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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57章字體大小: A+
     
    矛盾

      莫愁一腳跨進王府的小廚房:“一份雞絲肉粥,四樣小菜,要有酸的,不要辣。”

      小廚房的掌勺劉廚子嘿嘿笑:“姑娘要吃?還要酸的?”

      莫愁冷冷一笑:“劉廚子,我看你是做得太久了!”

      劉廚子想不到一句玩笑話惹來莫愁翻臉,趕緊斂了笑:“小的糊塗,馬上就做,馬上就做。”

      莫愁餘怒未休:“都聽好了,再有這樣成日不務正業嘻皮笑臉的,馬上給我滾出王府!王爺不養閒人!做好了,趕快送到安定侯屋裏去!”

      莫愁在王府中雖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位置,但素來溫和,做得久的僕役與她熟稔,有時也會玩笑兩句,從未見她發過這般大的脾氣,當下個個噤若寒蟬,直待莫愁轉身出了廚房,劉廚子才吐了吐舌頭道:“媽呀,不知誰戳到了老虎屁股,發這般大的脾氣,連帶我受氣。”

      雖是小廚房,人手卻也不少,其中有個把靈透的便笑道:“劉師傅,你還是少說為妙。什麼受連帶,分明是你自己招的。”

      劉廚子莫名其妙道:“怎麼怪我?”

      旁人笑道:“怎麼不怪你?莫愁姑娘心儀王爺那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安定侯受寵,你卻拿她玩笑,豈不是自討沒趣?”

      劉廚子不解道:“從前西園裏的公子們受寵的多了,也沒見莫愁姑娘怎樣啊?”

      先前人笑道:“這可不一樣。當時王爺枕邊人多,哪個也不當回事。如今西園已散,你不聽街上人人談論,想知道誰有這麼大本事,能讓王爺遣散西園……”話猶未了,旁邊怕事的已經道:“莫再說了,沒聽姑娘說,再要嘻皮笑臉,就要趕了出去。你們若再多話,我們可要走開了。”

      劉廚子張開了口半日合不上。他本是鄉下人,雖是在京城裏呆了多年,卻是日日都在灶臺上轉。手藝雖好,卻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昨日剛剛做個了什麼糕,王爺頗為歡喜,還讓姑娘賞了他,心裏高興,今日才敢開這玩笑,不想一句話捅了馬蜂窩,平白自找沒趣。饒是他想破了頭,也不明白到底是哪裡惹到了莫愁。

      莫愁出了廚房,也知道他們必定在背後議論,只是那一股說不上是酸是苦的滋味直在胸中翻攪,也顧不得了,怒衝衝的便往後走。轉過長廊,迎頭跟人撞在一起,只覺如同撞在一堵牆上,哎喲一聲險些沒跌了回去,抬頭一看,登時如火上澆油,怒道:“怎麼是你?誰許你出來的?”

      跟她撞作一團的正是鐵驥。若是平日,鐵驥自能閃開,只是他有傷未愈,莫愁又走得急,雖然聽到腳步聲,卻是沒能及時讓開,重重撞在一起。他胸口有大片燒烙之傷,莫愁一頭正正撞上,痛得幾乎閉過氣去,雖聽到莫愁怒聲斥責,一時卻回不過氣來答話。

      莫愁只道他故意不答,心中更怒!她本來厭惡鐵驥的北驍人身份,如今見他背信在前,又厚顏求救在後,更加看不順眼,若不是李越囑咐,便要任他自生自滅。現下雖是飲食醫藥俱全,卻是送了就走,絕不多加理睬,弄得鐵驥除了那日與李越談了片刻,後來在馬車中去尋找地牢又與侍衛說過隻言片語之外,這幾日竟然連一句話也沒機會出口。

      鐵驥心中也是擔憂。雖說李越答應救人,但他自知身為北驍人,又曾對李越出爾反爾,李越縱不計較,他手下的侍衛侍女們自是對他深惡痛絕,若要力阻相救鐵驪,也是情理中事。前日他躺在馬車中找到了地方,當時只聽趕車侍衛甚為驚訝,雖想起來看看,卻是渾身無力,又被人拉了回來,從頭至尾也不知那是什麼地方。這幾日李越沒來見他,走動的人也就是莫愁帶幾個侍衛,對他都是視如不見,除了叫他吃藥吃飯,沒有半個多餘的字。所以他雖是養傷,好似坐牢,完全與外界斷了聯繫,更不知李越究竟有否出手救人,自然心急如焚。今日好容易能爬起來,知道若要請莫愁為他傳話便是白費力氣,索性橫了心自己出來找攝政王。恰好看守他住處的侍衛換班,再者也未想到他竟能硬掙著起身,居然被他溜了出來,勉強走到前面,正好撞上了莫愁。

      莫愁一見他不答,身後又沒有別人,立刻明白他是溜出來的,登時雙眉倒豎,喝道:“來人!”這裏離鐵驥住的地方其實不遠,看守院子的兩名侍衛剛剛換上崗來,還不知所以,聽了聲音立刻便有一人過來,一見鐵驥,不由一怔。莫愁怒道:“你們都是死人?竟然讓他這樣隨便亂走?王爺不在,都想反了是不是?”

