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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95章字體大小: A+
     
    求生

     王皙陽只覺冷風呼呼地吹在臉上,如同小刀子一般,連眼睛也睜不開。李越緊抱著他的手臂如同鋼鐵一般,卻又透著微微的溫暖。耳邊初時還能聽到北驍軍士的呼叫之聲,但不過片刻就遠遠拋在了身後。他弄不清楚自己怎麼腳下明明不動卻像是在飛,只覺李越將他摟在身上,不時左右晃動身體,刮過面頰的風便有些變化。他正想強睜開眼睛看看怎麼回事,突然間腳下一震,身體猛地騰空,然後重重摔下來,只是李越抱著他的手卻沒有鬆開,於是他雖然摔落下來,卻是墊在李越身上,並沒有受傷。

      直到摔到地上,王皙陽才能睜開眼睛,眼前便是李越的臉,不過他還沒看清楚那張臉上的表情,已經被李越推開了。李越坐起身,哧地一聲撕下衣襟扯成布條,然後把身上中的箭一支支拔下來,用布條緊緊纏在傷口上。幸好北驍箭手用的是拔去了鐵鏃的箭,否則他縱然能逃出來,身上也非被射幾個透明窟窿不可。北驍人的薄鐵盾畢竟不能與現代滑板比,沒法自如地滑出S形,否則最後那幾箭也可以避過去的。不過這已經是很幸運了,若是北驍軍隊不用這樣的薄鐵盾,今天自己和王皙陽的命可就真要斷送在這裏了。

      王皙陽跪坐在雪地裏,身上還是五花大綁,呆呆看著李越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等到李越將傷處全部綁緊,才拔下頭上的發簪,在腳上的鐵鐐鎖頭上捅起來。捅了一會,喀一聲輕響,鎖頭開了。王皙陽怔怔地看著,差點叫出聲來,這才明白李越怎麼能從鐵籠那頭撲到這頭來勒死鐵駿。李越看他一眼,湊過來把他腳上的鐵鐐也撥開,解開他身上的牛筋繩,一把將他提了起來:“走!”

      王皙陽還是怔怔的,下意識地反問:“走?去哪裡?”

      李越雙眉一豎,冷冷道:“你說去哪裡?你想呆在這山林裏凍死,還是被野獸吞了?快走!”

      王皙陽看著他將牛筋繩仔細盤到腰間,提起薄鐵盾,抬頭看了看天,拔腳便走,並沒有為了自己停留片刻的意思,也只能急急地跟上去。兩人在雪地裏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雪深的地方會突然陷到膝蓋以上甚至大腿。王皙陽走了沒有多遠,就開始氣喘起來,呼吸聲漸漸響得像拉起風箱。李越頭也不回,冷冷地道:“踩著我的腳印走!”

      王皙陽怔了一下,看看李越每一腳踩下,都左右晃晃將雪窩擴大踩實。他試著將腳踩進去,果然行走間省了不少力氣。只是他畢竟不適應這種跋涉,身上又有傷,兩腿間更是疼痛,雖然跟在李越後面,腳步也是越來越沉,越來越慢。終於低聲道:“我,我走不動了。”

      李越頓了一頓,冷笑道:“這裏不是你耍皇子脾氣的地方,走不動也得走,停下來,只有死!”

      王皙陽心中氣苦,勉強又走了幾十步,腳下一軟,撲通跌坐在雪中,咬牙道:“我走不動了!死就死!”

      李越猛地轉身,目光炯炯地瞪著他:“死?你不想回東平了?不想奪回你的王位?”

      王皙陽張大了嘴合不攏來,結巴道:“你,你,你會送我,送我回,東平?”

      李越冷冷道:“你再不快走,趕不到王皙雲前面,回了東平也只有死路一條!”

