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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22章字體大小: A+
     
    劫糧

      柳子玉驕橫慣了,從來容不得人違拗自己,不假思索回頭就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在這裏插嘴—”聲音突然噎在嗓子裏,片刻才能擠出來,“攝—攝政王?”

      李越此時其實真的沒有什麼攝政王的風度,從大水裏泡過一天來的,衣裳雖然曬乾了,卻沾著泥土,頭髮裏還有根草棍,下巴一片淺青胡楂,看來狼狽不堪,柳子玉雖然見過他好幾次,卻也半天才認出來。

      這一聲攝政王,驚得堂上一干士紳們面目改色,誰不知南祁攝政王心狠手辣喜怒無常,連忙一起跪倒,只剩下柳子丹還站著不動。柳子玉長身一揖,道:“子玉拜見殿下。”

      李越大模大樣往他剛剛坐過的椅子上一坐,道:“三王子,你好大氣派啊!”

      柳子玉琢磨不出他是什麼意思,賠笑道:“不知殿下駕到,未曾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李越也不看他,向周醒點點頭:“搬張椅子給柳公子坐。”

      柳子玉還以為是給他的,剛說:“多謝殿下—”周醒已經把椅子送到柳子丹身後,那“賜座”二字含在嘴裏,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臉頓時漲得通紅。

      李越往地上跪著的一干人等看了一眼,道:“本王剛才聽說,有人不肯捐糧?”

      一干士紳面面相覷,陳炳祖壯著膽子呻吟道:“殿下明鑒,小人等已經盡力奉承九皇子,實在是大災之年,小人等也要養家糊口……”

      李越點了點頭:“看來你是為首的了?你捐了多少?”

      “小人捐糧百石,捐銀二百兩。”

      李越稍稍提高點聲音:“聽說你兩個兒子都在朝為官,如此一場大災,就只捐這些?”

      陳炳祖一驚,訥訥道:“小人,小人家口眾多……”

      李越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斜眼看著他手上的翡翠扳指,腰帶上的玉佩、金掛件,淡淡道:“你家口眾多,大約每人身上都有這東西吧?”

      陳炳祖立時恨不得把這些東西全擼下來。李越微一偏頭:“周醒,本王多久沒殺過人了?”

      周醒明白他的意思,故意思索了一下,道:“回殿下,大概從離開京城開始吧。”

      李越恍然大悟:“難怪這幾天本王總是不自在—”聲音突然一沉,“把他拖出去!”

      陳炳祖嚇得雙腿一軟,顫聲道:“殿下,小人何罪?”

      李越嘿嘿一笑:“罪?你沒有什麼罪。只不過本王要殺雞儆猴,借你這只雞用用!”

      陳炳祖大驚,周醒已經上來拖他,他一面掙扎一面大叫:“三皇子,三皇子,救救小人!”

      柳子玉勉強乾笑了一聲,道:“殿下,這,這似乎不妥吧?”

      李越冷冷橫他一眼:“本王面前,有你說話的地方麼?”

      柳子玉面紅耳赤,又不敢得罪李越。陳炳祖眼見自己已被拖到門口,方知這個三皇子也指望不上,放聲大叫:“殿下,小人捐糧,小人捐糧!”

      李越唔了一聲,搖搖頭道:“你家口眾多,也捐不出什麼來,借你這只雞的頭,本王至少可從這群猴身上榨出糧米千石來。”

      陳炳祖什麼也顧不上了,大叫道:“小人捐糧千石,只求殿下饒了小人一命!”周醒一鬆手,他已經癱倒在地上,像灘爛泥一般。

      李越輕鬆地看一眼還跪在地上的眾人,道:“各位準備捐多少啊?”

