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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40章字體大小: A+
     
    談判

      地牢裏一片黑暗,李越帶來的火把閃動跳躍,才算有了一絲活氣。鐵驥坐在牢房一角,手腳上都戴著粗長的鐵鏈,木木地不知在想什麼。直到李越走到牢房門口,火光刺激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這才慢慢抬起頭來。

      李越擺了擺手示意緊隨身後的田七退了出去,這才緩緩叫了一聲:“鐵驥。”

      鐵驥身體微微震動了一下,仰頭看著李越。李越微微嘆了口氣:“你想好了麼?”

      鐵驥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沒有說話。李越誠摯地看著他:“鐵驪不是個好主子,他從未顧及過你,當日在西定,你也該知道。你為他出生入死,他卻這般待你,你還有什麼可留戀的?自古道:良禽擇木而棲,你上一次不肯說出他的身份,也算是報答他了。這一次,只要你仍然遵守諾言,我就忘了你昨天說過的話。你我也算是同生共死過,我當你是過命的兄弟,也絕不會問你任何北驍之事。你好好想想,選哪一樣?”清平的辦法雖然好,卻太狠了些,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想將鐵驥逼到絕路上。

      鐵驥直直看著李越,嘴唇微微顫動,臉上表情複雜變化。良久,他終於移開目光不敢再看李越。李越心裏微微涼了一下,道:“你選鐵驪?”

      鐵驥掙扎起身,跪倒在地:“鐵驥愚鈍,但,但—”

      “行了!不用再說了。”李越自嘲地冷笑一聲,“既然你選了他,本王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鐵驥驚悸地抬頭。他不是怕李越殺了他,而是怕李越聲音裏微微流露出的失望。這個人說,會把他當成兄弟——可是他答應過母親,一定不會讓鐵驪出事……

      李越長長籲了口氣,既然是這樣,也就不必再心軟了。笑話,他李越不會硬起心腸來?

      “你想保鐵驪一條命?”

      鐵驥心裏一陣尖銳的撕裂感,當眼前這個人收斂起那一片誠摯戴上冷酷的面具之時,他竟不只是懼,還有痛。然而他只能點頭:“是。求殿下饒他一死。”

      “好,你拿什麼來換?”

      鐵驥怔了怔,自己還有什麼呢?只有這一條命罷了。只要鐵驪逃過這一劫,他竟希望永遠不要看到他,寧願把命交在眼前這人手裏。

      “你的命?”李越輕蔑地一笑,“本王不希罕了。”

      鐵驥心口一陣抽搐,低下了頭。李越冷冷看著他:“說出鐵驪所有的經營之處,本王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鐵驥猛地抬頭,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說出鐵驪所有的經營之處?那等於廢了他十幾年的心血,也等於毀了他所有的籌碼,對那個一心想登上北驍王位的人來說還不如殺了他!

      李越的聲音冷如冰塊撞擊:“本王給你半盞茶的時間,想清楚,是要鐵驪死還是要他活?”

      鐵驥低下頭,雙拳緊握,指甲陷進了掌心,卻半點不覺疼痛。地牢裏沉寂如死,那火把的光一下下跳動,將影子投在四壁,竟恍如鬼魅,混合著地牢中陰濕血腥之氣,儼然一座地獄。

      李越冷冷看著鐵驥,緩緩道:“時間到了,你想好了沒有?”

      鐵驥死死低著頭,說不出一個字來。李越冷冷看他片刻,突然轉身便走。那腳步聲一下下如同踏在鐵驥心上,眼看他走到門口,吱一聲拉開地牢大門,鐵驥猛然驚跳起來:“我說!”

      李越停下腳步,慢慢回過身來。火光下只見鐵驥滿臉濕意,不知是汗是淚。李越不願再看,淡淡道:“田七,給他紙筆。”轉身跨出大門,又加了一句,“等他寫完,就讓他走。”

      鐵驥撲在牢門上,看著李越的背景消失在門外墨一般的夜色中,半晌,頹然坐倒。

      李越跨出地牢所在的北院,狠狠做了兩個深呼吸,還是沒把胸口那一口悶氣吐出來。田七鎖了地牢大門,跟上來道:“殿下真要放了他們?”

      李越看他一眼:“有了這些,鐵驪留著也沒什麼用了,難道你還要養他吃飯?”

      田七比了個手勢:“依屬下說,不如——何必養虎為患?”

      李越搖搖頭:“不必了。等放了人,你去刑部出個海捕文書,到處張貼緝拿鐵驪。他驚弓之鳥,又沒了巢穴羽翼,除了東躲西藏,能有什麼作為?就算是回到北驍,也是為人所忌,自保尚且不易,又何足為慮。”

      田七意猶未盡:“那不是太也便宜了鐵驥?枉殿下有意招攬於他,他也發過了血誓,竟然出爾反爾,當真可恨!”

      李越按了按太陽穴:“算了。上一次他發誓也不是心甘情願的,這一次說出了鐵驪的巢穴,他的日子也不好過,由他去吧。”

      田七悻悻道:“怎知這小子寫的是不是真的?”

