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奴婢都是按照皇上的吩咐辦事。」宮女說著,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行了禮,「奴婢參見皇上!」
莫清曉聽到她這樣的話,心底陡然一冷,不可能!
「不可能!你在騙我!」
「莫清曉,朕留不得你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莫清曉驚愕地抬起了眸子,她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她聽得見,是他的聲音!
「慕容徹……你在說什麼!」莫清曉的指甲幾乎都嵌進了樹榦。
「對朕而言,你已經沒有價值了。」
「不!你不是慕容徹!不可能!」莫清曉忍著疼痛,眼前卻始終是黑暗一片,可熟悉的聲音陌生的語調讓她心底掀起驚濤駭浪。
「你不配直呼朕的名諱!」
莫清曉聽到了劍身劃出的風聲,她利落地滾開了。
聽到了劍刃砍向樹榦的聲音,莫清曉心底一寒,是清絕劍!
他真的要殺了她?莫清曉咬緊了牙,爬起來就往前面跑,這不可能,不會的!
后肩突如其來的刺痛讓她滾在了地上。
從山坡上滾下,莫清曉抓不住任何可以依靠的東西,直到摔在了石塊上。
就在劍氣襲來的一瞬間,叮地一聲。
兩把劍碰撞的聲音響徹林間。
地上暈過去的莫清曉被人攬在了懷裡。
黎深蒙著面,蹙著眉看著面前這個「慕容徹」,他看得出這個人根本駕馭不了清絕劍。
論能力,這個人比不上慕容徹,這是假的!
黎深看了眼身後趕來的無羨,「交給你了。」說完他抱起莫清曉施展輕功出了宮……
入夜,臨水的竹樓外,無羨攔住了煎藥的黎深,「主子,你是怎麼想的?」
黎深沒有抬眸,輕聲道:「明日一早帶她離開京都。」
無羨皺眉,「主子,今天這一齣戲是東陵族人所為,慕容徹要是回來一定會找她的!」
黎深總算是抬起了眸,眸中溫潤如舊,「他保護不了她,那麼我就帶她走,我寧可她傷心,也不要她受傷。」
無羨還要開口,黎深繞過了他,「不用再說了,去備馬車。」
「是。」無羨暗暗一嘆,轉身離開。
黎深進了屋子,親手用藥爐煎了葯。
床上,莫清曉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了,眼睛上蓋著的紗布敷了葯。
黎深走到了床邊,溫潤一笑,「沒事,我會帶曉曉離開,不管有沒有這個身份,我永遠不會背叛曉曉。」
莫清曉醒來的時候是在顛簸的馬車上,她猛地驚醒,剛要睜眼就被一雙微涼的手遮住了眼睛。
「還不可以,要三日後才可以用眼。」
溫潤清淺的聲音。
莫清曉一怔,「黎深?」
黎深輕輕一笑,「我答應了的,我們還會見面。」
莫清曉急聲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這是馬車?我們要去哪兒?」
黎深扶著她靠在了迎枕上,「你的傷需要靜養,京都形勢不妙,宮中不安全,我擅做主張帶你離開了。」
莫清曉恍惚了一瞬,突然暈倒前的情形湧現在她的腦海。
她不相信,她怎麼能相信?
慕容徹不可能會這樣對她!
「黎深,你是怎麼救我出來的?是誰傷了我?」莫清曉急切地開口。
黎深看她緊緊攥著衣袖的手,垂下了眼帘,他知道她想聽的答案,可是他不得不狠心。
「昨日,要不是我趕到,慕容徹的劍興許會要了你的命。」
莫清曉全身一僵,呼吸都窒了一瞬,「不會的……不會的。」
她低下頭,苦澀一笑,「不會的,不可能,我不信……」
黎深抬手,輕輕地覆在了她的額頭,遮住了她的雙眼,溫言道:「別想了,睡吧,醒來都會好的。」
說著,他在熏香中加了一點藥材。
很快,莫清曉昏沉睡去……
而這時候,宮裡大亂。
「不得了了!清秋閣的宮人都死了!」
「太后不見了!」
「快來人吶!」
……
侍衛很快將清秋閣團團圍住。
一個傷得很重的宮女渾身是血地爬了出來,「救命……」
「這裡有人!」
幾個侍衛連忙將宮女扶了起來。
「太后她殺了人,逃走了……」說完,宮女暈了過去。
很快,季子淵趕到,他嚴令封鎖了消息,可怎麼都找不到莫清曉,清秋閣內莫清曉的東西都不見了。
他自然是不相信莫清曉會殺人逃走,可是現在這個局勢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沒多久,一封宮中的密信傳到了江北。
收到密信的慕容徹立刻攥緊了拳,「回京都!」
一旁的軍醫嚇得白了臉,「皇上萬萬不可!皇上的身體經不起啊!算算日子皇上的舊疾快要發作了!」
慕容徹無法平靜下來,他冷冷地掃了眼要攔他的眾影衛,「讓開!」
一定是出事了!他必須要回去!
「皇上!洪水從山上下來了!路被山洪堵死了!」
這時候,容均也寒著臉疾步走來,「曉曉出事了?」
慕容徹沉著臉,徑直往前走,「備船!」
容均看他這模樣就知道消息是真的了,「來人!立刻去調船!立刻!」
回京都的路上,容均和慕容徹都黑著臉。
最後還是容均冷聲開了口,「你撐不到京都的。」
慕容徹眼睛都沒抬,繼續吩咐暗衛留下處理江北的事情。
容均掃了他一眼,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快要撐到極限了。
「你護不了她周全,若她有事,我和你誓不罷休。」
慕容徹徑直走向了船頭,直接沉聲道:「全速前進。」
晃蕩不平的甲板上,容均看著急流的河水,變了臉色,「慕容徹你瘋了!」
慕容徹總算是回頭了,布滿血絲的眼睛透著凌冽,「是,我是瘋了!」
此時的京都,錦夫人收到了慕容徹頂著洪水乘船渡江的消息。
錦夫人厲聲道:「糊塗!他真是糊塗!」
寧秀在一旁,全身一顫,「夫人!皇上會不會……會不會出事……」
錦夫人一拍桌面,「他自然不會出事,只是我沒想到這個莫清曉在他心裡居然有這樣的地位!他已經忘了他作為東陵後裔的責任!」
寧秀連忙跪下,「夫人!皇上只是一時糊塗。」
錦夫人看了眼地上跪著的寧秀,「把匕首拿來。」
寧秀一愣,急聲道:「夫人!」
「拿來!」錦夫人厲聲說道。
寧秀顫顫巍巍地遞上了匕首。
錦夫人拔出了匕首,狠厲地垂下了眼帘,「如果那些罪名還不夠,那就再加上一條。」
隨後,她手中用力,拿著匕首狠狠地捅向了自己的腹部。
寧秀嚇得癱坐在地上,白了臉,她立刻驚慌地爬了過去,扶住了跌坐在椅子上的錦夫人。「夫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