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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52章字體大小: A+
     
    雙面錦

      洛淇跟著王府侍衛踏出房門,被迎面而來的冷風吹了個寒戰。自從驛館行刺不成,她已經被鎖在這房裏將近一個月了。行刺之時是抱了必死之心,滿以為接下來就是嚴刑拷打,也暗暗下了決心,若是攝政王提審就大罵他一頓然後咬舌自盡,也算臨死前出了口氣。只是看到洛無風也被關進來才害怕了。以南祁攝政王的狠毒手段,她也想得到不會輕易放過與她有關的人。洛家,她沒什麼好留戀的。那血緣上的父親從未關心過她,自小就把她送進了宮,說是伴著皇子公主們讀書,其實還不就是個奴婢?現在又用她頂替洛綺送來南祁,為的是留下洛綺將來好做東平王后。這樣的家族,被誅幾族她也不放在心上。只是洛無風不同,這是她同母的兄長,在宮內憑著自己的才華為長皇子所賞識,正有了出人頭地的機會,現在卻要被她連累。一想到這一點,她才覺得有一些後悔,不是後悔不該行刺,而是後悔不該在洛無風離開南祁前動手。

      被關押入王府二十幾日,卻出乎她意料之外,並沒有什麼刑罰加身。兄妹二人關押之處遙遙相對,彼此可以看見,也免卻了一份擔心。容身之處並非污穢的地牢,飲食也不十分粗糲難咽,洛淇反而有些茫然了——攝政王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殿下,洛淇帶到。”前面的侍衛突然停步,洛淇一抬頭,眼前是一進三間大房,窗櫺上紅漆繪龍,富麗奢華;門楣上金底黑字匾額“止步”二字碩大無朋,自上而下別有一種威勢。這裏想必就是南祁攝政王那名聞天下的書房了?正在胡思亂想,身後的侍衛突然推了她一把,洛淇一個踉蹌幾乎絆倒在門檻上,一頭紮進了門裏,大門立刻在身後無聲地關上了。

      門裏果然是間書房,四面滿是書卷,不過洛淇眼尖地發現很多書都根本沒有翻動過,最下列的幾排上還落了些灰塵,不由在肚裏暗罵了一句“附庸風雅”。再看前方一張寬大書案,堆滿了奏摺,攝政王坐在書案後奮筆疾書,旁邊一個黑衣男子在為他磨墨。洛淇一眼看過去,禁不住呆了呆,心想這一定就是名動天下的西定香公子,果然是謫仙般的人物,只可惜甘願做這攝政王的玩物,真是糟塌了滿腹詩書和這副絕世容貌。心裏雖然唾棄,眼睛卻拔不開來。猛聽書案後冷冷咳了一聲,洛淇一轉眼,正對上攝政王鋒利的目光,心裏猛打了個冷戰,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隨即又暗罵自己膽子小,既然死都不怕,還怕他做什麼?當下又猛地揚起頭來,硬著頭皮跟書案後面的人對視。

      李越很不喜歡洛淇看柳子丹的神情,滿臉的惋惜又帶點不屑,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想什麼。冷冷咳了一聲讓她回神,李越敲敲書案:“聽說你們東平女子都擅織錦?”

      洛淇沒想到他問這個問題,怔了怔才道:“不錯,東平女子無人不會織錦。”

      “哦?”李越掃她一眼,“聽說東平有種雙面回文錦,你可會織?”

      “這——這個我不會。”洛淇暗想攝政王難道是要找人織錦?可惜雙面錦織法繁瑣困難,自己還沒這個本事,就是有,也不給他織。

      “聽說東平王后擅長織錦,她可會織這雙面回文錦?”

      洛淇心中一驚,難道這該死的攝政王竟是要東平王后來為他織錦?

      “王后不會織雙面錦!”

      李越冷笑一聲:“胡說!聽說東平王后織錦手藝高超,如何不會織這雙面錦?”

