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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老公是奸雄 - 第135章字體大小: A+
     
    ☆、135

      攝政王府的後花園子裡, 丫鬟婆子聚在一處嘰嘰喳喳的說著話。因為酒兮娘一事,現在整個攝政王府被鬧得翻天覆地。

      身披斗篷的蘇阮站在那群婆子身後, 眸色微厲, 平梅上前呵斥道:「大膽,私下妄議主子, 是想吃板子了?」

      那些丫鬟婆子被平梅突然的呵斥嚇得不輕, 紛紛伏跪叩首請罪。

      蘇阮蹙眉看向那跪在最前頭的婆子,聲音微冷道:「你就是這處的管事婆子?」

      「是。」那管事婆子跪著前移兩步, 戰戰兢兢的朝著蘇阮磕頭。

      傳聞這新嫁過來的攝政王妃是個天仙媚色的人物,攝政王恨不得把人捧在掌心裡頭寵著, 她們若是得罪了人, 那可就不好過了。

      「那栽種梅花樹的家僕呢?」

      「剛剛才被老夫人身旁的嬤嬤帶去了。」管事婆子趕緊道。

      蘇阮眉色更皺, 覺得老夫人怕是要插手管此事了。

      「為人僕,最忌話多嘴碎,去女官那處領板子吧。」蘇阮端著身子, 聲音細柔,卻冷冰冰的透著一股寒意。

      管事婆子「哎呦」一聲, 嚇得面色慘白。

      蘇阮也不管她,繼續道:「其餘之人,但凡這婆子名下做事的, 皆罰月俸一半,一個都別給本王妃漏了。」

      傳言這攝政王妃膽子之大,敢指著攝政王的鼻子罵老家賊,現下再看這一言不合便打板子罰月錢的性子, 可見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主。

      眾人規規矩矩的伏跪在地,根本就沒人敢去攙那被嚇得伏倒在地的管事婆子。

      一人犯事,多人連坐,此法子不僅緊了眾人的皮,更是在那些游手好閒之輩的腦袋上敲了一重擊。

      話罷,蘇阮也未多想,便徑直帶著止霜和平梅去往老夫人那處。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但世上無不透風的牆,酒兮娘一事在宋陵城內隱隱顯出了一點風聲。陳郡王府內的宜春郡主和小陳郡王偏生在這個節骨眼上又遞了名帖,要前來拜訪,借言恭賀攝政王大婚之喜。

      因為陳郡軍隊一事,陳郡王府看似歸順陸朝宗,但暗地裡卻是不服氣的,所以此次前來也不知是惡還是善。

      老夫人喜靜,住在較為偏遠的一處偏院內,蘇阮乘著轎攆趕過去,還沒進垂花門,卻是先與那孫玉娘對上了。

      孫玉寧穿著一件豔色的裌襖裙,姿色明媚的站在蘇阮面前調笑道:「喲,小嫂子來了。」

      蘇阮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孫玉寧,一張嬌媚面容上毫無表情。現下她心中有些煩擾,這孫玉寧在此刻湊上來,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看到蘇阮的面色,孫玉寧得意道:「我聽說小嫂子前幾日還去三嫂子的院子裡頭吃酒了?嘖嘖,那酒呀,不乾不淨的也虧得小嫂子吃的下去。」

      蘇阮也不明白這孫玉寧了,酒兮娘出事,丟的是攝政王府的顏面,她一個寄住且還未出閣的表姑娘高興成這樣,是真沒腦子還是沒腦子?

      一個表姑娘,及笄年歲還養在攝政王府裡,大致就是想攀著攝政王府攀門好親事,酒兮娘一事出來,攝政王府顏面受損,連帶著她也不好過,這孫玉寧還真當她能從酒兮娘一事中獲得什麼好處?

