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來寶心裡一片冰冷，手從羽絨服里拿出來，伸到顧宸面前將掌心攤開，「鑰匙還你。」

從今以後，這個男人跟她沒關係了，留著他公寓的鑰匙也沒用。

顧宸從她手裡接過鑰匙，掌心在她頭頂揉了揉，「傻丫頭，就算婚約解除，你我之間還是朋友，永遠都不會變。」

來寶淺笑，喃喃自語，「是嗎？」

其實他們心裡都很清楚，再也回不去了，無論是顧家和溫家，還是她和他。

幾十年的感情，說沒就沒了。

溫來寶看了不遠處的女人一眼，輕聲說道，「長得很漂亮。」

顧宸並不說話。

溫來寶跟他道別，「我走了，再見。」

再見，再也不見。

這個城市很大，她和他的圈子早已經不一樣，如果不刻意去尋找和關注，相遇的機會很小。

回到家已經很晚了，趙玉芬帶著10歲的溫子安已經睡下，溫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煙，在他面前掉了一地的煙頭和煙灰，煙霧嗆鼻。

聽見開門聲，他抬起了頭，雙眼布滿了血絲，一臉疲倦和頹廢。

溫來寶的心抽痛了下，快步走上前，從溫誠手中將煙抽走擰滅，「爸，別再抽了，總會有辦法的。」

溫誠伸手用力搓了搓臉，蒼白的臉有了些血色，「去找顧宸了？」

溫來寶輕輕嗯了聲，「我把公寓的鑰匙還給了他。」

她沒有求顧宸，今天他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顧家不會再幫助溫家。

其實求也沒有用，顧氏現在還不是顧宸掌權，但她猜測應該離掌權不遠了，否則不會這麼急著跟溫氏撇清關係。

溫誠領悟，沉痛的說，「是爸爸沒用。」

溫來寶在溫誠面前蹲下，握住他厚大的手，輕聲安慰，「爸爸，你不要自責，顧宸的心不在我身上，其它再好都是枉然。」

溫誠在她手背輕輕拍了拍，「你也不要太難過，顧宸……」

他欲言又止，似乎在組織語言想盡量把話說的委婉一些。

來寶心裡都明白，「爸爸，我不難過，只是很失望。」

失望大過於心痛。

那個是她從小就愛慕的男人，是她以為可以依靠一生的男人，最後竟以如此冷酷的方式，結束了他們之間十多年的感情。

過往的種種，彷彿就只是無足輕重的過往。

溫誠連點了好幾下頭，布滿血絲的眼有些濕潤，聲音也變得沙啞乾澀，「的確讓人失望，從今以後顧家再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溫氏要是真保不住那也是我的命，你以後不要再去找他了，就當我們沒那個福氣。」

「好。」

聽著溫誠的話，來寶鼻尖一陣發酸，心裡溫溫的。

她不過只是溫家的一個養女，但這麼多年來，溫家一直將她視如已出。

今天溫誠這番話，怎叫她不感動？

身為溫家的一份子，在這種情況下，如何能坐視不管？

來寶哄了很久，才將溫誠哄回房。

收拾乾淨客廳，回房便將疲憊的身子往床上倒，睜著雙大眼獃獃的望著天花板，困惑無助緊緊纏繞在她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