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甜蜜婚后⑥
吐……
噁心……
不止是旁邊夾著雞肉的石晉樓愣住了， 就連石爸爸、石媽媽和做客的張夫人夫婦也…………
不是吧？
這麼湊巧？
說什麼來什麼？
“歲歲……”石媽媽根本不顧不得什麼禮數了， 直接將張夫人夫婦丟在一邊，三個大步衝到林歲歲旁邊，扶住她的胳膊， 目光自她的面容慢慢地落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盯著看了幾秒鐘， 聲音微微顫抖地問， “你剛才'嘔'了一下， 怎麼了？你噁心嗎？哪裡不舒服？”
“…………”林歲歲輕輕搖了搖頭，“我沒……”
“事”還沒有說出樓，她又皺眉“嘔——”了一聲。
石媽媽：“…………”
她睜大了眼睛， 看了看旁邊的石晉樓和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的石爸爸， 再收回視線看著林歲歲， “你……你這個月的親戚來了嗎？”
林歲歲搖了搖頭。
“那上個月呢？”
“…………”林歲歲的臉頰微微紅了起來。
如果只是石晉樓一個男人在也無所謂了， 但石爸爸和張先生都在呢……
林歲歲微微搖了搖頭，輕聲說：“我本來就不准……”
“天啊！天啊！我的天啊……”石媽媽的臉上毫無喜悅，她唉聲嘆氣了半天， 林歲歲剛要去安慰石媽媽，只見她突然咬牙切齒地越過林歲歲直奔石晉樓而去， 將石晉樓按在座椅上——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石媽媽一邊捶打石晉樓，一邊似哭似罵，“歲歲這麼小， 她自己就是個寶寶， 她怎麼能帶寶寶……作為她的丈夫， 你一點都不疼她！你怎麼能讓她懷孕，怎麼能讓她生孩子……都怪你！都怪你！為什麼不做措施……為什麼不做……都怪你！都怪你……”
石晉樓：“…………”
百口莫辯。
林歲歲本來想拉架，但一聽到“懷孕”這兩個，她便愣在了椅子上。
懷……孕？
她懷孕了……嗎？
林歲歲微微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小腹——她的肚子裡面……難道已經有了一個寶寶了嗎？
石爸爸趕緊衝過來抱住石媽媽：“天茹！天茹！你太激動了！小樓和歲歲，人家兩個小夫妻，新婚燕爾，情到濃時忘了做措施也很正常啊！你不要一直打兒子了，先商量一下怎麼辦，而且……歲歲還一定真的懷孕了，她不是說了她一直不准的嗎？”
張夫人也幫忙搭腔：“是啊，是啊，石夫人，我以前年輕的時候也不准，好幾次誤以為懷孕了都沒來，所以你家兒媳不一定真的有了。”
其實張夫人有些無語——從來沒見到過像石家這麼奇葩的一家人……
別人家聽到兒媳婦懷孕了，那婆婆不得興奮的手舞足蹈？
從未遇到過像石媽媽這樣的婆婆，先沖上去打自家兒子，怪他讓兒媳婦懷孕了……
石媽媽飛快擦掉眼角的淚花，抱住林歲歲，哄著她：“好歲歲，你不要害怕，我們現在就去醫院查查，好嗎？”
林歲歲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其實她的內心是一點底都沒有——
她和石晉樓……從他們的第一次開始，好多次都是“真刀真槍”，沒有做任何措施……
說不定哪一次就中了？
不會……不會吧？
***
去往醫院的路上。
石爸爸開車，石媽媽一臉嚴肅地坐在副駕駛位上，用流利的發育不知道在和誰打著電話。
林歲歲和石晉樓依偎在最後一排。
她心疼地撫摸著石晉樓的臉頰，輕聲細語地問：“……疼嗎？你是不是很疼？”
當然是指被石媽媽打的那些下。
石晉樓輕笑了一聲，握住林歲歲的手，拉到唇邊親吻了一下，“不疼。”
林歲歲終於放下心了。
是啊……
畢竟石晉樓是石媽媽的親生兒子，就算生氣，也不會真的下狠手打人的。