      蘇阮懶得與這孫玉寧耍嘴皮子,只道:「可憐表姑娘寄人籬下,連口髒酒都沒人與你吃。」咬著那「表」字,蘇阮故意戳孫玉寧的心窩子。

      攝政王府是攝政王的王府,蘇阮在這處是正兒八經的女主子,但孫玉寧一個外頭的表小姐,確確實實只有寄人籬下,要看人眼色行事的份。即使她被老夫人寵著,但外人就是外人,登不得內堂。

      孫玉寧狠瞪向面前的蘇阮,胸口上下起伏著,顯然被蘇阮這一句輕飄飄的話氣得不輕。

      「小嫂子,你別以為你做了攝政王妃,就能高枕無憂了,連孔君平那樣的女人都夠不上咱攝政王府,小嫂子以為你自個兒有什麼高地兒能比的過孔君平?」

      在孫玉寧打聽到的情報裡,蘇阮空有一張臉,即使出生書香蘇府,也就是一個草包。

      蘇阮清媚一笑,語氣輕柔道:「我的高地兒多了去了,是表姑娘怎麼都比不上的。」一邊說著話,蘇阮一邊伸手拍了拍孫玉寧的胸口。

      蘇阮用的力道有些大,孫玉寧被蘇阮推開,腳步踉蹌的由身後的丫鬟扶住。

      蘇阮仰著下顎,抬腳跨過垂花門。

      若是在以往,蘇阮怕是會息事寧人,可是自從隨了陸朝宗之後,蘇阮明白了一個道理。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要想自個兒好過,就要狠一些。因為那些沒心沒肝的東西才不管你與她的好處,她只記著你與她丁點半星的不和,便嚼碎了囤在嘴裡頭日日翻來倒去的言語扎你的心。

      孫玉寧站在後面咬牙,使勁的拉扯著自己被蘇阮碰過的衣襟,一副跳腳模樣道:「這狐媚東西說的是什麼意思?」

      丫鬟支支吾吾的半天不言語,良久後才在孫玉寧的呵斥下伸手劃了劃孫玉寧的胸前道:「王妃應當是說,她這處的高地兒,比您高。」

      「呸!什麼東西!」孫玉寧又氣又惱,髮髻上戴著的那支火凰金步搖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

      端著自己的高地兒,蘇阮抬腳邁進主屋。

      主屋內,酒兮娘淚眼漣漣的跪在那處,兩肩微聳,顯然是哭的極傷心。

      老夫人面色難看的坐在主位上,一旁還有不請自來的兩個人,分別是宜春郡主和小陳郡王。

      宜春郡主坐在一旁,端著手裡的茶碗看了一眼酒兮娘,然後緩慢點頭道:「若說我陳郡,以往倒確是有個名妓,釀得一手好酒,被稱為酒娘花魁。」

      酒兮娘垂著臉,手裡的繡帕已然半濕,喉嚨哽咽沙啞的連哭腔都帶上了一股撕心裂肺的味道。

      蘇阮知道,酒兮娘傷心的不是她這到手的榮華富貴即將化為灰燼,她傷心的是她那頂好的夫君,她那段鶼鰈情深的情愛。

      「王妃怎麼來了?」老夫人抬眼瞧見蘇阮,面色愈發難看了幾分。

      在老夫人心中,她還未把蘇阮當成自家人,現在攝政王府顏面受損,自然是能少一人知曉,最好少一人知曉。

      蘇阮盈盈朝著面前的老夫人行禮問安。

      老夫人不耐的朝著她揮了揮手,「若是無事便去吧。」

      老夫人話罷,孫玉寧正巧從厚氈子處進來,也未行禮,徑直就站到了老夫人身邊,然後紅著一雙眼瞪向蘇阮。

      蘇阮未將孫玉寧放在眼裡,只道:「我與宜春郡主與小陳郡王也算舊相識了,聽聞宜春郡主和小陳郡王特意前來恭賀我大婚之喜,便前來相見。」

      小陳郡王穿著一件襖袍,抬眸看向蘇阮,臉色有些一言難盡。當時蘇阮失蹤,他被陸朝宗逼著交人,心中焦慮,擔憂蘇阮的安危,卻是不想這人竟然是被陸朝宗給藏了去,那賊人賊喊捉賊,可把他們陳郡王府坑害的深。

