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函親眼看著店門關閉,慢慢將視線挪到尤星越身上。
時無宴上前一步,擋住左函的視線:“你可以在店裡待一段時間,解決你們之間的矛盾,但是不要波及到店裡其他器靈。”
尤星越在時無宴背後舉手:“我有一個條件。”
左函:“您說。”
尤星越一手搭在時無宴肩上,走過來直面左函,道:“我包你住,你要算成我們不留客的古董,如果日後結緣,要走不留客的方式。”
尤星越加重語氣強調道:“結緣的話,我們不留客會出具三份有約束效力的合同哦。”
有約束效力的合同……
左函飛快看了眼巫逢雨,順從道:“那接下來幾日,要給您添麻煩了。”
圍觀許久的超薄感慨:“所謂床頭吵架床尾和,抓回來欺負一頓就好了嘛,幹嘛搞得肝腸寸斷千回百轉的?”
一言落下,店裡又一次陷入寂靜。
尤星越幽幽道:“超薄。”
超薄一個激靈:“老板。”
尤星越問:“我覺得這種話題不適合當眾說出來。”
超薄羞愧:“対不起老板,我知錯了。”
尤星越:“你可以找我私聊。”
超薄梗住:“……好的。”
看完了熱鬧,貓局長背著妹妹,抖抖毛,邁著貓步回了春巷。
左函是盔甲器靈,可以變作原形立在會客室。恰好古玩店的庫房裡有一副上好的盔甲支架。
左函心情沉鬱,在化出原形之前,忽然冷冷掃了眼爭遠:“巫逢雨所求堅玉便是為你?”
橫在刀架上的爭遠:“是、是我。”
左函定定看了爭遠片刻,收回視線,撐好支架後,身化一副銀色盔甲,將自己掛上去。
而在左函身邊,分別陳列著花冠彭牌和青銅巨劍。
爭遠和彭牌的內心是崩潰的,兩個耿直的器靈圍觀了幾個小時,在無人搭理的情況下便小心交流意見半個小時後,終於悟了——原來,逢雨和春巷的左護法,有一腿。
和左函這尊大神同處一室,彭牌和爭遠壓力極大。
但是爭遠和彭牌都願意留下來,因為當日由巫逢雨出面誘騙不留客老板外出的時候,他們就做了約定——如果真的能救方霧,他們會留在不留客,為老板出一份力,當做編造謊言騙局的補償。
但是,巫逢雨沒有說左函這件事。
現在古玩店小小一間會客室,仿佛閃爍著刀光劍影。
爭遠乾巴巴地想:要不你還是讓我斷著吧。
尤星越洗漱完回來一看,一副淨高接近兩米的厚重盔甲立在會客室,冷冰的殺伐氣撲面而來,尤星越腳步頓了頓。
看來左函還挺適應的,尤星越腳步回轉,拉著時無宴進了臥室。
不留客躺在床上,緊緊閉著眼睛,呼吸均勻,他睡了好幾天,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
尤星越坐在床邊,擔憂地輕撫不留客的臉頰:“已經有四五天了,還是沒有醒過來。”
尤星越看向時無宴:“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事實上,尤星越能察覺到不留客的狀態正常,只是這樣長時間的沉睡不醒,讓尤星越心生不安。
時無宴搖頭:“一切平穩。不留客在鼎盛狀態下可以顯現在人類面前,與強勢的器靈一樣。你親手製訂的契約效力足夠強,所以不留客獲得的力量更多,他應當是想試著轉成當年的形態。”
尤星越微微皺眉:“可是結緣出去的器靈只有那幾個,契約的效力再強也不夠。”
時無宴點頭:“正是因為力量不足,所以不留客才陷入沉睡,以便積蓄更多的力量。”
尤星越放開手:“幸好我把左函留下了。”
時無宴疑惑。
尤星越看看門,傾身湊到時無宴耳邊,笑著用氣音道:“四季神的護法與巫逢雨糾葛多年,他們之間的線跨越時空後依然清晰。”
“要是他們能和好,再從不留客走個手續,那我就很賺。”
確實會很賺。
巫逢雨先前誘哄尤星越的信息半真半假,鄉下酒吧雖然沒有普通的小古董,但有兩件器靈。
彭牌和爭遠都留在了不留客,左函以後也會走不留客的合同和手續,這不僅僅是賺了,是沒有成本的白嫖。
尤星越一手點點唇,眼裡都是笑意:“我這麽小的聲音,他應該聽不見吧?”
這個他當然指的是左函。
時無宴呼吸輕緩,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聽到也沒關系。”
尤星越一想到巫逢雨和左函間緊緊相連的姻緣線,就心潮起伏:“我要搜搜怎麽當紅娘。”
一看左函和巫逢雨就是余情未了的樣子,這個郎,他拉定了。
超薄鬼鬼祟祟地發來數個頁面:
《如何撮合我的室友?》
《愛情三十六計!》
《火葬場追妻也能成功的秘訣》
尤星越刪掉了追室友的奇怪網頁。
……
翌日,六點四十
尤星越洗漱完,給依然沉睡的不留客蓋上被子,打開臥室門走出去,一出門就被震驚到——
短短一夜過去,整個古玩店像是請了專業的團隊打掃過。
店裡有時無宴坐鎮,自然是乾淨的,尤星越也定期清潔,但是打掃到纖塵不染,地板反光也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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