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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老公是奸雄 - 第106章字體大小: A+
     
    ☆、106

      「陸朝宗, 你不就是想要我陳郡的軍隊嗎?如此處心積慮,哪裡是君子所為!」宜春郡主還在砸著東西, 尖利的聲音歇斯底里的從裡面傳出來。

      「本王從未說過, 本王是君子。」

      陸朝宗的面皮,蘇阮是知道的, 所以當聽到他說出這句話時, 也不奇怪。只是宜春郡主不知陸朝宗的真面目。她一開始與虎謀皮,雖處處小心, 但卻還是著了陸朝宗的道,現下被推著送到了虎口, 前有虎後有狼的逃脫不得。

      帳內吵得厲害, 站在蘇阮身旁的宜倫郡君顯得尤為焦灼。

      蘇阮轉頭, 看向身旁的宜倫郡君,「宜倫郡君可是身子不適?」

      宜倫郡君搖了搖頭,雙耳上圓潤的珍珠耳墜子跟著晃了晃, 她抬眸看了一眼站在蘇阮身旁的刑修煒。

      刑修煒一臉笑意盈盈的樣子,活像是尊杵在棚子門口的彌勒佛。

      宜倫郡君扭著手裡的繡帕, 伸手扯了扯蘇阮的大袖,「你跟我來,我有話與你說。」

      蘇阮猶豫片刻, 然後輕點了點頭道:「昨日裡宜倫郡君救了我,我還未向宜倫郡君道謝呢。」

      「不必,此等小事,舉手之勞而已。」宜倫郡君朝著蘇阮輕擺了擺手, 然後與她一道往拐角處走去。

      拐角無人,只有一方圓桌置在那處,上頭擺著一些糕點。

      宜倫郡君坐下來,先是往嘴裡塞了一塊糕食,囫圇嚼了吞下去,然後才鼓起勇氣與蘇阮說話,「我昨天都聽到了。」

      「什麼?」蘇阮湊過頭去。

      「我聽見宜春郡主跟我哥哥商量,說要在比試時故意敗給我哥哥,然後又聽見……」說到這裡,宜倫郡君的臉上顯出一抹難色,她焦躁的又往嘴裡塞了一塊糕點,語氣艱難道:「然後說要殺了你的二哥哥。」

      說這話時的宜倫郡君顯然十分驚惶,她努力的嚥著堵在喉嚨裡面的糕點,一雙圓眼瞪得極大,「你的二哥哥怕是已經出事了。」

      「殺人?」蘇阮驚呼,原來昨日裡那陸朝宗說的話確是別有深意的。

      想罷,蘇阮急忙想起身,卻是被宜倫郡君慌裡慌張的拉住了胳膊,「我哥哥,我哥哥他是拒絕的,你要告訴你二哥哥,我哥哥他沒有想害人的。」越說越急,宜倫郡君紅了眼眶,幾乎要哭出聲來。

      蘇阮安撫的拍了拍宜倫郡君肉乎乎的手背,「我都知曉,宜倫郡君與小侯爺是難得心善之人,定然不會做出這等害人之事。」

      只是那宜春郡主也是太狠了一些,竟然想置人於死地。

      「多謝宜倫郡君提醒。」蘇阮提著裙裾,徑直走回到了刑修煒身旁,「刑大人,我二哥在何處?」

      「二公子受了點輕傷,姚太醫正在為其診治。」刑修煒道。

      「勞煩刑大人喚人引我去看看。」蘇阮面露急色。

      「是。」刑修煒應了,抬手招過一女婢。蘇阮隨著那女婢去往陳郡王府的客院。

      客院很大,住著前來參加此次招婿會的年輕才俊,女婢十分知禮,一路帶著蘇阮進到蘇致清所在的屋子,未讓蘇阮碰著一人。

      屋內,蘇致清正坐在實木圓凳上由姚太醫包紮傷口。

      蘇阮上前,聲音細喘道:「二哥,你沒事吧?」

      蘇致清抬頭,瞧了一眼面前的蘇阮笑道:「一點小傷罷了。」

      蘇阮提著裙裾坐到蘇致清身旁,細眉緊蹙,「二哥,我真是不知曉你為什麼偏要來參加這招婿會。你這般不是明知道是虎穴,還往裡面闖嗎?」

      蘇致清輕笑,峰眉微斂,「二妹妹以為我是來鬧著玩的嗎?」

      「我自然知曉你不是來鬧著玩的,只是你如此,這不是賠了一輩子嗎?」如果蘇致清日後真與那宜春郡主在一處了,這日子哪裡會好過。

      「二妹妹擔憂我,我甚是歡喜,只此事太過複雜,我也不好與二妹妹細說。」蘇致清看了一眼自己包紮好的小臂,伸手放下自己折起的寬袖道:「二妹妹,我還有事,你先在這處靜候我片刻。」

