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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78章字體大小: A+
     
    懷疑

      陳監人大約四十歲左右,五品服色,身材中等微胖,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一個人,不過能在皇宮之中做到五品內侍,自然不會像表面上看來這麼善良。

      王皙陽斜倚在床頭上,手裏握了一卷書,淡淡道:“陳監人,一年多不見,你又發福了。”

      陳監人咧嘴一笑:“托殿下的福,小人還好。”

      王皙陽也笑了笑,道:“何止是還好?看你這一身衣裳,都是貴重的烏絲錦,這靴子都是錦緞面子,普通監人誰能穿得起?”

      陳監人面上笑容一窒,隨即笑道:“殿下真是好眼力,這些都是陛下賞的,小人還真是受之有愧呢。”

      王皙陽面上笑容不變,道:“是麼?究竟是父王的賞賜,還是徐淑妃的賞賜?”

      陳監人一怔,隨即打了個哈哈,道:“殿下在說玩話了,徐娘娘的娘家……小人再說,就該打了。”

      王皙陽似笑非笑:“是啊,徐淑妃家境平平,宮中月俸拿來補貼娘家尚且不足,卻拿什麼來賞你?”

      陳監人嘿嘿笑道:“殿下真是拿小人開心了。雷霆雨露皆是天嗯,娘娘就是賞一枚銅錢,小人也是萬分感嗯。”

      王皙陽放聲長笑:“陳監人,你們這些人的胃口,難道我不知曉?休說一枚銅錢,就是一錠黃金放在眼前,你尚嫌不足。徐淑妃要買動你的心,得下大本錢吧?”

      陳監人仍舊笑道:“殿下言重了。既然殿下也說徐娘娘拿不出什麼身家,便知小人所得賞賜自也不多。”

      王皙陽笑容一收,冷冷道:“不多麼?我問你,徐淑妃今日不在青桐宮守靈,你可知道?”

      陳監人眨眨眼睛:“二皇子身體不適,娘娘……”

      王皙陽截口道:“今日清蔭殿宴飲,二弟也在座中。”

      陳監人強笑道:“這小人就不知了。或者徐娘娘愛子心切,有些誇大也未可知……”

      王皙陽一拍床邊:“狡辯!你是宮內總管,皇子身體不適應召太醫,難道不經過你?好。今日二皇子召了哪位太醫,把人給我叫來!”

      陳監人陪笑道:“殿下何須這般動怒,傷了自己身體。二皇子今早不適,召了太醫診脈,說道只是偶感風寒。徐娘娘愛子心切,或者亦有些……咳,有些借機逃避,因此不曾去為皇后守靈……”

      王皙陽冷冷道:“原來你也知道。那你可曾稟明父王?”

      “本要稟明皇上,誰知殿下忽然回宮,小人驚喜太過,一時忘記了。”

      王皙陽冷笑道:“好一個驚喜太過!我若不回來,這事只怕也就丟過腦後了吧?”

      陳監人眨著眼睛道:“殿下這可就冤枉死小人了。殿下回來,小人是真心歡喜——”

      王皙陽冷笑著打斷他:“是麼?只怕我不回來你更歡喜吧?母后殯天,徐淑妃就自以為必能登上後位了,哪裡還會守禮為母后守靈?”

      陳監人連聲乾笑:“殿下言重了,言重了。徐娘娘縱有此心,又怎麼敢如此明白表示?”

      王皙陽斜睨著他:“你倒會替徐淑妃說話。我問你,採蓮是怎麼死的?”

      陳監人立刻長嘆一聲:“皇后殯天,採蓮忠心跟隨,竟是自己上吊,跟著去了。”

      王皙陽道:“如今屍首呢?”

      陳監人垂頭嘆息道:“已經發回她家中厚葬了。”

      王皙陽眉梢一挑:“發回家中?你在皇宮幾十年了吧,這殉葬的規矩都不知道?”

      陳監人苦笑道:“殿下,小人自然是知道的。採蓮是殉主,理應隨入皇后的墓穴。可這殉葬的事咱們東平有上百年不興了,如今皇上以仁治國,更是不搞這些事情。採蓮的父母知道女兒死了,來宮裏哭著要女兒的屍首。皇上看不過眼,就下令發還給家中領去厚葬了。”

      王皙陽嗤笑一聲:“這麼說總沒有你什麼錯了?”

      陳監人忙低頭道:“小人該死。實是皇后殯天之後,這宮裏唯徐娘娘地位最高,小人萬不該想著換了主子,怕小人後半輩子沒個著落,所以……”悄悄抬眼去看王皙陽神情。

      王皙陽冷笑道:“你當是這宮裏就要變天了,想給自己找條新路,是麼?你真當父皇非你服侍不可?”最後一句話說得冷氣森森。陳監人臉上再也擠不出笑容,撲通一聲跪倒,連連磕頭道:“小人糊塗,小人該死!殿下看在小人二十年盡心盡力服侍皇上的份上,饒小人一命。”

      王皙陽一言不發,由著他磕頭。直到地面上隱隱有了血漬,才冷冷道:“我問你,母后是怎麼去的?”

