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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變 - 第3章字體大小: A+
     
    回憶

      回廊並不長,不過幾步,李越已經回到了剛才的房門前。伸出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頓,慢慢推開了門,全身肌肉都進入戒備狀態。不過門一推開,他便暗笑自己的緊張—房內已經收拾乾淨,燈火挑亮了些,莫愁眉目低垂如一尊玉雕,靜靜站在桌邊。李越暗暗嘆了口氣,此時他實在不想面對這個精明的莫愁,他只想睡覺。

      莫愁長長的睫毛微微一動,卻未抬起來:“殿下—”

      李越看她一眼:“怎麼不叫王爺,改叫殿下了?”

      莫愁抬眼看他,秋波微閃,神情複雜:“王爺讓衛清平回房去了?”

      李越點點頭,做出隨意的神態往床上一坐:“田七送他回去了。”

      莫愁聲音微微提高:“王爺帶他去沐浴,還讓他穿了王爺的衣裳?”

      李越暗驚莫愁得到消息之快,大約清平那邊出門,她這邊已經知道了吧?心裏想著,臉上卻不動聲色:“那又如何?”

      莫愁微微顫抖了一下,聲音又低了些:“王爺寵愛於誰,莫愁並無意干涉。但衛清平不行!他來歷不明—”

      “來歷不明?”李越無意地重複了一遍。什麼叫做來歷不明?這個清平難道不是個普通玩物?

      莫愁面色驟變,倉皇跪了下來:“莫愁該死,言語放肆了!”

      嗯?李越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輕輕一皺眉。她也沒有說什麼,究竟是什麼讓她如此驚慌?難道,是那句“來歷不明”?

      莫愁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低聲道:“王爺別生氣,莫愁一時著急說錯了。王爺恕罪。”

      李越咳了一聲:“你既有話要說,不妨講明,何必這般吞吞吐吐的。”

      莫愁猛地揚起頭:“王爺難道忘了?衛清平本是前皇的侍衛,並非卑賤之人,被王爺強行帶進府來,他心裏怎會情願?王爺留他在身邊,如同,如同,如同臥榻之側,伺以猛虎!”

      李越頗感興趣地揚了揚眉:“哦?莫愁是將清平視為猛虎了?”那個溫順的年輕男子,居然有這般來歷?

      莫愁急道:“王爺!衛清平文武雙修,一十七歲便當了御前侍衛,王爺千萬不可小看了他!而且,而且如今皇上和太后對王爺……王爺不可不防。”

      李越很感興趣地揚揚眉。原來清平還有這身本事?不過,這個皇上和太后又是怎麼回事?

      莫愁看到李越揚眉,只當他不以為然,更加急了:“王爺,雖然如今您統攝大權,但皇上已經十四歲,再有兩年便可親政,到時王爺可有什麼理由不將大權交回皇上?若是交回,只怕皇上不會容下王爺,若不交回,皇上和太后又豈肯罷休!皇上雖然年輕,太后卻是心機深沉之人,莫愁只怕,只怕這個衛清平,到時會成了太后手中一枚棋子!”

      李越清清嗓子:“莫愁是怕清平背叛於我?”

      莫愁低下頭:“清平,只怕本就不是心甘情願臣服於王爺。”

      心甘情願就奇怪了,什麼樣的男人肯心甘情願做個玩物!不過,他現在也沒有做什麼啊,莫愁又何必如此著急。最重要的是,他需要睡眠,需要有空間和時間來考慮今後的路怎麼走:“好了,本王明白了。莫愁你下去吧,本王想休息了。”

      莫愁有些失望地抬頭看看李越,立起身來:“那莫愁告退。王爺早些休息,明日還要上朝呢。”

      李越差點被嗆住。不行,什麼情況都沒搞明白就上朝?那非露餡不可!

      “莫愁,明日我不想去上朝了。”

      莫愁一怔:“為什麼?您不去上朝,朝中—”

      李越微有不耐地搖搖手:“我有些不適,想休息幾日。”

      莫愁眼中閃過擔憂之色,低頭道:“那王爺休息幾日也好,有什麼摺子,讓他們送到府中來可好?”

      李越點點頭,看她撥暗燈火,退出去關上門,這才倒在床上。老天,這是個什麼複雜局面?為什麼他就不能穿越到一個閒散王爺身上,偏要站在這風口浪尖上?算了,退縮從來不是他李越的風格,不管有什麼事,明天他一定能搞定!

