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給老趙同志一記“回家再收拾你”的眼刀,陳飛將看報告用的pad放到自己的辦公桌上,擰起眉頭:“那她總得有個原因吧,把事情往老趙身上推。”
“頭兒, 要不這樣, 我明天去趟醫院,問問林阿姨。”羅家楠本來想出了結果帶祈銘和夏勇輝去吃宵夜的, 可這會感覺狗糧塞的有點撐。
祈銘和夏勇輝都仰臉看天花板,隻當自己不存在。
“你別去,又不是正式立案的調查,還是我去吧。”趙平生說著,將帶有詢問意味的視線投向陳飛:“你說呢, 老陳?”
按陳飛的話來說,林凱茹溫柔善良,勤儉踏實,對於他這種一個月有二十八天不著家的刑警來說,是能擱家裡不用擔心後院起火的女人。而且當時倆人都要結婚了, 她出軌的可能性不大。但她莫名其妙甩了陳飛也是事實,所以林家奇到底是怎麽來的就很值得探討了。
“我去,”陳飛說,“畢竟是我前女友,你去找人家算怎麽回子事兒?”
——可她讓孩子管我叫爸爸啊。
趙平生有意為自己辯解,但看看陳飛那沉得跟台風天似的臉,還是默默的把話咽了回去。其實他想過,真白撿一兒子也不錯,就是陳飛那肯定得鬧心一陣子,不過他有信心能給哄順溜了。
“她有精神分裂和心臟病,我覺著,還是不要太刺激她為好。”夏勇輝覺著自己不出聲的話,屋裡其他四個人可能都沒顧得上考慮那麽細致,光想著探尋事實真相了,“只是個人想法,陳隊,最好是林家奇去問,他畢竟是她兒子……鑒定結果還沒告訴他,我想,告訴他之後,他肯定比咱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更想知道真相。”
陳飛聽了,沉默片刻說:“小夏的話說的在理,老趙,待會你去告訴那孩子結果,然後勸勸他,別太鑽牛角尖。”
“好,我這就去。”勸人是趙平生的長項,既已證明他和林家奇沒有血緣關系,現在可以坦然面對對方了。
等趙平生出屋,羅家楠左右瞧瞧,問:“頭兒,沒我事兒了吧?”
陳飛一看表都快兩點了:“沒,你們回家吧。”
“餓了,我帶祈老師和小夏吃宵夜去,您要不要一起?”
“不去,沒胃口。”
“這不都沉冤昭雪了麽?別鬧心了啊。”
陳飛朝他瞪起眼:“我有什麽可鬧心的?我又不心虛。”
呦呦呦,裝吧。羅家楠暗自腹誹。也不看看剛才您那急赤白臉的樣,手裡有把槍能給我們趙政委崩了。
祈銘說:“我不想吃宵夜,我想回家睡覺。”
夏勇輝聽了立刻接道:“我也不餓,羅副隊,你們趕緊回家吧。”
——我餓啊。
搓著癟下去的胃,羅家楠滿臉不爽的皺起眉頭。食堂的飯菜油水太薄,擱他倆小時就消化沒了,這前前後後折騰快五個鍾頭了,不吃飽了回家哪有力氣給媳婦交公糧?不過看祈銘缺覺到一臉不爽的樣,他覺著自己這會要是硬堅持,回家更沒好果子吃。
下樓坐進車裡,羅家楠剛把車開出車位,就聽祈銘在旁邊問:“你想吃什麽?”
羅家楠莫名其妙:“嗯?你不是想回去睡覺麽?”
沒理他這茬,祈銘拽過安全帶扣上,側頭瞄了他一眼:“就近找個餐廳吧,你胃不好,不能餓太久。”
——誒?我媳婦這是怎的了?人前人後變這麽快?
反正讓羅家楠這位心比臭氧空洞還大的糙人自己想,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是因為祈銘隻想跟他兩個人去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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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周末能跟家休息,吃完宵夜回家又折騰到天亮,羅家楠睡醒一覺看祈銘還在睡,當即打定主意再來個回籠覺。結果眼還沒閉上,電話催命響起。
一看是老媽打來的,他趕緊竄下床跑到臥室外面,清清嗓子以免被聽出還在賴床:“有事兒啊,媽?”
“沒事兒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啦?”劉敏嬌說完就歎了口氣,“你小姨夫沒了,後天上午遺體告別,你得過來。”
“呦?什麽時候的事?什麽病啊?”羅家楠一猛子就清醒了,他媽家裡就姐倆,小姨家的孩子是個姑娘,姨夫那邊的兄弟姐妹也都生的是女孩,可按老輩兒的規矩,扶靈舉遺照的得是男孩,所以他必須得去。
電話裡傳來急救車的聲音,聽起來劉敏嬌是在醫院裡:“昨天晚上喝完酒回來倒頭就睡了,早晨叫不醒了,送醫院說是腦出血。”
“我小姨沒事吧?哪家醫院?我這就過去。”
羅家楠返回屋裡往身上套衣服,忙忙叨叨的穿錯了祈銘的內褲,勒的蛋疼,趕緊又扒下來。他那叮叮咣咣開櫃子關櫃子,給祈銘吵醒了,睡眼惺忪的坐起,黑亮的長發宛如瀑布般披散在肩頭。
“還行,放心,有我和你爸在,我們能照顧她。”劉敏嬌頓了頓,“你先去機場接妍妍和她老公吧,飛機兩點半到。”
羅家楠抬眼看了下表,剛一點,來得及。表妹李妍在北京工作,去年嫁到那邊了,可惜,沒趕上見父親最後一面。
“行,我這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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