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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64章字體大小: A+
     
    北山狩獵

      一天半的路程之後,北山近在眼前了。

      李越從馬車裏眺望,忍不住就要讚嘆一聲:“多棒的一片原始森林啊!”連綿起伏的山脈覆蓋著大片的針葉林和闊葉林,一眼望不到邊際。低海拔處的闊葉林已經落盡了葉子,厚厚的一層,在白雪下面偶爾露出一點黃色。高海拔處全是針葉林,雖然隆冬仍是青綠色的,襯著皚皚白雪,在陡峭的山坡上筆直地生長。這裏是南祁國內最大的森林,因為在兩國邊境上,所以有一半是屬於中元的。就是這連綿不斷根本望不到頭的山脈和森林把南祁與中元隔開,兩國雖然接壤,卻不能交通,從而使南祁不必如其他三國一般,時時忌憚中元的攻擊。

      山腳下是看守獵苑的獵兵住處,還有修好的獵宮,專供皇帝前來冬獵時居住。獵宮很小,也就是皇帝和幾名親貴可以入住,其他士兵官員當然只能在周圍支起大帳。李越以攝政王之尊,本來可以入住獵宮,但因為太后和幾位秀女也隨行,房子當然只好讓給了他們。不過他的帳子是最大最華麗的,雙層的皮帳,帳子裏點上大銅火爐,地上又鋪了皮氈,也並不覺得冷。

      柳子丹生長南祁,江河湖泊見過無數,卻從未見過這樣連綿壯麗的山脈和大片的積雪,簡直連眼睛都不夠用了。李越難得看見他露出這樣興奮的神情,心裏也很高興:“我們騎馬去山上跑跑怎麼樣?”真正的獵場還要往深山裏走,近處的山坡上應該沒有什麼野獸,跑跑馬讓他開開心也好。說起來,每天就憋在王府裏門也不出,李越覺得要是自己也早受不了了。

      柳子丹果然眼眸發亮,眉眼帶笑,只差跳起來。李越交待莫愁一聲,牽了匹馬,跟他一馬雙騎就跑了出去。

      山間的落葉厚如地毯,馬蹄踏在上面如踏棉花,連點聲音都沒有,只聽到耳邊風聲呼嘯。柳子丹雖然會騎馬,但很少這樣急馳過,掠面而過的風是冷的,身體裏奔流的血卻更熱起來,身後的人穩如磐石,是可以一直信賴和依靠的。這些天的抑鬱和悲涼似乎都被風帶走了,一隻雉雞被馬蹄驚起,從樹叢中撲騰出來,拍拍翅膀往天空飛去,那五色的羽毛讓他興奮地叫出來:“雉雞!雉雞!快射!”

      李越的馬鞍上是掛了弓箭,可是說到馬上射箭,他還真沒那份信心。可是柳子丹根本沒想到似乎是無所不能的愛人居然不會射箭,一反手已經把弓箭摘下來了。於是李越只好勉為其難地彎弓搭箭。颼一聲箭已離弦,果然……沒射中。那支箭劃出一道弧線,直飛到後面的樹林裏去,而雉雞被驚了一下,一個俯衝,悠悠然滑翔過低矮的樹叢,也消失在樹林之後。李越低下頭來,正對上柳子丹睜大的眼睛,聳聳肩:“沒射中。”

      兩人大眼對小眼的看了一會,笑聲驀然同時沖口而出,高高低低的迴響在山坡上。柳子丹笑得流出了眼淚,揉著眼睛道:“你,你居然,居然不會射箭?”

      李越毫不臉紅地抱住他:“誰是萬能啊?本王雖然英明神武,技壓群雄,但不是神仙,當然也有不會的東西。”

      柳子丹笑道:“不知羞!什麼英明神武?你——”話尚未完,李越突然一勒馬韁,一手摟住他,一手已經抽出馬鞍邊上的佩刀,厲聲喝道:“什麼人!”

      柳子丹抬眼望去,只見前方林中正有數騎人馬現身出來。為首一人貂裘風帽,手裏捧著李越方才射出去的那支箭,恭恭敬敬道:“給殿下請安。”一雙眼睛卻直往李越身後看。此人曾經來過李越的攝政王府,他也遠遠見過一面的,便是東平二王子,王皙雲。

      李越眼睛一掃,王皙雲身後大約只有十騎左右,卻是個個精悍。人人厚裘重衣,佩刀帶箭,且馬行無聲,連鸞鈴也不戴,分明是不想讓人發覺。看來是自己剛才那誤打誤撞的一箭射到他們的藏身之處,才把他們給驚了出來。王皙雲眼睛不住打量自己身後,難保沒有什麼歹心,想趁自己身邊無人時做點什麼。心裏想著,臉上卻是神情自若:“我還當是這稀疏林子裏也有什麼大野獸,想不到竟是二王子。天寒地凍的,二王子不回東平,在這裏做什麼?”