      地上眾人早已嚇得面無人色,紛紛道:“小人捐糧……小人捐銀……”

      李越這才露出笑容,道:“嗯,眾位都是地方楷模,本王必定告知西定王予以表彰。周醒,帶上河道衙門的人,跟著各位士紳去吧。”

      眾人噤如寒蟬,一一退出。柳子玉氣得面青唇白,還得壓著心火道:“殿下遠道而來,一路辛苦,子玉不敢打擾,這就告辭。”

      李越也不站起來,懶懶道:“三王子,子丹已經不是你西定國人,他的事情,三王子還是少管為妙。”

      柳子玉倒噎了口氣,實想不到柳子丹居然會得攝政王如此回護,恨恨道:“多謝殿下教誨。”一躬身退了出去。

      偌大一個大堂之上只剩下李越、柳子丹還有林影。林影面色古怪,掙扎了一會才道:“你,你是攝政王風定塵?”

      李越暗暗嘆了口氣:“是。”

      林影嘴唇蠕動,眼睛看看李越又看看柳子丹,神情不知是悲是怒是喜是恨。柳子丹微微偏頭,避開了他的目光,緩緩道:“殿下想必累了。林兄,外面百姓似乎已經有些等不及了,你曾做過河道,他們也還聽你的,煩你出去勸說他們再寧耐片刻。”

      林影欲言又止,低下頭默默出去了。柳子丹慢慢坐了下來,仿佛疲憊已極,低聲道:“殿下安然無恙,實是大幸。”

      李越知道他是在說場面話,沒有回答。此時他只慶倖鐵連珠一下船就執意告辭了,否則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又不知會是怎樣的反應。空蕩蕩的大堂之上一片寂靜,柳子丹似乎察覺了自己的失態,匆匆抹了抹臉,恢復了清淡的神態:“殿下只怕累了,不如到後面休息—”門外急促的腳步聲突然打斷了他的話,田七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殿下!”

      “田七?”李越猛地站了起來。田七滿面風塵,身上的衣裳還沾著血跡,一頭紮了進來,急促地道:“殿下,糧隊出事了!”

      李越一揮手:“別著急,慢慢說。出了什麼事,在哪裡出的事,現在情況如何了?”

      田七看主子如此鎮定,情緒也平靜了些,喘了口氣道:“殿下走後,糧隊遲遲不到,我等不及便回頭去找。結果在雲州城外遇到周中書,他說糧隊在雲州外三十裏處被劫,兵士幾乎死傷殆盡,糧車全被劫走,周中書也受了傷,幸好有個兵士把他壓在身下,他才逃了一劫。”

      李越臉色陰沉,手指關節微微作響,道:“周鳳城在哪裡?”

      “在外面馬車裏,還有把幾個兵士,五百人的隊伍,只有四人活了下來。”田七神情也有些黯然。這五百兵士是從陸韜軍中挑出來的精銳,也跟從過風定塵,其中有些人跟他還曾喝過酒。

      李越霍地站起身,大步往外走。馬車停在院子裏,周鳳城臉色蒼白,肩上腿上都裹著厚厚的繃帶,看見李越,乾裂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低下了頭:“鳳城未盡職守,請殿下降罪。”

      李越審視著他,尚未說話,馬車裏另一人已經低聲道:“周中書是文人,沒守住糧車,是我們無能,殿下要罰就罰我們吧。”

      李越目光向車裏一掃,三個兵士身上都染滿血跡,其中一個斷了左臂,一個腿上縛著夾板,還有一個胸前斜裹了繃帶,靠著車廂板壁勉強坐著,說話的正是他,只說了幾句,就咳嗆起來,大約牽動了傷口,面上微微露出痛苦之色。

      李越的目光在三人面上一一掠過,忽然微微一笑,輕鬆地道:“一個個傷都沒好,叫本王罰你們什麼?田七,去城裏找個郎中來,子丹,先安排房間給他們休息,弄點飯菜來。”

      “一群饑民?”李越靠在椅背上,目光卻鋒利地掃視著眼前三人,“你們怎麼知道是饑民?”

      缺了左臂的兵士名叫李縱,聞言有些緊張地咽了口唾液,道:“回殿下,因為這些人手裏拿的都是鋤頭鍘刀之類,所以標下等以為是一群饑民。”

      李越冷冷一笑:“你們五百精銳,竟被一群饑民得了手?不知陸韜平日是如何帶兵的,竟然帶出你們這些人來?”

