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公主扁了扁嘴,然後湊到了莫清曉的身邊,「清曉,其實我皇兄雖然不會說什麼,但是他……」
季子淵輕咳了一聲,「我去問一問影衛今天有沒有消息。」
等到季子淵離開,華陽公主跳上了一口箱子,坐在了箱子上,看著莫清曉道:「清曉,你真是要走啊?」
莫清曉扯出了一個很勉強的笑,「華陽,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已經註定了,我還有我要做的事,他也有他要做的事,我們本來就是走上了兩條互不干擾的路。」
華陽公主不甘心地拉住了莫清曉的手,「可是,你明明是喜歡我皇兄的啊,我看得出來。」
「有時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事情,而是能不能喜歡。」她反握住華陽公主的手,「謝謝你,華陽。」
華陽公主咬著唇,悶悶道:「清曉,那我們以後還能見嗎?我怕我再也遇不到你這樣好的人了。」
莫清曉總算是被她逗笑了,「會的,一定會的。」
一夜難眠,莫清曉所幸起來收拾了那兩口箱子里的東西。
一大堆的玉牌大大小小形狀各異,鋪滿了她面前的床鋪,摸著冰涼的玉牌,她咬住了唇瓣。
慕容徹,你一定是故意的,要讓我忘不掉你,是么?
隨手翻了翻,沒想到其中夾雜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是慕容徹曾經隨身佩戴的玉佩,後來在她手裡呆了很久,在漢陽關的時候,她還給了他,還和他說要兩不相欠。
沒想到這麼多地方的玉牌里還有這一塊。
那麼,這一塊是去往哪裡的呢?
莫清曉輕輕嘆了一聲,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地睡熟了。
忽的一聲,窗子被吹開。
沒多久,飛雪中一個黑影輕盈地落在了地面,並將窗子關了起來。
他看著床上睡在一堆玉牌中的莫清曉,無奈一笑,這個小女人真的是越來越莽撞了。
他伸手輕點了莫清曉脖頸后的一處穴位,然後將她移到了枕頭上,又幫她蓋好了被子。
將她的手放進去的時候,慕容徹這才看到,她的手心攥著那枚玉佩。
慕容徹低低一笑,黑暗中若隱若現的輪廓說不出的溫柔,他取出了這枚玉佩,將玉佩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清冽而低醇的聲音緩緩響起,「不管你想去哪裡都可以,只是這一塊不要丟,這是隨時來我身邊的令牌。」
端詳了她安靜的睡顏,慕容徹伸出手,極淺極淺地落在她的眉宇間,緩緩地遊離,像是在描摹著她的輪廓。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女人已經刻在了他心底,不管是囂張的模樣還是放縱的臉色,就連發脾氣和倔強的模樣,他都記得真切。
不知過了多久,他起身而去,木窗一開一合,很快一切痕迹都消散了個乾淨……
第二天清早,莫清曉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她是怎麼睡到被子里的,華陽公主已經來敲門了。
莫清曉揉了揉脖子,好像有點酸痛,一掀被子,脖子上落下的玉佩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什麼時候戴在脖子上了?
莫清曉有點懵圈,難道她昨天夢遊了?
「清曉!你還沒起?」
華陽公主又催了一聲。
莫清曉開口道:「就起。」
半個時辰后,幾人都聚在了赫連晉的屋子裡吃早飯,現在雪小了不少,可是還沒停,路上已經積了很深的雪。
因為風小了,莫清曉乾脆就讓赫連晉坐在窗邊的梨花榻上喝粥,還能看著窗外的雪景。
季子淵進了屋,脫掉披風后說道:「按照西嶽的習俗,南樂瑤要等到傍晚被接進褚王府,南寄雲去宮裡參加婚宴了,現在富陽客棧的人不多。」
莫清曉問道:「上回那個城郊別院的主人還沒查到身份?」
季子淵剛要說話,門外又來了一個影衛,他起身走到了門外。
「季大人,剛剛送來的消息,有兄弟看到一個形似鬼門西嶽分舵舵主洪康成的人混進了富陽客棧,我們懷疑他就是城郊別院的主人。」
季子淵皺了皺眉,「洪康成?好像很少聽到。」
影衛稟報道:「季大人難道忘了?這個洪康成血洗了魏家莊,還威脅過莫家,曾經被莫正源莫將軍收拾過。」
季子淵想了想,「原來是他!」
很快,季子淵就把這個消息傳給了莫清曉,莫清曉一聽就站了起來,「看來他是想趁亂和南樂瑤商量什麼事,我要去一趟。」
季子淵連忙攔道:「不用,這件事讓影衛去辦就成!」
莫清曉搖搖頭,「如果這真是鬼門的舵主,這件事就複雜了,鬼門的人也不笨,我看最好減少影衛的數量,不要被發現,我可以裝成侍女。」
華陽公主還要開口,季子淵直接伸手攔住了她,「清曉要去我還可以考慮考慮,你要是去……我寧可死諫。」
華陽公主撇著嘴,「我有那麼差勁嗎?」
莫清曉拍了拍華陽公主的肩,「華陽,我真有更重要的是要交給你,褚王府今天的戒備應該是既嚴又亂,你一向點子多,想個辦法混點人進去,我有預感,這個南樂瑤憋到了今天是要在婚宴上做文章。」
華陽公主鄭重地點點頭,「好,我試試……」
這時候,赫連晉眨巴著眼睛看了過去,「曉姐姐,你要褚王府的情報么?」
莫清曉一驚,沒想到阿晉也聽到了,想到阿晉不同尋常孩子的聰敏,她問道:「阿晉知道褚王府的內情?」
赫連晉笑著說道:「我不知道呀,我的管家什麼都知道。」
華陽公主本來亮起了眼睛,可看到赫連晉孩子氣的話,有點泄氣,可不是孩子說話的方式嘛,她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看著赫連晉的眼神,莫清曉還是讓人請來了管家,這個管家她在府里也碰到過幾次,看上去就是老實的家奴而已。
那管家聽說了事情的始末,不卑不亢地躬身道:「奴才明白了,既然是小主子的吩咐,奴才就走一趟。」
華陽公主很是不信,開口道:「管家,要不然你還是留在府里吧……」那管家低著頭,笑道:「褚王府現在調了城內五城兵馬司三成的人手,分別在西門、南門、北門,其中西門的守將和奴才有幾分交情,南門和北門的兩位大人,一位和褚王不合,另一位卻是需要小心的,那
是穆貴妃安插在五城兵馬司的心腹。」莫清曉一聽,立刻明白了這管家還真的不是一般人,這些個錯綜複雜的彎彎道道居然說得清清楚楚,誰能想到這是位剛剛還在外面掃雪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