馬背,兩人一前一後往城門口沖去。

      城門口此時只剩下一個士兵,想關上城門都來不及。李越手一揚,一支錫簪子擦著他腦門過去,驚出他一身冷汗,只站著乾吆喝卻不敢追上去。旁邊的百姓自然樂得看熱鬧,誰會上前阻攔,由著這三人二馬自由自在沖出了城關,踏上了西定的土地。

      城關外是一片荒地,當年被逃荒的饑民連草根都吃光了,顯得更加荒涼。偶然有幾棵樹,樹皮也被剝得差不多,又是冬天,光禿禿地支著幾根枝子,也不知明春能不能活。李越看看雲州士兵並沒有追上來討打的意思,也就放慢馬匹,回頭問少年道:“你是南祁人嗎?”

      少年抬頭看著他,眼神裏全是感激:“不是。我就是在客棧裏做做工,沒想到被他們拉去當兵。這些人天天到處抓人——”聲音突然停住,眼神變得驚訝狠戾起來。

      李越側著身子,並沒看見他的神情,只道:“那你有什麼地方能去?”話猶未了,後心突然一涼,身體比意識更快地做出反應,向側前一撲,翻下馬背,後背上已經被血染紅了。少年坐在馬背上,手裏握著把匕首,驚慌地去控制突然被驚到的馬匹。莫田大驚奔過來看李越背後的傷,李越的眼睛卻只盯著少年,緩緩道:“原來是你!”

      少年好容易勒住馬韁,挺一挺胸道:“是我!我說過要殺你為三皇子報仇的!我還當你死了,原來還活著!只怪我學藝不精,殺不了你!你殺了我吧,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這正是當年在雲州城外假扮饑民行刺李越的那個少年。一年多未見,他個子稍微長了一點,卻還是十分瘦弱,臉上被泥土和自己吐出的汙物糊了一層,李越一時還真沒認出他來。

      莫田怒極。李越反應得快,匕首雖然入肉劃開一條長長傷口,卻並不深,包紮一下便可止血。可是他們分明是救這少年,怎防著他竟會剛剛道謝便下毒手!上前一步將少年從馬上扯了下來:“小混蛋,你想死,我成全你!”

      少年雖是盡力挺直了身體一副倔強模樣,卻畢竟是身體不濟。莫田一拳過去,他便蜷起了身體,吐出來的胃液裏也帶著血沫。莫田還要打第二拳,被李越攔住了:“算了,讓他走吧。”

      少年蜷在地上掙扎,聞言卻勉強抬起頭來嘶聲喊道:“不用你當好人!你殺了我,有種的快殺了我!小爺反正也不想活了!你殺了多少人,還差小爺一個?”

      李越的目光陡然冷厲,突然大步過去一把將少年拖起來。旁邊就是一條小河,李越拖著人走到河邊,揪著頭髮將少年的頭按進了水裏。河水正是冰冷刺骨之時,少年立刻翻騰掙扎起來,雙手在岸邊土地上亂扒。李越一隻手牢牢按著他,直到他嗆得幾乎閉氣才將他拉出來,等他剛喘了一口氣再按回去。如是幾次,少年就再也無力掙扎。李越將他往地上一扔,冷冷道:“你現在還想死嗎?”

      少年咳嗆著,痛苦地蜷起身體,儘量離河水遠些。在這冰冷刺骨的河水裏淹死——他不願意!李越冷冷看著他:“你還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死,就敢在這裏喊自己不怕死?要是你現在還想死,我馬上成全你,怎麼樣?”

      少年緊閉著嘴,不敢出聲。他確實從來沒有嘗過死亡或者是如此接近死亡的滋味。冰冷的水灌進口鼻,直沖到肺部,胸膛因為窒息如同要爆炸一般,眼前一片黑暗,這一瞬間他才知道,死,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李越不再理他,逕自上馬,從懷裏摸出塊銀子扔到少年身邊:“滾回你家裏去,安安生生地過日子,別再到處嘰嘰歪歪地叫什麼不怕死!”

      少年看著銀塊滾落身邊,勉強抬起頭喘著氣道:“我沒有家。”

      李越頭也不回:“那就隨便滾到什麼地方去!否則旁邊就是河,你隨便!”