      李越道:“自然不能馬上放人。你只先放了鐵驥。至於鐵驪等人大可再扣上些時候。他殺了我五百軍士,難道就讓他們輕易走路?”

      兩人說著,已經到了李越起居的東苑門口。李越突然停步低聲喝道:“誰!”路邊樹影之下走出個人來,卻是衛清平。李越上下看他一眼,眉頭一皺:“怎麼站在這裏?剛才回來?”已是初冬時分,夜露冰冷,清平可能站了不短的時間,頭髮衣角都濕了,只一雙眼睛卻在月光下閃亮如星:“殿下,清平有事回稟。”

      李越不容分說,先把他拉進了書房:“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先把外衣脫了。難道不能在屋子裏等?”

      清平笑了笑,順從地脫下外衣:“殿下不在,外人不能擅入書房。”

      書房裏已經籠上了銅暖爐,李越順手接過清平的外衣,抖開來在爐子上烤著,驚得清平連忙來接:“清平自己來就好。”

      李越這動作純粹是下意識的。從前做特種兵的時候他是隊長,又是老兵,對手下的兵不管在生活上還是思想上都要照顧到。想當年連床單還給新兵洗過哩,烤件衣服還不是小菜一碟?不過清平這一接,他突然發現自己舉止不像攝政王,連忙就勢鬆了手坐到暖爐對面:“今天在工部如何?”

      清平微微一笑,眼睛閃亮:“修建宮殿的事情,採買的確大有問題。雖然清平第一日去不好查帳,但中飽私囊那是一定的了。論理鐘毓宮每逢選秀都要修繕,此次也無過是重新漆畫,添些器具罷了,怎能開銷如此之大?所以清平想,其中必然有人克扣了。”

      李越點了點頭。土木工程裏的油水之大,他在前世就知道了,經手的人必然克扣那也是很平常的,要說讓辦事的人分毫無私那想也別想,就是反貪局怕也沒這麼大本事,問題是,中間克扣了多少,經辦的人是誰,又屬於哪一派,這些問題都得弄清楚,然後才好下手治理。

      清平坐在暖爐對面,凝目看著李越。李越心裏思索,偶然抬頭,兩人目光對個正著,清平臉上忽然微微一紅,低了低頭,立起身來道:“天色晚了,殿下勞碌一日也該早些歇息,清平告退了。”他一面說,一面臉上愈發紅了起來,燭光下看起來真是秀色可餐,李越看他紅暈滿面,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在床上看到的清平,臉上居然也有些發熱,目光卻一時怎麼也轉不開,牢牢粘在清平臉上。清平不聽他說話,稍稍抬起眼來看他,兩人目光又是一對,清平臉上愈發紅了,頭直低下去,再也抬不起來。

      李越看他這個模樣,心裏又不禁一動,趕緊壓住了,點頭說:“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採買的事我考慮一下看如何處置,你明日還是照常去上——去做事。”差點把上班兩個字說出來。

      清平低著頭應了一聲,退到門口,一抬頭卻看到一人立在階下,不禁噫了一聲道:“簡公子—”那人正是簡儀,淡淡看了清平一眼,微微俯首道:“殿下,簡儀有事稟報。”

      李越在裏面應了一聲:“是簡儀?進來吧。”簡儀昂頭自清平身邊而入,正眼也不看他。兩人擦身而過之時,清平無聲地笑了笑,那笑容落在簡儀眼中,只覺帶著說不出的譏諷,刺眼之極。

      李越坐在暖爐旁邊,聽著簡儀進來的腳步聲,心裏迅速下了個決定:要跟簡儀講明白。從莫愁的話裏聽起來,並不是風定塵看上了簡儀,而是簡儀一片癡心自請入了西園。風定塵當初是什麼心思李越不清楚,大約也是憐惜他,不忍打破他的希望,但也從來沒召他侍過寢。簡儀似乎也滿足於這種曖昧不明的生活,還在為自己的希望努力。不過現在情況已經變了,這個身體裏換了李越,跟簡儀那是絕對不可能了,照李越的想法,既然不可能,就不要拖拖拉拉耽誤他。而且簡儀既然曾是攝政王身邊十二鐵騎之一,自然不同於那些足不出戶的男寵,如果一味把他當男寵對待,豈不是可惜了!

      簡儀微微低著頭走進來,站在門邊便不往前走:“殿下,太醫今日來給徐春鴻診過脈,說他身體已然大愈。如意說殿下曾答應過他在府中蒔弄花草,請求殿下是否可讓徐春鴻與他為伴,共司花匠之職?”

      李越點了點頭:“這也是小事,你就安排吧。站在門邊做什麼,有話過來說。”

      簡儀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殿下勞累一日,早些歇息吧。簡儀這就告退。”言語之中帶著落寞。

      李越心裏微微一酸,走過去搶在他前面抵住了門:“簡儀。”

      簡儀抬頭看著他,這幾天他是明顯地憔悴了。李越嘆了口氣:“你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簡儀默然地過去在清平方才坐的地方坐下,看著李越。李越來回踱了兩步,轉身正視他,道:“簡儀,西園已經解散,你,你,你以後打算做什麼?”

