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笑臉被迅速並攏的電梯門擋住。
電梯暢通無阻的下降。
顧渢止摸出手機,給通訊錄裡一個名為“融創房產中介”的人撥去電話。
電話接通,對面的聲音聽起來熱忱非常,“顧先生,您考慮好啦!”
顧渢止:“嗯。”
“那咱就全款交接?”中介說。
顧渢止:“你現在就可以派人來,門沒鎖,房產證在枕頭下面。”
“家具您打算什麽時候處理?”中介問。
“隨緣送。”顧渢止說。
大概這輩子沒遇上過這麽爽快又不把錢當回事兒的賣方,中介激動的直拍大腿,“顧先生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奉承還沒完,另一處電話接進來,來電顯示是“許念姿”。
顧渢止眯了眯眼,接通。
“阿渢!為什麽有人進你的房子搬東西!”許念姿驚慌失措的對著聽筒尖叫,“你人在哪裡?”
“許小姐管的會不會太多了?”顧渢止輕嗤一聲。
“都兩年了!你至於嗎!”許念姿說:“伯父伯母好歹是生你養你的人!就算他們曾經未經你的允許替你做過決定,說到底也是為了你好……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一個天之驕子去搞同性戀吧!”頓了頓,她放軟了聲線,撒嬌似的埋怨,“而且人家也結結實實等了你兩年了……伯母說你玩歸玩,總要回歸家庭的呀!古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大清亡了你不知道?”
聽著這些自以為是的話語,顧渢止克制不住的冷笑了起來。
他一下子想起了許多事,許多足以令他作嘔的事情。
“聽說你在念MBA,是真的嗎?”許念姿鍥而不舍的追問著:“MBA挺好的呢,回來可以幫伯父打理顧氏家業,阿渢,你是全家的希望,是頂梁柱,可千萬要保重自己——”
“顧氏的家業我沒有興趣,許小姐如果實在想當顧少奶奶,可以考慮慫恿你的伯父伯母生二胎。”顧渢止打斷了他的話,繼續陰陽怪氣。
“什麽?!”許念姿終於繃不住了:“阿渢你怎麽能這麽說話——”
“我這裡還有更難聽的話。”顧渢止笑起來道:“不孝是我們顧家的傳統美德,你不妨問問你的伯父當年是怎麽對待他的父親的。”
“你爺爺他不是正常人……他後來都老年癡呆了!死掉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許念姿說。
“可能天才在庸人眼裡都不正常吧。”顧渢止冰冷道:“我是爺爺帶大的,是他的子孫,要終生踐行他的意志,所以去他媽的MBA,麻煩轉告你的伯父伯母,他們要找人查我的住處,查一處我就換一處,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沾生人氣的房子,不嫌麻煩你們就繼續折騰,沒什麽事我掛了。”
“你是不是又見過那個小騷零了!你這麽抵觸我抵觸伯父伯母,一定是見過他了對不對!”許念姿的聲線驟然間變得尖銳,“他收了伯母的五百萬!答應過不再見你的!他怎麽可以不講信用,不要臉!”
顧渢止的額角劇烈的一跳。
新仇舊恨結在一塊兒,如同帶了鋼釘的履帶狠狠的碾過他的眉宇。
“他答應過的不平等條款,我可沒答應過。”顧渢止一字一句,呼吸粗糲如滾石:“還有,不準這麽叫他。”
“我叫了又怎麽樣!”軟的硬的都沒用,許念姿變得氣急敗壞起來,“跟女人搶男人,他就是個變態!而且為了區區五百萬就甩你,他不僅僅是見錢眼開,他還窮瘋了!你去找他求複合就是自貶身價——”
顧渢止沒有再聽下去,他將手機放下來,貼在腕骨上摩擦了兩下。
金屬的表盤若隱若現,與手機接觸引發了尖銳的嘯叫。
許念姿短促的驚叫了一聲,電話掛斷了。
顧渢止直接拔了電話卡,又攔了輛車。
這種時候他就尤為信賴斯賓塞這所號稱世界上最安全最隱秘的機構,以至於他什麽都能被查到,唯獨這兩年在做什麽無人知曉。
心潮一起一伏,顧渢止不受控制的想,如若當年沒有他母親段錦織一廂情願的乾預,沒有那五百萬的迷醉誘惑,他和盛歡現在會是怎樣的情形呢?
不僅僅是如此,還有他的爺爺,會不會活得久一些,走的體面一些。
那是他生命中最為重要的兩個人。
“檢測到精神值異常波動。”蘇格拉底在他耳畔突兀的說道:“‘如果’是弱者才會考慮的事情,強者不計後果也從不回頭,顧Sir,這是你曾經的座右銘。”
顧渢止笑了起來。
“明白。”他說。
經此一鬧,他開始發了瘋一樣的思念盛歡。
或許……盛歡是因為經濟狀況才會與黑市搭上糾葛?
那麽另一個問題又浮出水面來。
盛歡既然與黑市來往過密,可見他給黑市商人提供了不小的價值回饋,那他為什麽還會過的這麽落魄?他收到的那些傭金都被用去了哪裡?
“是得找個法子幫幫他。”顧渢止呢喃自語。
以盛歡的別扭脾氣,空口白牙提出金錢交易鐵定會被拒絕——
顧渢止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對蘇格拉底道:“幫我生成個交易鏈接。”
蘇格拉底:“好的,請給我關鍵詞。”
顧渢止:“斯賓塞入學測試答案.zip,轉帳即刻發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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