      瘸著腿的盧平性子火爆些,聞言大聲道:“殿下,不是陸大將軍帶兵無方,是弟兄們自出京城後就染了時疫,本來想找個郎中看看,中書大人卻說災情緊急催著趕路。饑民攔道之時,照兄弟們的意思就要動手,中書大人卻不肯,結果這些暴民竟然在樹梢上吊了石灰包,灑下來大家睜不開眼,這才叫他們得了手!”他是直筒子脾氣,不顧李縱在旁邊連使眼色,居然一股腦倒了出來。

      李越眉梢微微一挑:“時疫?一出京城就染時疫?本王來的路上沒聽說有疫情,怎麼偏偏你們就染了時疫?”

      李縱連使眼色,盧平性子發了只作不見,大聲道:“回殿下,本來標下等要走大路,中書大人偏要抄小路,一路上多是澤地,夏秋之交,本來易染疫氣。”

      李越仰了仰頭:“這麼說,全是周中書的不是?”

      盧平張嘴要說話,李縱連忙踩了他一腳,道:“殿下,此事標下等自然有罪,但若中書大人肯聽標下等的主意,只怕也不至如此。”

      李越不置可否,轉頭看了田七一眼:“你到了那裏,沒有追尋一下糧車的下落?”

      田七正襟危坐,道:“回殿下,屬下到時他們離開已久,屬下急著救人,就沒有去找。”

      “你怎麼知道他們離開已久,又是周中書說的?”

      田七看了一直不曾說話的那個兵士一眼:“是胡岩說的。周中書倒地時摔得閉過氣去,也說不清他們是何時走的。”

      李越的目光移到胡岩臉上:“是你護著周中書的?”

      胡岩恭敬地欠了欠身:“是。標下想周中書文弱書生,怕他被暴民傷了。”

      李越回眼一掃李盧二人:“周中書是糧隊之首,竟讓他傷成這樣,你們都做什麼去了?”

      盧平一臉的不服氣,李縱用力在他腳上碾壓,他才把話吞回了肚子裏,忿忿轉過頭去,李縱低頭道:“標下等當時只想保住糧車,所以疏忽了,請殿下責罰。”

      李越冷冷道:“那些人是何時離開的?往哪個方向去了?”

      李縱怔了怔,低聲道:“標下當時昏了過去,沒有看到。”盧平也搖了搖頭。李越轉過頭來看著胡岩,微微一笑道:“看來只有你知道了,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胡岩想了想,道:“標下當時也有些不大清醒,大約記得是往西去了。”

      李越一挑眉:“往西?這麼說當真是西定饑民?”

      胡岩恭敬地道:“標下也不敢說,他們彼此間只是呼喝卻極少說話,聽不出是什麼口音。”

      盧平恨恨道:“定是西定饑民無疑!雲州守竟然讓他們進了關內,也不知是幹什麼吃的!”

      田七眉頭一皺,正想說話,門外忽有人道:“那些人絕非西定饑民!”正是周鳳城的聲音,扶著門框站在那裏,面色更是蒼白。

      李越微微一笑:“周中書怎麼沒在房裏休息?”

      周鳳城向前跨了一步,忽然雙膝一屈跪倒在地:“殿下,此次賑糧被劫,全是鳳城一人之過,鳳城甘受責罰。但那些人絕非西定饑民,請殿下明鑒,切勿遷怒於人。”

      盧平忍不住在鼻子裏哼了一聲,低聲道:“難怪有人說他是西定人,這麼替西定說話。”

      胡岩連忙也跪了下來,道:“殿下,周中書是文人,又心急賑災的事——糧車被劫,是標下等職責所在,無可推卸,不能只怪周中書。”他這麼一說,李縱跟盧平也只好跪下,盧平心不甘情不願,扭著頭鼻子裏直噴氣。

      李越將身一仰,道:“周中書,你怎麼知道不是西定饑民?”