      簡儀的臉色白了一白,緩緩道:“殿下終於打算把簡儀也遣出府了?”

      李越連忙道:“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本來不是男寵,入西園只是為了管理西園,如今西園已無,也用不著管理了,你—”

      簡儀沉默良久,淡淡一笑:“殿下,簡儀當年自請入西園,卻不只是為了管理西園。”

      李越在心裏嘆了口氣:“算了,藏著掖著也沒什麼意思,何況跟你,也沒什麼好藏的。你也知道我想說什麼。”

      簡儀慘然一笑:“殿下的意思我明白,是簡儀不自量力了。”

      李越看他悲傷的模樣,心裏老大不忍:“簡儀,這些年我一直還是把你當兄弟,讓你入西園,是我太過自私。你和那些男寵怎能相提並論?如今西園已散,再讓你不人不鬼地在府裏耗著,我,我也對不起呂笛。”

      簡儀苦笑一下:“殿下還是懷疑簡儀與他有染?”

      李越認真地搖頭:“我任是再不相信別人,難道還能不相信自己兄弟?只是,有些事是不能勉強的。”

      簡儀出神片刻,低聲道:“殿下還是在想文程?其實簡儀也知道,當年殿下就說過,以後無論如何,再不動自己兄弟,所以簡儀才自請入西園做個男寵,沒想到……”

      李越這是第二次聽到他們這般提到文程了,只是不知文程究竟是為什麼死的,不過此時卻正好將錯就錯:“不錯。我正是自那時起才知道……所以不想再耽擱你了。”其實這件事他還真不知道,不過話說一半已經足夠,簡儀果然自己就補足了,輕聲嘆道:“殿下說的是,有些事,的確是不能勉強的。只是可惜了文程,倘若今日他還活著,定能為殿下分憂不少。”

      李越溫和地看著他:“當年那都是我的錯,現在說也無益了。此時我正需人手,你難道不願幫我?”

      簡儀怔怔看他一會,低聲道:“為殿下效勞,簡儀自然在所不辭。只是不知能為殿下做些什麼?”

      李越只怕出現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局面,現在看簡儀情緒倒也冷靜,心裏倒是暗暗讚賞,這才是個男人樣,一面含笑道:“你也知道,我正在逼鐵驥供出北驍在我南祁境內的經營之處,一旦消息到手,必須馬上處置。鐵驪在我南祁境內經營多年,這個巢穴若是能為我們所用,倒是件好事……”

      簡儀點頭道:“殿下說的是。這事須要早辦,以防夜長夢多。”

      李越道:“正是這個話了。但我現在沒有合適人手,本想派陸韜帶騰龍伏虎軍去,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簡儀急道:“殿下萬不可讓騰龍伏虎二軍遠離京城!這朝中官員表面上對殿下畢恭畢敬,其實其中包藏反心的大有人在,若陸韜的二軍遠離京城,只怕變生肘腋之時鞭長莫及!”

      李越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何況現在武威將軍入京,那是更不能遠離了。所以我想,你當年也是跟著我經過戰陣的,若是你和田七周醒帶兵前往,我倒放心些。”

      簡儀自從入了西園,自以為此生已與那躍馬揚鞭揮戈沙場的日子無緣了。男人畢竟是男人,天生血液裏就流動著對金戈鐵馬的嚮往,此時經李越這麼一說,遙想當年跟隨攝政王東征西討的日子,不由熱血湧動,道:“殿下有命,簡儀豈敢不遵?只是怕多年沒經過這些,萬一誤了殿下的事……”

      李越聽出他嘴上雖然說得客氣,心裏其實已經動了,微笑道:“這是什麼話?難道幾年沒上過沙場,連老本行都忘記了?真要是這樣,我可得想想,當年這十二鐵騎,可挑錯了人了!”有道是請將不如激將,他一向不會婆婆媽媽的安慰人,倒不如激將法來得乾脆利落。

      簡儀想當年也是跟著攝政王出生入死的,攝政王固然鋒芒畢露,身邊那十二鐵騎也將他的脾氣學了個五六分,個個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兒,只在攝政王面前低頭。簡儀只因一心愛慕攝政王,既入了西園,少不得要有個男寵的樣子,這人在心愛的人面前總免不了有幾分奴性,加上攝政王戾氣十足,頗有些喜怒無常,這些年把脾氣中的狂傲已經收斂了九分九,此時話已說開,自知與眼前人無緣,反而拋開了些顧忌,當年的脾氣不由自主冒出頭來,揚眉道:“殿下這話可差了。簡儀也是當年殿下親自挑出來的,難道是殿下當年看錯了人?”

      李越哈哈大笑:“好!就說本王怎麼會看錯人?既然這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簡儀長身而起,眉宇之間也多了三分豪氣:“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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