      洛淇只怕他心血來潮一道旨意讓東平王后為他織錦,那可是天大的侮辱,急急道:“雙面錦織法極為繁瑣,再兼回文,更是難上加難。東平國內能織雙面錦的有三十餘人,能織雙面回文的不過五人,連內宮織造坊也只有一名老織工會織,更不要說王后了。王后雖然會織錦,但回文錦能織,雙面錦卻不能織!殿下如果要雙面回文錦,可讓織造坊織造,但王后的確不會織雙面錦!”她急急說完,只見攝政王口角漸漸浮起一絲冷笑,心裏正一涼,卻聽攝政王道:“聽說過幾日就是太平侯生辰?”

      這日子洛淇如何會忘記?只是如今身在囚中,也不能去見人了,心裏一酸,點了點頭。又聽攝政王道:“你會織什麼錦,這幾日就給本王趕出來,本王要帶去給太平侯慶生。”

      洛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李越卻不再看她,揮了揮手,門外兩名侍衛將洛淇又帶了出去。直到幾人走遠,李越才轉向柳子丹,冷笑道:“你都聽見了?”

      柳子丹看他目光鋒利,一時間竟然覺得威勢逼人不敢多說,低下頭道:“聽到了。看來這錦的確不是東平王后所織。”

      李越拿起桌上的紙。柳子丹已將雙面錦上繡的詩錄了下來。

      “行行複行行,止於山之阿。清風自北來,催送暮雲合。九月菊花發,未知可堪折。王孫歸不歸,音書莫蹉跎。這寫的是什麼東西?”他對古詩的認識也就停留在“床前明月光”的程度上,這四十個字分開都認識,合在一起就攪了漿糊。

      柳子丹蹙眉道:“東平有首古詩:行行複行行,止於山之阿。酸風自北來,暮雲回望合。三月紅豆發,春深已堪折。王孫歸不歸,歲月正蹉跎。這一首,似乎就是脫胎於此,又有所變化,只是……”

      李越聽得更糊塗:“只是什麼?”

      “原詩所說,乃是思婦憶人。前四句揣想良人遠行,至山阿戀戀回望,風自家鄉而來,而千里暮雲四合,遮住來路。後四句為思婦自述,三月紅豆生枝已可折取,折之倍憶遠人,不知何時人歸,但覺歲月蹉跎。”

      這麼一通解釋,李越總算明白點,點點頭:“嗯,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原來這裏也這麼說。”他記憶力倒是很好,小學時候學的詩到現在還沒忘。

      柳子丹詫異地看著他,道:“好詩!明白如話而意味深遠。這詩,是殿下所做?”

      李越汗顏,趕緊搖手:“不是我不是我。你還說這回文錦上繡的詩吧。”這還了得,雖然王維已經不在人世,剽竊也是侵犯著作權的。

      柳子丹戀戀不捨地將方才的詩又輕輕念了一遍,才指著紙上錄的八句道:“殿下看,前面四句沒有什麼,後面這四句就有些不對。原詩說紅豆,這本是相思之物,思婦睹之思夫,情理相合,而本詩用菊花,菊花乃隱士之花,詩意就全變了。太平侯是鳳子龍孫,何來歸隱一說?而且這王孫字樣,並非母對子的稱呼,若說此衣是東平王后為太平侯所織,就不通了。”

      李越本來就沒覺得這詩是什麼母子之情,倒是懷疑這根本是一封信,一封用暗語寫的信,可恨的是他現在還讀不出來裏面的含意。柳子丹瞧著他的臉色,小心地道:“殿下……會如何處置太平侯?”

      李越看他一眼:“你說呢?”

      柳子丹低下頭。他與王皙陽同為質子,免不了有兔死狐悲之感,方才也不知怎麼的,一看出端倪,沒半點猶豫便告訴了李越,現在平靜下來,卻又替王皙陽擔心起來。

      李越重重吐了口氣,坐回椅子裏,有些疲憊地道:“你不用擔心,沒有真憑實據,我也不會把他怎麼樣。”

