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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85章字體大小: A+
     
    回家

      車隊進入南祁京城。

      李越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不過他自己很清楚,他不是什麼情怯,而是心虛。

      馬車裏坐的是王皙陽和衛清平,一個本來不太習慣長途乘騎,一個則是因為身上還有傷。李越本來也該在馬車裏,而不是在外面吃灰土。可是他不敢進去,因為不知怎麼面對清平。他也不太敢回王府,因為不知怎麼面對子丹。事實上一路他都在發愁:怎麼跟子丹說呢?既然和清平有了這層關係,就得負責任,可是他曾經信誓旦旦地對子丹說過,只有他一個。言猶在耳,自己已經出軌了……

      後悔嗎?李越把這個問題問了自己第十七遍,答案仍然是否定的。不後悔。不後悔曾經對子丹許過那樣的諾言,更不後悔與清平的肌膚之親。但是,你都不後悔的結果就是左右為難。翻來覆去地思考了許久,李越還是沒解決最開始的問題:怎麼對子丹說呢?

      人家說怕什麼來什麼。李越這邊還沒通過城門呢,就看見遠遠的一輛紅色馬車停在街邊,一個人從車篷裏半張出身子來不停地往這邊看。雖然離得還遠,但那迫切的神情卻看得清清楚楚。李越心裏猛然一熱,緊接著針紮般的痛。一提馬韁,他迎上去,對上那雙滿溢著欣喜關切的眼睛,什麼都忘了。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後面一輛靜無聲息,前面一輛卻是熱鬧得緊。柳子丹聽著李越的敍述,緊張得抓住李越上下檢查。李越很有些慚愧地把他的手拿下來:“我沒受傷,是清平替我擋了一箭。”

      柳子丹往後面的馬車看了一眼,道:“他怎麼樣?傷得重嗎?”不過這畢竟只是順口一問,不等李越回答,他已經接著問,“後來徐淑妃和二皇子如何處置的?”

      李越笑了笑:“徐淑妃謀害皇后,蓄養死士,又謀害長皇子,意圖奪嫡,已經賜死了。二皇子於此事並不知情,坐罪削爵,圈禁三月。”他一面說,一面想起當時徐淑妃白衣白裙,跪在垂露殿臺階上接旨的模樣,居然是神情平靜,似乎不是去自盡,而是回一趟家那麼簡單。

      “……淑妃徐氏,素蒙恩寵,不思謹守後宮禮範,而妄行奪嫡之舉,毒害中宮在前,謀圖皇儲在後,實為不赦之罪。念其育有一子,尚有功於國,特保其首領,賜白綾三尺……”內監的聲音在寂靜如死的垂露殿中回蕩,王皙陽靜靜立在殿門外聽著,臉上也是無喜無悲。而王皙雲當時已經被圈禁秋明殿,也沒有出現。李越懷疑王旭先圈禁兒子再賜死徐淑妃,大概也是為防兒子跑到垂露殿來攪局,反而把自己陷進去。而徐淑妃如此平靜,或者也是因為兒子脫去了干係吧。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古今一同啊。

      柳子丹不知道他是憶起當時情景,不屑道:“這種拙劣的藉口,誰會相信?”

      李越笑道:“怎麼沒人相信?本王就信了。”

      柳子丹張大眼睛:“你信了?”

      李越低聲笑:“小聲點。這是太平侯的家事,他信了,本王自然也就信了。”

      柳子丹懷疑地看他:“這麼容易?”

      李越哈哈大笑,回答的聲音卻很低:“讓他們去修路。這條路不修,怎麼耗費東平國力,又怎麼能重創北驍的騎兵呢?”

      柳子丹沉吟道:“你要讓北驍的騎兵攻進來?但是北驍的騎兵相當悍勇,一旦讓他們入境,你不怕……”

      李越微笑,雙眼閃亮,猶如狼看到了獵物:“北山的地勢特殊,周圍陡峭,只有一個山口出入,我倒想看看,長弓的效果如何!”

      柳子丹看著他,只覺他現在的表情讓人後背微微發涼,卻又忍不住想靠過去。只是仍有幾分擔心,道:“但你怎知北驍必會自北山偷襲?若他們取道別處,豈不會殺我們一個猝不及防?”

      李越摟他一下,笑道:“我的子丹真是聰明。不過我在嶺州已與陸韜和周鳳城細細研究過兩國交界處的地形。嶺州為主要交界處,關卡重重,蒙州在一角接壤,也是如此。若是北驍騎兵在此地出沒,一來大隊人馬絕不能無聲無息悄悄通過,二來若是突襲這兩地,都是守易攻難,我們有充分時間調動援兵,也不足為懼。算來算去,東平只要還想修路偷襲,只有出國界,進萬山,再兜回來。深山老林,修路固然不易,就是騎兵翻山越嶺也難。路太長,糧草就難以為繼,自己的內耗也會太多,所以北山是最合適的地方。當然也要防備萬一。嶺蒙二州的戒備要加強,與萬山接界的地方也要安插流動哨。另外康梁那邊,要交待他多多注意東平的消息。好在只要王皙陽在手,東平多少還得有些顧忌。”