      周鳳城臉色愈發蒼白,道:“殿下,那些人雖然極少說話,但呼喝之間語音並非西定語音,請殿下明鑒。”

      李越笑笑:“周中書對西定語音倒很有研究。”

      周鳳城道:“鳳城本是西定人,自然聽得出。”

      李越眉梢微微一揚:“周中書果然是西定人?”

      周鳳城微微咬牙:“鳳城的確是西定人,但並非因此偏袒西定。”

      李越目光輪流在四人面上掃視,片刻笑了笑:“都下去吧。周中書身上還有傷,田七,送周中書回房。”

      周鳳城急得上前一步:“殿下—”

      李越不容他多說:“田七—”田七立刻踏上一步擋住了周鳳城:“周中書,請—”

      周鳳城還想說話,田七已經半架半扶地將他弄了出去,李縱三人也退了下去。李越眯起眼睛,掃了窗口一眼:“想聽就進來,不用那麼遮遮掩掩的。”

      窗口遲疑片刻,腳步聲響起,轉到門前,柳子丹的臉色也有些蒼白,嘴唇微微動了動,欲言又止。李越微微嘆了口氣,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吧,有什麼話就直說。”

      柳子丹沒有坐下,只看著他:“你,你相信劫糧車的是西定饑民?”

      李越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就知道你要說這個。”

      柳子丹看他臉上笑容,稍稍有些放心,道:“那,你的意思是—”

      李越凝神聽了聽屋外並無他人,伸手把柳子丹拉著坐了下來:“田七描述了糧車被劫處的地形,正是最適合動手的地方,若是一群饑民,只怕難有如此眼光。再者我們經過雲州時,城中才有多少饑民?而且個個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倉促之間三百餘人到哪裡去弄到這麼多的鋤頭鍘刀?難道他們知道糧車要經過,早做了準備?何況押車這五百人都是軍中精銳,又怎會同時染上時疫?”

      柳子丹舒了口氣,喃喃道:“那你為何要將周鳳城軟禁?”

      李越笑了笑:“周鳳城一介書生,要殺他其實最容易,何況他是糧隊之首,若要劫糧,為何不先殺他?”

      柳子丹微微一驚:“難道你以為周鳳城……”

      李越微微眯起眼睛:“周鳳城雖然不是劫糧之人,但劫糧之人卻是有意要護他一命。”

      柳子丹微微低下眼睛,默然不語。李越偏頭看看他:“怎麼不說話了?”

      柳子丹低聲道:“只要你不會遷怒西定百姓,我已經感恩不盡。其他的,是你南祁之事,我不該過問。”

      李越笑笑:“難道周鳳城不是西定人麼?”

      柳子丹淡淡一笑:“他縱然是西定人,現在卻在南祁為官。”

      李越笑著搖搖頭:“好,不說他了。倒是糧車被劫有些棘手。本來我打算著從這些大戶身上擠一擠,再加上賑糧大概差不多,現在看來是不夠了。”

      柳子丹沉默片刻,緩緩道:“河道衙門內本有存糧五千石,只是都被河道提前運走了。”

      李越失笑:“看來你是要跟柳子玉作對到底了——對了,糧食既然已經運走,柳子玉還跑來做什麼?”

      柳子丹又沉默了一會,才道:“柳子玉對這三百畝屯田看得很重。西定本就缺糧,有了這三百畝屯田,他才能養士。今年汛情嚴重,他必是怕淹了屯田,所以趕來看看。聽說我在向大戶們借糧,這才過來……”聲音漸漸低下去,長長的睫毛垂落,掩住眼神中的悲涼和憤怒。柳子玉是聽說他獨自一人回了西定才過來的,一是看他是不是私自逃出南祁,二就是,有意來羞辱他的。若不是李越及時回來,柳子玉還不知會對他做什麼。可是他會從才名滿天下的香公子變成人人皆知的男寵,這份羞辱,也正是眼前這個人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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