      李越以為自己會睡不著,可是他低估了自己數年特種兵生涯練就的神經,頭一碰到枕頭,他很快就睡著了。他做了個夢。

      夢裏,他牽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的手,在一個花園裏逛來逛去,另一隻手裏還抓著一塊糖,一面舔一面抬頭叫了一聲:“哥—”

      少年低頭看他,眼神溫柔寵溺:“好吃嗎?”

      “好吃。皇宮裏的糖比家裏的好吃。”

      “是嗎?”少年俊秀的笑容裏帶著憂傷,“哥哥下次還給你帶。”

      只是一刹那,少年就消失了,只留下他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園子裏發呆,徒勞地叫著哥哥。

      少年再出現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衣裳不整,下身染著鮮血。然後是一陣混亂,似乎有人尖叫著老爺過世了,所有的人亂成一團,只有他仍然一個人站著,看著那具屍體發呆。屍體還沒有完全冷掉,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兩片陰影,冷風吹過微微顫動,似乎馬上就會再睜開來……

      李越忽然覺得不對。他是孤兒,自幼就在孤兒院長大,哪裡有什麼兄長父親?他想醒過來,用力掙扎了一下,只覺身子一輕,似乎飄飄忽忽升到了半空中,俯望著下面。

      他看見自己剛剛掙脫出來的那具身體,現在已經有十三四歲,被三四個披甲兵士按倒在荒地上。男孩子沒有呼救,只是沉默地撕咬踢打反抗,直到衣裳被撕成碎片。一個軍官打扮的人救了他,斥退了那些兵士,將他帶進了帳篷。然後他還沒有來得及感謝,就被再次壓倒在行軍床上。這一次,男孩子沒有再反抗,他似乎已經明白:自己總是要被賣一次的,與其賣給許多男人,不如賣給一個……

      李越知道自己是在夢中,更確切地說,他是在夢中看著別人的夢。他掙扎著想自夢魘中脫身出來,但種種努力不過是讓情景再度變換—滿地屍體,男孩子,現在已經是個俊美的少年,滿身浴血,緩緩自屍體中站起來。他四周的屍體俱是敵軍服飾,唯有他身邊那一具穿著與他相同的軍服,脖子上插著他的短刀—那屍體,是每晚在床上壓著他的人。遠處有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少年將短刀收進刀鞘,挺直身體,迎著飛馳而來的援軍高聲呼喊:“韓將軍陣亡了!”

      李越呼地坐了起來,已經是冷汗透衣。屋角的紅燭微微晃了晃,噗地輕響一聲,熄滅了,窗縫裏已經透進一縷天光來。天亮了。

      李越輕輕揉著漲痛的太陽穴,回憶著夢裏那清晰如同身受的情緒。這自然不是他自己的夢,這個夢,應該是糾纏著這具身體原來主人的難以揮去的記憶,在深夜之中再次翻騰上來。李越回手在枕下摸出了那把刀。刀很短,更像一把匕首,刀鞘花紋精緻卻已有些磨損,鑲嵌的珠寶半數脫落,只剩下近柄處一顆赤紅如血的寶石,在昏暗的室中閃著微微的血光。李越仔細端詳著,這柄刀就是插在那姓韓的軍官脖子上的刀,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將這柄刀壓在枕下,究竟是為了提醒自己什麼,還是為了壓抑心靈深處的什麼?

      天色已然大亮,李越這時才開始仔細打量這房間。屋子很寬大,擺設簡單卻極是華貴,讓李越不舒服的是一應陳設均是深深淺淺的紅色。這種顏色按說不應該出現在臥室中,因為紅色易使人興奮但也易令人暴躁疲憊。聯想到浴池四壁那些淡紅色玉石,李越不由微微搖了搖頭。

      門上輕輕響了兩聲,李越一翻腕,將短刀放回枕下,輕咳了一聲:“誰?進來吧。”

      進來的是周十二,手中捧著一套紅衣,身後跟著個侍女,手裏捧著面巾和水盆,那水盆居然是金燦燦的,竟是純金打造。侍女眼皮也不敢抬一下,將水盆和面巾規規矩矩放好,退到門外等候。周十二將手中一套紅衣放在床邊,垂手道:“莫姑娘已經派田七去宮中報信,說殿下今日不能上朝,待批的摺子辰時會帶回府來。”

