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高檔小區的公寓裡,死者被一刀斃命,捅肺上了。根據現場調查和祈銘初檢給出的凶器尺寸形態,確認凶手是從廚房裡的取得的刀具。門鎖窗戶未被破壞,同時死者身穿睡衣,說明凶手是從正門進入且死者對其不設防, 考慮熟人作案。
羅家楠到局裡的時候苗紅呂袁橋他們都沒在, 打電話過去,說還在現場調監控。這種案子一般不難, 看監控基本就能破了,難的是得找到凶器。凶手把刀帶走了,不知道扔哪去了。追蹤遺留血跡,十有八九是丟進了垃圾桶,可等鑒證的到那時, 垃圾清運車已經走了仨小時了。黃智偉直嗷嗷,因為杜海威派他帶組人去垃圾站翻凶器。
聽說鑒證的要去翻垃圾,出於同情,羅家楠派了歐健去幫忙。他以前跟著乾過這種糟心活,數百噸垃圾堆成一座小山, 味道有多銷魂就別提了,主要是視覺上難以忍受,一鏟子下去不定鏟出什麽惡心的玩意來。根據以往的經驗,他估摸著歐健得哭著翻垃圾。
年輕人嘛,多歷練歷練沒壞處。
屍體拖回來羅家楠去樓下看了一眼,等祈銘他們出屍檢報告的空檔,轉頭上樓去找趙平生。他一直惦記著林家奇那事,只是這兩天忙活處理姨夫後事,沒顧得上問。陳飛還在現場,不好拿與案子無關的事打電話打擾對方。
敲門進屋,入眼便是趙平生眉頭緊鎖的樣子,羅家楠剛說了“林家奇”三個字,就聽對方重重歎了口氣:“別問了,我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啊?那孩子沒去問他媽啊?”
“問了,他剛說了一句話,林凱茹就犯病了,現在跟ICU裡呢。”
羅家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不是他說什麽了?”
趙平生垂手一拍大腿,語氣不無後怕:“哎,昨兒一早我跟老陳送他去的醫院,他進去,我們倆在病房外頭等著,想說等聊的差不多了進去和林凱茹見個面……我還千叮嚀萬囑咐,別那麽直接,果他進去直眉瞪眼就說‘DNA檢測報告證實,趙平生不是我爸’,緊跟著監護儀就報警了,我操給老陳嚇的,差點沒讓大夫連他一起搶救。”
“……”無言以對,羅家楠皺起眉頭,“那就別問了唄,反正不是你們的孩子。”
“老陳不乾啊,”趙平生冷嗤了一聲,“他還琢磨著是不是當年被人給戴了綠帽子呢。”
“嗨,都二十年前的事了。”同樣身為男人,羅家楠很能理解陳飛的執著,但畢竟時間久遠,而且難以取證,反正要擱他可能就不追了。
趙平生歎息著抱怨:“跟他啊,沒理可講。”
昨兒在醫院一看林凱茹進ICU了,陳飛立馬奔去提款機取了兩萬現金交給林家奇,讓他別怕花錢,無論如何得救人。轉頭又給認識的醫生打電話,催著人家找心內專家過來會診,那邊說可能臨時找人有困難,他就站ICU通道上衝著電話嚷嚷。看他那著急上火的勁兒,趙平生憋了一肚子的不爽。不是心疼錢,更不是怪陳飛給舊愛找大夫,而是覺著沒必要為了私事而去難為外人,還明顯一副慌了陣腳的樣子。
——該不是余情未了吧?
“那現在怎麽解決?”羅家楠問,“用我幫什麽忙麽?”
趙平生擺擺手:“不用不用,回頭找我弟妹問問,她和林凱茹以前是鐵姐們,可能知道點什麽。”
“成,有需要言語一聲。”
羅家楠說著掏出手機,給趙平生比劃了一下“我先乾活”去的手勢,推門出屋。呂袁橋打的電話,他摁下電梯按鈕後接起:“說。”
那邊輕輕松松的:“人摁著了。”
“我去?這麽快?”說不吃驚是假的,羅家楠皺眉笑笑,“什麽貨色?”
“死者的合夥人,他朋友一看監控就認出來了。”那邊背景音裡亂哄哄的,隱隱傳來女人的哭聲,“據說是因為嫌疑人虧空公司帳目,死者要查帳,可能是溝通過程中產生了糾紛。”
“得,人提回來,我審。”羅家楠進電梯突然又想起什麽,“趕緊,先問問凶器扔哪了,看能不讓黃智偉他們少翻會垃圾。”
那邊應下隨後掛斷電話。電梯門開,羅家楠剛抬腿邁進去手機又震了起來,低頭一看,是趙玥瀾打過來的趕緊接起:“有事兒?”
“哥,你讓我幫忙翻譯的東西,我剛吃飯的時候翻譯完了,發你微信上了你看一眼。”
“謔,真快啊。”
羅家楠心說今兒這是怎麽了,一個個都打了雞血了?
“我待會吃飯的時候看,謝了啊。”
“你還沒吃飯啊?趕緊去吧。”
“這就去,誒,我妹和我姨,你費心多照應著點。”
“放心吧,等爸的後事都處理完,我跟妍妍帶媽回北京住一段時間,不敢留她一個人在這邊。”
“嗯,辛苦了。”
“不會,哥你趕緊吃飯啊。”
隨便客套了兩句,羅家楠掛了電話調出微信界面。之前他在祈銘手機上看到那個名為“SABOTEUR”的微信群裡,林冬和杜海威他們來回發全英文文件的截屏,不免被勾起了好奇心,將照片下載下來用藍牙傳到了自己的手機上。然而圖片上的專業術語過多,他看不太明白又不好意思去問祈銘,正趕上表妹夫是北外英語系高材生,昨兒守靈聊天的時候想起這事,把圖片發給對方讓對方幫忙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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