      柳子丹看他侃侃而談,神態從容自信,真是越看越愛,不由自主往他身上倚了過去,想說句甜蜜些的話,又覺不好意思出口,臉上不由微微紅上來。李越看他如同淺抹胭脂一般的臉頰,若是平時,少不了親親摸摸,何況是十幾天未見。只是此時心裏終歸有些歉疚,雖然摟緊了他,卻沒心思做別的。

      柳子丹倒沒在意。十幾天沒看見他,簡直沒一天睡得踏實,此時看他平安回來,便什麼都好。心裏一鬆,困意便湧了上來,枕在他肩上,眼皮漸漸發沉,含糊道:“這些天堆了不少的摺子,好在沒什麼大事,我都給你理出來了,你回去看看就行。”

      李越摸摸他的臉,看他眼圈已經有些發青,憐惜地親了一下:“是不是都沒睡好?”

      柳子丹臉上微微一紅,有一句話終究還是說不出口,只道:“康梁那邊也來了不少消息,只是我看不出好歹,還得你自己回去看。他說這些日子雲州邊關盤查一直很嚴,生意不好做。”

      李越沉吟一下:“這麼說,韓揚還沒抓到鐵驪。”

      柳子丹道:“可惜你也沒抓住那個四王子。”

      李越笑笑:“真要抓,也不是不行,不過,若是抓住了四王子,只怕逼得東平鋌而走險。畢竟當時在人家的地盤上,強龍難壓地頭蛇。”

      柳子丹靠在他肩上,被他的氣息包圍著,心裏說不出的平和美好,簡直連話都不想說,懶懶道:“隨便你,反正都是你做主。康梁還說,西定那邊情況並不好,新王治國平平,外戚坐大,你又加了貢銀的數目,國內快要怨聲載道了。”

      李越覺得他說話時臉頰微動,光滑如緞的肌膚在自己頸間磨擦,淡香縈繞,忍不住又摟緊些,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暫時的,等我處理完了東平北驍的事情再想辦法。”

      柳子丹雖然也擔憂西定百姓,但現在畢竟萬事是李越第一,既然他說了,也就不再操心,迷迷糊糊閉著眼,嗯了一聲,沉沉睡了過去。李越輕輕抱著他,讓他倚得舒服些,心裏暗暗發愁。和清平的事,可該怎麼跟柳子丹說呢?

      馬車很快到了王府門前。李越小心地抱著柳子丹下了馬車,轉眼一看,後面一輛馬車簾子掀開,王皙陽已經自己下了車,乖乖走了進去,清平卻還坐在車裏沒有動彈。李越心裏微微顫了一下,猶豫片刻,將柳子丹輕輕又放回馬車裏,走到清平車前,遲疑了一下才伸手去攙他:“怎麼不下車?傷口疼得厲害?”那一夜纏綿,李越雖然極力克制,還是弄裂了傷口,所以回來的這一路上,清平只好坐在馬車裏。

      清平微微笑了笑,道:“殿下,清平想,不必再回王府了。”

      李越一怔:“什麼意思?”

      清平凝視著他:“有當時一夜,足慰平生。記得殿下曾經說過,要讓清平去領兵?”

      李越只覺腦子裏轟的一聲,不知是什麼感覺,定了一下神才道:“你……難道是怕子丹——”

      清平微微一笑,神色溫和中帶著倨傲:“清平做的事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也未必要顧忌安定侯什麼。只是男兒志在四方,不必拘於一處,亦不必朝夕相守。清平想過了,當初殿下說的話才對,守一隅以終,那不是衛清平。高趨這個位置,清平是坐定了!”

      李越聽他言語鏗鏘,神采飛揚,雖然是傷餘,卻鋒芒畢露,正是他最最喜歡看見的樣子,不由微微有些失神,輕聲道:“但你的傷還未好。我,我並不是那等不負責任之人還有……”

      清平微一揚眉,道:“殿下難道是將清平看做了女人不成?”

      李越連忙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還有那藥……”

      清平含笑道:“藥還是得領殿下惠賜,只是未必在要府內喝。這些都不要緊,倒是有一句話,清平不能不說。殿下覺得……田侍衛如何?”

      李越轉頭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田七。他知道清平說的是什麼。那夜在東平山中,他們本來可以安全溜過關卡,只是到了眼前,忽然田七踩斷了一根樹枝,弄出聲音驚動了卡哨,才使他們如此狼狽。而混亂之中,李越護著清平血戰突圍,田七卻不知去向。後來鐵驥在碧丘發現王皙雲派人去了皇陵,初時不以為意,直到有人來報皇長子當夜住在皇陵不回碧丘,這才覺得不對,召集了便裝混入碧丘的特訓軍,帶領全部人馬急赴皇陵,在山下遇到了田七,得知李越被困山上,於是硬闖上山,與北驍騎兵一場惡戰,才算解了李越之圍。田七對踩斷樹枝之事隻字不提,只說自己在混戰中失散,誤打誤撞反而闖過了哨卡,這才下山報信。李越也就當事實如此,沒有再多問半句。其實他心裏已經敢肯定,當時田七踩斷樹枝是故意的。可是若說他是要將李越置於死地,就不該後來又向鐵驥報信,這種舉動不免自相矛盾,實在讓人摸不清他的心思。自從簡儀死後,田七就漸漸顯露出異常之處,卻一直也沒有什麼舉動,現在有了舉動,卻又如此詭異,還真是讓人不知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李越點點頭:“我知道了。”多加小心就是了,要說先下手為強,他還是做不出來。

      清平微微一笑:“如此,清平就放心了。這輛馬車,還要向殿下借用一下。殿下多保重。”

      李越後退一步,看著他放下簾子,忽然想起:“你住在哪裡?”

