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太醫吞吐道,“此乃,前朝禁藥,名為‘溫潮熱’,有起欲染情思之笑,只需一次便可叫受用之人上癮,往後......”
阿詹急道,幾乎帶著哭腔,“往後如何!劉太醫你快說啊!”
那人可真是不要命的!敢往殿下身上用那種藥!若是當時自己遲到一步,殿下可就真著了他的道。
“往後,再離不開這藥了......”堵在口中話還不止於此,還有許多是在貴人面前不可言說的。
用過此藥的男女,往後怕是會對交河情愛生出諸多的渴望,到最後便是虛耗身體,猶如老木中空,再無可用。
棠韞抿了唇。這劉太醫,回答的很好。
只是阿詹得知了真相,哪裡還能忍得住安靜,著實是將能出口的髒言惡語都過了一遍。
聽過了一刻,便該適可而止。棠韞輕咳幾聲,提點她住了嘴,“阿詹,你去外面等候,本宮與劉太醫還有話要說。”
阿詹心有余悸,連帶著看劉太醫也不大放心,“是,殿下。”
待人真的走了,劉太醫額上的虛汗也冒出不少。
身為太醫,他也有想不明白的事。譬如,那前朝的禁藥,怎麽會忽然的出現,而且還是在公主府中......
屏退了左右,棠韞道了句有話直說,示意劉太醫可問出心中所想。
公主府中是那位大人做主,殿下怕是看出了自己有些不自在,這才留他敘話吧。劉太醫依舊感念,如實道:“殿下曉得的,之後大人必然問起下官今日之事,下官該如何稟告?”
棠韞搖了搖頭,對著劉太醫勾唇笑了,在劉太醫看來,卻好像不是那個意思。
何凌此人,能一步一步到如今的位置,哪裡是那麽好騙的。
“你是她的人,又不是本宮的人,這樣的事為何要來問本宮。難道本宮說不能讓她知道,你便真的不說了?”棠韞步子輕,到劉太醫身邊幾步的距離,平白無故生出了鬼魅感。
棠韞繼而蹲下瞧他。這劉太醫才幾年的時間,就老的這樣快,何凌真怪能摧殘人的。
劉太醫惶恐非常。這位不比那位,心思比之哪裡能論出高低,隻苦了自己罷,遂隻敢言道:“下官惶恐。”
棠韞與他相近,聲音放得小,說出東西卻不小,“你是她的人,你要牢記。而本宮如今,已然是她的女人。該如何說,該同那些人說,你須得好好掂量,可不要會錯了意。”
在這公主府中,許多事做不到萬全,實在麻煩。棠韞站起身來,身上的無力一如既往,她撐了撐作案,似有些疲憊,不多時便放了人走。
她近日多眠,睡得多了就是在身在夢中,恍恍惚惚,終日皆如夢。夢中也擾的她心煩,處處都是何凌。
不知她這回又要走幾日,何時才能回來。
第5章
何凌曾與她承諾過,在都城中行事,最多七日,一定回府陪她。若是出都城辦事,最多一月便也回來。時間流轉的很快,一月轉瞬便逝。
今日是第三十一日。
自那日棠韞問出那句是否喜歡之後,何凌便未再來過公主府。
府中一切入常,卻也不如往常。棠韞殿下身體修養的不錯,劉太醫在第十日便被準許回府。
阿詹跟隨自家主子,一日日的生活過得十分無味。但自家殿下卻似乎並未將這樣日子當作苦日子來熬。
反倒是,白日裡看書撫琴,該用藥時便用藥,飯後還是會至後院走上一遭;夜裡點了安神靜心的藥香,安安靜靜的休息。阿詹恍惚覺著,殿下是真的開始計較起自己的身子了,為此是十分的開心。
這一日,棠韞問起她,“第幾日了?”
阿詹方覺,殿下是一直記著那位的歸期。
粗略一算,得有三十日了。
“回殿下,是大人離府的第三十一日了。”
棠韞眉頭舒展不開,身側的拳頭緊了又緊。管不得身邊的人有沒有察覺,棠韞步子一邁,徑直往外走去。
“殿下!”阿詹喊叫一聲,追上去,
去府門的一路不算遠,棠韞腳下走的快,思緒卻是紛擾。無端端的氣性,是因為她時候到了還不回來,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她一時之間也分辨不清楚。
罷了。棠韞到了公主府門前,阿詹追過來也跟了一路。
她今天著一身錦繡寬袍,暗紋配之玄色,連大氅的顏色都是暗色,周身的氣質都顯深沉。臉上的妝容淡淡,半分彰顯不出她此刻心亂如麻。
“殿下!還請回府。”
棠韞腳步還未踏出公主府,門前的府兵一聲出口,立刻阻攔她。
這是自己的府邸,她自己卻出不得。棠韞聞之,久久不曾出聲,身為當朝公主,儀態氣度都要計較,遂即便心有怒意也不會在現下發作。
阿詹同他們罵道:“這是殿下的府邸,難道殿下想要出府都不成了?你們未必是欺人太甚!”殿下乃是先皇親女,若不是依照祖製須得立嫡立長,殿下能坐到那個位置上也未可知。如今竟要受此侮辱,可還有天理在!
侍衛卻道:“吾等是虎一營的兵,只聽命於何大人,姑娘若有不滿,盡管去向大人訴說,不要為難吾等。”
阿詹幾欲跳腳,怒言之。
“就算是你們大人來了,也不敢這樣同殿下說話。你等真真是膽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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