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齊暮楚的眼中卻只有厭惡。
“道歉就不用了,你的確是個好母親。只是請你記住,你的兒子就只有馮家豪一個人,不要拉上我。”
“暮楚……”馮夫人聞言,眼淚直接在臉上連成了線。
她仍舊拉著齊暮楚的衣角,模樣太過淒慘可憐,旁邊馮氏的人都安慰她不要過度傷心,會傷心。
其中以刀子嘴的五嬸說得最直白:“嫂子你別這樣,當心愁懷了身子!要我說啊有些人就是鐵石心腸,你跟著傷心也沒用!明明也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親生母親就在這兒呢,唉……”
而圍在周圍看熱鬧的人也忍不住議論,說著類似齊暮楚還是一如既往不近人情的話。
紀離現在最聽不得這樣的話。
他剛才還在思考齊總跟馮夫人在說什麽?馮夫人當年怎麽對不起過齊總??
可抱錯的事不是最近半年才發現麽?
現在聽了一耳朵旁人的議論,還有馮家人一邊安慰馮夫人、一邊暗諷齊總冷酷無情石頭縫裡面蹦出來的話,就下意識地來到馮夫人的面前。
“阿姨。”
紀離原本就與齊暮楚拉著手,兩個人肩並肩站著,如今站到了馮夫人的面前,就自然將齊總擠到了一邊,馮夫人拉著齊暮楚衣服的手也自動滑落。
“阿姨,雖然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麽對不起暮楚的事,但是……”紀離聲音清亮雅致,氣質不俗,幾乎他一開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也讓身邊的馮家人都閉了口。
紀離說:“但是我覺得吧,你這麽當眾又拉著他不讓走又道歉的,你真的有為暮楚考慮過嗎?或者說,你這是在求他原諒,還是在逼他原諒?”
紀離說到一半時,馮夫人就怔怔地望著他,一臉訝異,有點啞口無言的樣子,仿佛眼下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而齊暮楚則猛地回眸看向自己的老婆。
紀離表情認真,語氣誠懇地堅持說完自己要說的話:“我覺得您要是真的在乎他,就也為他考慮一些吧,哪怕一丁點兒呢?你也聽聽周圍人的聲音,包括您身邊的這位五嬸,您沒聽到她都是怎麽說暮楚的嗎?”
被點名的五嬸神色開始躲閃。
而馮夫人也露出慌張欲辯解的表情:“我……”
然而紀離並沒有給她什麽機會。
紀教授直接說:“我只是覺得一個真正關心自己孩子的母親,是不會容許別人這麽說他的。”
紀離話音落下,旁邊的吃瓜群眾們又都“謔”的一聲——忽然感覺紀大少說的很有道理是怎麽回事?
眾人再度小聲議論起來,縱使沒有大聲附和,也都暗自在心裡點了點頭——
“這麽說的確是這樣啊,不管有什麽恩怨,這麽直接當眾道歉,到底是真讓人原諒還是逼人原諒?這是演給誰看呢?”
“就算不是演戲,她也的的確確沒有為齊暮楚考慮過,這點沒得說。”
“哈,回去以後提醒我打聽一下,這個馮夫人到底做了什麽虧心事?能讓她這麽不管不顧地道歉……”
而一直側頭、緊緊盯著自己老婆看個不停的齊暮楚,眸裡的光芒則越來越盛。
直到紀離說完,他緊繃的唇角不僅徹底放松了,甚至還多出了一個弧度,笑容裡滿是讚揚和欣賞,齊暮楚說:“寶貝,我們走了。”
他向來不喜與人多說。
剛才如果不是氣極,也不會動那麽多的嘴皮子。畢竟不管是馮家還是紀家,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齊暮楚直接拉著紀離向外走,馮姑父見其他馮家人都相繼敗下陣來,也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繼續攔了。
……關鍵是他每次攔齊暮楚都沒有好下場,一次比一次丟人,這次是真的有點不敢了。
後來徐輕帶著好幾個保鏢直接闖了進來,來到齊暮楚和紀離的邊兒上,馮姑父便順理成章偃旗息鼓,悻悻地躲回到了馮家人的中間,隨後就被妝容精致的馮姑姑嫌棄地瞪了好幾眼。
“夫人夫人,您可嚇死我了!”徐輕直接跑到紀離邊兒上。
“徐助理?你怎麽也來了,不是給你放假了嗎?”紀離不解地問。
明天就是元旦了,紀離聽說徐助理的父母親都住在隔壁市,就跟他說自己這兒沒什麽事了,要他不用再過來,直接給他放假了。
徐輕則直接快哭了:“您隻說不用我過去了,但您也沒說您要出來啊!您要出門您好歹告訴我一聲呀!”
徐輕按了按心口做個深呼吸,天知道剛才接到齊總電話、被質問夫人怎麽跑去馮家了的時候,他心臟差一點就蹦出來了!
徐輕接著崩潰:“齊總走時,要您見什麽人、有什麽事兒都找我……”
“是這樣啊。”紀離承認齊暮楚是這樣叮囑過,他還吐槽對方是在派小徐助理來監視自己。
雖然名為監視,但為了能讓生病的老公安心,紀離也接受了。
甚至當駱總去他家的時候他還特意把小徐助理也叫了過去。
不過盡管這樣,紀離也還是沒有get到小徐助理的恐懼和後怕,反而一臉懵:“可是我這次出來是來赴宴的,一口氣見這麽多人,裡面也沒有什麽股票或者炮灰,所以才沒有叫你……”
徐輕:“……”
一旁的齊暮楚:“……”
徐輕望了望自家老板,感覺更崩潰了:“可是齊總吩咐我跟著您,主要還是出於保護您的安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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