      王皙雲目光閃爍,聲音卻是恭敬如一:“皙雲聞聽殿下今年至此冬獵,特來觀禮。”

      李越嘿嘿一笑:“當日京城之中,本王力邀二王子留下觀春祭之禮,二王子可是推辭了。怎麼這冬獵之事,二王子倒特別感興趣了?”他跟柳子丹在一起久了,柳子丹常常指點他的言辭,現在說起話來也有不少文詞兒,表情達意是流利得多了。

      王皙雲給他問得窘迫,一時答不上話來,只是眼光四處逡巡。李越臉上神情不變,心裏卻是暗自警惕。要是他自己,再多十個人也沒什麼好怕了,問題是還有個柳子丹在。正在僵持之時,忽然來路上鸞鈴聲響起,卻是莫愁放心不下,叫周醒帶了十來個侍衛趕了上來。

      這一下形勢頓轉,王皙雲眼中精光一斂,垂頭道:“殿下明鑒。皙雲在京中不曾見過皇兄,甚是想念。聞聽殿下冬獵,因此趕來,希冀殿下或允皇兄同來,庶幾可得相見,一慰兄弟之思。”

      李越心想王家果然出狐狸,這個王皙雲年紀還沒有王皙陽大,可是這滿嘴謊話,可不在乃兄之下。這番說辭雖然合情合理,但也未必全是真的。當下道:“如此說來,二王子只怕又要失望了。太平侯身體不適,不宜長途跋涉,留在京中休養了。”

      王皙雲立刻露出失望之色,垂頭道:“是。皙雲擅闖獵苑,還請殿下責罰。”

      李越暗想此人真會避重就輕。他來北山還不知是為了什麼,卻先給自己定了一個擅闖獵苑的罪名。因為北山山深林密野獸眾多,並不必費人力飼養,所以當地有獵戶進山,只要事先稟告當地官府,朝廷也是允許的。擅闖獵苑在平民也不過是徒流之罪,王皙雲身為屬國皇子,自然更沒有什麼大罪,至多是杖責。但堂堂一個王子,也不好就把他按在地上打屁股,所以雖然是“請罪”,其實也沒有什麼可罰的。而李越要是認定了他是為見兄長私闖獵苑,自然也就不會再追究別的。

      李越想了想,覺得現在點破也沒有意思,何況並沒有什麼證據能說明王皙雲到北山來是別有企圖,當下淡淡一笑,道:“二王子既是愛兄心切,本王也不好再做責罰。明日冬獵,二王子也隨同觀禮便是。周醒,為二王子安排宿處,不可怠慢。”這個不可怠慢的意思就是不可放鬆,隨時隨地都要監視好了。周醒自然明白,策馬上前道:“二王子請。”十幾名侍衛將王皙雲一行圍在中間,往宿營地去了。

      這麼一鬧,李越也沒心情了,柳子丹靜靜靠在他懷裏,道:“回去吧。”

      李越滿懷歉意地親他一下:“真掃興。改日有機會,我單獨帶你來。”

      柳子丹微微一笑:“明日冬獵,你是攝政王,總領全軍,今天應該好好休息,到時才能大展神威不是?”

      李越看他眼中笑意捉狹,不禁也笑道:“不錯。別看本王不會射箭,明日照樣給你打來獵物!”

      柳子丹笑道:“若打不來呢?”

      李越大笑道:“要是打不來,任安定侯處置,如何?”

      柳子丹看他爽朗大笑的模樣,自己也不禁微笑,心裏暗暗奇怪,同樣是這張臉,為什麼從前只覺恐懼厭惡,現在卻是情不自禁地要去親近,簡直一時一刻也不願離開,難道這就是兩情相悅的滋味?