到了法國尼斯的當地醫院，石媽媽從石晉樓那邊搶過林歲歲的手，不許石晉樓牽著她：“你在外面等著！”
十分霸道地自己牽著林歲歲往B超室裡走。
石晉樓寸步不移地跟在他們的身後。
在進B超室之前，石媽媽突然停下腳，回身瞪著石晉樓：“我不是說讓你在外面等著嗎？”
“我不！”石晉樓面無表情地說，“歲歲是我的媳婦兒，”他指了指林歲歲的肚子，“這裡面說不定還有我們的孩子，我為什麼要在外面等著？”
礙於石媽媽，林歲歲雖然嘴上不敢說，但身體很誠實，她依依不捨地看著石晉樓。
石媽媽咬了下牙，剛要罵人，林歲歲便趕緊握住石媽媽的手，勸和道：“媽媽，你就讓晉樓進來吧，萬一……萬一真的有寶寶，我想寶寶也願意讓爸爸也陪著他……”
石晉樓一下就攬住林歲歲的腰肢，似笑非笑地說：“我知道其實是你捨不得我，想讓我陪你……”
林歲歲突然冷下臉，狠狠地瞪了石晉樓一眼，氣哼哼地說：“你許進來！在外面站著！”
石晉樓：“…………”
然後……高高在上的石老闆……被自己的親媽和親媳婦兒拋棄在了B超室外。
***
半個小時之後，林歲歲和石媽媽從B超室裡出來了。
石晉樓走上前去，詢問道：“怎麼樣？歲歲怎麼樣？歲歲沒事吧？”
石媽媽依然板著臉，牽起林歲歲的手，“歲歲，不要理他！我們走——”
石晉樓：“…………”
回家的一路上，車裡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這個時候，石晉樓已經可以猜到，林歲歲並沒有懷孕。
石爸爸本來想問問到底怎麼樣了，但一看石媽媽和林歲歲婆媳倆的臉色，便一個字都不敢過問了。
回到家裡，林歲歲站在玄關處脫了鞋就問石媽媽：“媽媽，你能不能帶我先回房間？我好累，想休息一會兒。”
“好，你確實應該多休息一下。歲歲跟我來，我們早就給你們打掃出來一個新房間了——”石媽媽又瞪了石晉樓一眼，“之前他住的那個房間讓我給改造成花房了。”
石晉樓：“…………”
自從娶了老婆之後，家中地位真是飛流直下三千尺……
老石夫婦在法國尼斯的別墅還是他給二老買的，要是這次沒有帶林歲歲過來，他現在怕是連一個房間都保不住了……
林歲歲和石媽媽手挽手上樓去。
石爸爸拉住石晉樓，低聲問：“她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歲歲沒什麼事吧？她到底懷孕了沒啊？”
石晉樓無奈地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猜，應該是沒有吧，歲歲的性格我很了解，如果她真的有了寶寶，出了B超室第一件事就會抱著我哭的，但她什麼表示都沒有，甚至有些落寞，可能這一次，確實讓她失望了吧。”
“那你趕緊去陪陪她。”石爸爸說，“哎……希望沒有給歲歲帶來心理創傷。”
***
又和石爸爸聊了幾句，石晉樓上了樓，輕輕推開新臥室的門。
只見林歲歲背對著房門躺在被窩裡，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唉——石晉樓在心中嘆氣。
她一定傷心極了。
石晉樓慢慢地走了過去，坐到床邊，他沒有像從前那樣去抱林歲歲，而是靜靜地坐在那裡。
過了十幾分鐘，石晉樓才緩緩開口：“歲歲……”
林歲歲沒有表示。
“在你和媽進B超室的時候，我在外面，愣愣地望著緊閉的大門，想了很多、很多、很多……”
石晉樓低沉撩人的聲音在安靜的空氣中緩慢飛行——
“我很不喜歡小孩子，甚至可以說是討厭，周圍的朋友誰家有了小孩，我也只是客套的恭喜……其實我真的不懂'有小孩子'這件事有什麼值得恭喜的——直到現在換到我處在那個位置，我才明白，值得恭喜的並不是'有小孩子'這件事，而是'和她有了小孩子'這件事……”
石晉樓的身後傳來了林歲歲在被窩裡微微翻動的聲音。