      「二哥……」

      「二妹妹盡可放心。」蘇致清打斷蘇阮的話,聲音清晰道:「我有分寸。」話罷,蘇致清便急匆匆的去了,留下蘇阮一人與那姚太醫坐在一張圓桌上。

      「這,姑娘。」姚太醫與蘇阮也算是熟人了,他伸手捋了一把鬍鬚,「姑娘不必煩憂,蘇二公子只是受了一點皮肉傷,不礙事的。」

      蘇阮抿唇,輕點了點頭,「多謝姚太醫了。」

      「不敢不敢。」姚太醫擺手,背起藥箱告辭。

      蘇阮看著姚太醫的身影走遠,躊躇片刻後就起了身,準備回那主位棚子裡瞧瞧,誰知剛踏過門檻,迎面就撞上了一人。

      「這位姑娘,好生面熟。」手執摺扇的男子身形俊朗,容貌俊美,頭戴玉冠,漆發如墨。

      蘇阮斜睨了一眼面前的人,沒好氣的道:「假和尚,你別以為你套了髮套子,我就認不得你了。」

      伊白和尚攏了攏寬袖,側身擋住蘇阮的路道:「姑娘好眼力。」

      蘇阮不耐煩的伸手打開他手裡的摺扇,「我有事,你別擋著我。」

      「哎。」伊白和尚「刷」的一下打開手裡的摺扇,「姑娘,這天色悶熱,不若來碗涼茶去去火氣?」

      蘇阮瞪眼,眼尾上挑,顯出一股怒意。

      伊白和尚趕緊拱手,「是攝政王讓和尚我來的,姑娘隨我進來吧。」話罷,伊白和尚自顧自的先進了屋子。

      蘇阮猶豫片刻,轉過身重新坐回實木圓凳上。

      伊白和尚給蘇阮倒了一碗涼茶,然後從寬袖暗袋內掏出一青瓷小瓶。小瓶內裝著桂花蜜,粘稠細膩的滴滴粘連,被倒進那涼茶裡。

      「請。」香甜的桂花蜜浸在涼茶裡,噴香撲鼻,透著一股熟悉的味道,蘇阮不自禁的舔了舔唇,唇角上的細小傷口尚未癒合。

      伸手端起那涼茶輕抿一口,蘇阮潤了潤自己幹澀的喉嚨。

      伊白和尚攏袖,給自己也倒了一碗涼茶,然後緩慢開口道:「我與攝政王也算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你們穿不穿一條褲子,與我何干?」蘇阮放下手裡的茶碗,語氣微冷道:「假和尚,你若是無事,我便要走了。」

      「莫急,莫急。」伊白和尚飲了一口茶,抬眸看向蘇阮道:「小時,我父親嫌那廝調皮鬧事,便責罰他在庭院內站了半宿。那東西出歪心思,學了癲癇躺在庭院裡不省人事。大雪的天,硬生生的凍了半個時辰才被人抬進屋子裡頭去。」

      「陸朝宗這個人呀,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我父親此後,便再未找過他的麻煩,並與我說,惹誰也不要去惹這隻狼崽子。」

      在蘇阮的心目中,陸朝宗確實是個狠戾之人,但她卻不知道,這人自小便是如此心思,看來他那詭譎心思與家裡頭的身邊人是脫不開關係的。

      蘇阮剛剛想罷,便聽到伊白和尚繼續道:「先帝時,外戚掌權,宦官橫行。陸朝宗的祖父便是先帝眼前的大紅人,他的性子最像他祖父,所以最得喜愛,走到今日,雖步步艱險,但胸有成竹。」

      「你想說什麼?」蘇阮知道,這人拉拉雜雜的與自己說了一大堆,定然不會只是想告訴她那陸朝宗有多陰險狡詐。

      伊白和尚叩了叩圓桌面,突然探身朝著蘇阮的方向道:「那陸朝宗不是個好相與的,姑娘不若隨了我,浪跡天涯,四海為家,做那皇天寺廟的女主子,日日都有香火錢可揮霍。」

      蘇阮靜坐在那處沒動,良久後才道:「假和尚,那陸朝宗好歹還拿十里紅妝和萬畝良田來求娶我,你一個破廟就想異想天開,怕不是吃多了葷物,噎住了腦袋吧?」

      「哈哈哈。」伊白和尚大笑,「說笑而已,姑娘怎還當了真呢。」端起面前的茶碗一飲而盡,伊白和尚抹了一把嘴道:「陳郡王府鬧開了,那廝讓我在此拘著你,莫讓你瞎跑。」

      「僅此而已?」蘇阮蹙眉,臉上露出猶疑。

      「僅此而已。」伊白和尚篤定點頭。

      蘇阮捏著手裡的繡帕,抿唇道:「那棚內如何了?」

      「吵著呢。」

      「宜春郡主若是抵死不嫁,會如何?」蘇阮壓低了幾分聲音。

      「牛不喝水,強按頭。」伊白和尚涼涼吐出這句話來。

      蘇阮面露不贊同,但覺得此事也不是自己能置喙的。她只是覺得宜春郡主那般的烈女子,若是真被逼出個好歹來,該如何是好。

      「姑娘要知,陳郡王府內除了宜華世子與宜春郡主,還有其他的庶子庶女。現今宜春郡主和宜華世子勢單力薄,若是抵死不從,那陸朝宗手裡的棋子多著呢。畢竟願意用陳郡軍隊換取爵位的庶子,不在少數。」

      所以那宜春郡主真是被陸朝宗逼到了絕路上?

      蘇阮單手撐住下顎,細眉緊蹙。

      「姑娘莫擾。」戴了假頭套的伊白和尚也似變成了一介翩翩風流佳公子,說話時文縐縐的帶著酸氣,「這宜春郡主畢竟是一介女流,看不到大勢所趨,現今宋陵城內攝政王府的勢力一手遮天,她何必鑽那牛角尖呢。」

      「陸朝宗要了陳郡的軍隊做甚?」蘇阮突然開口道。

      伊白和尚輕笑,「削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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