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查結束後,韓冬生帶著林羽和小帆船一起,在首都又玩了三天,這才返回紅旗區。
林羽去韓冬生以前住的房子附近看了看,又去他以前的學校逛了逛,就連他小時候經常去的遊樂園都去看過了。
時光將這些建築琢磨得失去了光彩,變得陳舊而蕭條,但存在人們記憶中的它們,永遠那麽燦爛、繁華、熱鬧,永遠地停留在了最美好的頂峰。
林羽身處其中,努力幻想著身邊的男人當年在這裡生活、學習、玩耍的模樣,就好像跨越了時間,與二十年前的那個小男孩相遇、相識,他們好像就是多年的朋友了。
回到紅旗區以後,時間已經到了八月末了,韓冬生與妹妹單獨長談了一次,兄妹兩最終商量的結果是,以後冬雪就留在紅旗區上學,在區二中借讀,重新讀高一的課程。
至於以後要不要徹底轉學過來,高考在哪考的問題,可以等高三時再說。
給韓冬雪辦理入學借讀手續的事,大部分是林羽跑的。
騰躍這邊迎來了建廠以來最大的一筆出口訂單,韓冬生開始為這筆單子加班加點地忙碌。
小帆船也要在九月複學,他的複學手續就比較簡單,二姨林小敏就給很利索地辦完了。
九月開學後,林羽每天早上上班時,開車送兩個學生去學校,晚上下班再接回來。
姥姥白天的時間空閑出來了,待著無聊,正好楊國志的愛人陳萍搞了個中老年合唱隊,林羽知道後,就把姥姥推薦過去了,每天有退休的音樂老師教他們唱歌,偶爾還會參加個區裡的演出什麽的,老太太去的特別有勁頭。
進入九月份以後,林羽也忙了起來,他們幾家企業籌劃的大型民俗演出已經進入倒計時了,這個演出從十一前一天一直演到假期最後一天,演出場地就在溫泉山莊外面的大廣場,溫嶺山泉女神像的下方。
林羽是這場演出的主要投資者,自然是不敢不上心的。
做服務業,假期是最忙的。
整個十一期間,林羽就幾乎沒怎麽在家待過,好在韓冬生已經忙得差不多了,那幾天帶著家裡人到處走走,還一起去山莊看了次演出。
林羽給他們留了前排座位,但自己卻忙得腳打後腦杓,隻來得及在演出前匆匆說了會話。
十一假期最後一天,林羽忙完了,韓冬生直接去了外地出差,兩人面都沒見上,隻匆匆打了個電話。
十月的下旬,韓冬生終於出完差回來了,卻偏偏趕上林羽跟隨鄭區長他們一起去了省城參觀考察,這次是區政府主辦的交流活動,去的都是紅旗區本地的年輕企業主,林羽是最近區裡當做標杆的企業家,自然是要參與的。
等林羽從省城回來,韓冬生已經在騰躍廠裡加了三天班沒回來了,上一筆單子才將貨物打托盤送上船,下一批單子又來了。
林羽回到家以後,往他辦公室打了個電話,卻是司機小張接的,說他人在車間呢,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掛了電話,林羽回到臥室,最近幾天開始供暖了,陽光從窗外斜照進來,屋子裡暖融融的,但他總覺得太空了。
林羽躺到床上,不是他平時睡覺的位置。枕頭裡還有雪後松柏般的淡淡香味,他用臉頰在上面蹭了蹭。
他知道,自己是想韓冬生了。
第二天下午,林羽在溫泉山莊辦公室的時候,桌面上電話響了。
他沒看來電顯就接起來電話,聽見話筒裡傳來熟悉低沉的嗓音,“小羽,在做什麽?”
林羽怔了一下,看著桌面上的報表,下意識回答,“在看上個月的財務報表……,”說到這裡,他才反應過來,頓了一下道,“冬生,你忙完了?”
韓冬生在電話裡回答:“還沒有,這兩天估計都不能回去了,昨天本來想給你回電話,但是從車間出來時,時間已經太晚了,怕吵到姥姥他們,就沒回。”
林羽有點失望,但他能理解,他忙的時候,也是連續好幾天住在山莊裡,便回道:“那等你忙過這幾天,要回家之前給我打個電話,到時候我給你做好吃的。”
韓冬生那邊卻並沒立刻回應,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在林羽幾乎以為是不是電話線路出問題了的時候,如播音員般吐字清晰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韓冬生突然問道:“小羽,報表可以換個地方看嗎?”
“嗯?”林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韓冬生的嗓音低沉而和緩,像一聲無奈的歎息,他說:“這幾天我都走不開,所以,你能來騰躍看看我嗎?”
盡管沒人看見,林羽的臉還是一下子就紅了,他趕緊應了一聲“好”。
放下電話後,林羽一邊收拾報表,一邊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韓冬生上午沒給他回電話未必是因為忙,而是對方可能以為自己上午會去看他。
意識到這點後,林羽忍不住略微懊惱地錘了一下桌子,覺得自己真的是個談戀愛方面的差生。
大切諾基從溫嶺山一路下行,經過盤旋的山道進入公路,一路直奔筆架山而去。
門口的看門大爺已經認識林羽的車了,他剛開了車窗還沒等開口,大爺已經樂呵呵地按開了推拉門。
林羽點頭道了謝,就開車進了廠子大院,把車停在了辦公樓下。
拎著公文包,林羽下了車,小跑著進了辦公樓大門,穿過熟悉的走廊,邁上一層層台階,到了總經理辦公室那一層時,他才發現自己走得太急了,喘息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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