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螳螂明明是因為感染了鐵線蟲,自己跳洱海死的,我當時就在現場,親眼看見的,不關裴博的事。”盛歡忽而輕飄飄的插嘴道:“粉作——啊不是,是小佘主任,你學識淵博,難道不知道螳螂喝大自然的水,很容易感染鐵線蟲的嗎?我以為這是常識呢。”
佘寶華的面色一僵。
“蒼山上哪兒來的鐵線蟲!!你少誆我!!”
“我證明,蒼山上確實有鐵線蟲。”裴央鳴面無表情道。
“你們兩個少一唱一和!”佘寶華的呼吸漸漸急促,他一指盛歡,面容扭曲道:“我想起來了!!你當時就在現場!!就是你!!就是你弄死了我的螳螂!!!”
“我說了是鐵線蟲——”盛歡無奈道。
“他要是聽得懂人話,也不至於現在這麽人人喊打。”裴央鳴在一旁狂翻白眼,唉聲歎氣道:“我居然還陪著你跟他一起講道理,我真是瘋了,講什麽道理啊放棄吧!!”
盛歡直皺眉:“那他豈不是待會兒就要開始他的表演了?”
裴央鳴:“你猜得沒錯,做好準備吧,醫務室來人之後就該拎著你去他床邊鞠躬道歉了,不然你就是虐待烈屬,怕不怕?”
兩人嘀嘀咕咕,順勢看去,就見佘寶華雙目失神,西子捧心,一個趔趄扶著牆。
“你們……你們欺負我……我為學校付出了這麽多……你們這對我,你們會有報應的!會有人替我出頭的!”
盛歡忽而一怔,像是想到了什麽,雙目炯炯然。
“等等!你先別倒!”他大聲呵斥道:“容我打個電話叫人!”
佘寶華當然不會理他,自顧自的往地上一癱,正要閉眼,就聽盛歡撥通了電話。
“喂?顧學長!!你到學校了嗎!”盛歡故意把音量拔的老高。
聽到“顧”字兒,躺在地上的佘寶華當即像是死不瞑目般的把眼睛瞪大了,他滑稽的佝僂起脖子,生怕少聽一個字兒似的將耳朵翻向盛歡的方向。
“到了呀!”盛歡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皮笑肉不笑道:“顧學長,我們現在在異種研究部大樓後面的玫瑰花圃這裡,你方便不方便過來一趟呀?”
他似乎沒給對面反駁的機會,秒掛斷電話,而後對上了裴央鳴疑惑的眼神。
“你喊顧渢止來幹嘛?”裴央鳴小聲質詢,“佘寶華正愁沒人撐腰呢!”
“他敢給佘寶華撐腰。”盛歡冷笑一聲,低語道:“他惹出來的事,現在壓力給到他了,等著他親自來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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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路虎沿著西山的盤山公路一路疾馳,一分鍾表演一個甩尾漂移,是能給人把腦漿子都甩飛出去的瘋狂程度。符玉成坐在車後座上,兩眼翻白,面色鐵青,已經暈車暈到失去了意識,開車的是個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是他的親哥,名叫符征,符征手攥方向盤,面容肅殺緊繃,他開車開的把親弟創暈,然而除了通過後視鏡以目光傳達一絲同情之意以外,腳底下還是不得不把油門踩的死死的,原因無他,只因為副駕駛座上的那位傷員一直在催命似的催。
“快點快點,再快點。”顧渢止左手打著石膏繃帶,右手拉著車頂的扶手,死死的盯著前方飛速後退化為殘影的山景,“真的不能再快了嗎?”
他在錫林郭勒的沙漠裡被TNT炸藥的爆炸衝擊,被沙子深埋了七十二個消失,手臂還被死亡蠕蟲寄生,在無麻的情況下接受了清創治療,要換做一般人,這麽多環節裡頭哪一關都闖不過去,但架不住顧渢止自帶“無損傷意志”,這是一種稀有異能,覺醒後只要人的意志力沒有被摧毀,擁有求生的欲望,那麽肉體上所有的致命傷都可以被修複。
當然,僅限於致命傷,像胳膊上這樣的非致命傷,還得靠他自己慢慢長,這就導致英俊瀟灑如顧Sir縱然全身上下都意氣風發體面無比,左手還是得遵醫囑打著石膏繃帶。
“真的不能再快了。”符征痛苦面具道:“顧Sir,你看看儀表盤,拉滿了已經,信我啊!”
“你這車是不是上了寶寶鎖啊!”顧渢止恨鐵不成鋼道:“我就沒見過這麽慢的路虎。”
符征隻想替路虎叫一聲冤,他看著二百碼的時速,感受著輪胎冒火的尖叫,決定不跟這位犯戀愛腦的上級執行官計較,畢竟一來顧渢止在錫林郭勒救了他的親弟,二來伍琳琅在來之前就跟他們提前打過預防針了,說顧Sir最近犯桃花劫,雷厲風行的工作狂不闖情關則罷,一旦遇上感情問題,那會比一般人要瘋狂的多,比如對方要求錫林郭勒長吐魯番葡萄,顧渢止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荒謬啊!昏庸啊!符征心想,給顧渢止迷得這麽五迷三道,對面兒那個不是妲己也該是褒姒啊,但顧渢止自己已經是個男神級別的人物了,至於這麽火燒眉毛嗎?如此著急忙慌的往回趕,就急著見那女神……符征篤定的想,對方不一定長得美若天仙,但一定精通PUA之道。
太慘了,太悲哀了,要不怎麽說是情劫呢?符征在心裡長籲短歎,替顧渢止扼腕。
就在這時,顧渢止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開心。”顧渢止秒接電話,揚唇笑了起來,明媚的陽光灑落在他英俊的臉上,是讓旁邊身為男人的符征都不得不叫上一句“帥炸了”的程度。
“對,我到學校了……”顧渢止說:“什麽?玫瑰花圃?去玫瑰花圃幹嘛?喂?開心??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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