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渢止:“……”
一種即將被人戳蹩腳的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顧渢止拚命衝那少年使眼色,“符玉成你胡說什麽呢!你沒睡醒呢吧!沒睡醒就上車再睡一會兒!別下來胡說八道!”
奈何符玉成暈的很,眼睛半眯著,根本看不清他使來的眼色,腳下還一崴,差點兒摔了,他艱難的扶住車門,伸了伸脖子,良久才朝著顧渢止說話的方向看過來,而後猛地瞪大了眼。
“顧Sir!”他失聲驚叫道:“顧Sir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了啊!”他的腦子不大清爽,記憶還停留在印象最深刻的那一段的末尾,也就是自己跟顧渢止執行任務那會兒,顧渢止被TNT炸藥炸飛的畫面,他第一反應是不是自己工作失誤拖累顧渢止了,當即慌得不行,“不對啊不對啊顧Sir!!你跟我在錫林郭勒的時候明明沒傷這麽重啊!!醫生不是說你胳膊上那都是皮肉傷!!很快就會好的嗎!!!是不是後來我睡著了,我我我我又出什麽岔子了!!!顧Sir!!我對不起你!!!我應該有事自己扛的!!!嗚嗚嗚嗚!”
顧渢止:“……”
在這一刻,顧渢止想說,老天果然也是公平的,給他配了一個強助攻符征,就一定會給他配一個豬隊友符玉成。
早知道這樣……當初在錫林郭勒就應該讓這死小子自己下去埋TNT!
顧渢止麻了,他很想捂臉,但忽然發現自己騰不出手來,因為盛歡不知什麽時候拿捏住了他的手臂。
其實他只是外表看著血呼拉茶的嚇人,符征開車撞他的時候,他那強大的“無損傷修複意志”還是不同程度的發動了,骨頭血管兒深層肌肉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繃帶下的胳膊除了一堆無關緊要的皮外傷,旁的還真沒有什麽,所以他現在……顧渢止心裡“咯噔”一聲,他心想,盛歡拿捏他的時候,他應該慘叫或者呻吟一聲才對。
完了,這段戲徹底垮掉!
就在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晚了,盛歡架著他的臂彎,回眸瞥了他一眼,疑惑道:“你怎麽好像不知道疼?”
“痛覺神經斷了。”顧渢止噎了一下,一本正經的回答道:“所以不知道疼。”
“喔……”盛歡慢吞吞的應了一聲。
他好像沒有要深挖的意思,顧渢止松了一口氣,便隨著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出玫瑰花鋪。
在路過符玉成的時候,盛歡停住了腳步,側目望向符玉成的臉,充滿了忖度。顧渢止縱然心裡不情不願也不得不跟著他停下。
而後符玉成也跟著把臉抬起來了,與盛歡對視,這對視讓顧渢止感覺隨時有事要發生似的,整個人都不太好,而後他聽盛歡意味不明道:“你們顧Sir……總是這麽在外面當沒腦子的大英雄麽?”
顧渢止:“……”
能不能把前綴去掉啊喂!什麽叫沒腦子!
他敢怒不敢言,只能指望從符玉成的嘴裡冒出點兒像樣的人話來,而後符玉成點頭,誠懇道:“是的,他一直這樣。”
完了。
顧渢止心想,這下全完了。
符玉成居然還沒說完,絮絮道:“只要有師弟師妹在,顧Sir凡事都衝在最前面,他不挑人,所有人他都罩,他去的地方永遠是最危險的地方,他也不抱怨也不說苦,他是我見過最仗義最膽大的師兄了,比我親哥還靠得住呢。”頓了頓,他由衷的感慨道:“如果我以後成了師兄,我肯定也會像顧Sir這樣去罩師弟師妹的,所以我要努力變強。”
顧渢止咳嗽了一聲,莞爾道:“會的,所有人都有長大的那一天。”
盛歡眨了一下眼睛,若有所思。
“既然都是你自願的,那你變成什麽樣子都是活該,怪不著別人。”他輕聲道:“那什麽,走吧,我扶你回宿舍。”
“顧Sir!跟你學弟好好的呀!!”符玉成突然振臂高呼,慷慨激昂。
盛歡聞言一愣,下意識的轉頭,然而顧渢止的臉離他離得極近,挺直的鼻梁與他的唇輕輕擦過,兩道呼吸片刻的交融,盛歡下意識的想要往後撤,男人卻鍥而不舍的迎了上來,像一隻喜歡蹭人的巨型狼犬般,用立體的五官去頂蹭他的唇角。
“你……”盛歡的呼吸都亂了,還想著問剛才的問題,“你都在外面胡說什麽了?”
他問的聲音不大,低低的,帶著點兒耳鬢廝磨的糯感,顧渢止哼笑了一聲,道:“沒什麽,嘮嘮家常而已。”
“嘮家常怎麽能……嘮到我身上去?”盛歡別開臉,他的吐息略略顫抖,好像在緊張。
顧渢止勾唇,他很喜歡看獵物怯生生的模樣,在慌亂中露出渾身的破綻,他可以肆意的去咬對方的頸子,咬破對方細嫩的皮膚,將屬於自己的印記刻進去。
“是啊……怎麽總能嘮到你身上去呢?”他嗓音壓低,歎惋似的發出疑惑。
天空晴朗,風和日麗,兩人老夫老妻似的相互依偎著,一路無話,竟也不覺得尷尬。間或遇到一些路過的同校,看顧渢止這副樣子皆面露驚訝,不等他們詢問顧渢止就禮貌性的笑一笑。
“出外勤出的。”
一聽到出外勤,可就發生什麽都不稀奇了,缺胳膊斷腿抬到醫務室也是常態,大家都憐憫的會心一笑,不再追問。
“其實我之前,不高興來著。”推開宿舍的房門,盛歡忽然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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