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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63章字體大小: A+
     
    冬獵前夕

      冬獵在南祁是一件大事,其莊重程度僅次於春祭,而規模過之。據說這冬獵的習俗是南祁開國皇帝始創,當初是為了演兵,所以規模弄得極大。後來國家安定人心思靜,就漸漸轉為皇家小規模圍獵。每年臘日開始,一連圍獵三日,以所獵之物充當春祭中的祭禮。每代皇帝在成年後必須每年至少親手射一隻獵物為祭,以示對所祭眾神的敬重與誠意。

      南祁說來已經有兩年未曾正式冬獵了,因為上面的皇帝死後,小皇帝年紀還小,開不得弓,馳不得馬,更不用說打獵了。而攝政王對冬獵春祭都沒啥興趣,只是派侍衛來草草代獵幾隻鹿啊狼的獻祭一下也就完了。所以北山的皇家獵苑,已經兩年沒有怎麼驚動過了。

      今年大大不同。皇上雖未成年,但一過春天便滿十四歲,按規矩已經可以親政,所以雖然不是什麼成年大事,也得要有所舉動才好。太后本來擔心的就是攝政王不肯讓皇上親政,自然也就不會讓皇上去冬獵。但沒想到立冬之時禮部一提出此事,攝政王就痛快答應了,可算是喜出望外。小皇帝長年幽居深宮,國內簡直只知有攝政王而不知有皇上,如今皇上出去圍獵一下,至少也弄出點動靜,讓國中百姓也記得,攝政王上面還有個皇帝呢,因此力求把冬獵的場面搞得大一些。要不是剛下了減用令,簡直恨不得把都城中的所有軍隊都搬到北山去。

      李越答應冬獵一事,完全是因為他初來乍到,並不知道冬獵在南祁的重要性。後來雖然知道了,也猜出太后要搞大場面的用意,但他也想借冬獵的機會選兵,也就將錯就錯了。北山在京城東北一天半的路程,靠近中元與東平邊境交界之處,山深林密,野獸繁多,極合適圍獵。今年因為特別隆重,只出動軍士一千五百人,文武官員半數隨行,連太后也準備鸞駕隨行,還特別邀請了高憐韓子鳳等幾位待選的秀女,再加上侍侯的侍人侍女,真是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馬。

      李越這幾天真是忙得不可開交。他準備帶田七周醒莫愁鐵驥和柳子丹同去,等於是全家出動。田周鐵三人不用說,莫愁和柳子丹整天在王府裏悶著,難得有這種看熱鬧的機會,自然要帶去散散心。護駕的一千五百軍士中,騰龍伏虎軍一千二百人,皇上的親軍二百人。本來這些軍士調動的事情都該由陸韜操辦,現在陸韜走了,本應由他的副將楊一幸接手,可是楊一幸對山谷裏的特別訓練簡直著了迷,整天呆在山谷裏不走,李越也愛他一副好身手,只好自己在兵部盯著。好在兵部尚書王坊是自己人,也是沙場上拼殺出來的,有他鎮守,韓揚又已經不在京城,這才能放心地出京。

      說到王坊此人,李越現在對他倒是十分欣賞了。此人雖然做了兵部尚書,卻還保留著沙場上的三分豪氣。他本來不在攝政王軍下,一次作戰之中中了敵人埋伏,恰好攝政王軍隊歸來,順手就救了他,這才漸次提拔起來。此人頗讀過些書,年紀又長,比之普通軍士見識大有不同,所以攝政王當權後,便讓他管了兵部。他接管兵部之後,做事極為謹慎,也並不向攝政王處溜鬚拍馬,所以雖然是攝政王一党,朝廷上的聲譽倒還不錯。李越為了皇后之位的事與他談了幾次,發覺此人倒不是那名利熏心之輩,也知道女兒年紀太小並不適合做皇后,痛快便答應讓王憶眉退出後位之爭,安心做個得寵的妃子。“解決”了這個自己人,對於後位,李越心裏也就有數了。所以這些天雖然是忙,卻是一切都順利的。

      順利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就是十九天。散了早朝,李越就往家裏趕,御醫今天要來給清平再做診治。這幾天他一直很聽話,傷勢恢復得不錯,李越懸著的一顆心也算是落了地了。

      馬車還沒到王府門口,李越就看見側門邊停了一輛馬車,不禁一怔:“來客人了?”朝中的官員還都沒散呢,這時候會來什麼客人?

