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徐立行從酒店出來直奔機場的話,行李去哪了!?
“高雯你坐啊,我先忙點事兒去。”
打了聲招呼,他轉頭竄出辦公室,直奔鑒證科。黃智偉吃飽了正犯困,突然被羅家楠一薅後脖領子,嚇得“嗷”一嗓子:“嘛呀你!”
“有多少人叫多少人,走,跟哥找寶貝去!”
羅家楠朝他陰森一笑。
以發現屍體的地方為中心,范圍方圓三公裡拉網式搜尋。頭頂從日頭暴曬到繁星滿天,連個行李箱的軲轆都沒找見。黃智偉鑽雜草叢鑽得快被蚊子抬走了,爬出來一邊捶著腰,一邊詛咒羅家楠四十歲就不舉。
警用強光手電“唰”的掃過來,就聽羅家楠中氣十足的喊道:“你放心!老子八十照樣生龍活虎!”
嗯,吹吧你就!
黃智偉不屑冷嗤,轉身朝另一叢雜草走去。結果路黑沒看清腳下,不知被什麽玩意絆了一腳,“啪嘰”拍進了雜草堆,啃了一嘴的土。這一下給他摔得夠嗆,趴那半天沒起來。等被同事們拖起來,他呲牙咧嘴地朝剛才絆自己的地方掃過電筒,看到土堆裡冒出塊銀色的石頭。
不對,不是石頭,是箱子表面的金屬塗層。黃智偉立馬反應過味來,顧不上搓破的褲子流血的膝蓋,興奮大喊:“我好像找著了嘿!”
他這一嗓子喊的,遠近各處的手電光全都呼啦啦朝這邊來了。蹲下去刨了幾把,土硬,刨不動,黃智偉又喊同事給找鐵鍬。拿來家夥事,刑技們一點點挖,跟考古挖恐龍化石一樣,生怕弄壞了證據。羅家楠在旁邊等著,既興奮又焦慮,時隔半年,能不能找著徐立行的行李箱真得靠撞大運。保不齊絆黃智偉一跟頭這個,只是個被丟棄的垃圾而已。
刨了半個小時,從土坑裡刨出個銀色的行李箱。行李箱髒得就像個出土文物,鎖著,有一面破了拳頭大小的洞,裡面因著水洇土埋的,黑麻麻一片。黃智偉把行李箱放到防水布上,舉著手電筒往裡照,希望能找到點遺留的東西。倒是真有幾件衣服,都髒的要命,他小心翼翼的一件件往出拿,刑攝就在旁邊跟著拍照。
“有護照什麽的沒?”羅家楠舉著手電在他旁邊幫忙照,急得恨不能自己上手。
“急什麽急,我這——我操!!”
箱子裡猛竄出個黑影,給黃智偉嚇得叫岔了音,蹭一下跳起來抱住了羅家楠。冷不丁被一大老爺們抱滿懷,羅家楠當時就僵了,反應過來一巴掌給人呼開,一臉嫌棄地罵道:“不就是隻耗子麽!瞧你那點出息!”
黃智偉都快哭了:“照臉來的啊,大哥!”
“你這長相還怕毀容是怎麽著?”
“羅家楠!你別欺人太甚!”
啪!啪!苗紅過來一人給了一巴掌。
“師傅!又打頭!”
“能不能有點正經的!乾活!”
還好沒有圍觀群眾,苗紅想,要不市局的臉都要被丟光了。
TBC
第二十三章
箱子裡成老鼠窩了,黃智偉掏著掏著衣服,掏出一窩小耗子來。粉粉嫩嫩的一堆兒,都沒睜眼呢,唧唧唧唧地叫著,看著還挺可愛。不過再可愛也不能帶回去當寵物。他撅了點雜草墊土坑裡,把小耗子們倒進去,留給受驚逃竄的鼠媽媽回來認領。
要說這勘驗現場,碰上貓啊狗啊老鼠啊不新鮮,蛇都撞上不知道多少條了。樹林子,淤泥灘,蘆葦叢,皆是動物築巢藏匿的地方。有一次他們從河溝邊的淤泥裡淘凶器,冬眠的青蛙挖出來一大袋子,斂回去給科裡人煮了一鍋泡椒田雞。
純野生無汙染,著實美味。羅家楠還湊過去吃了幾筷子,給祈銘夾,祈銘不吃,甚至連鍋裡的涮菜也拒絕,原話是“我不吃青蛙站過的土豆”。還有兔子,祈銘也不吃。羅家楠猜測可能因為學醫的緣故,但凡在解剖室裡出現過的動物,祈銘都不吃。
至於羅家楠自己,那真是除了人不吃什麽都吃,哦對,魚腥草除外。
箱子裡除了衣服,還有幾瓶藥和一些日用品,沒證件。藥瓶上的字體已經被水泡模糊了,但依稀能辨認出是日文,其他日用品包裝也一樣,可初步判定是徐立行的行李。回局裡的路上,黃智偉一直叨叨著天亮得去買彩票,撞大運的事兒都讓他趕上了,上哪說理去?
到局裡給物證歸完檔,已是入夜時分。一乾人等累得腰酸背痛,物證分析要等白天再做了。羅家楠給祈銘打了個電話,發現對方還在辦公室,叮囑完黃智偉盡快出結果,轉身奔地下二層去接媳婦。
進門聞見股咖啡的香氣,羅家楠皺皺眉,走到祈銘身後弓身用手撐住轉椅扶,偏頭吻了下被黑發遮住的額角:“回家吧,洗個澡踏實睡幾個小時。”
“馬上。”祈銘挪動鼠標,電腦屏幕上的PDF文檔翻到了下一頁。
羅家楠瞥了眼筆記本電腦屏幕,入眼滿屏英文。祈銘的私人筆記本電腦用的是英文系統,輸入法還是在羅家楠的強烈要求下才裝了個中文的,方便他用這台電腦打報告。有關案件的報告祈銘能幫他寫,但諸如會議學習精神啊,警風建設實踐啊之類的,就得羅家楠自己來了。畢竟,要求一個喝了十多年資本主義洋墨水的海歸徹底領悟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點強人所難。
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