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點點。”凌溯羽小聲反駁,“我看了期限的,3年對吧?”
“工資呢?”
“呃……”
唐語安抬手捂眼。
這貨能在UH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
不,但凡他多留個心眼,也不至於被UH坑成現在這樣!
幸虧撿到他的人是他,換了別人……唐語安真是不敢想。
“得,我幫你把合同捋一遍吧,你看看有什麽問題,都可以改,徹底沒問題了你再簽我再審,OK?”
“OK。”凌溯羽乖巧jpg;
唐語安看著他配合的樣子,不由失笑。
他俱樂部裡的那些人,簽約的時候要求一個比一個多,葉熙然甚至要求在家辦公,差點被他一jio從窗口踹出去。
難得碰到凌溯羽這麽「乖」的,反倒讓他擔心了起來。
於是,唐語安耐心地幫凌溯羽把合同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把他有疑問的條款都解釋清楚,確定沒問題後,看著他把身份證上傳,把大名簽上。
然後唐語安這邊又確認了一遍,寫上日期,蓋上公章:“好了,鏈接發你了,自己去下載,想打印下來的話一樓有打印機。”
“嗯嗯!”凌溯羽愉快地應著,迫不及待地點進鏈接,把pdf格式的合同下載到自己的手機裡,完全沒意識到哪裡不對,比如,唐語安身為Fight的隊長,為什麽會有Fight的公章?
他點開下載成功的電子版合同,忍不住感歎:“現在簽合同好方便啊,我跟UH簽的時候還是用的紙質。”
“其實紙質也能簽,這不是想裝個逼麽?”唐語安脫口而出,“這麽一對比,是不是顯得我們Fight特別高端大氣上檔次?”
凌溯羽「噗」的一聲就笑了。
這個人,總能猝不及防地逗笑他。
晚上,兩人又一起出去吃了頓飯。
因為是第二次單獨在一起吃飯,所以凌溯羽放開了許多,甚至都願意參與點單了。
雖然最後只有飲料是他敲定的orz;
唐語安有些意外,沒想到他這麽不擅長做決策,便好奇地問了句:“你平時出去玩都是跟著別人走的?”
“差不多?”凌溯羽回憶了一下自己過去二十年的人生,能稱得上「出去玩」的經歷似乎都停留在初中?
那時候,他確實沒什麽主見,朋友去哪兒他就去哪兒。
不過,與其說沒什麽主見,不如說他對「出去玩」本身不那麽感興趣,所以對於去哪兒完全是一種無所謂的態度。
唐語安聽到他這個回答,不由更加好奇:“UH一直把你的0死亡渲染成怕死,你沒想過要改變麽?”
“欸?”凌溯羽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唐語安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唐語安知道他在擔心什麽,補充道:“我沒打算讓你改變,你維持現在這種風格挺好的,就是有點好奇。”
有點好奇——像你這種不擅長做決策的人,為何唯獨對自己的遊戲風格這麽執著。
萬萬沒想到,凌溯羽的回答是:“我的風格?我有風格嗎?我沒想那麽多,就是想贏而已。為了贏,我不能死。”
——為了贏,我不能死。
打遊戲的時候不想死,這很奇怪嗎?
一點都不奇怪!
倒不如說,幾乎每個人都是這麽想的。
但是,真正能做到的有幾個?
唐語安恍然。
他也是被UH洗腦了,什麽個人風格啊,凌溯羽單純是遊戲意識好,撤退時機把握得好,以及提前預知了各種戰鬥的結果做出了自認為最好的選擇,僅此而已。
他不是執著。
他是天才!
唐語安低笑了兩聲,然後在凌溯羽困惑的視線裡,對他豎了個大拇指:“對,你是對的,我就喜歡你這種不亂送的射手,讓身為輔助的我很欣慰。”
就像他對莫霄雲說的那樣,比起怕死的射手,他更怕不怕死的。
輔助最大的使命就是保護自己的射手,但輔助不是萬能的,不是任何時候都保得住射手。
怕死的射手自己會逃,輔助的壓力會小很多。
而不怕死的射手,死也不逃,最後的結果就是連累輔助一起死。
唐語安不怕死,每一次開團,他都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但他喜歡怕死的射手。
確切地說,是喜歡知道什麽時候該跑路的射手。
雖然凌溯羽的預判並不總是對的,但是有什麽關系呢?
給予凌溯羽足夠的安全感,讓他在預判錯誤的情況下采取對戰隊更有利的行動,不正是他這個輔助兼指揮要做的麽?
“我覺得春季賽,我們能贏。”
就這樣,一個flag立下了,但唐語安並不覺得這個flag會倒。
反倒是凌溯羽慌得不行:“你別這樣,我害怕。”
“也對,不該給你壓力的。”唐語安在反省了,“不過我從小到大一直深信一個真理,那就是,一個人真正想要的東西,一定能得到。”
“一個人真正想要的東西,一定能得到?”凌溯羽重複了一遍這句話,記住了。
他是無神論者,也從不信什麽玄學,可不知道為什麽,唐語安說的話,他本能地願意相信。
哪怕這個人總是說些無厘頭的話逗笑他,感覺很不靠譜,但遊戲裡那種被人從頭保護到腳的感覺還殘留在凌溯羽的指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