      馬車裏傳出清平清朗的笑聲:“與殿下軍中相見!”輕輕一鞭,馬車轆轆而去。

      李越怔怔看著馬車遠去,心中五味雜陳。清平這般舉動,實在是解了他目前的一大難題。但這般悠然遠引,究竟是對那一夜纏綿毫不放在心上,還是對李越的失望,抑或是發自內心的信任和自信?不管是哪一種,似乎對他而言都是更增加了難題。

      李越站了一會,才走回去從馬車裏抱起柳子丹。他實在是睡得太熟,半點也沒有醒的意思。眼睛下面濃濃的青色說明他這些天著實勞心。李越小心地抱著他,像抱著一件稀世珍寶,緩緩穿過院子。無論如何,他懷裏的這個人,是他許過相守終身的諾言的。如果說清平他不能負,那麼這個人更是如此。何況,柳子丹如今除他之外,實在是一無所有。

      走進書房,李越輕輕把柳子丹放在窗下的錦榻上,蓋上自己的披風,才坐到書案前去翻那堆積如小山般的摺子。摺子整齊地分為幾摞,一些是柳子丹已經以他的名義批閱回復了的;一些是雖未回復,卻已有意見的,都夾著寫好的小條子;還有一些是要他自己拿主意的,都用細筆標出了重點,以便他瀏覽。李越一一翻過,看得心裏熱熱的。

      官員們上的摺子沒有什麼重要的。不過離開十幾天,有各部官員在,事情還是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被柳子丹重點挑出來的是康梁和宮內眼線送來的消息。康梁的消息無所不包,除了東西二國之外,還有中元的消息,說是中元皇帝身體不佳,幾個兒子也正在各盡本領四處尋找名貴藥材進獻,街頭巷尾都在議論紛紛,恐怕又是一番皇位爭奪云云。且說北驍似乎有馬隊進入東平,不過時間已是一月之前了。宮裏的眼線便是當初高碩才留下的那幾個,送來的消息也多是床闈之間的事。說小皇帝齋戒期已滿,應與嬪妃圓房。因有減用令,太后又是剛剛從詛咒中恢復過來,因此不宜鋪張。頭一夜在皇后的丹華殿歇夜,但夫妻之間並不多話,第二天就去了王淑妃的朱顏殿,而且一住就是兩夜,直到太后干涉,才轉去韓謹妃的緋雲殿。謹,是李越給韓子鳳的封號。本來後宮四妃,封號依次是貴、德、淑、賢。但李越偏偏封了韓子鳳一個謹妃,打破了傳統的規矩,為的是時時提醒她謹言慎行,既等於把韓氏入宮前的過失牢牢烙在了她身上,也是無形中將她壓在了封淑妃的王憶眉之下。

      這些後宮的事李越沒有興趣,可看著小皇帝冷落方蘋,也不由暗暗嘆息。方蘋特立獨行,非同凡俗,可是入了宮,仍然脫不了普通嬪妃之間的爭寵失寵。縱然她自己並不在意,卻難免別人的眼光。只是這生活是她自己選的,將來無論如何,都不能怨天尤人。看看西定九子奪嫡,再看看東平二虎相爭,北驍歷來兄弟鬩牆,中元雖然表面平靜,底下也難免波瀾。將來南祁後宮之中必然也是如此。方蘋現在可以不沾一絲塵土,可將來若有了兒女,又豈能不為兒女爭奪?就是徐淑妃,也是出身書香世家,照樣為了兒子毒殺皇后,這其中的變化,又豈能只怪她的貪心呢?自來無情最是帝王家,這無情,既是人心,又非人心所能左右。這樣說來,皇位究竟算是個什麼東西?他自己現在這樣苦心積慮要建立自己的權勢,又是在爭什麼呢?

      李越想得心裏煩悶之極,重重吐了口氣。柳子丹在榻上翻了個身,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他:“什麼時候了?”

      李越微微笑起來,走過去把他用披風裹緊:“還早,再睡一會吧。”

      柳子丹懶洋洋將頭枕到他腿上:“你長途跋涉,回來也該好好休息,至少先洗洗一身風塵也好,怎麼就這麼急著來看摺子?”

      李越親親他的臉,笑得有點邪氣:“洗澡麼,等著晚上跟你一起呢。”就在這一刹那,他忽然想明白了。他在這裏盡力地去爭去奪,不是要什麼權勢,卻是為了有了這些,才能護住身邊的人。無論前路如何,為了他們,他也要堅定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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