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你是副隊長,我怎麽沒看出你脾氣好到哪去。”
“慢慢改唄。”
“脾氣啊是天生的,想改,難。”廖靜默幽幽的呼了口氣,“反正我這脾氣是改不了了。”
電梯門開,羅家楠邊往出走邊說:“我師傅以前也這麽說,可跟大偉結婚之後,謔,那小鳥依人起來,我看著都牙酸,姐,等找著個願意為他而做出改變的人,你就什麽脾氣就都沒了。”
這是他自己的經驗之談。遇見祈銘之前他是一句話不對付就炸,可跟祈銘在一起之後,那可真是——媳婦虐我千百遍,我待媳婦如初戀呐。
“哪那麽好找?”廖靜低頭笑笑,忽然音量低了兩度,問:“羅家楠,問你個事兒。”
“嗯?”
“趙老師他……是離婚了還是一直沒結啊?”
“沒……沒結。”羅家楠聽了一愣,心說幾個意思,打聽我們趙政委的個人問題想幹嘛?
廖靜好奇追問:“為什麽呀?我看他那樣的,應該不缺女人緣才對。”
“那誰知道,可能他眼光太高了吧。”
要說這麽多年刑偵不是白乾的,羅家楠敏銳的察覺到,廖靜叫他單獨出來壓根不是為了讓他熟悉改裝車,根本目的是打聽趙平生的個人感情經歷。其實除了年齡稍微大點,趙平生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帥老頭一個,不謝頂不油膩,言談舉止溫和儒雅,是得招大齡單身女青年喜歡。
確實,趙平生以前女人緣不差,年輕時不還差點娶個富家小姐麽?現在就別提了,有陳飛在那擺著,他也就是個市局婦女之友的命了。
TBC
第六十二章
“楊偉, 現年五十二歲,初中文化,離異, 原量具廠工人, 九十年代買斷工齡下崗後轉行經商, 零六年因詐騙、非法集資等罪被判有三年零四個月有期徒刑,假釋出獄後回原籍接受監督,一二年注冊了家谘詢公司, 主營業務為……”
歐健對著手機屏幕上的字抿住嘴唇,很明顯是在憋笑。呂袁橋打副駕駛座上回身拿過他的手機,掃了一眼,也勾起嘴角:“看來咱是盯上玉皇大帝的代言人了。”
偏頭朝窗外呼了口煙, 羅家楠要笑不笑的:“這孫子居然號稱自己是張道陵的真傳弟子,要我說, 丫特麽就一神棍,賣三無保健品騙人的玩意。”
歐健問:“張道陵是誰?”
“道教創始人, ”呂袁橋把手機遞還給他, “兩千年前的古人。”
“兩千年?那怎麽真傳啊?”歐健擺出張不可思議臉。
羅家楠嗤笑一聲:“吹牛逼唄,這號人我見過,有說跟夢裡得祖師爺提點的, 有說山上偶遇仙家……誒對, 你念書的時候背過《桃花源記》吧?”
歐健點點頭,別說念書那會了, 現在讓他全篇背誦都沒問題。
“就跟那裡頭的故事說的一樣, 再添油加醋一番,忽悠那幫想長生不老的老頭老太太們,一忽悠一個準兒。”
羅家楠說著話, 舉起手機哢嚓哢嚓對著進入街邊門臉店的人拍照。這地方就是楊偉那間谘詢公司的注冊地,但盯了兩天還沒見他出現過。居住地那邊也派了組人,目前同樣沒消息。其實一看楊偉這職業基本可以判定那張符出自他手,許傑他們盯的另一個人現在在乾汽修,和封建迷信壓根不沾邊。
DNA檢測結果全都出來了,“鬼屋”裡的血跡,符合山坳裡挖掘出的四具成年人遺骸。現在只有一具屍源信息確認,另外三具屍體的身份恐怕得等抓到嫌疑人才能問出來了。不過像楊偉這號蹲過大獄的主對起訴流程必然一清二楚,沒實打實的證據拍在眼前,想必從他嘴裡一個字都撬不出來。而單憑留在血符上僅僅三點重合的指紋,指控他參與謀殺,檢察院根本不可能批捕。
羅家楠琢磨見著人先摸摸底,找個由頭給帶回去套話。剛找著地方那天,呂袁橋已經進去探過路了,點名要找楊偉谘詢。公司前台說他們楊總帶客戶出去考察了,不知道哪天回來。
至於考察什麽?呵呵。
聽呂袁橋回來說楊偉帶客戶出去考察“龍脈”,羅家楠第一反應是“這大叔不會想去盜墓吧?”。真不是他多想,近年來受盜墓小說的影響,各地的“盜墓賊”案件可以說是層出不窮。剛開始他們看警訊通報還看一新鮮,瞅那幫笨賊卡盜洞裡被警察救出來樂呵樂呵,然而看多了卻只能感慨世間想一夜暴富的傻逼實在是太多。別的不說,沒事閑的跑去挖人家祖墳不嫌膈應麽?網上賣洛陽鏟的也多,黃智偉還買了一把,當然他不是為了暴富,而是出於匠人精神研究下器械工作原理。
臨近十一點,路邊停了輛銀灰色的皇冠轎車,一看從後座下來的人,羅家楠立馬抬胳膊肘杵了下呂袁橋:“來了嘿。”
遠遠觀察一番,呂袁橋確定此人是楊偉:約莫一米七的個頭,胳膊腿細瘦,啤酒肚微微腆起;五十多的人了,卻是滿頭濃密黑發,晴空的日光下黝黝發亮;上身靛青色polo衫,下身麻灰西褲,背挺著,揚起的下巴透出些許的傲慢。
“現在去?”他問羅家楠。
哼出聲鼻音以示否定,羅家楠說:“你不是給前台留電話了麽?等他主動聯系你,正所謂上趕著的不是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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