      門口的侍衛躬身回答:“回殿下,是太平侯。”

      太平侯?李越奇怪了一下,然後想想他的禁足期也該到了。不過一能出門了就跑到他眼皮子底下來晃蕩,這膽子還真是夠大的啊!

      “太平侯在哪兒?”

      “在安定侯房裏。”

      跑柳子丹那兒去了?李越拔腿就走,看這個小傢伙還要耍什麼花招!

      柳子丹住的地方只有兩個侍衛遠遠在園子門口把守,看到李越來正要行禮就被止住了。李越悄沒聲息地到了門口,只聽裏面王皙陽正在說:“真的?殿下會帶你一起去啊?真好!我想那場面一定特別熱鬧。”聲音裏滿是羡慕。

      柳子丹不知說什麼好,想了想才輕聲道:“也沒什麼好的。一天半的路程,現在又這麼冷,路上一定不好走。再說了,打獵這種事,腥風血雨的,有什麼好看的。”

      王皙陽趴在桌子上,眼睛裏滿是憧憬:“一定好看的,那麼大的場面,一定好看。殿下對你真是極好的,居然肯帶你一起去,真好啊。”

      柳子丹簡直不知怎麼對付他。他怎麼看不出來王皙陽也想去?這個話把兒可不能接。可是不接吧,王皙陽臉上那表情,帶著點孩子氣的嚮往,又叫人沒法下狠心潑他一頭涼水。

      李越一掀簾子進去:“太平侯今天怎麼來了?”

      柳子丹一見他,鬆了口氣,王皙陽卻是像被針紮到屁股一樣從椅子上跳起來,規規矩矩地低著頭:“皙陽見過殿下。今日禁足期滿,皙陽特地前來謝嗯。”

      李越看看他。這事也要謝嗯?還真不是一般的會說話。

      “嗯,太平侯這些日子修身養性,想必是大有進益了?”這話敲山震虎,意思就是,關了你這麼些日子,也該學乖了吧?

      王皙陽臉上露出沮喪之色,低頭道:“是。皙陽知道了。皙陽告退。”走了兩步又轉回身來,滿臉渴望的表情,“殿下能否准許皙陽見見洛氏兄妹,只要遠遠看一眼就行?”

      李越看著他。從前王皙陽總是滿面春風,無論何時都是笑臉盈盈,讓他怎麼看怎麼像戴了張面具,如今這沮喪渴望的模樣,倒是真實了許多。

      “好。太平侯跟本王來吧。”只是遠遠看一眼,諒他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王皙陽乖乖地跟著,頭一直低著。李越倒有點奇怪:“太平侯這是怎麼了?不敢正眼看人?”

      王皙陽把頭抬起來一點,眼睛卻依然看著自己腳尖:“殿下說過,皙陽若是再亂——再亂看人,眼睛就,就不必要了。”

      哦。李越想起自己似乎真是說過這句話的。當時是不喜歡他對著誰都亂飛媚眼,可不是叫他不敢抬頭看人吧?

      “本王不是不讓你抬頭看人吧?”