“即便是我這麼討厭小孩子的人，現在在那一瞬間也覺得，能和她有一個共同的孩子，他可能並不聰明、無法像我繼承父母的事業一樣繼承我的事業，他甚至可能並不健康，需要我們花費大量心血的時間去照顧……但是他是我們的孩子，他會長得像你，也會像我……”
石晉樓輕輕笑了一聲。
“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個像你也像我的小孩，真是一件特別美妙的事情……”
林歲歲強忍著，但她還是被石晉樓的話感動地哭了出來。
石晉樓側過身，將窩在枕頭邊角哭泣的林歲歲抱進懷裡，他注視著她滿是眼淚的眼睛：“哭什麼？感到抱歉嗎？可是媽有一句話說的對，你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寶寶啊——是我的寶寶，是石家的寶寶……雖然你總說我'老了'，但我也沒到三十歲，再過幾年，我們總會有屬於我們的孩子的……”
林歲歲最受不了石晉樓如此溫柔地待她了，他越是這樣，她的眼淚越是止不住。
“不要再哭了……”石晉樓用指尖為她擦著眼淚，“既然要生孩子，那將來你‘哭’的時候可多著呢……”
林歲歲撒嬌地說了一個“討厭~”，接著抽泣著說，“我已經想好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叫‘小毛豆’，第二個孩子叫‘小花生’……”
石晉樓：“………………………………”
…………認真的嗎？
“以此推算——”石晉樓哭笑不得，“第三個孩子叫‘小燒烤’，第四個孩子叫‘小扎啤’嗎？”
“你討厭！”林歲歲哭得奶聲奶氣的，“你不是討厭孩子嘛？怎麼還要生四個孩子呀？”
“因為是和你生！”石晉樓壞壞地笑了一下，“我要每天在你的身上加倍'耕耘'，然後和你生一堆'小小樓'和'小小歲'，最好能組成一個足球隊……
林歲歲正哭著，突然笑噴了：“生那麼多孩子，我是老母豬啊？”
“逗你玩的。”石晉樓的指尖輕輕刮了下林歲歲的鼻尖，“就算你想生那麼多，我都不會同意的，生孩子對女人的身體損害很大的。 ”
“…………”林歲歲用手背擦乾眼淚，立刻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並按住了石晉樓的胸口，隨後她二話不說便抽出石晉樓腰間的皮帶。
再將皮帶對折了兩下，輕輕敲打著石晉樓正靠著的枕頭，梗起脖子，一副女王大人的樣子，“石晉樓！我命令你！以後你要對我們好一點！比現在要更加、更叫好！知道了嗎？不然我就——”
林歲歲“啪——”的一下用皮帶狠狠地抽了下枕頭。
“…………”石晉樓眨了眨眼，幾秒鐘之後，他找出林歲歲話語中奇怪的點，“——你們？你和誰啊？”
林歲歲“啪——”的一聲又抽了下枕頭，繼續保持女王大人的樣子，“你還敢問是我和誰？我和‘小毛豆’！”
小……小毛豆……？
石晉樓瞬間震驚臉：“歲歲……你……”
同一時間，“砰——”的一聲響，他們的房門被人踹開了。
石晉樓和林歲歲的臥室里頓時湧進來一群人。
為首的石媽媽和石爸爸帶著用彩帶和拉花裝飾的藝術帽子，看起來和“獵奇版”的生日帽差不多，手中還拿著兩頂。
其他的都是之前拜訪過的鄰居們，每個人都洋溢著笑容，一邊蹦蹦跳跳地大笑著，一邊不停地撒著籃子中的玫瑰花瓣。
一臉懵逼地石晉樓被石媽媽扣上了那個無比獵奇的帽子。
“恭喜你們啦！”石媽媽對林歲歲和石晉樓說完，便和鄰居們一起歡快地跳了起來，“雖然我非常不想讓我家兒媳現在就懷孕，但'小毛豆'耐不住寂寞先來找爸爸媽媽啦，那我就沒有辦法了，只能認輸~今天是我們石家的大喜日子，待會兒請大家吃飯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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