      摺子!李越有些頭疼,唔了一聲表示聽到,低頭撩水洗臉。周十二待他洗完,將衣裳展開,看樣子是想服侍他更衣。李越覺得頭更疼了,輕咳一聲,轉過身去淡淡道:“將衣服放下吧,我自己會穿。”

      周十二雖放下了衣裳,卻未退出去,只靜靜立在一邊。李越雖覺有些彆扭,但從前在特種兵營中,兄弟們之間有時也是裸裎相對,略一遲疑,便大大方方脫下睡袍換上衣裳,但內衣尚容易穿上,這外衣繁複精細,一時居然不知從何穿起,手上稍一用力,嘶地一聲竟撕破了。李越暗叫不妙,索性嘆了口氣,將衣裳向床上一扔,順勢坐了下來。

      周十二不明所以,惶然道:“殿下不喜歡這件衣裳麼?屬下這就去換。”

      李越心想你再換一件來我仍然是不會穿,皺眉道:“不要這些花哨的衣裳,取件簡單的來。”周十二應了一聲退出去,片刻進來,手中又托了一套衣裳,顏色亦是紅色,式樣倒是簡雅了些。李越這次也不敢再客氣,徑直伸開雙臂讓周十二為自己著衣,眼睛卻仔細瞧著他著衣的次序,心中暗記,口中淡淡道:“十二,你隨在本王身邊多久了?”

      周十二單膝跪地為他繫上衣帶,答道:“回殿下,十二跟隨殿下時間尚短,今日方是兩年三個月整。”

      李越哦了一聲,道:“那田七跟隨本王多久了?”

      周十二道:“七哥隨殿下時間長久,有四年多了。”說到這裏忽然有些驚慌,“十二可是做錯了什麼……”

      李越暗暗嘆氣。他只是想借著談話打探些消息,不想周十二對他似乎甚為畏懼,才不過問他幾句,就想到自己做錯了事上。眼看他面色竟真的變了,李越暗嘆這位王爺生前不知是怎生厲害的主兒,淡淡道:“你慌什麼,本王又沒說什麼,只是覺得你們跟隨本王也甚是辛苦,想起前事,不由想問兩句。”

      周十二舒了口氣,低聲道:“多謝殿下。這是屬下份內之事,也說不上辛苦。倒是想起從前的事……說來十二跟隨殿下時間不久,從前的苦日子也沒過幾天,如今能平安隨在殿下身邊,比起陣亡的那些哥哥們,已經是大幸了。”

      李越聽他聲音微微哽咽,顯是動了真情,不由仔細打量了他幾眼。昨夜匆忙之中,又有田七站在前面擋著,倒沒看清他模樣。此刻細細打量,年紀竟是甚輕,長相端正中帶著三分英氣,入眼雖不俊美,卻甚是耐看。他跪在腳邊,自上面看去,恰可看到頸後一道刀疤,直伸入衣領之中。李越伸手在那傷疤上輕輕摩挲,道:“天陰之時想必還會作痛吧?”

      周十二身體緊繃,微微顫抖,勉強鎮定著道:“也沒什麼……”聲音卻有了幾分零亂。

      李越收回手,淡淡道:“你的本名,大約也很久不用了吧?”這話卻是試探著來的。

      周十二垂頭道:“是。自從跟隨了殿下,屬下便只是周十二。”

      李越輕輕噓了口氣:“你的本名,本王都要忘記了。”

      周十二此時已平靜下來,為他著了靴襪,立起身來:“十二本名周醒,這名字兩年多不用,自己也要忘記了。”

      李越暗想真是不輕容易,說了半天好歹問出一個名字來,正想著如何再問出點消息來,忽聽腳步聲中夾著環珮之聲順回廊而來,在門外停住。李越只得停下,道:“是莫愁麼?”

      果然莫愁跨進門來,姍姍行禮道:“王爺,太平侯來了。”

      李越怔了一怔。他託病不去上朝,便是因為對一切情況都不熟悉,避免與人來往。沒想到偏偏有人找上門來。他自然不知這太平侯是圓是扁,只得眉頭一皺,沉聲道:“誰?”

      莫愁道:“是太平侯王皙陽,已經在廳上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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