      王皙陽可憐巴巴地道:“皙陽不知道怎麼才算是不違反殿下的規矩……”

      李越上下打量他幾眼。還真是大變了。以前愛穿紅的,金冠錦袍,風流俊俏,雖然不如柳子丹的美貌,也算得上秀色飄逸。現在紅衣是不穿了,穿一件雨過天青色的衣裳,好像就是洛淇給他織的那一件,不過倒也襯他的膚色。頭上的金冠也換了銀冠,雖然花樣還是繁複精巧,但顏色素些,就沒那麼招搖了。整個看起來,就是一個半大孩子。李越看了他的銀冠,想起柳子丹說過的少年冠的話,才記起王皙陽其實也不過才十七歲,根本還未成年呢。也難為他一個孩子,就要過這種絞盡腦汁的日子。

      “那裏就是洛氏兄妹住的院子,太平侯在這裏看一眼就行了。”洛氏兄妹現在也被莫愁安排了活計,洛淇織錦,洛無風做木匠活。這也是李越的意思,總不能讓他們在這裏白吃飯吧?他已經養了好多人了,可不能再增加負擔。

      王皙陽看看不遠處的牆,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在這裏根本什麼也看不見啊!李越看看他的模樣,輕輕一躍翻上牆頭,向他伸出手來:“上來吧。”

      王皙陽的體重出乎意料的輕,李越覺得自己沒費什麼力氣就把他拽了上來。牆頭很窄,王皙陽晃晃悠悠地坐在上面,僵得不敢動,生怕掉下去。李越搖搖頭,輕輕把著他的腰:“記著,只許看,不許出聲。”

      王皙陽連連點頭,伸長了脖子往院子裏看。今天天氣不錯,洛無風捲著袖子坐在院子裏修馬車,洛淇在窗口下織錦,織機軋軋作響,從窗口裏可以看見她的側面。兩人看起來排氣色還都不錯,並沒有什麼面黃肌瘦或受過刑囚的模樣。若是不知道他們不能出這個院子,還真看不出是攝政王的階下囚。

      王皙陽安靜地看著,一聲不出。李越等了一會,不見他動靜,正想問他看夠了沒有,忽然手背上一暖,低頭一瞧,一滴水珠落了下來,王皙陽臉上已經是淚水縱橫了。李越心裏軟了軟,用衣袖給他抹了一下:“哭什麼,本王又沒有虐待他們!”

      王皙陽用衣袖胡亂抹了抹臉,露出點笑容:“皙陽知道,多謝殿下開嗯。看完了,這就走吧。”

      李越倒怔了怔,沒想到他這麼乾脆:“看夠了?”

      王皙陽低下頭:“看不夠。可是知道他們還好,也就行了。再看,皙陽怕就要違了殿下的話了。”

      李越扶著他跳下牆頭:“只要太平侯安守本分,他們自然不會有什麼事。”

      王皙陽雖然是主動提出要走,真下了牆頭卻又只管盯著那牆,似乎能透過那石頭泥土看到院子裏的人:“殿下真要囚禁他們一輩子?”

      李越倒還沒想過這個問題:“留他們在南祁,太平侯可以時時看見他們,不好嗎?”

      王皙陽垂頭片刻,忽然跪了下來:“殿下,皙陽願意入府為奴,只求殿下將洛無風放回東平。”

      李越倒被他嚇了一跳:“為什麼?”為什麼單放洛無風,不提洛淇呢?

      王皙陽垂淚道:“無風是家族庶出,本來身份低微,只有經濟之才,卻無仕進之路。皙陽去國前曾為他在戶部謀得一個主筆之職,雖然屈才,於他已是難得之機會。如今殿下不必說拘他十年八年,只消半年不歸,這位置也就丟了。以他的出身,再想仕進便是難上加難。無風雖不敢與殿下相比,但同是男子,誰願空有才華卻默默無聞消磨一生?懇請殿下能體會一二,允許無風回國。皙陽願意放棄太平侯的爵位,到殿下這裏來頂替他的活計。”

      李越稍微怔了一下。王皙陽這個太平侯的爵位雖然掩不了他質子的身份,但畢竟有奉祿有地位,而洛無風卻是個階下囚,相去何異雲泥?何況洛無風目前又沒有性命之憂,王皙陽為什麼願意做這麼大的犧牲來換得他的自由?還是他明知李越不可能答應他,只是故做姿態而已?