      李越見他只是看著自己出神,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一下,道:“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柳子丹回過神來,溫柔一笑:“我在想,若是沒有那些朝廷上的爭鬥,天天如此,可該多好。”

      李越嘆了口氣,道:“說老實話,我也不喜歡這種日子。要是倒回三個月以前,我真可以什麼都不管,就帶著你遠走高飛。可是現在,莫愁、田七、周醒、陸韜、甚至周鳳城,一個個都是我要掛心的人。其實走很容易,可是我一走,南祁馬上就要血流成河……如果是剛到這個地方,誰都是陌生人,我當然可以不管,但是現在……”

      柳子丹仰頭看著他臉上凝重的神情,既是剛硬,又是慈悲,情不自禁伸手輕撫他緊鎖的眉頭,微笑道:“你若不是這樣的人,我也不會……”他畢竟還不習慣如此直率地表達愛意,說了一半,臉上微紅,下半句話又咽了回去。不過李越已經明白,緊緊抱他一下,揮鞭策馬,大聲道:“好,我們回去。將來等我計劃成功,一定帶你到這來玩上三天三夜!”

      皇家圍獵,果然聲勢不同凡響。

      李越騎在馬上,看著一千五百軍士分為四隊,人人佩刀帶箭,個個精神抖擻,只等一聲號令。那牛角號數十柄同時嗚嗚吹響,聲音在林間山谷回蕩,連綿不絕,即使不愛打獵的人聽了,也不由熱血沸騰,躍躍欲試。

      楊一幸是紅隊的首領,他們這一隊人馬要由北邊進入山谷深處,將野獸趕出來,所以要最先出發。可是李越直到此刻還沒說此次冬獵的比試題目是什麼。眼看人馬即將出發,急得他團團亂轉。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齊幟率藍隊要在東面打圍,此時也忍不住道:“殿下究竟是什麼意思?怎麼還不下令?”

      正說著,只聽一名軍士道:“來了,周侍衛來了!”大家回頭一看,果然是周醒策馬而來,楊一幸迎著便道:“殿下意思如何?”

      周醒道:“殿下有令,凡冬獵隊中人,不許用任何武器狩獵。見旗花彩箭起開始狩獵,聽銅龍響即得住手。圍獵結束後殿下來看各位的成績。”說完掉轉馬頭就走。

      楊一幸瞪眼道:“不用武器?難道叫咱們用牙去咬?”

      齊幟斜他一眼,嗤笑道:“不用武器就不能狩獵了麼?楊將軍若覺得難,認輸就是了。”他們兩人算是這五百人中最優秀的,自然競爭也激烈,誰也不肯服誰,早就憋著勁在這場冬獵中較個高下了。

      楊一幸只不過是突然聽了這古怪命令,隨口說說。他沙場征戰,沒了武器照樣與敵人拼命,哪會在乎這個。立刻冷笑道:“齊侍衛這話說得未免太早了,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可惜現在是冬天,能有什麼大野獸?說不得楊某只好交頭狼敷衍一下了。”這話說得輕巧,但狼在冬天多半是成群活動,又是饑餓之時,要想赤手空拳從狼群裏逮出一頭來,談何容易?

      齊幟哼了一聲,道:“楊將軍既如此說,齊某自然捨命陪君子,倒也得弄一領狼皮向殿下交差了。”

      兩人正在唇槍舌劍,只聽牛角號嗚嗚急吹,催促軍士們出發,當下顧不得再說,領了自己的人馬各自去了。

      四隊人馬各入山林,只聽人喊馬嘶,山林之中旗幟來往,熱鬧非凡。小皇帝初學弓箭,見了這般熱鬧場面,不由也是躍躍欲試。太后雖想阻攔,但百官之前,皇帝又將親政,不好似後宮一般斥責,只好叫侍衛們跟緊了,自己坐著車輦跟在後面。幾名秀女也都坐了車輦,只有韓子鳳騎著匹小馬,緊緊跟在小皇帝身邊。她是軍人世家出身,也會騎馬,也會射箭,以前跟著伯父在邊關也曾射獵過,所以此時非但不害怕,反而興奮異常。她從前習慣在邊關時隨著伯父的自由生活,自入京待選,步步都要遵什麼賢淑禮儀,早悶得要長出毛來,好容易能出來鬆散一下,又是這般的大場面,興奮得無可無不可,騎在馬上也是躍躍欲試,看那樣子,恨不得搶在小皇帝前面沖了出去。兩人都是半大孩子,湊在一起更是難以管束,太后坐的車輦在山路上畢竟行駛不便,隨行百官中文職者也不善騎馬,漸漸隊伍便拉開成兩段,成了皇帝和韓子鳳帶著一群侍衛沖在前面,太后和百官倒落在了後面。太后雖然著急,但現在距離拉開,更是鞭長莫及,好在還有二十幾名侍衛跟著,才稍稍放下點心。

