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裡，眾學員們三五成群紮成一堆，楊博易在旁邊對他們的訓練做出一些指導，作為華大附中的老師，曾經第七十屆搏擊錦標賽的亞軍，他手頭的功夫是十分過硬的。活了兩世的聶言可能在搏擊的經驗上並不輸於楊博易，但是體質上卻是遠遠不如。不管是拳勁還是腳力，他跟楊博易都不是一個級別的，因為他還處在長個子的階段，等他身體各項機能全部成長完全，他的實力肯定會超過楊博易。

看到聶言進來，楊博易對聶言微笑著點點頭，問道：「有沒有興趣跟我練練？」

他想知道聶言到底達到什麼程度了，之前光聽說聶言一招將劉瑞擊倒，他並沒有親眼看到，試試聶言的身手，也好有個大致的了解。

周圍的學員們一聽楊博易親自出手，一個個都興奮了起來。幾個劉瑞一個圈子的人暗自竊喜，聶言跟楊博易交手，肯定會輸得很慘，不知道他能撐得住幾招。

聶言明白，楊博易並無惡意，作為一個老師，他肯定要了解一下學員的實力。

「請老師指教。」聶言向楊博易鞠了一躬，道。

楊博易微微頷首，聶言很懂禮貌，因而他對聶言印象不錯。

眾人走到場地外面，楊博易和聶言遙遙相對，行了一個禮之後做出了起手式。

大家在旁邊圍觀，一身道服的謝瑤站在人群中間，明眸中閃過一絲詫異，聶言堅定的表情，氣勢一點不遜色於楊博易，要知道楊博易可是前亞軍，在整個搏擊的圈子裡都很有名氣。

聶言深吸了一口氣，楊博易絕對是他見過的人中最強大的人之一。

「過來吧，你先進攻。」楊博易很有氣度地道。

「是，楊老師。」聶言道，突然加速，朝楊博易沖了上去。

兩人打在一起，你來我往，交手了幾個回合，看得人眼花繚亂，聶言猛地一個側踢，直擊楊博易的脖子處，楊博易橫手一個格擋，嘭的一聲。強大的力道撞擊在一起，兩人各退了好幾步。

楊博易微感詫異，聶言的實力當真驚人，他原以為只要用五成的實力，便足以接下聶言的攻擊了，沒想到聶言竟逼他不得不施展出了全力，才穩穩壓住聶言一籌。

對於一個正處在成長期，力量還沒達到巔峰的孩子來說，已經非常了不起了。而且聶言出招狠辣，已經具備了一個格鬥家的意識。這令楊博易心情激動，這是一個好苗子，要是好好訓練的話，拿下搏擊冠軍也不是什麼問題。聶言缺的，只是力量而已。

周圍一圈人瞪大了眼睛，聶言竟然能在楊博易手下撐這麼久，這太不可思議了。他們本以為聶言也只是比同齡人稍強一些而已，他們中絕大部分人對格鬥的理解還只停留在花哨的把式上。聶言現在，早已超脫了他們目前這種境界，比劉瑞強了不只一點點。

就連劉瑞那個圈子的人也沒了脾氣。

「狠辣有餘，氣勢不足，力量還要加強鍛煉。」楊博易左手格擋住聶言的下劈腿，略微有些心驚，手臂上傳來一陣酸麻，聶言這一腳要是砸在普通人的胸口上，一腳能將人肋骨踢斷。當然這對於職業搏擊隊員來說，還遠遠不夠。

楊博易一腳擊出，直擊聶言胸口，聶言趕緊雙手格擋，嘭的一聲，聶言倒飛出去五六步，才站定。

聶言感覺胸口氣血翻湧，這一腳的力量，確實兇猛，不愧是搏擊錦標賽的亞軍。他要達到這種程度，至少需要兩年以上。聶言最近身體力量的增速，已經算非常快的了，但跟這些職業選手終歸差了很多。

「總體上來說，能夠做到像你這樣已經非常不錯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以後再切磋。」楊博易讚賞地道，轉頭看向一眾隊員們，「平時我不在的時候，聶言就是你們的教練，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都可以向聶言請教。」

楊博易已經承認了聶言的實力。

「聶言，你過來。」楊博易把聶言叫到一邊。

聶言跟著走了過去。

「你有沒有興趣參加搏擊比賽，我可以幫你報名，拿上名次還是很簡單的。」楊博易道，說到搏擊比賽，他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狂熱。