      少年蜷在地上,看著兩匹馬絕塵而去,手裏的銀塊漸漸捏得溫熱,忽然爬起身,踉蹌地追著馬跡跟了上去。

      李越和莫田進了西定的城鎮,第一件事就是買幾件衣裳,把兩人從頭到腳換了一遍。現在已離開了南祁,認識他的人已經很少,自然也不必那麼邋邋遢遢地遮人耳目了。筐子裏那些不值錢的貨物扔掉,兩人搖身一變,成了販藥材的商人,馬背上馱著成包的藥草,除了給莫田準備的一些刀傷藥,全都是些價值不高藥味不小的東西,除非是同行,否則誰也不想靠那些東西太近,更想不到裏面藏了價值連城的珠寶。

      兩人就這麼牽著馬大模大樣地在城裏逛了逛,然後找個地方坐下來吃飯。茶樓酒肆最是消息流通的地方,有多少人吃飯,就有多少人說話。李越和莫田剛坐下來,就聽背後一桌上有人正說得起勁:“聽說平河河道又換了人了?”

      “沒錯。從前的林河道又撤了,聽說換了個姓劉的,是禮部尚書的侄子。”

      “禮部尚書的侄子?他會治水嗎?”

      “這誰知道。反正這麼見天的換來換去,一旦出了事又是咱們老百姓倒楣!好在現在冬季枯水,一時還出不了事,我正想著要麼就搬家呢。你老兄是知道的,兄弟我教書過活,手無縛雞之力,肩挑不起,腿跑不快,年年這麼折騰,可實在受不了!”

      “林河道不是治水治得好好的嗎?去年撤了又複職,今年怎麼又撤?”

      “你這就不知了。林河道不是當年九皇子舉薦的嗎?本來去年就撤了的,因為九皇子在南祁那攝政王處得寵,是攝政王非要複職。如今攝政王被誅,九皇子也死了,不撤他撤誰?這些事兒,說來說去不還是那麼一套嗎?”

      “哎,要是人家真有治水的本事,誰舉薦的有什麼要緊?”

      “你傻啊!河工裏有多少銀子啊,人家不給自己人,倒給個外人不成?何況如今連九皇子死了,棺材都不能埋進皇陵裏去,更別說他舉薦的什麼人了!”

      “哎,說到底都是先皇的骨肉,為什麼死了還不能進皇陵啊?”

      “這誰知道。反正是皇上不許,說什麼甘心為寵,有辱皇家血脈什麼的,說是根本不承認他是皇子。”

      “這……這也過了吧?要說去做質子,也是那南祁攝政王混蛋,關九皇子什麼事啊?再說那年賑災,都說若不是九皇子在那攝政王面前求來的,不知要餓死多少人呢!”

      “可是聽說那攝政王被南祁皇帝誅了之後,九皇子素衣麻裳,在大街上給他哭吊,公然以未亡人自居,這可是把咱們西定的臉都丟光了。皇上說了,這種寡廉鮮恥之人,死了也難見列祖列宗,自然不能進皇陵。聽說本來是要送他回他母妃的家鄉去,後來又不知怎麼連這個也省了,就在京城邊上山裏埋了。”

      喀地一聲輕響,李越手裏的筷子斷成了四截。柳子輕,你欺人太甚了!

      莫田抬頭看了一眼,知道這時候不該說話,轉開目光,一眼看到門口,不由一怔,低聲道:“爺,那小子跟上來了。”

      李越轉頭一看,果然是那少年,蔫頭蔫腦地在街上走,挨個門口看一看,不時被人當做乞丐驅趕。李越冷冷道:“不必管他!吃過了我們就走!”這時少年已經走到門口,一眼看見李越坐在裏面,眼睛頓時一亮,但看李越正眼也不看他,又縮了出去。一會兒李越和莫田吃完飯出門,見他坐在對面街邊啃一個燒餅,一見李越出來,立刻站了起來。李越根本沒心思再搭理他,翻身上馬提韁就走。少年匆匆把手裏的燒餅掖進懷裏,拖著腳步跟了上去。莫田被他煩得不行,低聲道:“爺,要不要我去教訓他?”

      李越冷笑了一聲:“他愛跟就跟,看看是他兩條腿快,還是馬四條腿快。”

      莫田想想也是,道:“爺,咱們現下去哪裡?”

      李越目光冷銳如刀:“京城!”柳子輕,子丹已經死了,你還要再給他扣一頂寡廉鮮恥的帽子來侮辱他,你真當這世上就再沒人能為他出頭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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