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均看著莫清曉,笑嘆道:「果然最毒婦人心吶,曉曉這可是殺人誅心,要讓她永無翻身之日。」
莫清曉緩緩攪著鍋里的湯,「做了什麼事都要有付出代價的準備,況且,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她算計過我,我怎麼會輕易放過她。」
容均慢悠悠地添著木柴,笑道:「我也很好奇,雲青峰如果知道自己最寵愛的丫鬟毀了他這輩子,是個什麼神情?」
莫清曉看了眼容均,「雲青峰這樣的男人,看似名門正派、儀錶堂堂,其實不過是偽君子而已,一旦利益受到了衝擊,絕對不會念及舊情。」
「曉曉倒是很懂男人的樣子。」容均湊上來,聞了一下鍋里的湯。
莫清曉白了他一眼,「我不懂男人,也不想費心思去懂男人。」
這時候華陽公主和季子淵吵吵鬧鬧地回來了。
容均盛了一碗鍋里的菜和湯,慢悠悠地起身,「看來我也該去幹活了,吃別人的嘴軟,拿別人的手短。」
莫清曉知道他要去雲家,叮囑道:「可別讓那個凝煙發現了。」
容均挑了挑眉,「曉曉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
莫清曉手裡的柴火往他面前一揮,「再不走天亮了!」
容均這才縱身一躍出了院子。
這時候,聞到香味的華陽公主加快了腳步,「看來今天有好吃的!」
季子淵無奈地跟在她身後,手裡提了一堆東西。
莫清曉站起身,視線倒是被季子淵手裡的東西吸引了,「你們做什麼去了?」
季子淵看了眼華陽公主,「你讓她說吧。」
華陽公主已經蹭到火堆旁了,「我就是再去雲家收點利息,我看雲家林子里的野味不錯……」
等到季子淵走到火堆旁,莫清曉這才看清,他手裡拎著一隻山雞一隻野兔,還有幾隻野鳥。
莫清曉有點汗顏,笑了笑,「還真是野味。」
季子淵放下了這些東西,笑道:「我看那樹林里都是奇珍異草的,估摸著養出來的東西也不錯。」
莫清曉視線一掃看見了綁住野雞的一根藤蔓,她差點笑出聲,「你們啊,這真正的寶貝拿來糟蹋了。」
她指了指那根藤蔓,「這可是極難找的一味葯。」
華陽公主瞪大了眼睛,片刻后驚呼道:「看來雲家的底子厚著呢,清曉你還想要什麼葯,明兒我們再去一趟,走之前可得拿夠利息。」
莫清曉笑道:「雲家這次招惹了你,利息可不低。」
季子淵也笑了,「看來還真是雲家上輩子的債。」
華陽公主這時候已經在撈著鍋里的菜吃了,「清曉,我們還不走?反正雲青峰都一副死樣了,我都看膩了。」
季子淵拿著處理好的野兔過來,放在火上翻烤,「你不是說要好好教訓那個女人?」
華陽公主皺了皺眉,「太晦氣了,萬一被別人知道還以為我要搶那個廢物雲青峰。」
莫清曉撲哧一笑,「這倒是。」
季子淵也不和華陽公主多話,他看向了莫清曉,「清曉,你還不走?本來是為了風扶柳的事,可現在風扶柳已經跑了,聖醫宗也亂成一團,我們再留著也沒意思了。」
莫清曉看了他一眼,「不是讓你先回北均了嗎?」
季子淵訕訕一笑,「我送你到西嶽再走。」
莫清曉拿了個小碗,圍坐在火堆旁吃了起來,「我還有一點事情。」
季子淵低聲道:「因為雲家?」
莫清曉點點頭,「差不多可以這麼說吧,處理完我就會走。」
「哎哎哎!你們說什麼呢,再不吃都糊了!」華陽公主拿起一個碗沖著季子淵就扔了過去。
季子淵反應快,身子一側接住了碗,他悻悻道:「姑奶奶你看著點行不行!」
華陽公主吐了吐舌頭,「我才不要看你。」
莫清曉看著他們打鬧,慢慢地吃起了碗里的菜。
現在她也算是有了自由,不再有人命令著她強迫著她,可是好像她心裡卻沉重起來。
為什麼呢……
「清曉?」
莫清曉被喚回了神,抬眸就看到季子淵和華陽公主紛紛看著她,「怎麼了?」
華陽公主試探地問道:「清曉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啊?你放心,我皇兄一定不會放過風扶柳那個賤人的!」
季子淵掃了眼華陽公主,「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說著他用匕首割下一塊兔肉放在了華陽公主碗里,「少說多吃,沒人拿你當啞巴。」
華陽公主一腳踹在了季子淵的腿上,「別以為皇兄不在你就肆意妄為了!」
莫清曉輕輕一笑,「你們吃吧,我回屋了。」
她放下了碗筷,垂著眼帘回了屋子。
火堆旁,華陽公主蹙緊了眉,她拽住了季子淵,「你說……清曉為什麼不肯回去?」
季子淵慢悠悠地撈著鍋里的菜,「我只知道莫清曉不是一般的女人。」
「可我皇兄也不是一般的男人啊!」華陽公主扁了扁嘴,「連我都看出來了,我皇兄喜歡她……」
季子淵嘲笑道:「你行了,別瞎摻和。」
華陽公主咬了咬唇,「不行,我得幫我皇兄一把。」
季子淵拍了拍額頭,「我的姑奶奶,你又想怎麼樣?」
「皇兄不能看著清曉,我可以啊,我就跟著清曉了,看著她。」華陽公主志在必得地咬了塊兔肉。
季子淵繼續給她切著兔肉,「那我問你,你覺得皇上可以給莫清曉什麼?」
華陽公主瞪了他一眼,「皇兄什麼時候對一個女人這麼好了?就那個柳家嫡女柳楚楚也從沒這樣的待遇啊,只要清曉願意回去,皇兄可以給她一個新的身份,入主中宮。」
季子淵輕嘆了一聲,「後宮永遠離不開爭鬥和朝堂的牽扯,你覺得莫清曉像是那種願意在後宮步步為營的女人嗎?」
華陽公主一頓,癟著嘴沉默了半天。
季子淵看她這樣有點不忍心,「你就別插手了,莫清曉這樣的女人,認準了一件事就不會改變主意。」
「那我皇兄……」華陽公主咬了咬唇,「你說我皇兄會不會放棄清曉了?」
季子淵望天一嘆,都說君心難測,他又怎麼摸得清。
他見過的慕容徹都是殺伐決斷、冷冽狠厲的,可現在他是真的想不出慕容徹會怎麼做……
華陽公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算了算了,吃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季子淵笑了笑,幫她撈起了鍋里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