聶言搖了搖頭道：「我還是學生，怕不適合參加這種賽事。」聶言倒是淡定得很，他於這種名利沒有任何追求。

「你不想去？」楊博易愣了一下，想了想，這華大附中的學生，哪個家裡沒點錢，沒點勢力，誰還會去在乎一個搏擊比賽的名次？

聶言點了點頭。

聽到聶言說不參加，楊博易有些頹然。

看到楊博易有些失望，聶言正想說話安慰一下他，畢竟楊博易算是一個比較不錯的老師。

楊博易擺擺手，道：「你回去吧，多指導指導其他同學，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找我。」

聶言回去了，他是不會去參加這一類比賽的，從楊博易手裡拿到對這些同學們的教導權，他倒是十分興奮。他可以順理成章地跟謝瑤多接觸，以權謀私，這種感覺是很爽的。

一眾同學們見聶言能在楊博易手下撐那麼久，一個個都服氣了，這裡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們還有何話說，有些學員甚至主動上來請教，聶言一一耐心地解答。見聶言很平易近人，眾學員們跟聶言一下子親近了很多。有實力，又不像劉瑞那麼高傲，很好接觸，聶言很快贏得了一些同學的認可。至於翟浩那些人，已經隱隱以聶言為首了。

這些學員里不乏家庭背景極為深厚的，跟他們打好關係，絕對有益無害。

聶言當了一會教習，讓這些學員們大感收穫頗豐。

過了一會，聶言朝女生那邊走了過去。

「你們好。」聶言向所有女生打了聲招呼，很多女生都比較拘謹的樣子。

「助教好。」眾女生紛紛打招呼。

聶言朝前面看去，謝瑤正和一個女生交手。

看女生搏擊，尤其是謝瑤，頗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長腿飛舞。

看到聶言在旁邊觀戰，謝瑤的步伐突然間有點亂。

「動作幅度太大，力量不夠！腳步再快一點。」聶言在一旁點評道。

聽到聶言這麼說，謝瑤反而是破綻百出，被對手一腿擊中，倒在了地上。

謝瑤從地上站了起來，氣鼓鼓的樣子，要不是聶言突然出現，她哪會輸，目光搜索，人群中哪還有聶言的蹤影，溜得真快！

這一整天的時間，聶言跟一大幫同學插科打諢，算是跟大家混熟了。

楊博易見聶言管得不錯，倒也樂得清閑，自由活動時間開始之後，他便離開了。

直到下午放學，大家換回原來的衣服，準備散場了。

聶言讓大家整隊，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聶言，聽聽他要說些什麼。

聶言醞釀了半天，道：「今天跟大家相處得很愉快，呃，就這樣了。」

「切，我還以為他有什麼話要說呢，憋半天才憋出這麼幾個字來。」

「聶言助教，那我們走了。」

眾人紛紛告別，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聶言走到謝瑤身邊，道：「我送你吧。」

謝瑤遲疑了很久，終於點了點頭。

聶言沒想到謝瑤真答應了，一種巨大的欣喜感涌了上來。這證明謝瑤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接受了他。

遠處的夏玲對謝瑤做了個鬼臉，揪著幾個死黨離開了。

校園裡的林蔭小道，偶爾有三三兩兩的同學走過，偶爾投來一些好奇的目光，他們實在沒想到，很多人心中女神般遙不可及的謝瑤，竟會跟一個男生走在一起，這個消息若是傳開，不知道多少人要為之心碎。

校園裡寧靜而又祥和。

兩人默默地走著，偶爾會聊幾句話，一種淡淡的情愫慢慢地瀰漫開來。

一種永遠都不想走到盡頭的感覺。

聶言看著前方的謝瑤，這個身影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腦海里，經歷了兩世，愈發地刻骨銘心，從前他只能在角落裡用目光追逐謝瑤的背影，不過這一世，他終於可以跟謝瑤近距離接觸了。

想起前世同學會時憂鬱得讓人心痛的謝瑤，聶言希望這一世，在他的守護下，謝瑤不會再像前世那樣了。

在一起的時間總是很快，很快到了校門口，謝瑤家的車過來了。

謝瑤清甜地一笑，對身後的聶言道：「聶言，謝謝你送我。」

謝瑤嫻靜的笑容讓聶言微微失神，兩世的靈魂被觸動了一下。

「不用謝。」聶言道，跟謝瑤呆在一起，浮躁的心靈前所未有地平靜，那種歷經了喧囂慢慢沉澱下來的感覺。謝瑤的笑容，對他而言，就像是無盡黑夜裡的一絲曙光。

「聶言，今天我很開心。」謝瑤對聶言揮揮手，坐上了車子。

聶言也揮了揮手，看著車子離開，消失在街角，心裡湧起些許悵然，但更多的是一種興奮，他可以感覺到謝瑤跟他之間的隔膜正在消融，這是一種越來越融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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