      鐵驥這時才緩過氣來,勉強開口道:“姑娘——”一句話沒說完,那侍衛已經一腳踹在他膝彎處,將他按倒在地上。他只道鐵驥要逃跑,下手可沒容情,鐵驥身上傷勢未愈,又是猝不及防,一頭栽倒在地,下半句話也憋了回去。

      莫愁冷冷道:“你們兩個玩忽職守,換了班自己去刑房領罰!這個人帶回去,上了腳鐐!我看王爺是太心軟了。”

      鐵驥被人像拖死狗一般拖起來,雙手抱住了廊柱,啞聲道:“姑娘,我不是要逃走……”一句話未完,那侍衛反手切在他手腕上,喀一聲卸了他手腕。鐵驥一顫,強忍住不曾叫出聲來,可是那句話也沒法再說完,只有盡力扭頭看著莫愁。

      莫愁到底不是心硬如鐵之人,聽到那喀的一聲輕響,心裏也不由一緊,脫口道:“讓他說完。”

      鐵驥苦笑道:“多謝姑娘。我不是要逃走,只想見見王爺。”

      不說還好,這一說,莫愁又是怒從心頭起:“見王爺做什麼?想騙王爺再替你去救你主子?你倒是有什麼好處到王爺身上?”

      鐵驥啞然,低下了頭,心裏一片說不出的苦澀。草原上的錚錚男兒,最怕的就是受恩不還,所以他才拼了命的要救鐵驪。可是欠了李越的,他又拿什麼來還?

      莫愁看他棱角分明的臉上一片黯然,明明是打斷了骨頭也不吭一聲的硬漢子,現在卻是全然無助的樣子,心裏不覺軟了軟,表面上卻不願表現出來,冷著臉道:“帶他回房!再讓他跑出來,你們兩個小心些!”

      鐵驥掙扎著不肯走,急道:“姑娘,請你讓我見見王爺!”

      莫愁沉著臉道:“王爺不在。”

      鐵驥無言以對,無力地鬆開手,任侍衛拖走。莫愁沉著臉看了一會,到底還是跟了上去,冷冷地道:“王爺下朝我自然會告訴他,他若願意見你自然就見了。你若再亂跑,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鐵驥感激地看她一眼:“多謝姑娘。”心裏明白這女子其實也是嘴硬心軟罷了。

      莫愁嗤了一聲:“多謝什麼,謝我打斷你的腿?”向侍衛道,“戴上腳鐐,再讓他跑出來,你的腦袋就別要了!”

      侍衛連忙點頭,拖著鐵驥去了,莫愁一回頭,猛然見田七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不由嚇了一跳,嗔道:“你怎麼悄沒聲息的,不怕嚇死了人?”

      田七臉色陰鬱,半晌才道:“你以前從未因殿下的床闈之事發怒。”

      莫愁怔了一怔,道:“以前不一樣……”

      田七截口道:“有什麼不一樣?”

      莫愁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田七逕自接下去:“以前西園之中雨露均沾,你只替十弟抱不平。現在柳子丹專寵,你就看不慣了?”

      莫愁窒了一窒,被說中了心事,不覺微有些惱怒:“這是你該說的話麼?”

      攝政王身邊的十二鐵騎出身各自不同。田七本是莫愁府上家丁之子,自幼便學些拳腳陪著這位小小姐玩耍,雖說是尊卑有別,幼年之時倒還沒有多少上下觀念,長大之後為著這少年交情,關係也就不同於一般主僕。後來風定塵滿門或誅或流,莫家以友戚連坐,男子一概流放,幾個女眷雖說不曾流放,但家財盡皆抄沒,富貴中人流落到貧民巷中度日,其淒慘可想而知。田七流放軍中,隨了風定塵四處拼殺,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交情,雖是侍衛之名,卻與一般下人有天壤之別。風定塵平定東、西二國揮師回京,便遣田七在破舊民房中找到了艱苦度日的莫愁。故而莫愁與田七之間說是舊主,又比平常不同,甚至還有幾分兄妹之情。田七對她言語之間也稍稍隨意些,但似今日這般一針見血,地還從未有過。莫愁也是有些惱羞成怒,這才端出主人的架子來。

      田七自己也怔了怔,面上神情頓時起了變化,喃喃道:“不錯,這本不是我該說的話……”

      莫愁見他神情古怪,自覺言語太過了。她家中父兄俱已死於流所,母親姊妹也在八年的饑寒日子中陸續離世,滿門上下幾十口,如今只餘她和田七二人,自然另有一種親切。當下道:“是我說得過了,只是你這般說話,若是被殿下聽到可就不妥了。”

      田七低著頭,也不知聽到了沒有,只是滿臉苦苦思索的神情,口中喃喃自語:“你也變了,我也變了……”

      莫愁詫異道:“什麼你變我變的?你到底在說些什麼?自從陸州回來你便古古怪怪,到底是怎麼了?”