      陳監人方才的囂張油滑此時全飛到了九宵雲外,低聲道:“自殿下去了南祁,皇后心情鬱鬱,太醫診了脈,開了方子進補,只是不見什麼效用。蟄祭之日皇后本是鳳體欠安,但因儀式隆重,仍是勉力前去。不想當日下了一場猛雨,皇后感了風寒,回宮就病倒了。這病來得兇猛,幾日就……”

      王皙陽手指緊緊捏住手中書卷,臉上卻全無表情:“是誰給母后請的脈?”

      陳監人低頭道:“是鐘太醫。不過,已經被皇上一怒之下斬了!”

      王皙陽閉了閉眼睛,半晌淡淡道:“父王今日歇在哪裡?”

      陳監人小心地看著他的臉色道:“在垂露宮。”

      王皙陽冷笑一聲:“正好,方便你去獻殷勤,還可以向父王說說今晚去了哪裡。”

      陳監人連忙道:“小人不敢。小人今日哪裡也沒有去。”

      王皙陽目光稍稍緩和,道:“那你這傷……”

      陳監人陪笑道:“是小人自不小心,在臺階上磕的。”

      王皙陽瞧他一會,臉上慢慢露出笑容:“佩蘭,送陳監人回去。”

      陳監人退出殿外,李越才輕笑一聲:“看不出來,太平侯狠著呢。”

      王皙陽剛才始終用一個姿勢坐著,這時連骨頭都僵了,勉強坐直,隨即眉頭一皺,忍痛道:“殿下說笑了,皙陽若有殿下一半的氣勢,也就不必如此費力了。”

      李越翻身坐起來,緊盯著他:“你想查什麼?”

      王皙陽沉默片刻,道:“採蓮究竟是為何而死?”

      李越哦了一聲:“你不相信採蓮是殉主?”

      王皙陽淡淡一笑:“採蓮跟隨母后已有十八年,若說她殉主並不稀奇,只是母后臨終,難道沒有什麼遺言留給我?採蓮甚至不等到見我一面便自盡,這便奇怪了。”

      李越想想蠻有道理。東平皇后只有一個兒子,本來是正牌的儲君,可是卻被弄到南祁去做了人質,皇后就是死了,怕也不能心安。去世之時必然有不知多少話要留給兒子,既然兒子不在身邊,就只能留給最心腹的人。如此說來,採蓮居然不等到傳話給王皙陽便自盡身死,確實不太合理。

      “如此說來,你以為採蓮並非自盡?”

      王皙陽點了點頭:“絕非自盡。”

      “既非自盡,便是他殺。是何人所殺?又為何殺人?”

      王皙陽攥緊了拳:“這正是我要查的!如果採蓮是被人所殺,只怕我母后……”

      李越皺皺眉:“這沒有必然聯繫吧?”

      王皙陽猛地抬頭:“怎麼沒有!我母后身體雖然不好,可也不致淋一場雨便去得這麼快!如果她自覺身體不適,必定會告知我的。”

      李越抬抬眉毛:“告知?怎麼告知?”

      王皙陽臉色微微一變,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默默低頭。李越捏住他下巴硬把他的臉轉過來:“說啊,怎麼不說了?”

      王皙陽背後冷汗直冒,只怕哪一句話說錯了惹來攝政王雷霆之怒,又不能一直不答,遲疑片刻終於低聲道:“殿下也知道,我母后只我一個兒子,遠赴他鄉,必然思念……”他極善察顏觀色,已經發現如今對著攝政王最好是說真話,或者還能得到一絲憐憫,若是說假話被揭穿了,後果將會極其嚴重。

      李越看他一會,放開手冷笑了一聲,躺回床上。王皙陽看不出他是什麼意思,小心翼翼湊上去:“殿下……”

      李越心裏其實有一點點的虛。王皙陽這麼一說,他忽然想到了王皙雲送來的那件聲稱是東平王后親手織錦裁成的衣裳。難道說那首詩真是東平王后給愛子的信?要真是如此,他,咳,似乎有點小題大做了,而且,似乎還耽擱了人家的母子親情。

      王皙陽自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心下惴惴,不敢多說。良久方聽李越道:“如此說來,你覺得你母親是被人所害?”

      王皙陽冷笑道:“這皇宮中不知有多少人巴不得母后早死!”

      李越搖頭:“這只是你的臆測,不能當作證據。”

      王皙陽咬牙道:“所以我才要查!”

      李越沉吟了一下:“怎麼查?”

