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歡:“……勁爆薄荷味兒?”
“就白酒吞,什麽味兒應該也吃不出來吧?”顧渢止聳了聳肩。
盛歡:“。”
好有道理。
不當面交易的話,是誰賣假藥好像都無所謂。
但是等等,為什麽這家夥連爸爸吃藥就的是白酒的事都知道!
“還有問題嗎?沒問題的話,我送你回去上課?”顧渢止說:“一三一班的盛歡同學。”
盛歡猛地抬起頭。
“你怎麽連我名字也知道!”他錯愕道:“你——”
“別誤會,我可沒有找人查你什麽的,只是觀察了你幾節體育課。”顧渢止擺手道:“很多信息其實通過分析就能得到,比如你每次都借自由活動加課間休息這半個小時來找趙水皮交易,他總是記不得你爸爸是誰,所以你每次都要把你爸爸安定配酒的事跡說一遍。”
“這麽偏僻的地方,你用肉眼觀察?”盛歡震驚道。
“抱歉,並不是。”顧渢止以食指指了指斜上方,梧桐樹的樹冠翠綠如蓋,電線纏繞近進出,一枚金屬物被擋的嚴嚴實實,“這裡有個老攝像頭。”
盛歡:“……”
“你們班體育委員家裡是做白酒批發的。”顧渢止說:“你跟他的溝通來往最密切,應該是能底價拿到兩瓶酒吧,代價是運動會上替他包攬所有他不擅長的項目。”
盛歡:“……”
“至於名字,你在低年級部很有名。”顧渢止笑的有些悶騷:“原因,大概和我差不多。”
“你會出現在這裡果然不是一時興起。”盛歡麻了,幽幽道。
顧渢止輕輕勾唇,居然還挺驕傲,“嗯,是蓄謀已久。”
第7章
車子突兀的一個急刹。
盛歡差點兒沒從後座上滾下去,疑惑的支棱起上半身。
“到了?”他疑惑道。
“沒有沒有。”司機打開車門,回頭囑咐,“是雇主方來辦貨物交接了。”
“在這裡物品交接?親自來?”盛歡詫異道:“這麽急的嗎?”
“就是很急啊!”司機說:“我去就行,你睡你的。”
說完,司機關上門,盛歡原本就沒有睡意,這下好奇心更是打敗了一切,他起身扶著窗戶,將窗玻璃搖下一條縫。
他們的車停在了跨江大橋的一端,此刻漆黑的江面像是黑曜石打造的鏡子,將對江的霓虹燈影倒映的迷離且浮華。一輛加長林肯停在他們這輛破麵包車的前方,從車上下來三女一男,男士穿著純黑的西裝皮鞋,女士身著同色系的緞面黑裙,頭帶西式的薄紗髮夾,喪氣彌漫,他們面色悲痛的從司機手上接過盒子,年長的女士身形一晃,差點兒暈過去,被幾雙手攙扶住才勉強沒有摔倒,隨後他們一面道謝一面哭哭啼啼的返回了車廂內。
司機辦完交接,哼著小曲兒上車。
“這群人是誰啊?”盛歡扒著他的椅背問。
“你不認得?”司機問。
“不認得。”盛歡老實回答。
司機想了想,從上衣兜裡掏出一個藥盒遞給他。
“非洛地平緩釋片?”盛歡問。
“你看背面。”司機說。
盛歡將藥盒翻過來,看見背面印著“凌氏藥業”一行字。
“就他們家的公司。”司機說:“虞城所有的藥,九成都是他們家的。”
“大財閥啊。”盛歡說。
“呸呸呸,共產主義社會哪兒有財閥。”司機說:“但是很有錢就對了,那個差點兒暈的是凌正亭的遺孀,剩下的兩女一男是他的兩個女兒和兒子。”
“所以我帶回來的是凌正亭的頭。”盛歡說。
“對啊,老頭子壽終正寢,死的倒是挺安詳的,但是就在出殯的那天,腦袋沒了,你說離奇不離奇。”司機說:“像這種大戶人家又特講究,肯定不能讓屍體不完整啊!所以就找咱們幫忙咯!”
“為什麽不報警啊!偷屍是犯法的。”盛歡說。
“看不出來你小子給黑市乾活,法律意識還挺強。”司機樂了,發動車子:“像這種大戶人家,肯定特怕什麽醜聞啊杜撰啊股價暴跌啊!總之見不得人的。”
“那你說誰會吃飽了撐的去偷凌正亭的頭呢,還扔在醫院的標本儲藏室裡,這不神經病嗎?”盛歡說。
“我看啊就是打擊報復,像他們這種豪門世家,仇人肯定特多,唉,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兒,好奇心那麽重呢!”司機騰出一隻手去按盛歡的腦袋頂,“睡覺睡覺!以我的車速,你還能睡二十分鍾!”
盛歡撇撇嘴,躺回去。
他雙手枕在腦後,細細看他的眼底有些密布的紅血絲,是精疲力竭的表現,眼睛卻依舊沒有閉上,直勾勾的看著車頂上一閃一閃的光調。
許久,麵包車駛入了下城區。
窗外的吵鬧嘈雜之聲明顯變多了,高飽和度的迷亂燈光隨著震耳欲聾的搖滾樂狂顫,隔著金屬的車廂也轟然作響,麵包車屢屢急刹,都因為有喝嗨了或者打架鬥毆的市井份子突然衝到車輪子下面,險些被創飛。
司機面不改色,仿佛早已習慣了這種大場面,他方向盤打死,車子在名為“瓦爾登藍”的酒吧跟前停了下來。
盛歡呵欠連天的下了車,與司機一同進去。
迪斯科球旋轉釋放出光怪陸離的色彩,舞池裡一群瘋狂的男男女女正在貼身狂舞,氣氛火熱,盛歡繞過這片酒池肉林去到吧台處,幾個酒保衝他微笑示意,然後喊道:“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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