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曉也顧不上自己在他懷裡,她低聲道:「是那些方形小孔!」
慕容徹隨手拔下了莫清曉發間的發簪。
莫清曉低聲喊道:「那是金的!」
慕容徹捂住她的嘴,手指一揮,那金簪落在了前面十米外。
嗖地一聲,又是一支羽箭,落在了那隻金簪的落地點。
莫清曉也可以確定了,上面有人要弄死他們,她不敢動,揪著慕容徹的衣襟低聲道:「怎麼辦?」
現在也來不及通知影衛,況且只要一動上面就會有羽箭落下來,也不知道上面有幾個人,所以很棘手。
慕容徹利落地拔下了莫清曉另一支發簪,快速地擲向反方向。
羽箭嗖地一聲。
就在這個時間,他攬著莫清曉的腰極快地閃到了這條道的盡頭。
兩隻簪子的損失讓莫清曉狠狠咬住了唇,這都是實打實的金簪啊!還鑲玉了!
簪子都扔光了,莫清曉一頭的長發披散下來,她扁著一張嘴悶悶不樂。
這一天她也忒晦氣了,腰帶沒了,發簪也沒了!
沾著這昏君就沒有好事!
「肯定是沖著你來的。」莫清曉重重看了眼慕容徹,「你管不管這事兒?」
慕容徹看著眼前,「先找東西。」
莫清曉扯了扯嘴角,一個人走在了前面,很快就到了一個空間很大的地方。
看起來不透光,她引燃了火摺子。
沒想到是書房!
「這麼多書?」她眉頭微微一蹙。
慕容徹跟著進了這間書房。
莫清曉看到了燭台上的蠟燭還沒有用完,拿火摺子點燃了,很快這書房就亮堂起來。
這是很古樸簡單的一間書房,桌上攤著一幅北均堪輿圖和干透了的墨,筆還沒有放進筆筒中。
一切都像是主人剛剛離開,只是積上了厚厚的灰,彰顯著年歲的久遠。
莫清曉心裡一股淡淡的憂傷湧起,她輕嘆了一聲,這種親情的悲傷她能夠感受到。
慕容徹走到了書桌后,目光落在那副地圖上。
莫清曉看他不找東西卻在盯著地圖看,蹙著眉也過去了,「在看什麼?」
「北均的堪輿圖,這是十六年前的圖。」
莫清曉看不出名堂,抿了抿唇,「那又怎麼樣?我父親是北均的護國大將軍,看一看北均的堪輿圖有什麼不對?」
慕容徹修長的手指落在一個地方,「當年莫正源是要去這裡,可他的記號落在了這兒……」
莫清曉蹙著眉順著慕容徹的手指看向兩個離著很遠的地方。
「你什麼意思?」莫清曉眼裡又豎起戒備。
慕容徹收回了手,「莫正源的確目的不純。」
「你胡說,那是莫正堂潑的髒水,我父母絕不會叛國。」莫清曉瞪了眼慕容徹。
慕容徹冷聲道:「即使沒有叛國,他也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把莫家的兵書和那份心腹的名單藏了起來,布下局,又藏匿了虎符,費了這麼大的心思,究竟是為了什麼?」
莫清曉一怔,對於她的父母,記憶根本就是模糊一片的,那些莫家的老人都是說她還在襁褓里的時候她父親就去打仗了。
很快她的母親也追隨著去了。
沒多久,莫氏夫婦雙雙殉國的消息就傳遍了北均。
「十六年前,我根本沒有記憶,你問我,我去問誰?」莫清曉雙手一撐坐在了桌上。
漫不經心地瀏覽著這個屋子。
兩世以來,她都是孤獨的,有親人的感覺實在是很遙遠……
慕容徹毫不客氣地一把將她扯了下來,「找東西。」
莫清曉對著他的背影暗暗地呸了一聲,隨後翻找起來。
過了很久,莫清曉滿眼都是各種書,四書五經,通史典籍,還有兵書……
翻遍了也還是些無關痛癢的書。
最後莫清曉累得不行,坐在了桌子上,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張地圖上。
莫清曉看著書架后的慕容徹,問道:「做了標記的地方是哪裡?」
慕容徹淡淡回道:「西嶽,平谷關。」
「西嶽?」莫清曉拿起了那張地圖。
這時候傳來了腳步聲。
知秋站在門口通報道:「皇上!外面有刺客!影衛已經去追了!」
慕容徹微微頷首。
莫清曉翻到了書桌下的幾個抽屜,有個抽屜是鎖著的,她剛剛想順手拔下發簪才發現自己的發簪都被慕容徹扔光了。
知秋看她想開,走過來用鐵絲輕易地開了過來。
莫清曉讚賞地看了眼知秋,「有前途。」
知秋紅著臉退到了一邊。
莫清曉打開抽屜,可抽屜里並沒有什麼虎符之類的東西,只有一塊通體晶瑩透亮的玉,刻的是莫清曉從沒有見過的花紋,也看不出是什麼。
慕容徹掃了一眼只有一塊玉的抽屜,「這地方都翻遍了,看來東西不在這裡。」
莫清曉卻握著微涼的玉失了神。
這塊玉是不是她父親留下的?
她見慕容徹也沒有多說,收起了玉,跟著走了出去。
走出這個地下書房,慕容徹下令封死這裡,還留了影衛守著。
莫清曉蹙眉道:「這是莫府,就算是皇上的人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守在這裡吧。」
慕容徹腳步不停,「有逆賊意欲謀害太后,朕心憂太后安危,有何不妥?」
莫清曉一噎,算你狠!
回了宮,莫清曉就問連翹那些摻了毒粉的土在哪裡?
連翹臉色一變,「有……有毒?」
莫清曉看著桌子旁的花盆,剛填進去新土,她恍然,「你放花盆裡了?」
連翹愕然,「奴婢以為是太后要種花。」
莫清曉笑了笑,「也差不多啦,對,就是種花。」
只是她要種的是無毒不歡的夙夜魔蘭。
種子還是黎深那裡要來的,對醫術高超的人來說夙夜魔蘭是能入葯的好東西。
對於心術不正的人來說,夙夜魔蘭是能入百毒的邪物。
莫清曉誇道:「連翹,你真是越來越懂我了,我還沒說你都幫我備好花盆了。」
連翹訕訕一笑,「娘娘,這真的有毒啊?那什麼花才能種在這裡面?」
莫清曉小心翼翼地拿出鎖在妝匣裡面的小荷包,拿出一顆小巧的黑色種子。
她勾唇一笑,「此蘭名夙夜,無毒不歡,鶴頂紅這樣的毒她都看不上的,這盆土對她來說可是好東西。」
連翹被說的打了個寒顫,「這麼邪門的花啊……」
莫清曉噗嗤一聲笑了,「就像你喜歡包子,別人偏偏喜歡餃子一樣,哪有什麼邪不邪門的,你快去拿一點上好的玉蘭釀來,用酒浸一遍就可以種了。」
連翹拿著酒來,莫清曉剛要往花盆裡倒,外面就傳來了喧嘩聲。
「敢擋著本宮?」
聽到華陽公主的聲音,莫清曉提高了聲音,「秦嬤嬤,別攔她了。」
沒一會兒,華陽公主就走了進來,她看到盤腿坐在台階上對著花盆倒酒的莫清曉,嗤笑道:「莫清曉,你倒是悠閑。」莫清曉瞥了眼華陽公主,「怎麼,公主今天沒有去翊坤宮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