      王皙陽呆呆看著他。李越已經幾十天沒有見過梳子面水一類的東西,暗青色的胡茬爬了滿臉,眼眶凹陷,幾乎脫形,身上的衣裳撕得不成樣子,舊創未愈又添新傷,只有一雙眼睛鋒芒逼人,卻又不同於以往的狠戾和倨傲。教人看著這雙眼睛,竟然會隱隱地生出信心和力量來。他不自覺地向李越伸出手去,隨即落入李越寬厚的手掌中,將他拉了起來,耳邊傳來李越稍稍溫和了些的聲音:“到了前面有樹林的地方,給你做雙雪鞋,路就好走些了。”

      所謂的雪鞋,就是用樹枝編成一個圓蓋,綁在鞋底下,使身體的重量分散在較大的面積上,從而不會陷入雪中太深。雪野中偶然也會有幾叢灌木,李越折了些枝條,編了兩雙雪鞋。有了雪鞋,兩人的行進速度果然快了許多,但饒是如此,太陽剛剛偏西,王皙陽仍是走不動了。不只是累,肚子更是拼命地叫,抗議著這種長時間不進食的行為。只是這次他一聲不出,儘管眼前已經有些金星在閃來閃去,仍然拖動著兩條沉重的腿跟在李越後面。

      李越也餓,不過至少他昨天還吃了一塊馬肉,比王皙陽是好多了。他還能走,可聽著王皙陽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也只有停了下來:“休息一下吧。”

      王皙陽搖頭,他怕自己坐下去就再也站不起來:“不用,走吧。”

      李越皺皺眉,四處看看,希望找到哪怕一點可以果腹的東西。但四面茫茫,除了無邊無際的白雪和幾叢灌木,什麼也沒有。他們不是牛羊,沒法靠啃樹皮過日子。李越彎下腰在雪地裏扒了一會,找出幾條草根來:“吃了。”

      王皙陽一聲不出,接過草根就往嘴裏塞。一口嚼下去說不出是澀是苦,他知道自己若是嚼爛了肯定會吐出來,乾脆不去咀嚼,直著脖子就往下嚥。李越看著他,眼中慢慢露出一絲笑意,自己也拔了幾根塞進嘴裏,一邊嚼一邊道:“天快黑了,前面有個山坡,我們去過一夜。明天路上說不定會遇到能吃的東西。”

      這一夜對王皙陽來說好比一年那麼長。沒有火,沒有食物,兩人蜷縮在李越扒出的雪窩裏,緊緊擠成一團,不停地搓著手腳。身下墊了一層樹枝,雖然紮得厲害,好歹能離開那冰凍的地面。王皙陽覺得眼皮沉重得像墜了塊石頭,幾次落下去又強撐起來,抬頭看看天上,仍然是滿天冰涼的星斗。

      李越看他一會,伸手把他摟了過來,將他雙手揣進自己懷裏,雙腳也夾到自己腿間:“睡一會吧。時間不能太長,我會叫你。”

      王皙陽茫然地看他,頭腦有些昏亂。李越搖了搖頭,把他的頭也按在自己肩上:“快睡!”

      王皙陽喃喃道:“我沒……”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完,就沉進了深眠之中。

      李越摟著他,感覺他的呼吸吹在自己胸前,帶著少得可憐的暖氣,睡著了還在瑟瑟發抖,是冷的,也是餓的。一天兩夜沒進食,他受得了,王皙陽受不了。走出萬山至少需要五到六天的時間,他可以一直不進食,可是王皙陽不行。必須找點東西給他吃,否則他會先餓死在這雪地裏。

      王皙陽只睡了很短的時間,在他自己的感覺裏,似乎才閉上眼睛就被李越搖醒了。他拼命把臉往李越懷裏鑽,想靠近那點溫暖再睡一會,卻被李越乾脆地拉著坐起來,用力地搓他的手腳和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膚。李越的手很重,王皙陽被他搓了幾下就覺得皮都要被搓下來,想不清醒也不行了。

      李越看他醒過來,就放開他:“自己搓!”