      柳子丹喃喃道:“我,我不是這意思……”他也不知該說什麼。畢竟李越現在是南祁攝政王,若是放任王皙陽,豈不是自掘墳墓?他的同情,顯然來的不是時候。

      李越沒說話。他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寂寞。衛清平已經離開;莫愁等人雖然親密,卻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反而是最陌生的;只有柳子丹知道他的秘密,卻又是西定人。所有的擔子都要他一個人來挑,而他明明和這世界全無關係,卻又不能狠下心來一走了之。

      身畔有淡淡的香氣,李越一睜眼,柳子丹已經站到面前,滿臉的惶惑,喃喃道:“我,我……”我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終於黯然低下頭,低聲道,“我不該說……你若是生氣,我任你處置。”

      李越嘆口氣,拉他在身邊坐下:“我處置你什麼?別說了,陪我坐會。”

      柳子丹和他擠在一起,熟悉的氣息彌漫在身邊,心裏一陣溫暖,不由自主地放鬆了身體靠在李越身上。李越伸手輕輕摟著他肩頭,感覺到身邊有個人,心裏才漸漸充實了些。兩人就這麼靜靜坐著,誰也不打破沉默……

      “殿下,您這是……”陸韜手裏拿著李越這些天寫出來的訓練計劃,臉上不知該是什麼表情。

      “現在冬季,正是邊關無事,你給本王按這個計劃,好好訓練軍隊。”

      “殿下,這些圖樣都是做什麼的?這些獨木橋,什麼繩索的,這都做什麼用啊?”

      “本王已經看過了,京城邊上有個山谷,正好用來訓練。這些東西,你照本王畫的圖樣都做起來。”京城四周是沒有嶺州那樣的林地,那小山谷地勢平坦,也沒幾棵樹,但是勝在隱秘,正好用來訓練。這些圖樣都是李越按照從前訓練的輔助器械畫的,當然沒有實地訓練的效果好,但現在既然不可能把騰龍伏虎軍拉到嶺州去,用這些橫木蕩索之類的障礙也可以起到一定的訓練作用。

      陸韜也是帶兵打過仗的,看這些圖樣大概也能猜出點意思:“殿下,咱們南祁重的是馬軍,就是練兵也該在馬上練,您弄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啊?”

      李越哼了一聲:“馬軍?你的軍隊只在南祁境內打仗嗎?你那五百精兵在陸州全軍覆沒,那馬上的本事派上用場了嗎?”

      陸韜悚然一驚:“殿下教訓得是!陸韜這就去辦。只是殿下的要求……即使我的騰龍伏虎軍也不可能全部達到啊。”

      李越滿意地看看他,領悟得還挺快,倒是個帶兵的材料:“這個本王知道。本王的意思,就是讓你精中選精。不只是騰龍伏虎軍,就是京城中的守軍城丁,只要能做到的,都給本王挑出來。記住,此事要秘密,對外只說是冬季練兵,先進行本王所列的身體測試,能達到標準的,再進山谷。這件事你要儘快做好,本王可能,要派你去嶺州。”

      陸韜微微一驚:“嶺州?殿下的意思是……”

      “韓揚已經上密折要辭去嶺州守將之職,現在除了你,本王想不出該派誰去接任。”

      陸韜兩道濃眉立刻鎖了起來:“韓揚會辭去嶺州守將之職?殿下小心,他必定不是真意。”

      李越冷笑一聲:“知道。本王若不同意,他自然可以得點好處,若同意了,他那支韓家軍也難帶難管。本王已經打算拖過冬季,所以你一定要抓緊訓練,到時能帶幾個得用的人去,也不致處處束手束腳。”

      這時候正是散朝,李越和陸韜說完這些話,大殿裏人已經走光了。兩人出了大殿,就看見高碩才立在臺階下,李越微微一笑走過去:“怎麼,丞相還未回府?這幾日辛苦丞相了。”

      高碩才臉上的紋路好似九月的菊花:“殿下辛勞,下官怎麼敢自稱辛苦?”

      李越笑笑:“丞相的轎子怎麼不在?若不然,乘本王的馬車送丞相回府?”高碩才在這裏等著,自然是有話要跟他說。

      馬車上了路,高碩才才滿臉堆笑地道:“殿下,今日禮部報上一件事來,說是不知如何是好,要請殿下的示下。”

      “什麼事,難道丞相都不能處置?”