      李越帶著周醒田七鐵驥和柳子丹,不遠不近跟在小皇帝身後,眼看著跑了大半個山頭,才對周醒道:“放旗花彩箭。”

      周醒應聲,自囊中抽出一支彩箭,射上半天。只聽箭聲尖銳如哨,上到半空,陡然炸開,化作一團彩色煙霧,浮在半空中久久不散。

      李越眼看彩箭射出,笑道:“楊一幸他們肯定已經等急了。”

      柳子丹是費了不少力氣才能跟上,氣喘吁吁地道:“殿下答應我的獵物呢?”

      李越笑道:“嗯,倒忘了。好,你歇一歇,看我的。”一提馬韁,疾馳出去,轉眼間便超過了前面小皇帝一群人。

      小皇帝跑了這半天也沒見到什麼野獸,本來這裏還不是深山,就是有些雉雞兔子,也被他身邊那一大群侍衛驚跑了。韓子鳳也覺得沒趣,猛然間見李越趕了過去,好勝之心頓起,大聲叫道:“皇上,快趕上去,快趕上去!”居然大力鞭馬追了上去。

      小皇帝豈能讓一個女孩子跑在自己前面?當然也是用力鞭馬。山道狹窄,侍衛們排不開,只好一個綴一個跟在後面,大聲呼喊:“皇上,不要著急!”

      李越聽見後面侍衛喊叫,又見小皇帝和韓子鳳趕了上來,倒怕兩個孩子摔到,便將馬速降了下來,讓他們兩人跑在前面。小皇帝見趕過了李越,正在得意,突然間一隻漏網的兔子從路邊草叢裏猛躥出來,自馬兒四蹄之間穿了過去。小皇帝騎的馬本是宮中所養,雖然賣相極俊偉,跑得也不慢,卻沒見過大陣仗,本來耳邊嗚嗚怪聲無數就有些煩亂,突然間又被一隻從未見過的東西自足下穿過,登時受驚,長嘶一聲便沖了出去。小皇帝根本勒都勒不住,連韓子鳳的馬都驚得亂跳,沒幾下便把韓子鳳摔了下來。

      李越眼看馬匹驚馳,小皇帝坐在上面搖搖欲墜,也顧不上看韓子鳳摔到了沒有,雙腿一夾馬腹也跟了上去。他這匹馬本來也不錯,但山路狹窄,兩馬難以並行,小皇帝又不太會駕馭,那馬兒亂奔亂跑,李越雖然跟了上去,卻沒機會拉到驚馬的馬韁。後面韓子鳳摔在山路中間,又將侍衛們攔了一攔,等他們繞過韓子鳳追上來,前面兩匹馬早去得遠了。二十幾名侍衛頓時都是滿身冷汗,這要是皇上出了事,他們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連忙留了一個人回去報信,其他人一窩蜂地追了上去。

      李越鞭馬飛奔,一面大聲喊叫:“皇上不要害怕,想辦法讓馬往林子裏跑。林子裏樹多,馬兒自然就會慢下來。我跟在後面,不會有事,皇上不用害怕!”

      他雖然說得沒錯,無奈小皇帝從來沒經過這種事,嚇得幾乎要哭了出來,勉強勒著馬韁,費了不知多大力氣,終於讓馬偏離山路,進了林子。一進林子,馬匹果然慢了下來,李越剛剛鬆了口氣,突然一陣風吹過來,帶來一股腥臭之氣,李越身下的馬猛然一個哆嗦,渾身的毛都乍了起來。李越心裏一凜,大聲喝道:“皇上勒住馬,快點下——”那個馬字還沒有出口,一聲低沉的吼叫聲突然就在前方響起,小皇帝的馬竟然一聲長嘶猛地後蹄離地,將小皇帝甩了下來,隨即撒開蹄子就跑了。李越急忙也跳下馬,剛剛把小皇帝扶起來,濃厚的野獸臭氣便隨風沖進鼻間,林間樹枝喀嚓作響,李越一抬頭,前面一堵小山般的黑影被初升的陽光投在地上,直拉到兩人足下。那是一頭熊,一頭被圍獵者從冬眠中驚醒的熊,北山體形最大、最兇猛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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