      王皙陽有氣無力地搓搓手,抬頭看看天,還是墨色的,不過星星少了許多,看起來快天亮了。離開李越的懷抱,冷氣立刻往毛孔裏鑽,針紮似的,全身上下都成了冰。李越伸出手來,手裏還是一小把草根:“吃了,天亮上路。”

      王皙陽覺得自己僅僅是看見這些東西就想吐了,可還是抓過來就往嘴裏填。李越微微彎起眼睛,誇獎了一句:“不錯。”然後抬頭看看天,“走吧。”

      這一天比上一天更漫長。李越一路上邊走邊扒草根,王皙陽就東歪西倒地跟在他後面,一會兒往嘴裏塞幾根草。走上幾個小時,李越就要叫他把鞋子脫下來搓腳。他其實不想搓。因為腳凍木了反而不覺得冷,倒是搓熱了之後如同針紮,然後再踩進雪中時幾乎不敢落腳。所以他搓腳的時候有點敷衍。李越搓完自己的腳,看看他有氣無力的動作,一把拽過來,雙手狠狠落在他冰冷的腳上。王皙陽疼得幾乎想跳起來,李越卻將他狠狠按在地上:“你不想要這雙腳了是不是!”

      王皙陽茫然地望著他。李越反手輕輕一記耳光落在他臉上:“聽著!不照這樣搓,走不出萬山你的腳就會凍掉!”

      王皙陽耳朵裏嗡嗡地響,胃已經叫不出聲了,只是緊緊縮著,真正是前胸貼到了後背:“凍掉就凍掉吧,反正我也會餓死,走不出去了……”

      李越眉頭一挑,一記比方才力道重些的巴掌落到王皙陽另一邊臉上:“你說什麼!清醒點!”

      王皙陽被打得眼前直冒金星,頭腦反倒明白了些,摸摸凍得冰冷幾乎覺不到疼的臉頰,輕聲說:“我餓。”

      李越心裏顫了一下,把鞋子給他穿上:“走。這裏沒東西吃,前面可能有。”

      這個可能實在是太不可信,但事實是如果呆在這裏,就肯定沒東西可吃。於是王皙陽再次站起身搖晃著跟在李越背後。不過,一直走到晚上再次休息的時候,他能送進肚子的還是只有一把草根。

      這一夜長得像過不完。王皙陽已經不覺得冷也不覺得餓了,只是胃在不停地抽搐緊縮,一陣陣的痛到全身。他只希望自己睡著了就不要醒來,可是每次剛剛迷糊過去就被李越毫不留情地搖醒,不許他睡,然後就用力搓他的手腳臉頰,力道之大疼得他不得不睜開眼睛。第一百零一次被搖醒時,他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眼淚剛剛流下來就被李越抹了去:“不許哭!會凍傷臉。”

      王皙陽不管不顧地哭泣,發洩著心裏的絕望和委屈。李越最終放棄地嘆了口氣,把他淚水漣漣的臉按到懷裏,免得被冷風吹傷,一面輕輕拍他的後背。王皙陽哭了一會,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哽咽著道:“我會不會餓死在山裏?”

      李越儘量輕鬆地笑:“不會。真要是餓極了我就從身上割塊肉給你吃。”

      王皙陽雖然在哭泣,也不由笑了出來,用一種簡直是綠幽幽的眼光在他身上仔細地看:“哪一塊肉最好吃?”

      李越摸摸身上,很自豪地宣佈:“哪一塊都挺新鮮。”他身上傷痕累累,自從逃出來就再也沒藥可上,好在天氣冷,傷口反而沒有潰爛,的確是挺新鮮的。

      王皙陽用手指輕輕摸摸他的傷口,笑容收斂起來。李越拍掉他的手:“現在還不能吃。”

      王皙陽沒有笑出來,只是把臉輕輕靠在他胸前,喃喃說:“我們什麼時候能走出去?”