      宜春郡主起身,朝著蘇阮行禮道:「給攝政王妃問安。」

      蘇阮笑道:「郡主可別折煞我了。」

      「蘇二姑娘現下貴為王妃,自然是受得起的。」宜春郡主話罷,將目光轉向酒兮娘道:「實不相瞞,本郡主曾女扮男裝去見過那名揚陳郡的花魁酒娘。」

      在陳郡,女子當街出行都屬常態,更別說是宜春郡主女扮男裝出行了。只是這女子女扮男裝去青樓還是有些過分了。

      酒兮娘擦著眼淚珠子的手一頓,良久後才頹然的垂下道:「妾確是那花魁酒娘,宜春郡主不必再說了。」

      顯然未想到這酒娘一瞬便認了,宜春郡主蹙眉,端著身子站在那處良久未說話。她還特意請人去帶了那青樓內的老鴇前來對質呢。

      「老夫人,外頭有人求見,說是特意來尋宜春郡主的。」厚氈子被掀開,有老嬤嬤畢恭畢敬的進來。

      「不見不見。」老夫人面露不耐。

      老嬤嬤道:「來人是蘇府的二公子。」

      「二哥?」蘇阮轉頭看向那老嬤嬤,「在何處?」

      「正候在內宅門口。」

      蘇阮蹙眉,二哥來不是尋她,卻是尋宜春郡主?

      「蘇府的二公子,來尋宜春郡主?」老夫人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她略思後道:「請進來。」

      「是。」老嬤嬤去了,片刻後將蘇致清請了進來。

      蘇致清鵲翎徒的名頭在宋陵城內深入人心,老夫人一見,原本緊蹙的眉頭也鬆了不少,實在是這蘇致清談吐說話,十分愉人。

      「草民今日前來,其實有一事。」蘇致清朝著宜春郡主拱手。蘇致清雖是蘇府的二公子,但並無官職在身,所以稱一句「草民」也不為過。

      「說吧。」宜春郡主十分不喜這蘇致清,連個正眼都不給他。

      蘇致清繼續拱手道:「草民想從宜春郡主這處借一人。」

      宜春郡主斜睨了他一眼,雙眸微厲,「誰?」

      「春郡樓的老鴇。」蘇致清微微挺起身子,嘴角含笑道:「草民有一物,落在了那老鴇處。」

      宜春郡主心中一顫,抓著繡帕的手暗暗蜷緊了幾分。「是何物事?」

      「不是什麼貴重物,只是生母遺物,對草民意義頗深,所以草民才不顧規矩急尋而來。」

      「糟七糟八的,直說是什麼東西便行了!」宜春郡主陡然發怒。

      蘇致雅輕笑道:「此事草民要尋老鴇,宜春郡主哪裡會有草民的物事呢。」

      宜春郡主咬牙,雙眸冷冽的瞪著面前的蘇致清。

      「宜春郡主就傳那老鴇進來問問話吧。」老夫人覺出此事有貓膩,抬手攏袖道:「可憐生母遺物落失,那定然十分揪心。」

      宜春郡主咬牙揮手,讓人將那老鴇帶了進來,面色難看的穩住心緒。不可能的,不可能會這般巧,依照那老鴇所言,那人是個滿臉絡腮鬍子不知姓名年紀的遊人。

      老鴇被老婆子引進來,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

      蘇致清上前道:「老鴇,我兩年前落在你那處的物事,你可還幫我留著?說好只是抵個酒錢,要贖回去的。」

      老鴇抬頭,神色困惑的看向面前的蘇致清,「不知公子是……」

      「那物事是一鴛鴦並蒂蓮花的嵌寶炸珠,是一對,我這處有一隻。」一邊說著話,蘇致清一邊從寬袖暗袋內拿出那一鴛鴦並蒂蓮花的嵌寶炸珠。

      宜春郡主一眼瞧見那鴛鴦並蒂蓮花的嵌寶炸珠,面色慘白,腳步的踉蹌的往後一退,直接就撞翻了茶案上滾燙的熱茶。

      不過好在冬日裡穿的緊實,那滾茶沒傷到人,只濕了裙衫。

      「郡主怎麼如此不當心?」老夫人瞧見宜春郡主的失態,面色微動,直覺此事不簡單。

      宜春郡主抖著手撫了一把自己被浸濕的寬袖,面色難看至極。

      小陳郡王轉頭,瞧見宜春郡主的模樣,暗皺眉。

      老鴇顫顫的伸手指了指那鴛鴦並蒂蓮花的嵌寶炸珠,然後又看了宜春郡主一眼,當即兩眼一翻,差點暈厥過去。她就知道,她這條命呀,此次怕是躲不過了,早就兩年前那晚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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