      “便是明年春祭之事。雖說儉省,春祭總也要禮數周全。祖宗規矩,是要皇上和皇后雙雙拜祭,這……封後大典不舉行,皇上究竟與誰同祭呢?”

      李越心裏暗罵一聲老狐狸。高碩才這是提出裁軍令後來邀功了。

      “嗯,本王倒忘記了。丞相看怎麼做才合禮數?”

      高碩才皺眉:“殿下,封後大典雖說可以延後,但後位不能空置。若按太后現在的處置,難道要皇上與一群女子共同春祭?這,這禮部實在不知按什麼規矩來。”

      李越不說話,等著他的下文。高碩才等了一會,沒等到李越的回答,只好自己開口:“殿下,這春祭大典歷來隆重,那祭服也只有一套,下官的意思是,雖則沒有封後,但那同祭,卻只能一人。”

      李越笑了笑:“丞相看,太后會選誰呢?”

      高碩才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殿下,春祭之事關乎社稷,殿下身為攝政,理應有決斷之權。”

      李越腦子一亮,真是老狐狸。封後的事,應該是太后最有發言權,可是把春祭提到社稷大事的層面上來,那誰與皇上同祭,攝政王就有決定的權力了:“嗯,還是丞相明白。裁軍之事進行得如何了?”

      高碩才笑道:“殿下不必擔心,裁軍令已到嶺州,兵部報來,事情進行得還算順利,至多不過今冬,所裁二千人即可安頓穩妥。”

      李越心裏一動:“這些人安頓在哪裡?”

      “若是本地人,即在本地給以田地,若是籍在他州,就發放盤纏回鄉。”

      “唔,這件事就交給丞相了。”

      “是,殿下放心,軍餉自本月起已經削減了。”

      是啊,就怕韓揚手裏還有東西,削減的這些根本動不到他的元氣。這話李越在心裏打了個轉沒說出來,只是笑了笑:“嗯,丞相費心吧。”

      高碩才眉開眼笑:“殿下,過幾日該是安定侯的生辰吧?”

      李越一怔:“安定侯?丞相怎麼知道?”

      高碩才嘿嘿笑道:“殿下忘記了?香公子生於冬日,臨盆時梅花怒放,香氣撲人,天下皆知呢。”

      李越一時有幾分怔忡。只知道過幾天是王皙陽的生日,原來柳子丹也該過生日了?可憐王皙陽雖然被軟禁著,卻還有親人惦記,柳子丹這生日,若不是現在又住進自己的王府,高碩才要來拍馬屁,怕是沒人會想得起來了吧?

      “到底是丞相心細,本王還真的忘了呢。”

      高碩才自覺馬屁拍得正是地方,搓了搓手笑道:“下官備有一份薄禮,明日就送到殿下府上,還請殿下轉交安定侯。”

      李越知道他打什麼主意,嗯了一聲跟他扯些有的沒的,心想當初剛見柳子丹時高碩才正在旁邊,那時他眼中分明是覬覦之色,想是原本風定塵對柳子丹只以玩物視之,故而高碩才也敢有染指之心;如今柳子丹住進了攝政王府,高碩才便立刻換過一副嘴臉,這份變臉功夫和拍馬屁的嗅覺倒也難得,若是肯用在政務上,不知有多好。

      送高碩才回府,李越吩咐周醒駕車去了集市,既然知道了是柳子丹生日,總得買點東西送他才好。說起來兜兜轉轉,現在居然還是只有柳子丹在身邊,無論是什麼緣份,總得珍惜才是。

      在集市上挑了半天,挑了一條腰帶,鑲著淡青玉石的,倒是與柳子丹很配。冬天天黑得早,眼看已經天色向晚,馬車剛剛拐過一條街,突然從牆角裏撲過來一個人。周醒手疾眼快,將馬一帶,馬匹受驚雙蹄一起,將那人直踢了出去,重重摔在牆上又滾落在地。周醒拔劍在手小心過去,一眼看去吃了一驚,脫口道:“殿下,是鐵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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