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于歸緊了緊拳頭。

她往前走了一步。

還未靠近伺服器機房，於曼瑜卻從旁邊沖了過來，她一把拽住了沈于歸的胳膊，哭的眼眶通紅：「于歸，不可以，不可以……這是你外公一輩子的心血！！于歸……不可以！」

沈于歸比於曼瑜，更捨不得費小龜。

可是現在，她必須這麼做。

她看向了於曼瑜，開了口：「媽，相比較於警察們來做，我更願意，我親手送費小龜走。」

一句話，讓於曼瑜失望的後退了一步，她捂住了自己的臉，哭了起來。

而在旁邊，所有技術部的員工們，也都紅了眼眶。

自家公司里，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先進的ai，然而今天卻要……

眾人紛紛扭過頭去，不敢去看沈于歸。

沈于歸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走進了機房中，手指按在了電源鍵上。

半響后，她像是鼓足了勇氣，開了機。

伴隨著開機聲，整個機房裡傳出來排風扇轉動的聲音，嗡嗡的聲音響起，各伺服器也終於亮了起來。

大約三十秒后，整個伺服器被全部打開。

與此同時，倒在地上的費小龜機器人，手腳忽然有了思想，慢慢的伸展了一個了懶腰，站了起來。

費小龜的聲音，歡呼的響了起來：「麻麻，真的是三天誒，你說話真算數！說三天就是三天！」

可它的興奮聲，落在沈于歸的耳中，卻那麼的讓人心酸。

沈于歸沒說話，紅著眼眶蹲下了身體，將小小的費小龜，抱在了手中。

她看著自己手心裡的人。

她其實設想過，將來有一天，她要為費小龜造一具人類的身體，她都打算讓費小龜去選擇一個性別了……

甚至，她腦海中，費小龜就是一個調皮搗蛋的臭小子。

她甚至，還答應它，給它用金子做一雙腳。

沈于歸的眼眶濕潤了。

有眼淚滾落下來。

身後的兩個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有人上前一步，開了口：「沈女士，你……」

話沒說完，胳膊卻被人拽住。

警察一回頭，就看到費南城站在了旁邊，他開了口：「請給她足夠的時間，去道別吧！」

警察們嘆了口氣，只能點了點頭。

費南城使了一個顏色，范繁頓時上前，「同志，你們也累了，不然在外面坐一下，我去給你們倒杯咖啡。」

「不用。我們等一下就好。」

兩個人開了口。

他們的對話，傳入到了費小龜的耳朵里。

費小龜的眼睛，往外看了看，旋即，它又看向了沈于歸，它遲疑了一下，喊了一聲：「麻麻？」

沈于歸手指又緊了緊，可她還是努力讓自己笑著，告訴它真相：「小龜，因為你傷了人，所以你被告了。麻麻找了最好的律師為你辯護，依舊敗訴，現在，法院要求，強制格式化你。」

一句話，讓費小龜沉默了下來，它遲疑了一下，才詢問道：「所以，麻麻，現在，你是要格式化我嗎？」

沈于歸的眼眶，直接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