      “太平侯未免太誇張了吧?不說別的,就說他做的這活計,太平侯頂替得了麼?”

      “殿下,東平男子都會做木匠活計,皙陽雖然生長宮中,但男學斧鑿,女學紡織,都是必修之課,所以這修車的活計,皙陽也會做。”

      李越看他迫切的模樣不像作偽,真的有點奇怪了:“洛無風和太平侯是什麼關係,值得太平侯為他如此犧牲?還是他真是什麼經天緯地之才,東平缺不得?”

      王皙陽低聲道:“殿下,都說‘無情最是帝王家’,皙陽生而有幸,出身中宮,兄弟又少,免了那宮闈爭鬥之事,但說到融融親情,天倫之樂,卻始終如有隔膜,欠著一層。無風出身士族,那人情冷暖嫡庶之別,其實與皇族實也無異。他自幼入宮與皙陽為伴,名為君臣,情如兄弟。若說意氣相投,更勝於親生兄弟。所謂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出身皇家,這知己更是極之難得。無風於經濟一道確有實學,不敢說經天緯地,卻也是人中之人,實不該一生為庶出身份所屈。皙陽如今一生已盡於此,只盼無風能出人頭地,便仿佛自己也得些安慰。”

      李越沉吟了一會:“你起來吧。這件事,等本王冬獵回來再做決定。看在你們朋友情份上,本王不在京城之時,准你每日來這般看望他們一次。不過你出入都要有陸績陪同,可聽到了?”

      王皙陽低聲答了個是,站了起來,道:“多謝殿下,皙陽告退了。”

      李越嗯了一聲,道:“太平侯好走,本王就不送了。”清平那裏也不知怎麼樣了,都被王皙陽耽擱的。

      果然一到清平住的地方,正碰上御醫出來,一見李越急忙請安。李越揮揮手叫他起來,問道:“他的傷勢如何?”

      御醫滿面喜色,道:“回殿下,衛公子傷勢已然痊癒,比下官想的還好一些。下官的意思,已經可以開始服用調養的方子,只是這打熬筋骨之事,卻是循序漸進,急不得的。”

      李越點了點頭。這御醫開的方子莫愁已經去準備了,果然是貴重得很,而且有幾味藥還很稀罕,到現在還沒完全弄齊,李越已經把這事托給康梁了。他現在已是初具規模的商會會長,本來生意做的就大,現在更是途徑無數,已經答應了十幾日內便可將藥配齊。算起來從北山回來之後,大概也就可以開始服用了。

      清平的屋子裏安靜無聲。李越一進去,他正坐在窗下看書,屋子裏好一股虎骨散的味道。李越一眼就瞥見床上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小包袱,不由得眉頭一皺:“這是什麼意思?”

      清平微微一笑,放下手中書:“殿下散朝了?”

      李越點點那包袱:“我問你話呢。”

      清平看一眼:“明日冬獵隊出發,清平理當前去報到。”這個冬獵隊指的是李越那五百軍士,名字也是這五百軍士自己私下裏取的。

      李越看看他:“你這是急著跟本王劃清界限是吧?”

      清平微笑:“清平沒有這個意思。何況御醫開的那張方子,若無殿下相助,清平怎麼可能用得起?若說要跟殿下劃清界限,豈不可笑?”

      李越眉頭這才鬆開點:“那為何還要去冬獵隊?”

      清平笑容溫柔清澈:“清平願意領殿下的恩典,但軍隊裏的律令卻是要遵守的。”

      李越看他微笑的模樣,心裏的火氣煙消雲散:“好,那就叫人送你回去。北山冬獵,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清平笑容更深:“是。清平自當盡力,不會給殿下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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