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秀點點頭,「葯下在了仇邑獻上的聖果里,我親眼看著太皇太后吃下了,不出意外一個時辰后就會發作。」
錦夫人輕輕應了一聲,然後下了一子,「如今這棋盤是越來越亂了……」
寧秀低頭,勸道:「夫人放寬心,都會好的。」
錦夫人抬眸掃了她一眼,「百年來,東陵族人付出了太多,隱匿於黑暗中,見不得光,必須掩蓋自己尊貴的身份,這些屈辱已經太多,如今走到了這一步,徹兒決不能讓我失望。」
「夫人說的是。」
錦夫人低頭看向了棋盤,「徹兒已經和西嶽的太子出宮了,三天之內不會回來。」
寧秀一驚,這消息她剛剛在御書房門口才聽到啊,她鎮定下來,問道:「夫人怎麼知道?」
錦夫人微微勾起了唇角,「江北的防線是我動了手腳,我已經派人去毀了堤壩,很快江北的水患就會泛濫。」
寧秀心裡一跳,「夫人,仇邑大敵在前,江北若是再出事,豈不是……」
「仇邑不過一個剛剛建立的小國,利用西嶽很容易剷除,徹兒身邊的這個毒瘤才是最嚴重的。」說著,錦夫人落子的聲音都重了幾分。
寧秀一抖,「夫人,要是……要是皇上知道夫人自作主張,會不會和夫人置氣?」
錦夫人煩躁地一把推開了棋子,黑白兩色的棋子灑了一地,「寧秀,在這局棋中,即使是我、是徹兒也身不由己地是一顆棋子,這盤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能再出差錯了!」
寧秀嚇得跪下,「是,寧秀知罪。」
錦夫人語氣放緩,「寧秀,你起來吧,我知道你心疼徹兒,說到底,你也只比徹兒大了三歲。」
寧秀惶恐地搖搖頭,「夫人,寧秀知錯!」
錦夫人扶她起來,看著她溫婉的模樣,「你照顧過徹兒,也是最適合留在他身邊的人,你的性格我最了解,即使日後是霓裳郡主為主,你也不會爭搶什麼。」
寧秀急切地跪下,「夫人,寧秀不敢妄想,寧秀只想服侍夫人一輩子!」
錦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寧秀,我唯一的夙願就是徹兒能一統天下,將整個天下歸於東陵。」
寧秀顫抖著低下頭。
錦夫人鬆開了寧秀的手,緩緩走到窗邊,「清秋閣的那位莫太后,還得讓她徹底斷了念想……」
寧秀握緊了手心。
出了藏書樓,寧秀連忙往御書房跑,剛要攔住萬福,可她還是止住了口,她該怎麼說?
如果暴露了身份,那就完了。
寧秀退回了黑暗中,她只能暗中幫一把了。
她知道,皇上對莫清曉是不一樣的……
入夜,翊坤宮混亂起來。
「快!快傳太醫!」
「太皇太后暈倒了!」
「快來人吶!」
……
很快宮門開了,太醫院的太醫擺著藥箱趕到了宮中。
這消息傳到清秋閣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后了,莫清曉對暗衛道:「去盯著,有什麼消息再告訴我。」
暗衛領命而去。
而這時候,黑暗中,錦夫人冷冷地看著清秋閣的窗口。
她冷冷一笑,果然這個莫清曉有本事,居然支使得動暗衛,可見徹兒果真是被她迷惑了。一旁,一個黑衣人細細稟告,「夫人,已經查清楚了,莫家沒什麼特別的,去年莫家二房統統下獄,前陣子已經被流放了,莫家已經無人了,這個莫清曉是被國師以一道遺詔封為太后,有傳聞清絕劍認她為
主。」
錦夫人眉一蹙,「清絕劍認她為主了?這怎麼可能?」
「夫人,是天劍山莊和暗衛中調查得來的消息,應該八九不離十,現在清絕劍應該在皇上手中,聽說皇上為了這個莫清曉和天劍山莊、聖醫宗都結了怨。」
錦夫人冷哼了一聲,「好一個迷惑君心的女人。」
黑衣人拱手道:「夫人,屬下今晚就殺了這個莫清曉!」
錦夫人抬了抬手,「慢著,你這樣做,皇上會怨上我們的,我有個主意,你按照我的吩咐做……」
第二天,清秋閣的暗衛被一個個地或是調開或是放倒。
莫清曉隱約聽到了屋檐上瓦片細碎的聲音,「什麼人?!」
推開了門,莫清曉這才發現每天守在院子里的婆子和宮女都不見了。
「有沒有人?!」莫清曉喊了一聲,可是除了鳥鳴別無其他,她蹙緊了眉,拿出了袖中的孤影握緊在手中。
這時候一個宮女急切地進了院子,「太後娘娘!快和奴婢走!皇上吩咐奴婢將太後娘娘接走!」
莫清曉狐疑地微微眯起了眸子,「你是什麼人?」
宮女眼眸微轉,「太後娘娘,奴婢有皇上給的憑證。」說著,她拿出了清絕劍的劍鞘。
莫清曉接過了劍鞘,的確,這劍鞘是清絕劍的,她很熟悉。
這時候,莫清曉才放下了懷疑,「皇上讓你帶我去哪兒?」
「這裡不安全,皇上讓太後娘娘悄悄跟著奴婢出宮!」說完,宮女拿出了一套宮女的服飾。
莫清曉很快換上了一身的宮女衣裙,拿上了她重要的東西,這才跟著這個宮女出了清秋閣。
就在莫清曉離開之後,兩個黑心人從院牆上跳下,將幾具屍體隨便扔在了院中,製造好了殺人現場。
很快,傍晚的晚霞染紅了天際,莫清曉跟著宮女一路疾行,走到了冷宮的盡頭,這裡的宮門是專門運送宮中奴才屍體的,因而很是陰森冷肅。
走著走著,莫清曉突然腳步一沉,她身體晃了晃,扶著樹榦彎下了腰。
她緊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陣刺痛襲來,她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來了!
一陣陣的刺痛湧來,莫清曉緊緊捂住了眼睛。
「太後娘娘!您怎麼樣了?!」宮女緩緩接近莫清曉,手裡一個緩緩引燃的火摺子又晃了晃。
似乎是又聞到了什麼,莫清曉咬緊了牙。
可再睜開眼,一片黑暗,莫清曉心底一緊,慌張地揮了揮手,「這是哪裡!」
宮女伸出手,在莫清曉的眼前揮了揮,這才鬆了口氣,她吹滅了火摺子,勾唇一笑,然後對樹上的人使了個眼色。
莫清曉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她冷冷地望著前方,身體靠近著樹榦保持警覺,「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對我做了什麼!」
宮女低聲道:「太後娘娘,奴婢是帶你來見皇上的。」「胡說!你究竟是什麼人!」莫清曉按到了自己的脈象,隨後她厲聲道:「你對我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