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曉看到容均,有點意外,「你怎麼也出來了?」
容均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道:「不歡迎?」
華陽公主掃了眼容均,這人是清曉身邊最危險的人物,她不咸不淡地說道:「九皇子是西嶽皇室,老是摻和在我們北均人堆里幹嘛?」
容均喝了一口茶,笑道:「公主是北均皇室,不也在我們西嶽的茶館喝茶?」
華陽公主被這麼一堵,最後拿起一塊點心大口吃了起來,嗆道:「我不光喝,還吃呢!」
容均叫來夥計,「再上幾樣不同的點心。」
華陽公主聽說還要上,噎得差點咽不下去。
莫清曉笑得不行,倒了一杯茶給她,「我真的不和你搶,誰和你搶我第一個不服。」
華陽公主噎得漲紅了臉,喝了一大口茶才緩過來。
容均這時候看向了莫清曉,「怎麼?對梁家感興趣?」
莫清曉顧忌著華陽公主還在,就點了點頭,「聽說算的很准,打算去看看。」
「女子去梁家算卦,算的通常是姻緣。」容均微微挑眉。
華陽公主一把奪過容均面前的茶壺,「什麼姻緣不姻緣。」
莫清曉也訕訕一笑,「我不算這個。」
容均拿出了十枚銅錢,笑得高深莫測,「不如就算算你心裡最想問的一件事,是凶是吉,如何?」
華陽公主這才發現,這十枚銅錢兩面刻著凶和吉,她懷疑地看著容均,「你真的會?」
容均揚唇一笑,「略懂略懂。」
莫清曉不相信這個,但是看華陽公主興緻很濃,笑道:「那我倒是要開開眼界了。」
容均的手法很不同,他手掌一移,還不等看清那十枚銅錢已經被他握在手裡了,手一揮,十枚銅錢一一朝上飛去。
容均拿起了木桶中一隻筷子,閉上了眼睛,筷子所動之處就有銅錢朝著莫清曉手邊落下。
銅錢是一個個地堆起來的,全都恰到好處地堆疊起來。
華陽公主對容均再多的不滿這一刻都忘了個乾淨,她驚呼道:「真的啊?」
莫清曉看著手邊這一堆銅錢,剛要去看最上面是凶是吉,容均伸手捂住了這一堆銅錢。
「曉曉現在心裡最想問的是什麼?想好了不曾?」
莫清曉一怔,她最想問的是什麼呢?
莫家?真相?她以後的路?還是……
剛要開口,慕容徹的身影又閃現在她腦海,那一襲黑衣離去的背影好像刻在了腦海里。
她和他……還會有交集么?
這時候,容均已經移開了手。
華陽公主尤其激動,一枚枚地將銅錢揭曉。
「吉、吉、吉、吉、吉……」翻了四次,華陽公主看著莫清曉笑道:「看來是大吉!」
莫清曉按住了她要繼續翻下去的手,不知道為什麼,她其實對這樣的占卜沒有認真看待過,可現在好像又很緊張起來。
華陽公主停住了動作,「清曉,你怎麼了?」
莫清曉笑著搖搖頭,「沒事。」可她手心卻攥緊了。
華陽公主繼續翻下去,可後面她臉色一變,「啊?凶,我去,怎麼還是凶……」
後面她沒繼續念下去,可全都是凶。
「容均你怎麼弄的?是不是故意的?!」華陽公主銅錢一扔,砸地聲嘩啦啦一片。
莫清曉拉住了華陽公主,一臉的無所謂,取笑她道:「你和這銅板較什麼勁兒?」
華陽公主咬了咬唇,「對對對,清曉你也別當真,這還不知道什麼銅板呢,他就是胡說。」
容均笑意微斂,看著莫清曉,「曉曉,吉凶難測,有時候比大凶更危險。」
華陽公主瞪了眼容均,「你會不會說話啊?就你那點半吊子還說什麼福禍吉凶呢。」
容均悠悠地倒了一杯茶,「我的確是個半吊子,這點玩意兒不過玩玩罷了。」
這時候,幾個茶客見到了寫著凶吉的銅板,驚呼道:「哎喲!這裡有高人在!」
「是啊!這種銅板不是梁家的嗎?!一定是梁家的高人在!」
「在哪兒呢?!」
……
華陽公主眼睛一轉,沖著容均喊道:「大師多謝賜教,這一卦真是太准了!小女子敬佩敬佩!」
說著,華陽公主拉著莫清曉就跑。
莫清曉看到全部湧上來的茶客,撲哧一笑,「你啊!」
出了茶館,莫清曉回頭,正好和容均的視線撞在了一處。
她清晰地看到,容均那雙桃花眸中淡淡地笑意里蘊藏著的意味深長。
吉凶難測……
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華陽公主看著莫清曉,「清曉你千萬別聽他的,他就是胡說嚇你呢。」
莫清曉點點頭,挑著眉道:「我當然不會當真,天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第二天,因為赫連褚,一直拖到了快午時才上路,華陽公主拿帕子擦了擦劍身,「這個赫連豬真是討厭。」
莫清曉在一旁侍弄著花盆,花盆裡的夙夜魔蘭還沒有動靜,她澆了一點酒,伸手支著下巴,「也不知道這種子是死是活了。」
華陽公主看著這盆花,也說不出個究竟,「你這麼寶貝這盆花,這花應該很好看吧?」
莫清曉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花的確好看,不過一般人是看不到它開花的。
它開花的時候含有劇毒,所以這種花又被稱為地獄使者,見到這花開放,很可能就會不知不覺地殞命。
「這花……很難得,能長到開花的時候更加難得,在開花的前一天折下浸於酒中,半年後就是具有一味難求的好葯。」
華陽公主被這麼一說也來了興緻,湊過來扒著花盆看,「原來還是一味難求的好葯,看來我帶它出來是沒錯的了。」
莫清曉點點頭道:「也虧了你帶它出來,不然它很快就要死了。」
這時候,走進來的季子淵笑起來,「這是怎麼了,兩個人圍著一盆土看半天?這是要吃土啊?我們還沒窮到這份上吧。」
華陽公主白了他一眼,「這一盆子的土你敢吃一口我就服你!」
莫清曉指了指這盆土,似笑非笑道:「這就是在莫家假山那裡挖的那捧土。」
季子淵剛要伸手去看,被莫清曉這麼一說,他猛地縮回手,拍了拍胸口,「就是那個劇毒的土啊?!還好我手慢!」
華陽公主拍著桌子笑起來。
莫清曉看了眼季子淵,問道:「是不是可以啟程了。」季子淵搖搖頭,百無聊賴地坐下,「那個赫連褚又說腰疼又說腿疼的,九皇子給他找個十個大夫來,在折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