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妃見到莫清曉這冷得徹骨的臉色,竟然心裡一慌,連指甲都驀地折斷了。
她站穩了身子,一股油然而生的厭惡感深深燃起,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她憑什麼,憑什麼可以踩過自己當了太后!
她和陳宜秀兩人爭鬥了大半輩子,最後竟然被這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截了胡。
「清秋閣就是本宮安排的宮室!聽明白了么?」
夏太妃看也不想再看這個莫清曉了,對著身後的一群太監嬤嬤道:「還不快將那擋著太後路的宮女拖回來,伺候太後進去休息。」
她身後的一群人仗著人多,本就不把這太后當一回事,這時候更是不屑了,擼起袖子就要去扯地上嚎叫的青霞。
還有幾人則是走向了莫清曉,想要拉住她的衣袖。
莫清曉眸子都沒有抬一下,一個走在最前面的太監就朝著夏太妃的方向撲過去了。
那太監被莫清曉的手肘砸到了鼻子,這時候一臉的鼻血,直直地撞上了夏太妃的胸前,一下子就染得一片殷紅。
夏太妃嚇得下意識就要伸手捂胸口,卻沾了一手的鼻血,又是驚嚇又是厭惡。
她瞥了眼手指間還在流淌的血跡,竟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尖叫聲幾乎要破音了,「來人吶!來人吶!」
她望著悠閑朝自己走來的莫清曉,眼睛瞪得極大,連連向後退去,卻撞在了一處石柱上,「你別過來!」
莫清曉輕蔑一笑,重重地捏起了她的下巴,「在我的面前,就別擺什麼本宮的譜了,今天我就當做是松活松活筋骨了,不過太久沒有動彈了,這身子骨也硬得很。」
夏太妃早就嚇得花容失色。
這時候冷清的冷宮中也沒有人會讓這裡來,她隨手抓住了一塊尖利的石頭,尋到了空檔就猛地向莫清曉砸去。
莫清曉急忙一個側身,一腳踩住了她的右手。
卻不料夏太妃驚叫之餘左手猛地抓向了莫清曉的衣領,一下子就扯開了她那件月白色的披風。
這下莫清曉都不用動手,夏太妃已經兩眼一翻撅了過去。
莫清曉想到她剛才的舉動,知道她這是典型的暈血,低頭望了眼一身的血衣,不由得無奈一笑。
「你們兩個,對,就是你們,過來,把你們太妃弄醒了,哀家的寢殿還沒定下,難道在這裡陪著吹風?」
莫清曉指了指最近的兩個太監,不耐煩地催促道:「還看什麼?誰跑的慢哀家讓他掉腦袋!」
「是!」那兩個太監早就領會了這太后的厲害,此時此刻連主子都暈在地上沒有動靜了,誰還敢去冒犯?
半個時辰后,夏太妃派人送走了莫清曉就被人抬上了一乘軟轎,等到出了西六宮她才覺得胸口好些。
回到蘭寧殿重新沐浴后換了衣裳,夏太妃才緩過神來。
「娘娘,您怎麼能將千秋殿給了她?那可是華陽公主出嫁前住得寢宮,這幾天華陽公主必然會回宮奔喪,這可怎麼是好……」
夏太妃斜看了眼身邊服侍著著衣的嬤嬤道:「本宮當然知道,嬤嬤倒是說說看,這華陽公主能不能讓這莫氏女狠狠栽個跟頭?」
一旁的嬤嬤替她系腰帶的手一頓,眼睛也是驀地亮了,「娘娘這招倒是高。」
夏太妃不悅地揉了揉額頭,恨聲道:「這莫氏女真是可惡的很……也不知哪裡來的訛傳,傻子?我看分明就是個瘋子!」
不過莫太后難對付?這華陽公主可更不好對付!曾經有個宮女點錯了熏香就被華陽公主以污了千秋殿的名義給活活用鞭子抽死了。
想到自己給莫清曉下了這麼大的絆子,夏太妃這才覺得心裡好多了,彷彿已經能看到莫清曉被華陽公主踩在了地上。
夏太妃稱病閉門不出,將太后安排至千秋殿的事便交還到了陳太妃的手裡。
明仁殿內,陳太妃端坐在上首,她顛了顛手裡的一塊白玉令牌,望著眼前的丫鬟道:「秀芝,蘭寧殿的人當真是這麼說的?」
秀芝忙低著頭回道:「沒錯,娘娘,蘭寧殿的人今日都被下了封口令,據說是夏太妃吃了大虧,不然也不會將太后安排到千秋殿去。」
陳太妃嘴角微扯,「她夏琴倒是難得聰明了幾分。」
秀芝不解地問道:「夏太妃不是吃了虧才……」
陳太妃將白玉令牌輕輕往紅木小几上一放,「這千秋殿這麼多年為何一直空著?」
秀芝恍然,驚呼道:「因為華陽公主!」
華陽公主可是當年後宮裡脾性最暴烈的皇女了,只要不悅就會鬧出事來,要是華陽公主得知自己的宮殿被人佔了,還是個無權無勢的莫氏女……
陳太妃緩緩起身,「伺候本宮更衣,既然這事兒推到了本宮的手裡,那就不如再推一把,本宮也想知道,這莫氏女到底藏了多少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