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高田豐離開病房,祈銘轉臉想和羅家楠認真討論下關於手術的事,卻看對方臉上微微泛起金色的光芒,不由拉平嘴角。屈起中指和拇指,他將手抬到羅家楠眼前。
羅家楠納悶:“怎玩起手印了?你還真想入定啊?”
結果“嗙!”的,祈銘彈了他一記響亮的腦奔兒——入屁的定!先治治你這滿腦子的黃色廢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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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祈銘那膩味了一上午,下午羅家楠還得回單位乾報告。其實這份報告不難寫,沒什麽違規的,除了用來炸開艙門的手雷。那是林陽給他的。當時跟快艇一起出海,林冬暈船去不了,陳飛是因為歲數問題婁大隊不讓上,而林陽是非警務人員,更不可能讓他上出任務的海警船,所以最後只能羅家楠自己去。
臨上船之前,林陽把他叫到自己開來的那輛車裡,拉開一旅行包給他看。羅家楠一看,好麽,整個一小型軍火庫。要說這回可是人贓並獲,非法持械一抓一個準。不過他沒那麽教條,人家是來幫忙的,當看不見完事。
林陽誠懇的建議他隨便挑一件,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用的上。羅家楠想都沒想就拎了顆手雷,其實當時的想法是,如果真的晚到一步,豁出去了,跟那孫子同歸於盡。沒想到還真挑對了,要不他連艙門都弄不開。
而等他帶著祈銘回到岸上,林陽連同那個小型軍火庫一起消失了,甚至於林冬都不知道自己親哥什麽時候走的。再接到對方的消息,人老人家已經回利物浦了。昨天給林冬發了張B超圖片,夏勇輝看了之後說是個男孩。羅家楠欠兒欠兒的給人發了【老當益壯】四個字過去,結果那邊居然回了個害羞的表情圖,看的他雞皮疙瘩“唰”的爬滿全身。
哎,兒女雙全,羨慕不來。
羅家楠正跟電腦前頭頂著張便秘臉琢磨報告,忽聽身後響起象征性的敲門聲。重案組辦公室的大門一向是開著的,通常來說進屋會敲門的,全局上下除了杜海威大概也就剩新來的了。然而今天沒新人報道,杜海威進屋徑直走到羅家楠的辦公桌邊,將一份報告放到他手邊。
“嗯?幾個意思啊杜科?”羅家楠掃了一眼封面,是“雙子星”號的現場勘驗報告。
杜海威職業笑容掛嘴邊:“剛做完,還沒定稿,想著先給你過過目。”
——太陽打南極蹦出來這是?
羅家楠一臉不解。鑒證科的報告,一向是定了之後才會到他手裡,今天怎麽加了個他審批的流程了?
往周圍看看,確認屋裡除了他倆沒別人,杜海威弓身輕聲說:“你看下艙門的破拆手法,供你寫結案報告時參考。”
頂著一頭霧水,羅家楠翻開厚厚一摞的報告,快速跳到有關艙門的部分,一看,發現杜海威壓根沒提手雷的事兒。這都不是太陽打南極蹦出來了,整個一太陽繞著地球轉了。連杜海威這樣濃眉大眼的正人君子都學會徇私情了,世上還有王法麽?
腦子裡刮過N個可能性,羅家楠誠懇致謝,且語氣略顯謹慎:“杜科,我深表感激,不過還是想多問一句,您這是……想讓我替您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麽?”
“不需要,是林冬拜托我的,也許是他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要找你幫忙吧。”杜海威低頭笑笑,“另外我沒你想的那麽油鹽不進,在不違反道德準則的前提下,我還是很樂意幫朋友忙的。”
“哇哦,杜科,真的我都快感動哭了。”羅家楠假模假式的擠擠眼,“以後誰再在背後說你壞話,我保證抽丫的。”
“先謝了,你忙,報告看完找個人給我拿回去就行。”
“不送。”
杜海威轉身出門,往電梯間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屋裡羅家楠的背影一眼,笑著搖搖頭——這個人雖然嘴巴欠點脾氣暴點,卻是這物欲橫流的社會中不可多得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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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高仁和夏勇輝一起去醫院看祈銘。聊著聊著,夏勇輝忽然說,自己準備申請檢察院的法醫職位。
“市局不好麽?你為什麽要走啊?”不得不說,這消息令高仁很是震驚。
“很好,但是,我感覺我不太適應這種高強度的工作。”夏勇輝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不是怕吃苦,而是……想有更多的時間和男朋友在一起,檢察院的工作上下班點比較固定,哦對,承業也換工作了,他拿到了一家研究所的offer,做人工晶體的開發,這樣我們兩個以後不用再七乘二十四小時連軸轉了。”
“這樣挺好的,多花些在家人身上,不是每個人生來都要為工作付出一切。”
祈銘認同點頭。他理解夏勇輝的選擇,曾經失去過,為免再有遺憾,必然要珍惜當下。但是這種事放在他和羅家楠身上就顯得矯情了,即便不是二十四小時泡在一起,珍惜彼此的信念也不會減少一絲一毫。
高仁卻是不舍,一想到夏勇輝走了辦公室裡就又剩他和祈銘兩個人了,感覺冷冷清清的。
看包子臉上的褶全都往下撇,祈銘輕道:“高仁,等小夏在檢察院的工作定了,你發實習招聘,這次招兩個人,我帶一個,你帶一個。”
“真噠?我也能當師父了?”包子褶立刻向上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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