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小魚乾的小白還沒來得及舒服地跳上木榻,他突然睜大了眼睛。
看著伸出舌頭四處找東西的小白,霓凰郡主捂著肚子拉起了莫清曉的手,「你看,我說吧。」
莫清曉鬱結一天的心情好像突然消散了,她笑著端來了一碗水。
霓凰郡主捂著嘴笑道:「加點熱水,加點呀。」
一旁的小白已經沖著霓凰郡主面露凶態了。
霓凰郡主看出他生氣了,這才沒有接著整他。
等到小白喝了小半碗的水,霓凰郡主又拿出了一小袋子的魚乾,她笑眯眯地擺在水碗旁的小碟子上。
「這次還敢不敢吃?」
莫清曉笑道:「他一定是怕了。」
霓凰郡主把魚乾都倒了個空,她這才拉著莫清曉到了一旁坐下。
莫清曉看她好像有話要說,微蹙起了眉,「皇……」
「別這麼喊我了,你就喊我霓凰好了。」霓凰郡主眨了眨眼睛。
莫清曉蹙著眉道:「那怎麼可以?你本來就是後宮之主。」
霓凰郡主一拍額頭,然後托著下巴笑道:「我的貴妃娘娘啊,你就別寒磣我了,我就是進宮打醬油的呀。」
莫清曉是真的被她逗笑了。
看到莫清曉笑了,霓凰郡主挑眉道:「這才對嘛,天下什麼的,那就讓他們愛折騰的人去折騰去,可和我們無關。「
說著,霓凰郡主好像想起了什麼事,「看我這記性,本來是要來和你說正事的,沒想到一進來就和貓兒玩上了。」
莫清曉看著她,「正事?怎麼了?」
霓凰郡主百無聊賴地倒了杯茶,「也不算是正事啦,就是剛剛聽說戰事告急,我還覺得奇怪呢,這南羌哪來的膽子,剛剛收到消息,原來是和仇邑走到一塊兒去了。」
說了這麼幾句,霓凰郡主訕訕一笑,「瞧我無聊的,和你說這些。」
莫清曉卻是突然一頓。
仇邑……
她怎麼會這麼熟悉。
莫清曉看向了霓凰郡主,「仇邑……仇邑在哪兒,發生了什麼事?」
霓凰郡主正無聊著,看莫清曉感興趣,一股腦把前陣子發生的事都說了個痛快。
「你不應該不知道的啊,是皇上親自帶兵打下的仇邑,皇上下手下狠,一直打到仇邑都城,是仇邑王室投降才停下。」
莫清曉恍惚了一瞬,脫口道:「風扶柳!」
霓凰郡主一怔,「啊?風扶柳?」
莫清曉也怔住了,她怎麼突然喊出這個名字?
霓凰郡主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說的這個風扶柳,不會是……不會是那個天下第一絕色,曾經在聖醫宗很是風光的風扶柳吧?」
莫清曉聽著這些,腦海里越來越亂,風扶柳,聖醫宗……
這些明明她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她又覺得那麼熟悉!
看到莫清曉臉色蒼白,霓凰郡主驀地站起身,「怎麼了?!你沒事吧?我去喊太醫!」
莫清曉伸手拉住了她,目光似是清醒,又似是糊塗,「等一等。」
霓凰郡主看她站起身,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莫清曉卻是直直地看著她,「可以和我說一說你知道的事情么?任何事情都可以……」
這時候的御書房,季子淵一頭冷汗,「皇上,這次南羌太奇怪了,一點徵兆都沒有,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慕容徹按著桌上的密保,緩緩開口道:「是仇邑的一部分王室和南羌聯手了。」
季子淵皺著眉,「那還是不對勁,仇邑根本就沒什麼本事啊,上次……」
他說著,突然頓住了,「難道是……是上回的那個國師?!」
慕容徹緩緩抬起了眸子,「如果朕猜得沒錯,這人是潛逃在外的風扶柳。」
季子淵不敢置信地抬頭,恨聲道:「這風扶柳,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無名的仇……還沒報呢!」
慕容徹冷冷地垂下眼帘,掩下殺意,「她的身世極難查到,就算她曾經在東陵族中待過,可知道她底細的人都沒有活口。」
季子淵不寒而慄,「九州第一絕色,還真是蛇蠍心腸。」
慕容徹掃了他一眼,「這件事不能耽擱了,召外頭候著的武將進來。」
季子淵突然一頓,「皇上,是要確定主帥?」
慕容徹冷冽地抬眸,「朕會親自去一趟。」
季子淵急忙跪下,「皇上,三思啊!皇上,您的傷根本就沒有好全,況且南羌邊境情況複雜,羌人奸詐陰毒。」
慕容徹眸中滿是堅決,「不必多言了,下去吧。」
季子淵再次拱手,「皇上,三思啊!就算皇上不為了自己,也想一想莫清曉!」
慕容徹移開了視線,沉默片刻后他開口道:「朕答應過,會給她一個太平的天下,這一仗,朕不會輸。」
季子淵知道他是勸不了的了,只好是退下了。
很快,這一次出征的將領都確定了,季子淵一愣,他不在其中。
「皇上!臣請旨出征!」
慕容徹淡淡開口,「季子淵,朕令你守都城安寧。」
季子淵還要開口,慕容徹揮手,「都退下,明早啟程!」
出了御書房的季子淵心急如焚,他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要找莫清曉一趟。
等他趕到龍興殿的時候,正碰上六喜焦急地去尋太醫。
季子淵連忙拉住了他,「怎麼回事啊你?慌慌張張的!」
六喜一看是季子淵,連忙下跪要行禮。
季子淵扯住了他,「別羅嗦了,你家主子呢?」
六喜失魂一般開口道:「主子剛剛暈過去了!奴才正要去找太醫呢!」
季子淵一愣,「你說什麼?怎麼回事?」
六喜急聲道:「醫女已經在守著了,說是沒什麼大礙,奴才這不是不放心嗎?」
季子淵聽醫女說沒什麼大礙,這才鬆了口氣,「我去瞧瞧情況。」
進了內殿,季子淵就看到幾個醫女被趕出了屋子,碎瓷片砸了一屋子。
醫女看到季子淵,求救一般地跪地道:「季大人!」
季子淵不明就裡,剛走到門口他就差點被一隻瓷瓶砸中。
他側身一躲后伸手接住了瓷瓶,然後拍了拍胸口嘆道:「我可是忠良之後啊!」
這時候,莫清曉披頭散髮地跌坐在角落,她緊緊捂著耳朵,「別說了!別說了!」她閉緊了眸子,重重地搖著頭,喊道:「我不是!我不是……那不是我,那不是我!莫清曉不是我!我不是莫清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