      田七恍若未聞,只是低著頭慢慢往外走,口中道:“殿下該散朝了,我去接他。”

      莫愁追上一步道:“不是有周醒麼?你去做什麼?”自從陸州回來,田七的傷還未痊癒,李越一直沒派他做任何事,就是養傷。

      田七也不回答,逕自去了。莫愁真是莫名其妙,呆了一會想起屋子裏還有一個等著見王爺的,不由抬頭看了看天色,喃喃道:“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沒回來?”

      這個時候,英元殿已經散朝了,但田七趕到殿外的時候,周醒還守著馬車等在殿外,並不見李越的影子。看見他來,周醒一怔,臉上立見喜色:“你怎麼來了?”

      田七笑了笑,眼睛四下搜索:“殿下呢?”

      周醒指指英元殿后:“和康主事在文閣談話呢。”

      田七哦了一聲,也不說話,只拿眼上下端詳周醒。周醒被他盯得有些發毛,道:“七哥,你在看什麼?”

      田七若有所思,道:“你現在對殿下,似乎不如以往那般懼怕了。”

      周醒本是軍中的軍奴,是風定塵當上羽騎將軍後才收到的人,年紀既小,跟隨風定塵又晚,對風定塵始終畏懼有加,初到風定塵身邊時曾經語不成句,後來年紀漸長才好些,但畏懼之心仍然不去。此時田七這麼一說,周醒怔了片刻,才道:“這……殿下如今……我……”竟不知如何措辭。

      田七緊盯著他,道:“你也覺得殿下如今變了?”

      周醒思索道:“殿下這些時候脾氣確是溫和許多,或者是因為安定侯?”

      田七低聲道:“殿下脾氣改變之時,安定侯可不在身邊……”

      他聲音極低,周醒離得雖近,也未聽清,疑惑道:“什麼身邊?”

      田七臉色又複陰鬱,道:“沒什麼,只是我覺得,殿下脾氣溫和,恐怕未必是因為安定侯。”

      周醒道:“那七哥覺得是為了什麼?”

      田七道:“你覺得殿下是幾時開始改變的?”

      周醒想了一會,道:“當時周中書在殿上進諫殿下的座位之時,我本以為殿下定要殺了他。現在想來,殿下那時確是與前不同了。”

      田七道:“恐怕還要早些。”

      周醒皺眉道:“還要早?那是什麼時候?”

      田七不答,只道:“若照殿下從前的脾氣,周鳳城早死了十次八次了。還有這個鐵驥,明明曾經言而無信,殿下從前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現在卻還留著他,豈不奇怪?”

      周醒思索道:“不過殿下也自有道理。周中書確是個人才,現在不也為殿下所用了?至於鐵驥……他那一手連珠箭法確實天下難尋,殿下如今身邊沒有多少人手,自然要招攬人才,再給他一次機會,也未嘗不可。”

      田七冷笑道:“我倒覺得,殿下是越來越變心軟了。”

      周醒道:“或者殿下有了安定侯,心裏開心,自然不願多殺人。”

      田七道:“不錯,殿下最近確實是比從前開心得多,開心得太多了。”

      周醒看他一會,猶豫道:“七哥,難道殿下如今開心,你看著不歡喜?”

      田七怔了一怔,突然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周醒別過頭去不看他,輕輕道:“我跟著殿下的時候少,但也看得出來,殿下並不開心。他雖是攝政王,其實對朝政也不怎麼感興趣。說到身邊人,西園裏雖有那麼多人,哪一個他也不放在心上。外面看是一呼百應,其實你我都知道,殿下多少是有些寂寞的。如今有了安定侯……我心裏,是替殿下高興的。”

      田七喃喃道:“你,你高興麼?你也知道,殿下從前……”

      周醒轉過頭來看著他,認真道:“七哥,我知道我來得晚,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也知道你和十哥他們感情深厚……但,但我還是喜歡現在的殿下,我覺得殿下這樣子才好,才過得開心,才……活得像個人。他以前,太苦了。”

      田七眼中滿是矛盾之色:“……也,不只是為十弟……你不知道,唉,你究竟是來得晚,對殿下……”

      周醒凝視他:“七哥,我對殿下怎麼了?”

      田七對著他認真的眼色,終於苦笑一下,喃喃道:“我,我再想想……”轉過身來,搖搖晃晃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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