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于歸從餐廳里出來找到停車場，上了車以後，啟動了車子。

她嘴唇抿了抿，沉默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麼對費小龜說話時，費小龜的聲音，弱弱的在耳機里響起來：「麻麻，人類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軟糯又無助的聲音，讓沈于歸心臟一抽。

她頓了頓，費小龜又開了口：「我是主人寫出來的，主人不是人類嗎？既然創造了我，為什麼會討厭我？」

它的迷茫，沈于歸給不了答案。

她只能開著車，往前走，半響后，她才說道：「小龜，那你，討厭人類嗎？」

費小龜無辜又委屈的說道：「不討厭，我喜歡麻麻，喜歡粑粑，還喜歡沈從心，喜歡衛成，喜歡柳代玉，喜歡所有的人……」

它說到這裡，遲疑了一下，藏在心底的話，倒是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麻麻，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會刪掉我嗎？」

沈于歸聽到這裡，眼神一冷。

她盯著前方，開了口：「費小龜，這句話，我只說一遍，你給我聽好了。」

「我，沈于歸，永遠永遠，也不會討厭費小龜，也不會刪掉你。我要讓你一直活著，以後，你還要給我看孩子，等到我老了，就讓我的孩子來保護你……」

「因為，你是我的家人。」

「……」

這話一出，車內很久沒有聲音。

半響后，費小龜的聲音里，帶著絲絲的哽咽，「嗯，麻麻也是我的家人。我永遠都是你的龜兒子。」

沈于歸：……龜兒子這話聽著，怎麼像是罵人呢？

她咳嗽了一下，又扭頭看了一眼費小龜的小烏龜殼，她似乎、好像、是不是應該給費小龜換個外殼？

這念頭不過一閃而過。

很快，沈于歸就來到了南窗科技。

等到了以後，她才發現，杜若飛在電話里，都把情況說的小了！

因為，不知道是誰自動發動了群眾，烏泱泱一片人，堵在了南窗科技的門口處，他們還拉著橫幅，上面寫著：拒絕ai機器人！請將ai格式化！

沈于歸皺起了眉頭。

她將車子停下，往這邊走動，邊拿起了手機，直接開口：「費小龜，給我打開那個帖子，我要看下評論。」

手機上瀏覽頁自動彈出，那個帖子直接出現。

下方的評論，一水的怒罵：

——拒絕全自動機器人，拒絕地球被控制！

——這是要上演一場機器人大作戰嗎？

——這種東西，為什麼要研究出來？不知道很危險嗎？

——想一想吧，如果這個機器人哪怕產生了一絲不滿的情緒，那麼它完全可以侵入網路，毀掉我們的信息網！它甚至可以同時監控全世界！太可怕了！

……

很明顯，是有人買了水軍，在控評！

沈于歸皺起了眉頭，使勁往下滑，才終於看到了偶爾幾個理解的人。

——樓上的話太危言聳聽了吧？機器人是人類發明的，總體是為人類服務的，況且，為什麼我好像有這麼一個機器人？

可惜，這些話被淹沒在網路罵評大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