      王皙陽抬頭看看他,心裏掂量了一下,輕輕開口:“皙陽想,明日一早就出宮去採蓮家中,殿下……”

      李越明白他的意思,早就說過了,進了碧丘,不准離開李越目光範圍之內,無論去哪裡,都得李越同意才行。

      “行。本王也想出去走走,這皇宮實在沒什麼意思。”

      “殿下不是還要去看二弟的侍衛?”

      李越橫他一眼:“怎麼,還想把本王打發了?”

      王皙陽連忙搖頭:“皙陽怎麼敢如此大膽!只不過殿下為何突然對二弟的侍衛起了興趣?”

      李越斜瞥著他:“你這是關心你弟弟?”

      王皙陽怔了怔,道:“殿下這話說得奇怪,皙陽只有這一個兄弟,自然關心。”

      李越嗤笑一聲:“是麼?別跟本王打馬虎眼。如今這皇宮裏最有希望登上後位的是誰?”

      王皙陽默然片刻,道:“徐淑妃出身書香門第,雖然家境清寒,但育有一子,母憑子貴……”

      李越打斷他:“不對吧?皇子未繼位前,應是子憑母貴,皇子若是繼位稱帝,才是母憑子貴吧?還是本王記錯了?”

      王皙陽面色陰晴不定,終於道:“殿下明見。皙陽之所以能做儲君,乃是因嫡長子之故。如今母后故去,若徐淑妃登上後位,嫡子便是皙雲。”

      李越瞧著他:“所以你心裏根本是懷疑徐淑妃的吧?”

      王皙陽臉色陰沉,緊閉雙唇不說話,半天才冷冷道:“皇后殯天,嬪妃理應前來守靈。頭三是宮內全體嬪妃守靈,四日至七日是嬪妃輪流守靈。徐淑妃雖然貴為淑妃,亦不能失了禮儀。皙雲明顯並無大礙,她竟然不來守靈,當真是太過放肆,不能不令人起疑。陳監人是內宮總管,徐淑妃不來守靈,逃不過他的耳目,而他裝聾作啞,若不是得了什麼好處,怎會如此?這些監人身體殘缺,此生除金銀財寶之外再無他好,陳監人更是貪婪之人,普通財物還入不了他的眼,若以徐淑妃之家境,如何拿得出能打動他的東西?除非是許了日後登上後位,再重重賞他的好處!這些也就罷了,最可疑的,還是採蓮之死。採蓮如非自盡,自是被人謀害。而她一個小小宮女,雖然是母后得用之人,但如今母后已去,自是微不足道,若是被人謀害,除非是她知道了什麼秘密,因此被人滅口!她一向跟在母后身邊,所能知道的秘密,必是與母后有關!”

      李越點了點頭,接下去道:“如果你母親是被人謀害,採蓮最可能是知情人,所以才會被人滅口。”

      王皙陽接口道:“母后故去,誰最得利?如今宮內嬪妃雖多,育有皇子的卻只有徐淑妃一人。”

      李越仰回枕頭上:“不錯。的確是最有希望登上後位的那個人最有嫌疑。”

      王皙陽微微咬牙:“只可惜為母后診脈的太醫已經被父王斬了……所以現在,只有從採蓮處查起。採蓮屍首發回家中沒有幾日,即使下葬也還可開棺檢驗。”轉頭看李越,“只是要便裝出宮去……”

      李越嘆了口氣:“好,你打算幾時去?”

      王皙陽得了他的允許,不由大喜,道:“愈快愈好。我今日其實也不該對陳監人這般疾言厲色,只怕他起了疑心給徐淑妃通風報信,再做手腳。”

      李越心想這也難怪,王皙陽年紀還輕,突然間母親去世,自己又在他國為質,這一下子身份地位便岌岌可危,何況母子連心,誰能忍得住不發作?再看看天色,估摸著這一陣折騰,天也快亮了:“既然如此,天一亮就出宮。”

      王皙陽萬料不到他答應得這般痛快,連忙吩咐佩蘭準備便服,天色濛濛亮,兩人便帶了周醒、田七和清平悄悄出了宮。

      採蓮的家就在碧丘城郊,離皇宮並不十分遠,一條街上都是做木器活的。李越五人為了不引人注目,隔著兩條街就下了馬車準備步行過去。一下馬車,李越抽抽鼻子,忽然皺眉:“怎麼一股燒焦木頭的糊味?”

      王皙陽一怔,正好一陣風吹過來,他也皺眉:“真有燒糊的味道,或許是哪一家在生火?”

      李越心裏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只怕不是。但願不是我想的那樣。”

      只可惜不好的預感往往是准的,那焦糊味愈來愈重,等李越幾人轉過街口到了那木器一條街,只見一片焦土,整條街幾乎都被燒成了廢墟,再也辨不出原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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