      李越望望周圍,連綿起伏,看不到頭。目前下山對他們來說反而比較方便,因為雪面平坦的話可以用薄鐵盾滑行一段距離,或者乾脆就和身滾下去,但是上山只能靠兩條腿爬。如果是李越自己走,最多五天一定能走出去。可是現在帶著王皙陽,又沒有食物,別說五天走不出去,就是能走出去,王皙陽也挨不了這麼久。

      “五天,如果你快點走的話。”

      王皙陽原本蘋果般的圓圓臉已經瘦得像個啃過的蘋果核。從北軍被逼退進萬山他就沒吃飽過,體力原本已經不足,更何況這幾天一步不停地走,卻沒有半顆糧食下肚。李越摸摸他的臉,觸手粗糙冰涼,再不是當初的嬌嫩,有的地方已經出現凍傷的痕跡,眼神也有些散了。

      “他們回東平要多久?”

      李越知道他問的是誰:“他們也快不了。人多反而是個累贅,尤其在這種時候,很容易內訌。一旦鬧起來,反而大家都走不了。”

      王皙陽靜靜聽著,眼睛裏微微燃起一點火焰:“我們能趕在他們前面?”

      李越斷然回答:“能!”

      王皙陽臉上浮起一點笑意,勉強支起頭來看看天空:“天快亮了。”

      天果然快亮了。黎明的魚肚白漸漸渲染開來,天邊出現一線微紅。李越翻身站起,拉著王皙陽的手把他帶起來:“走。”

      王皙陽順從地邁開步子。他們走的方向正迎著太陽,初升的冬日是鮮豔無比的紅,圓潤得像質量最好的咸鴨蛋黃。李越知道自己這個比喻很煞風景,但他清楚地聽見王皙陽吞咽口水的聲音,於是知道有這種想法的並非自己一人。

      或者是餓得麻木了。王皙陽雖然走得比昨天還慢,卻能堅持一直在走。如果李越不叫他停下來搓熱雙腳,他似乎都不知道要休息。只是無論他怎麼努力,腳都是在雪地上拖過,再也抬高不了一寸。一切都說明,如果沒有食物,他的身體馬上就要崩潰了。

      李越遊目四望。前面出現了稀疏的樹木,但都是針葉樹,冬天的葉子冷硬如針,不可能吃到肚子裏。偶然有幾叢灌木,也是光裸著凍硬的枝條,找不到什麼可以咀嚼的葉子。沒有蛇,沒有青蛙,沒有松鼠兔子,甚至找不到條蟲子。一望無際的只有白色的雪,冰冷鬆軟,吸收著人的力氣和熱量。

      王皙陽覺察到他的動作,也抬起頭來。他的脖子似乎已經支不住自己的頭,眼前飛著一點點的金星:“算了,還是走吧。”如果有吃的東西,李越早就給他吃了。

      李越的目光突然定在遠處,白茫茫的雪地上出現了幾個灰色的小點,正向著他們兩人移動過來。李越集中目力望去,等到那幾個小點近到可以辨認的時候,他的瞳孔猛然收縮:“狼!”

      果然是狼,一共五條,灰色的毛皮沒有什麼光澤,癟癟的肚皮能看得出一條條肋骨,十隻綠眼睛裏射出饑餓和貪婪的目光,向雪地上這兩個獵物包圍過來。王皙陽只覺從頭冷到了腳,撲地坐倒下去,低聲道:“你走吧,別管我了。”

      李越回頭,一把把他拎了起來:“快走!到灌木叢那裏去!”

      王皙陽被他拖著走,苦笑道:“不用管我了,你自己逃,還能走得掉。”

      “逃?”李越居然笑了,眼睛裏竟然閃動著類似於興奮的光芒,“這是食物送上門了,你還要逃?”

      “食物?”王皙陽幾乎是瞠目結舌。這是食物?在狼眼裏,他們兩個才是食物吧?

      “當然是食物,雖然瘦了點,但還能吃!”李越直拽著王皙陽退到灌木叢前面,把他安置在灌木叢裏,將薄鐵盾遞給他:“拿著,保護自己。”

      王皙陽著急道:“你怎麼辦?”

      李越從腰間解下當初用來綁王皙陽的牛筋繩,挽成三股,在手裏用力一登,發出啪地一聲,眼睛緊緊盯著半圓形包圍過來的五條瘦狼,語氣中飽含著對食物的狂熱:“等著,我們馬上就有東西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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